第一卷 聖夜學院
第四十四章
老頭莫雷羅從地上再拾起一根樹枝，對七夜道。
月亮靜靜的看著聖靈閣前的一切，似乎也為這一老一少的打鬥而吸引住。
當老頭莫雷羅停下時，七夜還沉醉在剛才的劍招之中。
「天地之間，萬物皆道，非此即彼，道亦似道，非道而道，道法……」
「真的？無上劍道？那是走捷徑的嗎？」
七夜接過老頭莫雷羅遞上來的樹枝，照老頭莫雷羅剛才的招式開始使了出來。
七夜在體會完后，再一次把握住劍心，不由仰天大吼。
……
「劍道？老頭，你別說笑了，難道我現在在學院裏面學的不是劍道？還要你來教？我知道你劍法比我好多了，但是也不會到教我的地步吧。」
「叫什麼叫，叫你想什麼是劍道，你卻在這裏睡起覺來了，是不是這幾天沒有你實驗的份，皮癢了。」
「儒子可教也。這就是無上劍道，當你進入了無上劍道之境后，就能了解為什麼，不過，現在的你，還不能體會。」
老頭莫雷羅發現七夜說的話，簡直就和沒說一樣。照七夜所描述的那樣的人，在聖夜學院裏面實在是太普通了，隨隨便便一抓，就是一大把。
七夜剛才亮起來的雙眼又黯淡下去。
七夜胡扯的工夫可是一流的，現在他是賴定老頭莫雷羅了。
「來就來，看誰怕誰。」
在入夜後，進入寂靜的聖靈閣內，除了山風在吹個不停外，再也沒有任何其它動靜。所以七夜雖然聲音微弱，但是在老頭莫雷羅耳中卻聽來無比清晰，同時，他從七夜那有氣無力的聲音中，判斷出七夜出事了。
「我該知道的都知道，那要你來多管。給你，自己拿著，快點療傷吧。」
七夜在一旁看的拍手大聲叫好。
「你要不要學習劍道。」
老頭莫雷羅若有所思的搖頭道。
七夜對老頭莫雷羅的話動心了，要知道，他知道老頭莫雷羅的實力，認為老頭莫雷羅應該達到了心劍的地步了，如果有他教的話，進步應該比他自己一個人摸索好多了。
「會你個頭，這才會這麼一點，就當你全會了。」
老頭莫雷羅不願意回答七夜的問題，把治療水晶丟給七夜后，雙手放在背後，開始在房間內來回走動不停。
在月光下，聖靈閣的正殿前，傳來陣陣爭吵聲，打破了聖靈閣有史以來的平靜。
寒勁驟起，一支樹枝在老頭莫雷羅手中發出光芒來。
「你？還太早了，如果他真的
老頭莫雷羅把七夜扶到聖靈閣副殿中一間空房內，先運行真氣把七夜傷口處的刀氣給驅散開來，再用治療水晶（梵天大陸上出外旅行或冒險之必備魔法水晶，能產生止血生膚的效果，一般是由牧師注入回復魔法而成）在七夜的傷口處來回滾動，讓水晶中所包含的魔力替七夜收攏傷口。
一招一式雖然和剛才老頭莫雷羅使的一模一樣，但是，在七夜的手中，劍招中包含的韻味卻蕩然無存，好似嚼過後的菜肴，剩下的只是淡白無味的渣滓。
老頭莫雷羅並沒有因為七夜的發笑而生氣，而是一臉正色的對七夜再度開口。
「哼，你再看這一招，我殺！」
「不打你，你怎麼學會無上劍道，來，和我來上一場試試。」
七夜又被老頭莫雷羅用治療水晶重重的從傷口處滾過，而疼的大叫起來。
突然靈光一閃，宛如晴空霹靂。七夜終於想通了。
「不是，只是我對劍道的一些理解。如果你真的要學的話，那麼你就先告訴我，什麼是劍道，劍道又是什麼。」
老頭莫雷羅丟下還在療傷的七夜，走出房門。
「你來。」
老頭莫雷羅轉身走出房間。
「劍道本來就很難想，所以我準備休息一下，再慢慢想，順便看能不能在夢中找出答案，本來已經有點眉目的了，結果給你這麼一吵，就給吵醒了。」
「等我下呀，老頭！」
當七夜睜開眼后，發現整個天地清晰了許多，不但豐富，並且很多平時忽略了的細微情況，也一一有感於心，四周各種聲音均難逃七夜那靈敏聽覺，而七夜的觸感也無限延伸，感受到平時難以感受到的東西。七夜感覺到世間的一切事物都與他相連地活了起來，而自己化成了它們的一分子，它們也化成了自己，二者緊密相連。
「你也明白了？」
「小意思，我可是號稱過目不忘的神童，剛才你使的那一套劍法，我都記下了，看我的。」
七夜心中不由一驚，剛才他並沒有說出自己和神秘刀客交手時的經過，也沒有說自己接了對方几刀，但是，他卻真的是在神秘刀客最後的那一刀之下，也是對方真正出手下受此重傷的。
老頭莫雷羅把樹枝一拋，離開聖靈閣后的空地。樹枝如同長眼一般，刺入剛才在老頭莫雷羅劍氣刺出的一個小孔內。
「……」
「老頭，你是不是有同性戀愛好？告訴你他是一個男人了，還要問那麼多，你……哎喲！不是叫你輕一點嗎。」
「我來了，看招！」
七夜疼的大叫，但同時為之一驚。以七夜此時融入天地之間，同化為天地般的靈感，卻無法感應到老頭莫雷羅剛才是怎麼出現的，七夜知道自己從前太小看了老頭莫雷羅。
一時大開大闔，一時卻又細緻無比，圈、抹、劈、削、刺、划，劍招玄奧奇特，令人嘆驚。
七夜剛融會劍心，正少一個對手來給他試試，而老頭莫雷羅提出和他比試，正合他心意。
「算了，不管你想沒想到，我都準備教你無上劍道，起來，到外面來。」
「當你應該知道的時候，你就進入了無上劍道，如果你一直不明白，那麼你就一直不能進入無上劍道之境。」
七夜倒在聖靈閣外的台階上，低聲叫喊著老頭莫雷羅的名字。因為在路上傷口一直在流血，此時因為失血過多，七夜已經沒有力氣再大聲叫喊了。
「那我應該怎麼入手？怎麼進入無上劍道？」
「無上劍道，以萬物為始，以萬物為終……一道劍心，二道心劍，三道化劍……無上劍道，以萬物為始，以萬物為終……一道劍心，二道心劍，三道化劍。」
雖然不願意，但是，七夜還是躺在房間里思考起來，什麼才能叫做劍道。
那裡不同呢？這一套劍法雖然比剛才的那一套高明的多，但是也並不是一套上等劍法，但是，就算是上等劍法，七夜相信也不能敵過剛才老頭莫雷羅使出的那一套劍法，為什麼呢？
「劍道？劍道不就是劍道，還有什麼的，還要告訴他什麼是劍道，真是莫明其妙。」
七夜被老頭莫雷羅那不分輕重的在傷口處滾動治療水晶，而疼的大叫起來。
「一切看你的資質，下面看好我這一套劍法，如果你能從中悟出什麼的話，那你就步入無上劍道之境。」
「不錯，一定是劍心，如惹要手中長劍活起來，就要體會手中劍之心，只有體會到劍心，才能使出使活物般的劍招來。」
老頭莫雷羅突然出現在七夜身邊給七夜再來了一下，送上一顆大星星給七夜。
「嗯，為什麼同一套劍法在你手中和在我手中完全是二種效果？而我明明照你的劍路使出來的，沒有半點偏差。」
為什麼世上只有劍道，而無刀道、棒道、槍道之類呢？七夜不由想
老頭莫雷羅放輕了一點力道，他對那個用刀傷了七夜的人開始產生興趣。
七夜記起當一道透過破洞后的月光，照在神秘刀客額上時，發現的那道劍痕。
七夜從夢中驚醒，手舞足蹈的大叫。
七夜對老頭莫雷羅的意思有點不明白。
「哈哈，當我還不知道你的鬼花樣，你屁股翹起來，我就知道你要放幾個屁了。」
找出問題的關鍵所在後，七夜又尋思著怎麼才能把握到樹枝的劍心。
七夜沒有注意到老頭莫雷羅已經離去，他沉思在老頭莫雷羅在走前給他的問題中。
七夜不顧傷口還沒合攏，越說越激動起來，而手也跟著揮動起來，好似只要那個神秘刀客敢再出現在他眼前的話，他一定會一劍就刺他個透明的窟窿似的。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但是，七夜還是不能想通什麼叫做劍道，而什麼又不叫做劍道。
老頭莫雷羅對七夜說出他此時不能理會的理由。
老頭莫雷羅對七夜要求道。
睡夢中的七夜彷彿到了天空之中，看著整個天地之間的變化無常，而說出令他自己也不太明白的話來。
「我來？」
「剛才進來時不見你大叫，現在有力氣了，還大叫什麼。他長的怎麼樣？」
「你怎麼知道？」
「怎麼了？」
「原來是他。」
七夜口中不停的念著關於無上劍道的一切，想從中找出說明老頭莫雷羅那一套如同活過來的劍法。
「好疼，救命呀！……」
「他？他是誰？你知道？老頭，告訴我，我下回一定要找他算帳，竟然敢趁我不備時這麼對付我，今天這仇不報，我就不是七夜了！」
七夜想不明白。
「這是怎麼回事？誰打傷了你？」
「我會了！」
「把我剛才使的那套劍法使出來。」
七夜回想剛才神秘刀客的相貌來，不過心裏感覺很不爽，不由再加上一些諷刺的話。
老頭莫雷羅說出一句讓七夜琢磨不定的話來。
「無上劍道，以萬物為始，以萬物為終……一道劍心，二道心劍，三道化劍……一道劍心，一道劍心，劍心！」
老頭莫雷羅看出七夜的迷惑，對他問道。
「哎喲！輕一點了，很痛呀。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呀，那個人他又沒有說出他的名字。不過我看清了他的樣貌。」
「小聰明，看我的。」
「當你明白這套劍法
「對了，在他的額頭上還有一道劍痕，不過很淡，如果不是我眼睛利，還看不清呢。」
七夜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肯定的道。
老頭莫雷羅在七夜身邊收回他那乾柴棍般的枯手。
七夜不由感到好笑，老頭莫雷羅竟然會問他這麼笨的問題，要知道，他可是從小在炎叔手底下練出來的，劍道這方面他可是明白的很，不過，就是達不到而已。
七夜看著老頭莫雷羅的背影，有點不解的說道。
經過冶療水晶收復傷口，再加上七夜那怪特般的回復力，七夜一個挺身，從床上跳起來，生龍活虎般的向老頭莫雷羅追去，不過速度有點慢，因為失血過多，還沒補回來的。
當老頭莫雷羅停下來時，對躺在床上的七夜說了這麼一句話。
劍道，劍道，劍道。劍道應該是劍之道，而無上劍道就是到達天地之境的劍道。但是，達到天地之境的劍道，又是什麼呢？
「劍心，要怎麼樣才能讓劍心為我所知呢？剛才老頭莫雷羅沒有用劍，而是用一根樹枝，難道樹枝也有劍心？」
又是一個巨大的星星在七夜頭上出現。
老頭莫雷羅從七夜手中取回樹枝，再次施展起來。
「我說的劍道不是尋常的劍道，而是無上劍道，真正能達到劍道之極的無上劍道。和你現在學院裏面學的那些劍道完全不同。」
七夜發現老頭莫雷羅手中樹枝仿若活了過來，漸漸地，老頭莫雷羅消失不見，七夜眼中只有那一根活了過來的樹枝。
七夜從口中緩緩吐出書上曾經寫有關無上劍道之說。
老頭莫雷羅把手中樹技丟給七夜。在七夜的叫聲中，他感覺自己好像在街頭賣藝的一般。
七夜想著想著睡著了。
突然之間，七夜發現在在煥然一新的世界里，有一個靈動之波出現在他腳下不遠處。
「用劍之人，莫不以無上劍道為極，極之所在，眾人皆致；極分三道，一道劍心，二道心劍，三道化劍，劍極三道，天下萬夫莫敵……」
在明月照耀之下，站在聖靈閣正殿前的空地中間，老頭莫雷羅手中的樹枝如蜿蜒奔流，發出光波點點，蔚為奇觀。
七夜使著使著停了下來，他感覺到不太對勁，剛才看到老頭莫雷羅使這一套劍法時，明明也是這樣的，但是自己使出來卻沒有老頭莫雷羅剛才的半點架勢，就和一套普通的劍術差不多，當然也沒有半點氣勢可言
「就這些？」
現在，七夜終於明白了自己剛才為什麼使出和老頭莫雷羅一樣的劍法，卻是不倫不類，沒有半點氣勢可言，原來在於自己手中的樹枝中的劍心並沒有為自己所用。
老頭莫雷羅緩緩遞出樹枝。迎著山風，衣衫獵獵飛揚，在星空之下，有如神人，露出不可一世的霸道氣概。
「來，讓我看看是不是真的殺招。」
七夜從來都沒有想過劍道是什麼，從小到大，他就見到書上面寫著劍道，他對劍道的理解就是用劍之道。如果劍道按字詞的理解來說，就是劍中之道，但是，老頭莫雷羅一定不會是要他的這種答案，因為這種答案就和沒答一樣。
七夜發現自己已經越來越接近目標了。
「長的高高瘦瘦，比我高了一點，不過沒我結實；手腳倒是很長，但是和皮包骨差不多，神色冷漠，就像一個不酷裝酷的人一般，長的很難看，男人見到想吐，女人看到就會跑的，還好我不是常人，看到他時沒有當場吐出來，還算是夠給他面子。」
無上劍道，以萬物為始，以萬物為終。竟然無上劍道是萬物之中出現的，那麼，萬物之中也包含著無上劍道。剛才老頭莫雷羅的那一套劍法一定是劍心，一定是劍心，樹枝中的劍心，怪不得剛才老頭使出來時，有一種有如樹枝伸展之意。
當七夜用勁力吸出老頭莫雷羅拋下的樹枝，感受到樹枝上還隱隱盪存的劍心，不由使出剛才老頭莫雷羅的那一套劍法。而剛才對其中不明之處，全在這一刻融會貫通。樹枝在七夜手中發出微微光芒，就似活了過來的般，最終在七夜手中再度爆發出生命的光輝。
「不要打我頭，我的頭不是用來打的。」
就在七夜繼續說個不停時，一個巨大的星星從天上掉落，砸在七夜的頭上。
七夜開始進入沉寂之中，而七夜眼中的光芒卻越來越亮。七夜慢慢的進入了內外俱忘，無人無我，有意無間之境。就在這時，七夜彷彿進入了一個新天地，全身像火般灼熱起來，而這些火熱湧進體內，在體內各個經脈之中運行，漸漸地，火熱消失后，只覺體內涼浸浸的，就似乎在水中一般清涼。
老頭莫雷羅露出一副明白了的臉色，微微點頭輕聲道。
「你上當了，看我這招，哎喲！」
從聖靈閣內傳來老頭莫雷羅的尋問聲。
「老頭……」
「我應該知道的時候？那什麼時候是我應該知道的時候？而且什麼時候我才會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