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道》第二卷 紛紛擾擾

第十六章 佐器

第二卷 紛紛擾擾

第十六章 佐器

前面沒什麼好看的了,隨便掃了幾眼之後,謝楊翻到了更後面,中間是老啟在玄觸方面修行的心得。這其中累積了他這麼多年的智慧與汗水,自然不是一眼兩眼就能看懂的,但是謝楊算是對玄觸有了一個基本的了解,對玄觸的有境之界也多少有了一個發展下去的思路。
謝楊這就煩惱了,作為必需品,但上面卻沒有必要的介紹,這以後要怎麼尋找才是?看來又只能等機緣了,還真是煩死。
謝楊大吃一驚:「什麼!你要走?去哪裡?」
謝楊搖了搖頭,看了一下天,對他笑著說:「坐在這裏多冷,我年輕人不要緊,您老可是年紀這麼大了,也要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不是?走,我請你到館子里坐坐。」
是老啟,今天早上找了早上找不到,現在竟然出現在這裏,而且看樣子是在等人。謝楊朝那邊走了過去,老啟沒可能不知道自己來了,以他的感覺可能自己在千米之外他就已經知道了,不過他竟然不躲的話,那麼就表示他願意見他。
簡直就是一語中的——謝楊對此深有體會,在幾次與許凡還有那人的爭鬥中,無論是勝是敗,他都無法做到主動,每次都是要先等人做出攻擊才能反應。幸而有允耳器,不然天知道將會是一番什麼樣的情景。但是感靈如何貫通又是一個問題,感靈的確是存在了,但是謝楊根本無法掌握,前面也說了,感靈根本就是一個虛無但又實際上的存在,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簡直於如是一種想象中的存在,那該如何與自己的身體貫通?這上面又沒有具體的方法,看來只有自己以後慢慢地摸索了,謝楊放下心中的想法,繼續看了下去。
具上面的描寫所說,殊蓮籽產出於一種類似與蓮的植物,但是生長環境卻沒有蓮那麼苛刻,只需要一定水分和營養給養,殊蓮便能生長,多生長在溫熱之地。但是作為它一部分的殊蓮籽,卻要比蓮子細小得多,比芝麻粒還要小上一分,而且一棵成熟的殊蓮需要經過一年半時間才能成熟,而且數量極為稀少,一個碩大的果然盤之內,在細密的經絡中只有稀少的存在,有的甚至沒有。或許正應了物以稀為貴這句話,殊蓮籽卻是一種上品的材料,而且是極為稀少的靈道五修通用的一種寶材。
一時間謝楊心裏五味陳雜,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老啟似乎看透了他所想,說:「那天你在那山坳中的爭鬥我亦是見過了,我本想出去救你,但是卻被人搶先了。呵呵……我想那都是你的朋友吧?這是值得羡慕的事,人活著這麼一世,如果只想清凈與平安,那也白來到這個世界上了。你們年輕人有你們自己的世界,爭爭鬥斗也是生活,其中自有酸甜苦樂,這也是一種道——一種不可遺棄的道。你們與我這個老頭不一樣,我已經這麼大把年紀了,無牽無掛,但是你卻不能,即使你現在遠走安寧之地,你就真的會安下心來嗎?心未平,這世界自然就不會安寧。相反,心安寧了,這世界自然也就清凈了……說到這裏,到是我這個老頭心神未成了,呵呵,不過在走之前,我還想叮嚀你幾句。」
一股孤獨的感覺涌了上來,現在整個靈道在這裏他所知道的就只他自己一個了,再無他人。自己以後就將是徹底的在黑暗中摸索了,沒有同伴,只有自己孤獨的一個。心驀地有些凄涼,有些絕望,還有一些悲壯。或許自己終究有一天,也會如老啟一樣漠落。當轉過身時,就會發現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屬於自己,全世界的人都會拿陌生的眼神看著他……
老啟搖了搖頭:「我不是有事吩咐於你,我一個老頭子還有什麼事可留後人?這些年來,我該做的事基本上已經做的差不多了……你與旁道的人相交,我並不想干擾。但是我想這段時間來,你肯定也知道了靈道在那些人的口中是什麼樣子。雖然這幾百年來靈道絕跡與『道』途之中,幾乎讓人徹底遺忘了。但是這並不代表就沒有人認得出你的能力所屬,所以你以後必需要小心,不要輕易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不然到時候不只你一個人有危險,這世間靈道不多的傳人,可能要再次受到大的劫難了。」
謝楊給老啟倒了一倍茶——他事先說了不喝酒,本來想搞點啤酒的謝楊也只好陪他一起喝茶。然後在他對面坐了下來:「老啟,我今天早上才去找過你,但是你不在,那地方你不住了么?」
所以謝楊帶著尊敬的神情聽著老啟的訴說,無論他如何,他都盡量點著頭。老啟交代完之後,謝楊又問了他一些其他瑣碎的事情。火鍋里的火焰早就熄滅了,外面的時間已經很晚了,服務員已經來催了好幾次,但都被謝楊給趕出去了。
謝楊連忙將本子收到自己的懷裡,站起來,將老啟攙扶起來。老啟走到外面跟謝楊道了別,而後朝黑暗中隱沒而去。謝楊站在原地獃獃地看著他消失的背影,有點出神,良久之後才回過神來。
老啟在花壇邊冰冷的大理石上拍了一下:「坐吧,我有些話想與你說。」
「而要想進入靈道的無境之界,前提也必需是要與感靈的貫通,不然,修為將在境之界難以寸進。無法貫通,便不能進入這個真正與旁道悖行代表靈道的世界之內,所以其重要不言而欲……我一身無法突破有境之界,最大程度也是這個原因,貫通之法,需要對靈道的足夠認識,也需要機緣……」
另外上面還記錄了玄觸的一些功防方式,這是目前謝楊最想得到的東西,不然他現在那一身觸介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模擬反擊與一些微妙的感覺能力了。但是看到後面能用的還是不多,比如憑空凝物的能力,這種並不是于虛無創造,而是在貫通感靈之後,通過觸介將一種實際存在的物質通過能力轉變為其他自己所熟知其結構的東西。這在爭鬥著無疑是有利的,而且這項能力本身就能給人無限的誘惑力,這可是類似與女媧娘娘捏泥造人的能力啊!雖然不可能創造出人,但是即使是單元素的物體也是讓人興奮。但是這除了對物質本身的最徹底的了解之外,還是要貫通——謝楊簡直想抱頭痛哭。貫通——還真是什麼都需要貫通,看來這要在靈道上的更進一步,這是少不了的。
謝楊想起了附耳圖上的那個留聲陣勢,將之重新打開觀摩了良久之後,發現這個陣勢非常簡單——當然,是基於對聰耳的認識之後。如果猜得沒錯,就是鼓木髓磨成粉末之後加上靈液混合調治,再按照特定的波動順序,輸入介力之後,聲音就會發出來。
「佐器製作方式不一而論,但大多可為兩種,基本器械的製造以及平面點畫為主,這自然也是不限制的,這是這兩種最為方便。平面點畫亦是需要相附和的材料,大多是磨捻成粉末,混合以介力,或點或畫在以紙、板為主的平面上,這種製造方式極為方便,但是相對的,威力亦是要小得多,但是大有大用,小有小為,不可一味追求大威力的佐器。然點畫法雖然簡單,但是卻需心細者才能為,其中奧妙細節甚多,非心思細膩者不可為。器械的製作則是需要花費更多的力氣甚至自身的修為去製造,混合以必要的材料……然製造出來的佐器,威力必然與點畫法所出不可同日而語,而且小型器械便於攜帶,可時時在身……」
玄觸對感官敏銳要求比聰耳更加苛刻,幾乎到達了變態的地步,如老啟記錄下來的所說。玄觸在有境之界的最高地段是「寸宙」——大概就是「微觀世界」的意思。玄觸修為每寸進一步,就會前進到物質更裡層的世界,就如物理科學的發展一樣。所以玄觸上的進步,不僅僅是觸介以及與感靈的貫通,他還需要修行者本身神經的感覺能力的挖掘。謝楊現在算是基本了解為什麼老啟會選擇當一個給人摸骨的算命先生了而不是一個收破爛的了,人體是這極為複雜的結構,所以對其秘密的探詢能更加鍛煉觸覺的敏銳。謝楊看了一眼自己充滿異樣光澤的手,可能這其中也有觸介的功勞吧?看來以後要想在玄觸上有所進展的話,也需要憑自己的感覺去近距離去觀察這些微小的世界了。
老啟最後從懷裡拿出一個本子,將之遞給了謝楊,那本子並不厚,但是卻有點破舊。謝楊疑惑的接了過來,聽老啟說:「我同你並不是一修,所以能教你的實在有限,但是這上面有我師傅以前對我所說的一些東西——絕妙的修行之法是沒有的,但是卻有一些靈道器械製作所需要的材料,以及最簡單的方法,我將其整理了一下,加入了我自己的一些想法。另外,這上面還有我這些年修玄觸所累積的經驗,不管有沒有有用,我今天就將它送給了你,就當是我為一個同道所做的事吧。好了,就到這裏吧,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也該走了。」
那是關於靈道輔助器械的製作材料以及方法的介紹,這可是好東西啊。
看著老啟寫下來的這些話,謝楊腦中只有一個詞:煩惱啊——
謝楊恭敬地說:「您老千萬別這麼說,你要是有話儘管吩咐下來。」
筆記簿的最先一段是對靈道的一些簡單的分類與訴說,這些謝楊大體都知道,不過其中有一段倒是引起了謝楊的注意。「靈道五修,皆是以感靈為主體,無論是介力還是最終的力量方式,最終都是來源於它。所以靈道修為的精進,在有境之界,以連通感靈的方式為主,是以感應之法,需要自己摸索,每個人皆有不同,但效果卻差不多,只有掌握貫通感靈的方式,才能讓介力發揮出應有的威力。除非有器械輔助,不然,即使介力再龐大,所能進行的亦是被動的防守,根本無主動權可言,而且所虛耗的力量非常之多,效果卻非常之差,在與人爭鬥之時,必然處於被動狀態。」
言入肺腑、言入肺腑啊,謝楊深以為然,繼續看下去。
謝楊沉默不言,老啟的話讓他心裏有了某種顫抖。在老啟心裏,靈道至高,他不願意參合這世間的紛紛擾擾,唯一有的便是對靈道傳承職責。反觀自己,難道真的就光只是為了兄弟朋友而參与到這場紛爭之內嗎?或許自己也該學學老啟,甩甩手將這一切都拋開,然後安心的追求靈道的境界,而不是在這裏做無謂的爭端。即使自己真的離開了,這世界依然運轉,這個世界的恩怨情仇依舊會反反覆復,有沒有自己都是一樣。有時候想想,還真是看高自己了,張家兄弟各自有所依靠,柳葉門有自己的勢力。但是自己呢?自己只是一個局外人罷了,有必要參合到這其中嗎?
靈液這上面倒是沒有多做介紹,但是基本可以知道這並不是一種純液體,應該是一種類似於膠質的半流動液體。這種材料本身沒有什麼可取處,但是它對介力良好的吸附力以及它本身不錯的粘合力,成了製作兩大類佐器所必須的材料之一,應用極為廣泛。
這段倒是多像廣告詞,只差「實乃居家旅行之必備物品」這句了,這些話是老啟根據他師傅的訴說,自己整理出來的,所以看上去有點怪異,文字今古參雜。看來有的是簡單的能看得明白的,他完全是按照他師傅的話寫下來——看上去他師傅可能也是從他師傅的師傅那裡聽來的,有的則是經過他自己的重新敘述,再記錄在上。雖然看上去有的地方多少有點詞不達意,但是還算說得清楚,謝楊對靈道的佐器多少有了些了解。依照所寫,那麼戴在自己耳朵上的允耳應該是器械,而那張《附耳圖》上面的那個留聲小陣,就是用點畫術做出來的小陣了。那麼這麼說來,佐器就應該分為兩個部分:平面陣勢與器械。不過筆記簿上面並沒有如此訴說。謝楊仔細想了一下,覺得也對,器械說起來也只是一個立體的陣勢罷了,沒這麼一分也很正常。
取得「鼓木髓」的方法也不是很難,將整棵鼓木的上段部分攔腰截斷,然後在樹榦中提取就是了,運用的方法也不盡相同。但是前提卻是都必須要晒乾,可磨成粉末當配合一種叫「靈液」的液體,是製造點畫佐器的不二選擇,還可以直接參与器械的製作或者輔助。
還有一種引起了謝楊的注意,是一種被靈道中稱為「鼓木髓」的材料。這種材料也是實用極為廣闊的材料,之所以吸引謝楊,是因為它是聰耳與玄觸中都通用的材料。這是一種生長於氣候乾燥地帶的灌木,相比于起其他那些材料的微小體積,它不可喂不龐大,但是能用的也只有它整棵樹的樹髓——也就是它最核心的軟幹部分。這種材料因為極為良好的導音效果,以及良好的神經敏銳作用,幾乎是製造玄觸與聰耳兩種佐器不可缺少的材料。
謝楊點了點頭,這些他都知道,而且上次碰到的那個一言道破他身份的老頭也給了他更多的警示。老啟遲疑了一下接著說:「另外,我相信你自己也了解你自己身體中的古怪,上次我便是被你吸掉了一半觸介,為此我還對心生芥蒂。不是為了自己,但是這點力量切不可在同道中使用,靈道修行本已是不易了,被你這麼一弄,不緊損了人家的修為,對你自己也不一定有用,我這是為了整個靈道所想,希望你能明白。」
「靈道佐器,製作無套路可尋,需依自身條件與修為而為。製作需要對自身靈道有足夠認識,以及介力運作時的細微,難易不定。佐器有攻有防,有輔助修行亦有其他,無限制,全憑自己所想所造。即為佐器,自是輔佐之器械,不可反客為主,不然對自身修行地阻礙不可謂不小,不可對之形成依賴。」
老啟也沒有反對,站了起來,拄著那根掩人耳目的拐杖跟在謝楊身後,走進了最近的一家火鍋店內,要了個包廂,隨便點了一個火鍋做樣子,等菜上了之後,謝楊將包廂門關上,吩咐服務員不要讓人進來打擾。
謝楊甩了甩腦袋,將所有一切都甩了出去,然後摸出了那本筆記簿,盯著那什麼都沒有的封面,然後驀地神經質的大叫一聲。在旁人怪異的眼神中,快步朝宿舍走了去。
下面很長一個篇幅的製造佐器的材料介紹,內容很是繁雜,而且可能由於遺失問題,記錄得也不清楚,有的甚至連最簡單的產出地與特點、形狀介紹也沒有,讓謝楊遺憾了不少時間。不過老啟上次提到的一種材料到是有,就是允耳器中的殊蓮籽。
意外的是歐華並不在宿舍,看來這小子與何珊珊的關係已經到了一個相當親昵的地步了。謝楊也樂得清凈,將那本筆記簿拿出來,觀看起來。
對於玄觸的介紹佔了這本筆記簿的絕大篇幅,謝楊本來還以為之後都會是,但是當他翻到最後幾頁的時候眼睛驀地亮了起來。
老啟沉吟片刻,才說:「我去哪裡並不要緊,最近這裏的情況你也清楚,妖魔鬼怪齊聚在這裏,可謂是風雲際會。我這把老骨頭經不起幾下折騰,所以打算離開,順便也到處走走看看這世間萬物,或許對修行有幫助也說不定。到時候找幾個靈慧的徒弟,到山間蓋間茅屋,將我靈道傳授與之,也可以安安靜靜的去了。」
老啟嘆了一口氣,將茶杯拿起來吹了一下,然後又將之放了下來:「飯菜就不用了,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跟來跟你告個別,順便將一個東西交給你。」
這些材料都有一個必須的前提要求,就是介力的非排斥性。
如此看來,佐器製作還真的是沒什麼特定的套路,需要的是要做出來的佐器在要它發揮什麼樣的力量而定。
謝楊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卻又不好解釋什麼,因為這本身就存在,自己還在上次莫名其妙的吸收了他的觸介。不過好處還是有的,那些觸介經過自己身體的磨合已經完全屬於他了,而且經由引導,還能自己生出來,目前只是境界未到而已,不然玄觸已然是要超越他在聰耳上的修為了。不過這是不好說出去的,這也給他解了前面老啟老是不願意見他的惑了。給老啟道了個歉之後,謝楊又繼續聽著他的說教。這個老人在他迷茫的時候給予了他指點,雖然那並不多,但是亦是給他打開了一個全新世界的大門。在他自己心裏來說,老啟比那尚未蒙面的柳葉門門主更像一個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