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梵天大陸
第三十一章 死者
「凡達伽團長，你剛才去那了？」
「到底怎麼了？」
「以後要做，就要做這種的！」七夜對著尤圖斯等人離開的方向，握緊拳頭，然後中指慢慢伸出，筆直的向上一插，同時叫道：「去死吧！」
莫克的幻影再一次轉向，此次他朝著七夜對面的尤圖斯飛去。
聽到七夜稱自己為長官大人，隊長級別的軍官頓時想到城主突然死去，而自己正好在這裏效力，不由高興起來，而且剛才他也因為七夜幫忙而沒被城主責備，所以他沒有再盤問七夜。
「是什麼東西？」
七夜輕輕把驚惶的紫雪兒擁入懷中，然後看著漸漸失去生命的莫克尋問道。
「可惜了，尤圖斯那傢伙竟然早有防備。」
莫克的幻影轉身向正在前廳的城主洛克斯多飛去，而眾人都沒有見到，仍然看著七夜與尤圖斯二人進行二團約定。
七夜笑著向尤圖斯打招呼。
「對，聽說鬥氣殺人就是那樣的，可能城主不小心站在他們的中間了，被誤殺了。」
七夜看著姆斯大聲叫罵，安心的點了點頭，他知道姆斯剛才見到尤圖斯是強忍著心中怒火，這樣罵一罵，則可以解解心中怒火。
雪特貝爾叫了幾聲，不見七夜回答，便湊過去看了看任務卡，當他也看到上面的內容后，同樣露出驚駭的目光，久久沒有出聲。
亞歷拿著寒冰傭兵團的團卡向申請任務處跑去，有跑去的途中，其餘傭兵都紛紛讓開路，同時低聲議論著。
「走了。」
但是七夜的阻擋沒有半點作用，莫克的幻影輕飄飄的穿過他的手掌，向尤圖斯飛去，接著他發現莫克的幻影完全的消失了。
姆斯先是猶豫了一下，然後學著罵了一聲，然後又感覺不解氣，接著又罵了好幾次，中指高高舉在頭頂上。
莫克困難的偏過頭，提高聲音的對姆斯等人斷斷續續的說道，同時他將一硬物塞在七夜扶著他的手中，接著頭一偏，黑瞳中失去了光華。
「走吧，只要在這次的比試中打敗鋼鐵傭兵團，將他們解散了，便可以慢慢對付他們。」
莫克團長的聲音小的只有七夜和紫雪兒二人能聽見，卻讓他們一人同時震驚的呆住。
「雪兒，你將莫克團長和他們一起帶回去，好嗎？」
「我知道，我會聽從你的命令的，只要能消滅鋼鐵傭兵團，什麼事我都會去做。」
「七夜……他們交給你了，寒冰傭兵團……也交給你了……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洛克斯多的死，對
亞歷接過七夜交給他的卡，然後見上面竟然是寒冰傭兵團的標誌，有些不解的問。
「尤圖斯團長，好好保重，不要在我們的賭約沒有開始前就走了，那樣我會很寂寞的。」
「團長？團長？」
「萊特，以後不要做那種動作。」
七夜無力的在躺椅上問雪特貝爾道。
七夜面帶悲痛的神色搖頭道。
莫克的幻影在七夜眼前突然變得近乎于無的透明，而在此時，大廳中突然傳來紫雪兒的驚叫聲：「莫克團長！」她的聲音混在前廳賓客的叫聲中，有些含糊不清，但是七夜還是聽到了。
莫克艱難的抬起頭，望著七夜，七夜連忙扶住他。
尤圖斯正望著倒在地上的洛克斯多，突然他半跪在地上，口吐鮮血，在一旁的鋼鐵傭兵團的傭兵們見到后，立即上前圍住尤圖斯，在他四周警惕的看著所有人，不讓外人接近他們。
走到簽名處，七夜看到萊特等人早已經簽好，正在那裡等著自己。而在一旁的不遠處，尤圖斯卻因為與洛克斯多死亡的同時受傷，被在場的軍官們懷疑，正在接受盤問。
見七夜入神的看著信，雪特貝爾輕輕合上房門返回自己的房間。
正在七夜想叫雪特貝爾幫他找一些有關種族聯盟的制度介紹和說明時，亞歷突然急急忙忙的跑了回來。
「是與我們在一起嗎？」
「姆斯……你們全部……都要聽達伽的話……現在開始，他便是你們的……你們的團長了，你們一定……」
大廳中的賓客早就因為剛才的事而到前廳去了，此時大廳里只有紫雪兒和莫克二人。
「你全都交給我，叫我怎麼辦？我沒有你所想像的那麼利害……我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
姆斯看到七夜臉上的表情，告訴他道。
「把他們帶回來。」
看到七夜慘笑的臉容，紫雪兒讓七夜跟她一起走。
「好的，團長，那你等一下。」
莫克平躺在地上，以他身體為中心，有一個鮮血組成的魔法陣散發著淡淡白光。紫雪兒半跪在莫克身邊，卻別過頭不敢望向他。
七夜明白的點頭，不過他卻開始對種族聯盟的言論自由開始有點興趣了，來到種族聯盟這麼久，他還沒有正式接觸種族
七夜點了點頭，向軍官告辭。
「不要怕，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莫克團長，為什麼？」
七夜回過頭，急忙伸出手，想阻止莫克的幻影，他從剛才的情況已經知道，洛克斯多是莫克的幻影殺死的，但是莫克的幻影卻也受了傷，而紫雪兒的叫聲正是代表在大廳中的莫克本人也出了事，他不能再讓莫克的幻影出手。
走在前往傭兵公會的路上，亞歷看著街道上如往常一樣熱鬧的人們，想到昨天晚上城守隊嚴謹的尋捕殺害城主的兇手，不由感嘆道。
突然出現在七夜面前的莫克，稱他為幻影，是因為他的身體是透明的，七夜可以透過他的身體看到後面的眾人，而且除了七夜之外，其餘人都好似沒看見。
莫克看到七夜出現在眼前，淡然一笑，嘴中鮮血不斷湧出，目中光彩也越來越暗淡。
「別這樣，老大，這種事沒有人會想的到的，姆斯他們也不知道，剛才他們醒過來后，急著要衝出去。」
只聽見一聲慘叫，眾人驚恐的發現，站在前廳正中間的城主洛克斯多突然莫明其妙的七孔流血，而他的右手緊緊捂住胸口，接著倒在了地上。
「剛才？剛才我不是一直在這裏？」七夜繼而語氣一轉，變得有氣無力般：「城主突然離世，我實在太過傷感，但是長官大人你也知道我是什麼人，如果我在這麼多人面前表達出感傷，這樣對於我以後接任務有所不便，所以我才會到一旁……」
這平靜的一切，都是由於種族聯盟的制度造成的。雖然在種族聯盟中每個城的城主是依靠自己的實力才當選的，但是他們卻不得不遵守著種族聯盟的盟約，即是他們的權力對一般的民眾造成的影響決對不能超過種族聯盟的聯盟制度。
「你放心，我沒事了。你去看著姆斯他們，如果有必要，弄個結界關著他們。」
「是嗎……什麼？寫給我的？」
「這張卡是寒冰傭兵團的，這樣可以嗎？」
「嗯，達伽，你一定要快點回來。」
七夜輕輕搖頭，讓紫雪兒快點離開。雖然他知道紫雪兒此時還非常的驚惶，但是卻不得不去外面。
七夜拿起桌子上莫克留給他的信，撕開封面取出信。
「是，團長！去死吧！我靠！」
「小心點，最好不要惹到他們，不然會被他們……」
「那你呢？不如我們一起回去吧。」
「搞不好城主是因為他們二團團長的鬥氣害死的，聽
姆斯點頭道。
「我知道，只是一時之間沒想到，我不知道莫克團長他竟然會這樣，我還以為把托伽拉他們與鋼鐵傭兵團的人隔開便不要緊了，以為他一個人沒辦法動手的。」
「有些人是那樣，但是，有的人，那怕他們走的再久，他們也永遠會留在我們的記憶里，與我們在一起。」
「你進去接下傭兵行會裡今天最高級的任務，用這張卡去申請。」
「凡達伽團長，明天見。」
「真痛快！姆斯，你也來跟著罵他們。」
聽到四周傭兵們的議論聲，七夜真不知道是好笑還是應該生氣，一個晚上他就變成和尤圖斯一起殺死城主兇手了，晚點不知道又會傳成怎麼樣。
正在七夜對此迷惑的時候，莫克的幻影對他微微一笑，微笑中包含著一種離別的凄涼之意，令他心中頓生不詳。
「團長，你看這個。」
雪特貝爾見七夜心不在焉的樣子，提醒他道。
姆斯痴痴的望著天空，他自從加入寒冰傭兵團后，便與莫克一起行動，十多年相交下來的感情，讓一向不輕易激動的他衝動的令自己都感覺到陌生。
紫雪兒眼中儘是淚水，她剛才已經檢查過莫克，發現他全身生氣全無，正在臨近死亡，她不敢再接著看下去，她第一次感覺到死亡是這麼突然。
七夜臉上帶著悲傷，向紫雪兒說道。
「寒冰傭兵團的房契還有各種文件，到時辦手續的話，大概會很煩瑣，還有一封信，我還沒有看的，上面寫著給你的。」
七夜帶著眾人一起離開了洛克斯多府。他知道此事已經是無法查清的了，尤圖斯大概知道是莫克出手，但是他的話應該不會被那些軍官相信。
「去死吧！雜種！狗日的！」
「對不起，你先帶他們回去吧。我出去交代大家一聲就走，你要快點帶他們走，不然被外面那些士兵發現就難辦了。」
眾人悲愴的大叫一聲后，托伽拉猛然站起向前廳衝去，其餘三人也跟著一同衝出去。
見到尤圖斯受傷，七夜急忙跑進大廳。
一個隊長級別的軍官走了過來向七夜質問道。
「這到底是什麼？」
「剛才莫克團長他全身突然發出白光，後來一下子就變成這樣了，我……我好怕……」
「老大，這些是剛才在莫克團長房間里找到的。」
艾夏洛克城城主洛克斯多死後的第二天，太陽依然和往常一樣升起，城中的居民也和平常一樣生活，只
七夜接過亞歷遞過來的任務申請卡，當他看到上面的內容時，眼中露出驚駭的目光，定在原地。
萊特立即悔過的向七夜保證道。
「擺什麼酷，晚點怎麼死都不知道，哼！」
尤圖斯聽到七夜的聲音，回過頭冷然答道。
望著尤圖斯等人的背影，萊特大拇指向上，然後慢慢朝下。
萊特高興的拉著姆斯。
七夜停住腳步，回頭望著姆斯，然後抬頭望向天空微笑道。
雪特貝爾拿著一大疊的紙張走了進來，扔在七夜旁邊的桌子上。
「是，團長，以後我再也不會做這種有辱我們獠牙傭兵團形象的動作了。」
「老大，你不要多想了，莫克團長雖然已經走了，但是以後的一切都要看你的了，你決對不能這樣消沉。」
「團長！你放心的去吧，其餘的事我們會完成的。」
赴宴的賓客們見到城主洛克斯多突然倒下，紛紛驚恐萬狀的發出尖叫聲，因為這種場面實在太過於詫異，他們感覺到一種毛骨悚然的寒意。
雪特貝爾起身向七夜告辭，看到七夜此時悲泣的樣子，他不想在這裏打擾七夜，因為此時是七夜與莫克二人的時間。
「原來是這樣，凡達伽團長那你去那邊簽名，然後就可以回去，不過希望今天的事你不要亂說。」
七夜對著被擊暈的眾人使出飄浮術。
「聽說昨天晚上獠牙傭兵團和鋼鐵傭兵團的二位團長在城主面前訂下了生死約。」
「怎麼了？這個任務有什麼問題嗎？」
「太過於平靜了。」
「決對會與你一決勝負的，凡達伽團長。」
「這個我知道，長官大人，祝你早日抓到殺害城主的真兇。」
見紫雪兒安然離去，七夜從餐桌上拿了幾瓶酒，倒在莫克鮮血形成的魔法陣上，在紅紅的葡萄酒沖鮮血沖混淆后，他才慢慢的再次走進前廳，他的臉上始終掛著一絲悲傷的神色。
紫雪兒用幾塊餐布將姆斯他們綁在一起，過了一會，她才將莫克的屍體綁在一起，然後提著他們向後花園那邊跳躍，從花園的圍牆上離開了洛克斯多府。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死去了的人，就像流水一般，很快便會被別人忘記。」
尤圖斯冷若冰霜的回答了一聲，帶著他的傭兵們一起離開了傭兵公會。
「原來是這樣。」
萊特豎起中指，學著七夜大聲的向尤圖斯罵道。
「尤圖斯團長，沒想到這麼早就見到你了，任務接好了嗎？」
「完成這個任務后，寒冰傭兵團會和
「我一定馬上回來的。」
「姆斯，莫克團長雖然走了，但是，他的願望還沒有實現，這一切都有待你們和我去實現。」
在七夜走過來時，正是賓客們被士兵抓的七零八落之時。
紫雪兒身影一幻，已經衝到大廳側門的姆斯等人全部被她擊暈，同時他們像是被線扯著般倒飛回大廳。
坐在躺椅上，七夜拿著透明色的冰環水晶放在手中，這是莫克團長臨死前塞在他手中的，雖然他不明白是什麼，但是知道這東西一定價值不菲。
「老大，如果沒事，那我就先回房了。」
洛克斯多在艾夏洛克城中，也不算短命了，他從五年前上任，到昨天被殺，已經風光過五年了，而他的前任僅僅上任才三個月，就死於刺殺。
七夜轉身繼續向傭兵公會方向走去，此時他知道姆斯等人都是一心想與鋼鐵傭兵團的人同歸於盡，現在姆斯肯答應聽他的話便是不錯了。
此時，前廳中正因為城主洛克斯多的死而亂成一團。數百人的士兵將前廳圍了個水泄不通，今天晚上所有與會的賓客都被困在裏面，剛才那些在洛克斯多怒火下戰戰兢兢的軍官們，現在則一個個神氣活現的指揮著士兵到處追捕他們自以為是的刺客。
「團長！」
離開洛克斯多府時，七夜回頭微笑的向尤圖斯告別，但是他的眼中儘是悲恨之色。
七夜此時的心情很煩燥，今天晚上莫克的死讓他一時間有些不適，雖然他在戰場上見過無數同伴戰死，但是此時的他已經將近一年沒有見過有人死在自己面前，而莫克最後那一句七夜，讓他更是捉磨不透。他不知道莫克到底是幾時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的。
「好像是這樣的，我還聽說，城主就是在他們訂下生死約的時候突然死去的。」
在熱鬧的城區中，七夜等人走了半天才到傭兵公會，因此，當他們走進傭兵公會時，便看見了尤圖斯和鋼鐵傭兵團的傭兵們。
姆斯冷冷介面道。
姆斯等人突然返回了大廳，眼中流露出憤然的神色，手中握著各自的武器。
「沒什麼，在聯盟里這種事常有，因為聯盟是提倡言論自由的。」
七夜眼中閃動著淚——莫克的信被他揉成一團，扔進了燈火中，燃燒成一團灰燼。
「不要！」
七夜回頭望向大廳，只見門廳掛著的厚厚紅紗無風自動，透過紗布的間隙，看到紫雪兒驚愕的站在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