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道》第三卷 旅途

第四十九章 楚歌

第三卷 旅途

第四十九章 楚歌

唐長林臉色瞬間變得冰寒,仇恨從他眼神的深處噴發而出,將他整個臉變得如惡鬼般猙獰,他嘴唇邊上的肌肉牽動著:「做該做的事。」
很難想像,一個張狂暴躁被慾望充斥著頭腦的人卻又處於一種極其冷靜的境界中的是一個什麼樣古怪的存在,但是無可否認的是,現在的謝楊相比之前要變得更加可怕。所有人臉色瞬間大變,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了所有人的心頭,謝楊力量或許改變,但是嗜殺的心卻依舊。他掃向切里,一絲微笑從他嘴角閃過,就在切里提升防備的時候,他突然轉向了齊成,輕聲說道:「我說過,我會殺了你——叛徒!」
謝楊的攻擊隨即到來,各種古怪的陣勢配合著周圍蓬勃的自然力量朝切里那張開的翅膀衝擊了過去。爆炸聲隨即想起,一個兩個攻擊或許能擋得了,但是如此之多的、宛如千萬人在同一時間發出的攻擊怎能能擋得過?而且身後還有兩個沉浸在境界之中的兩個人需要他保護。
挺拔老者說:「我們雖然在閉關,但卻也不是死人,在你與他戰的時候,我和師傅便已經醒了過來,那一擊雖然猛烈,卻也蒙蔽了他自己的感知,我們得以遠遁,完成了閉關的最後階段,不過還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和師傅可能已經死無葬身之地……對了,玉秋還好么?」
切里朝那邊看了過去,掃了一眼謝楊那怯怯不安的眼神,無所謂地對那邊的柳籬說道:「你放心吧,我相信他是真心的。」
然後看向謝楊,眼睛里掩藏不住帶著熊熊的怒火,千聖山一役的傷亡讓他想將謝楊撕成碎片。佝僂老者點了點頭,然後對謝楊說:「小子,你很厲害,我們要拿下你自然是要廢一番工夫,但是你要願意自斷一臂,你便可安然離去,我千聖山也不會再與你糾纏,你看如何?」
挺拔老者點了點頭:「說起來當初倒是我出事不當,才造成了玉秋遠離故土……我會跟你去的,不過現在要先解決了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唐長林冷哼一聲,魏愁人已經在千米之外快速地躍動,要追顯然是已經來不及了。他不甘地轉身,看著那些渾身不停恐懼地顫抖的魏愁的手下,冷聲說道:「竟然你們的主子都不要你們了,那麼便都去死吧!」
佝僂老者搖了搖頭,問道:「我千聖山可與你有仇怨?」
謝楊哈哈大笑:「笑話,要我自斷一臂,做夢去吧!我今天來便是要滅你千聖山一門,拿下我?我倒是想看到底是誰拿下誰!」
腦中光芒瞬間一閃,如一道閃電般炸響,謝楊猛然抬手指向那老頭:「你竟然沒有死!」
謝楊在不停地冷笑,這個時候要是所有人停止進攻的話,那麼這些力量化解和吸收陣勢只能讓他耗費更多的力量,到最後可能真的會被這些小人物所殺死,但是現在……通過切里的話,還有那些人親眼所見,在齊成和二師兄的領導下,所有人將目標對準了正在「苦苦支撐」的謝楊,力量不計成本地朝謝楊砸了過去,他們卯足了力量打算乘著這次機會徹底將謝楊消滅。漫天的攻擊將謝楊周圍幾十米的空間全部籠罩在其中,謝楊身體不停地顫抖,嘴角有鮮血流出,雖然力量的輸入越來越強,但是攻擊上千人的攻擊實在是有點太猛烈了,而且這中間不乏二師兄一干比唐德重還要厲害的強人,龐大的攻擊根本難以在瞬間消化,柳葉秘法幾近支撐不住要崩潰,但是他還是撐下來了,吸收進他體內的力量被快速返回到了柳葉秘法之中,雖然範圍並沒有變大,但是強度卻是已經到了一個相當恐怖的地步。
謝楊並不打算就此放棄,他在扎堆的怪物群中不停地穿梭著,尋找著一個個機會,宋無奇和佝僂老者雖然厲害,但是實在是脫不開身來,竟然一時間被謝楊弄得灰頭土臉,險象環生。而就當謝楊打算再次發動一次攻擊的時候,外面卻突然傳來了巨大的響動,隨即怪物群像是瘋了一樣躁動起來,一頭本來供他藏身的怪物突然轉過頭惡狠狠地朝他咬了過去,要不是謝楊反應快,竟然就要生生地給它咬個正著。氣惱地將怪物的腦袋擊碎,漫天漫地的怪物卻在這時候奮力地嘶吼起來,謝楊分不出他們想表達什麼樣的信息,但是在下一刻,怪物開始攻擊他,而且不再拚命地朝宋無奇和佝僂老者圍攻,而是自動四散,漫無目的地四處殺去。
切里瞬間大驚,臉色變得難看無比,力量被瞬間收了回來,空蕩蕩的湖面上,一個被一團力量包裹的幾個陣勢正在運轉著,但是那裡卻並沒有謝楊的存在。
宋無奇和他師傅根本就已經不能再向之前那般前進,這些怪物雖然個體並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是現在周圍卻被天上地下的怪物團團圈住,密度之大根本連一點光線,這些怪物與其說實在攻擊他們,還不如是說在拿身體砸他們。怪物的大量死亡,幾乎堆成了山,但是對他們來說卻絕非好事,雙拳難敵四手,況且現在對付他們的手數都數不過來。一頭頭被同伴擠傷擠死的怪物不停地從他們頭頂上落下,要不是憑藉強大的力量不停地振蕩著,他們恐怕早就已經被怪物的屍體埋在地下了。又是一頭怪物從頭頂上朝宋無奇砸了下來,宋無奇手一伸運用力量朝旁邊一牽,怪物翻身朝一邊落了下去,眼睛餘光的那一晃,他分明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是他根本來不及細想,更多的怪物從他頭上落了下來。
唐長林狠狠地蹬了一下腳,轉身朝後跑去。拋出數千米之後,一隊人馬當頭和他們對撞了過來,為首的正是李大年,整個西南的勢力全部跟在了他的身後,中間包括曾經被謝楊滅門而僥倖逃脫的人——甚至還有那個滿臉欠揍樣的卜曜斂,在這時候全部重新匯聚到了一起。攔到慌忙的唐長林,李大年連忙走上前,問道:「唐兄,發生什麼事情了?」
謝楊猛然色變,眼中精光閃爍朝前了過去。全身幾乎癱軟的齊成被一個佝僂的老者扶著,站在了那裡,從死到生的跨越,讓他的大腦徹底短路,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大口的呼吸著。
謝楊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微微張開眼睛,喃喃說道:「還真是奇妙的感覺。」
早已經將劍架在這些人脖子上的柳葉門弟子應聲而動,手用力一拉,二十多道血液在同一時間噴出,二十多具屍體軟軟地倒下。光波門在剩餘力量的維持下繼續朝外面輸出著數量驚人的怪物,魏愁的話在唐長林的腦海里浮現,但是越是這樣,他就越難壓抑住破壞的充當,最終他一咬牙大聲喝道:「把這些東西全部毀了!」
地面在劇烈地晃動,那道裂縫越來越大,已經足有數百米長,數十米長,「玻璃器皿」的碎片已經全部落了下去,深不見底的裂縫中有粗長的閃電光柱詭異地揚起,格外的耀眼。
切裏手里噴出一道力量,原本應該爆炸的力量卻是將前面數頭怪物且成兩半,威力大增,他力量並不弱,只是不懂力量運行之法而已。切里回頭感激地看了佝僂老者一眼,然後咆哮一聲,白色火焰從翅膀上熊熊燒起,噴射而來的腐蝕液被瞬間蒸發,離他過近的數十隻怪物被直接活活燒死。切里信心暴漲,雙手不停地揮出十字和和火焰柱,大量地殺傷怪物,宛如傳說中的戰鬥天使般威武。
唐長林冷冷道:「難道你以為你們還跑得了么?」
唐長林冷笑一聲:「交易?你以為我還會上當么?你們前面一直隱藏勢力到底是何居心別以為我不知道,為了錢么?笑話,當時我還被你們騙了。當時即使不是謝楊突然出現,我們柳葉門也會滅在你們手下,而且可能下場還要凄慘,別把我當傻子。」
已經沒有時間再供他思考,怪物已經出現在他眼前,天上的怪物首先到來,張開最噴射著腥臭的液體,落在地上,竟然將地面腐蝕出了幾米的坑。挺拔老者豁然抬頭朝上看去,一道力量朝上射了去,在空中急速的扭曲著,接連穿過了數十頭空中的怪物才消失,但是「幾十」這個數目在怪物那龐大的書目中實在是太少了,即使個身體才從空中落下,更多的怪物以降將天空徹底覆蓋,宛如黑夜突然降臨。
光波門在閃動幾下之後,隨即消失,怪物也停止了出現的勢頭。唐長林剛想對魏愁前面的話表示不屑的時候,地上那碎成一堆的東西突然閃動了一下,一絲古怪的氣息傳遞了出來,分不清是什麼,反正就是極其古怪。
柳葉門弟子齊聲應道:「是!」
切里瞬間呆愣,謝楊猛然間再次恢復了之前兇悍的模樣,臉上的肌肉猙獰地牽動著:「去死吧!」
魏愁繼續保持著臉上的笑容,他將手放了下來,幾個柳葉門弟子再次將劍對準了他,他連忙再次將手舉了起來:「慢著慢著,我們並沒有仇恨不是么?我想我們可以做個交易。」
謝楊不屑地回道:「別人的生死關我鳥事?」
數十道力量瞬間擊在了柜子上,不知道什麼材質的柜子在瞬間碎成一地,一起破碎的還有那些類似於玻璃器皿的東西——也就是柜子最核心的東西。
力量毫無偏差地擊在宋無奇的身上,他悶哼一聲,濁血還來不及吐出,頭上怪物卻又已經到了,那扣混亂的氣息混合著濁血被他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揚手繼續朝怪物擊去。謝楊不敢地哼了一聲,佝僂老者在這時候已經回過氣來,全力朝謝楊撲了過來,而謝楊乘著這個空檔人卻已經躲到了一直怪物之後,那些怪物在指揮下根本就不會傷他,而是把他當成了一個強大的同類,自動地讓出一條狹小的縫隙,謝楊閃身而過,縫隙瞬間合攏。數十怪物被佝僂老者的一擊打成碎片,謝楊卻是已經成功脫身。
拼了!
謝楊在一圈圈朝四周橫衝直撞的波動中得意地大笑著,長開雙手,如在春天擁抱暖風的人,張開嘴享受著,任憑土石碎末衝進他的嘴裏,全然不顧。切里凄厲地大喊了一聲,悲哀瞬間充滿了他的心胸。
謝楊從怪物群中升上了身體,獃獃地看著原本應該鑽出無數怪物協助他的地方,而現在這些失去了指揮的怪物已經向他攻擊了,成為了他的敵人,他很快地注意道了裂縫邊的屍體,遠處的唐長林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他剛要開口厲聲咒罵,唐長林卻已經是先開口了,帶著無盡的仇恨吼道:「謝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沒有人再幫你了!」
謝楊一看到兩人不停地接近便已經知道他們的打算,看了旁邊的唐長林一眼:「要是有任何人感靠近,一律格殺勿論!」
切里從半空中落了下來,向謝楊走了幾步,充滿親和力地說道:「我保證,無論結果如何,我會兌現我的承諾。」
謝楊如一頭受傷的獅子般吼著,柳葉秘法完全開動,力量將周圍十米的距離完全盤踞,數不清的陣勢在力量空間內排布著,周圍濃厚的熾熱自然力量被不停地抽取,速度之快幾乎到達了恐怖的速度。
魏愁後退一步,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不,當然不是……」
挺拔老者氣急,殺氣狂噴而出:「好好好!今天我宋無奇要是不殺了你我誓不為人!」
他剛定下身體,魏愁的話再次傳到了他的耳朵之中:「記住,千萬不能破壞那幾個柜子,千萬不能……」
這時候有一個身影從那老者身後沒有任何徵兆的出現,那也是一個老者,身材和前面那老者差不多,但是卻要身體挺得筆直,身上依稀可見鼓起的肌肉,除了那蒼白的虛發,幾乎沒有人能看得出他是一個老頭。
唐長林低者腦袋答道:「是。」
數個隱影門弟子衝到了齊成的前面,被罡風圈所包圍,沒有任何生息被狡成了齏粉,謝楊不屑地撇了撇嘴,繼續朝前跨去,齊成已經被包圍在罡風圈之內,謝楊手一伸,沒有任何反抗的被謝楊吸到了眼前,齊成奮力地掙扎著,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像是被凝固了一樣沒有絲毫動彈,謝楊伸手朝他喉嚨探去,卻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影晃動了一下,沒有任何預兆的出現在他的罡風圈之內,然後瞬間消失,連帶的還有本來應該已經是死人的齊成。
切里有了很大的變化,但是不得不說他依舊一樣羅嗦,他一步步地朝謝楊靠近,兩人的距離不過兩三米遠了,正當他打算站到謝楊旁邊,友好地拍打他的肩膀的聲音,一聲焦急的聲音想起:「你不要相信他,他是騙你的!」
魏愁笑著看著糖廠林,似乎是欣賞:「我從來就沒有把你當傻子,只是我們所謀求的是你們柳葉門所不能比擬的,你一下子想不出來這個很自然。我在這裏要重生一點,那些老不死的或許想滅掉你們柳葉門,但是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天底下像你這麼聰明並且能忍耐的人真的不多——說真的,你來這麼一出我還真的一下子轉不過來,我們將來合作的機會多得是,我可以將怪物重新收回來,沒了怪物幫助,在那兩老頭的聯手攻擊下,謝楊自然會得到他應有的下場。當然——前提是你放我們走。」
但是切里還沒有樂觀的以後謝楊已經被燒成了齏粉,雖然因為火焰過於強烈而導致他根本看不見謝楊的身體,但是猛烈的攻擊還在繼續,在被火焰大大減弱的攻擊不停地撞擊在他的翅膀上。胸口的傷口在不停地留著鮮血,幾乎痛得要死,但是他知道現在不能鬆懈,不然後果無法預料。攻擊正在慢慢減弱,切里暗暗鬆了一口氣,告誡自己再撐一會兒就會結束,但是這時候得意的大笑聲從他背後傳了過來。
沒有人再幫我了,所有人都成了我的敵人,唐長林、李大年、齊成、切里、千聖山一門……所有的一切,包括那些怪物全部都是我的敵人。
唐言鳳隨即瞭然,朝存在於怪物群中謝楊的方位看了一眼,慘笑道:「他早就應該想到……」
焦頭爛額的宋無奇根本沒有注意到突然冒出來的謝楊,注意到的時候卻是已經無法做出有意義的抵擋了。幸而他師傅在謝楊那一擊就要轟在他身上的時候突然從旁邊閃出,從一側朝謝楊擊殺了過去。現在擊殺宋無奇自然是可以,但是卻必需冒著自己受重傷甚至是生命危險的下場,謝楊根本不是那種願意拿生命去換別人生命到的人,他冷哼一聲,身體不甘心地急轉,折身朝佝僂老者擊去,力量瞬間分化成兩股。佝僂老者也是倉促之間,回擊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多大,一半的力量足以抵擋,剩下的那一半力量雖然不足以致宋無奇的命,卻是足夠讓他好好地喝一壺了。
切里這時候快速地朝那兩個老者奔了過去,臉上帶著難掩的興奮,對那挺拔老者喊道:「外公,你是我外公么?」
謝楊對魏愁使了個顏色,後者點了點頭,隨即也走到了柜子便,力量輸出,一聲尖利的古怪聲音隨即想起,在外的三分之一怪物隨即附和地吼叫了一聲,然後如瘋了般朝半空中的兩位老者撲了過去,鋪天蓋地,一層又是一層。謝楊悄悄地騎在了一頭怪物的背上,跟隨著朝那個巨大的怪物團中沖了過去,身上的力量已經蓄積了起來,隨時發動致命一擊。
他現在的身體就如一個巨大的容器,裏面的力量已經被傾倒將盡,現在急需要力量的補充,那些被陣勢轉化為最原始狀態的切里的力量讓他極其興奮——來吧,努力的毫無目的的攻擊吧,繼續憤怒吧,這樣我就能最快地恢復到強大的狀態,嘿嘿。
上百頭飛翔的怪物呼嘯著朝宋無奇沖了過去,腐蝕液如暴雨般朝他撲了過去,大喝一聲,一個巨大的半圓氣罩將腐蝕液擋了下來,然後瞬間化散萬千將數百怪物擊落,砸落在地上。怪物的嘶吼與人的慘叫聲連成了一片,站在佝僂老者身後的切里看到外公遭受怪物攻擊,心裏大急,身後巨大的翅膀再次凝成,衝天而起。佝僂老者看了他一眼,一道沒有任何雜質的力量打進了他身體之內,快速的運行了幾周,然後停留了下來,話隨即在響起:「你如此運行便是。」
人已經落在了魏愁和唐長林中間,身上力量卻並未散去,他大聲朝魏愁喊道:「將全部種類的怪物全部釋放出來,將他們全部殺了!」
謝楊連忙點頭表明自己的態度,切里稍微有點得意,自己的猜測果然沒有錯。謝楊不安地看了後面那群正在快速靠近的人群,嘴唇蒼白地顫抖著,切里疑惑地看著他:「你有什麼想說的么?」
「啊!!!」
切里背後那雙巨大的白色虛擬翅膀往後微微地向後合了一下,籠罩在下面的空氣快速地向後移去,身體隨即下落,在謝楊前離地面十米左右的距離停了下來,金色的頭髮已經被他本身的力量蒸發乾,隨著翅膀的舞動飄著,渾身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英氣。他看著謝楊:「難道你還不覺悟么?用成語來說你已經是四面楚歌了,我感覺得到外公和我外公的師傅馬上就要醒過來了,即使你再強大也不會是他們的對手,你投降,我會替你求情。」
謝楊不屑地對半空中的切里哼了一聲:「良知?愛?狗屁,這些你難道不覺得噁心么?只有站在世界的最高點,殺掉所有能夠威脅我的人,到時候想要什麼便有什麼,現在什麼都是空談……識相的話就給我滾到一邊,別在這裏礙手礙腳!」
巨大的爆炸聲瞬間想起,謝楊自己都被強大的衝擊波炸退了上百米的距離,倒退了數十步才徹底停下來,力量運用過度讓他胸中氣悶,有一種想嘔吐的感覺。但是這有算得了什麼,用這些東西換取能威脅他生命的兩個人的生命,實在是太划算了!
一道巨大的光柱朝謝楊當頭射了過來,猛烈的純白火焰在上面繚繞。謝楊不屑地冷笑一聲,這種攻擊他早就已經領教過了,雖然看上去威視十足,但是真實蘊含的力量卻完全不成比例,他打出一道力量朝光柱的最中心砸了過去。但是令他意外的是,那道力量竟然被擊得粉碎,謝楊臉色瞬變,光柱已經近身,他身體急速轉動,光之從他側身穿插而過,一大塊肌肉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撕扯了下來,傷口隨即被那種熾熱的火焰燒焦,光之去勢不減地落在了他身後的地上,打出一個深不見底的洞口。
巨大的翅膀再次在他身後凝成,他身體在空中快速地滑動,眼睛死死地盯著謝楊,悲哀化成了仇恨,仇恨催動著他體內的力量化作一道道巨大的火焰柱和凌厲的十字架朝謝楊鋪天蓋地地射了過去,沒有半刻的空隙。
化解力量的陣勢快速地布置了出來,一道道威力強大的十字和火焰柱被湮滅,然後被布置在最下面的吸收力量的陣勢所吸收了進來,但是表面上,謝楊臉上卻依舊是凝重的表情,臉上一片虛弱的慘白色,還有汗水不停地流下。
那佝僂老者笑著點了點頭,身上看不出半點力量在涌動。但是要是說他半點力量都沒有,即使將現場的全部人殺了都沒人相信,沒有力量能闖入到謝楊的力量範圍之內,毫無損傷的將一個將死之人救出來么?
那佝僂的老頭朝謝楊微笑了一下,有氣無力地說著:「年輕人,難道你不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個道理么?」
唐長林不屑地笑道:「不可能,現在有一個殺里你的機會我絕對不會放棄,你很危險,我能感覺到——你甚至比謝楊還危險,所以我不能不殺掉你!」
是謝楊!
謝楊臉上帶著半信半疑的表情:「真的么?」
不安——強烈的不安籠罩在在場的柳葉門每一個弟子身上。「玻璃器皿」碎裂的地表突然開始炸裂,地面開始急劇的晃動,唐長林大聲喝道:「後退!全部後退!」
怪物飛過他們頭頂朝後面那龐大的人群沖了過去,附一接觸,慘叫聲隨即穿了出來,這些在空中飛翔的怪物實在是不好對付,根本就無跡可尋。大量的人在那種帶有強烈腐蝕性的汁液的噴射下受傷,幾個比較慘的同時接收到了幾潑汁液,整個腦袋化掉了,人軟軟地倒在下面。挺拔老者臉色鐵青擊殺著朝他撲來的巨大怪物,身體一躍而起站在一頭怪物的腦袋上,厲聲對謝楊說道:「要是這些怪物失去了控制,為禍人家,你可是承擔得起!」
謝楊突然發現,這樣的自己竟然也會還怕孤獨,一種寒冷從他背脊直衝向心臟,沖向大腦。
齊成沒有說話,強行將柳籬拖了回去。謝楊現在根本沒有心思去理會他們,力量再次全部提升了上來,朝湖心端坐的兩人撲了過去,才過了一半,切里再次從湖中彈射而出,憤怒地朝謝楊攻了過來,大聲斥罵道:「我如此信任你,你竟然欺騙我,不可原諒!」
危險——危險的氣息在謝楊看到那老頭的時候再次顯現了出來。
在謝楊離開約莫十分鐘之後,唐長林一直低垂的腦袋終於抬了起來,他朝那個巨大的怪物包圍圈中看了一眼,然後看向旁邊的唐言鳳,後者似乎從他眼中讀出了某種信息,結巴道:「大哥,你要幹什麼?」
唐長林持劍上前一步:「你這算是威脅么?」
謝楊哈哈大笑著,身體迅猛地朝那兩個老頭沖了過去,現在前面已經完全沒有阻擋了,切里在片刻之間想衝上來阻擋已經根本來不急了。他雙手合十,手指交纏,如一條條迅疾的水蛇在他手指上遊動著,在他抱在一起的拳頭上彙集,化作散發著強烈威視的一個力量團,謝楊額頭上汗水狂流,但是臉上卻無比的得意,力量匯聚到了一個難以想像的底部,他狂吼一聲,身體拉直、手高高地楊起,然後朝錢猛地甩去:「去死吧!」
謝楊不再說話,凝神看著兩個老頭,他深知這兩個老頭的厲害,但是要輕易拿下他確實不可能的事,只要小心謹慎,鹿死誰手卻不一定,而且到時候要是真的打不過,逃掉便是,自斷一臂——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
但是切里的力量畢竟有限,攻擊在持續了幾分鐘之後慢慢變小,力量的失去讓他慢慢冷靜了下來,他隨即發現謝楊身體周圍那原先兩米方圓的古怪力量圈,如今已經只剩下不到一米的範圍,而且謝楊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這個發現讓他相當振奮,他再次運氣力量發動了一次強烈的攻勢,謝楊的那個力量圈再次變小了一些,切里難掩心中的激動,猛然轉頭對周圍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大聲喝道:「大家一起攻擊,他就快要不行了,快點!」
柳葉門弟子快速行動,將魏愁一干人連同柜子重重包圍在其中,在柜子邊的一個魏愁的人大驚之下剛想改變力量輸入操縱怪物的時候,唐長林的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冰寒的鋒刃已經切如了他的皮膚,唐長林壓低聲音威脅道:「你可以看看是你操縱那些怪物快,還是我的劍快。」
那後面出現的挺拔白髮老者對佝僂老者恭敬地一拜,叫道:「師傅。」
危險到來,謝楊停止了大笑,抬頭掃了一眼在翅膀的揮動下速度快到幾乎捕捉不到身影的切里,閃過了兩道火焰柱,一個巨大的十字力量從背後朝他射了過來,而前面又是一道前面讓他受了重傷的火焰柱,根本沒有地方給他閃躲。他身體一定,硬生生地擋住了背後十字的攻擊,他現在的力量由於過度的運用根本不足全盛時候的十分之一,他生生地往前踉蹌了幾步才停下了穩定住身體,前面的那道火焰柱,在從他頭上擦過,一縷頭髮瞬間被火化,難為的焦臭味撲面而來。但是這個空檔,柳葉秘法已經在他全力催動下已經再次啟動,雖然這次開啟的範圍不過兩米,但是已經足夠了。
切里點了點頭:「媽媽很好,她讓我跟你問好,說很想念你們……但是她不知道為什麼不肯回來,不過我想你能去我家裡看看媽媽,還有我的朋友們。」
唐長林沒有說話,而是轉過身看著身後晃動的面,喃喃說道:「應該安全了。」
得意的大笑聲再次想起,柳葉秘法在混亂中的運用,以及精純力量吸入,在經歷了這段時間的熟練之後終於得到了精進,周圍的力量圈在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超過二十米範圍的透明罡風圈,看上去並無什麼其他之處,其中一片寧靜,但是其中卻是暗潮洶湧,外面的一切響動全部被自動過濾,精純的自然力量被收容了下來,而那些可能,對謝楊產生危害的東西則是在剛剛進入的時候就已經被化成了齏粉,外面即使在嘈雜,裏面也是一個極其靜謐的環境,人的心身在其中無限的冷靜、清明。
唐言鳳嘴唇動了一下,凄楚的眼淚從眼角滑落,臉色慘白,她想起了那些鄙夷與陌生的眼神,對著唐長林搖了搖頭,然後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謝楊的方向跑了過去。
切里看到謝楊的臉色,微笑了起來,權當他之前拚死的抵抗和殺戮只是因為不想死,不論如何,他現在已經取得跨越性的一步,說不定真的可以將謝楊給說服了,如此一想,他臉上的笑意更濃,拍著胸膛對謝楊說道:「以上帝之名向你保證,不論結果是這模樣,我都會替你跟我外公說情,傾盡我的能力,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柳籬厲聲喊著朝這邊撲了過來,剛要朝謝楊撲過去,卻已經被身後的齊成死死地拉住,謝楊轉身朝那邊看了一眼落在齊成的身上:「算你識相,不過解決他們之後死的就會是你!」
謝楊嘲諷道:「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再說。」
說完之後朝後面使了個眼色,他的手下瞭然的點了點頭,除了他之外的所有全部圍在了那四個柜子邊,那種古怪力量的輸入猛然變強,力量波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強,光芒再次大盛,隨即消退,四道波光門已然出現,開口擴大到了三十米以上,門裡面看不到任何東西,只是白茫茫一片,但是隨著此起彼伏的嘶吼聲,無數影子從裏面鑽了出來,一頭頭或大或小的怪物如潮水般從裏面涌了出來,大的宛如霸王龍一般巨大,小的卻只有老鼠般大小,有幾種背生雙翼的醜陋怪物尖利地叫著,衝上了天空在指揮下朝山頭那邊撲了過去。
聲音經過罡風圈的強化,擴大了千萬被朝齊成涌了過去,即使他再冷靜卻也忍不住色變,不自主地往後退卻了幾步,謝楊往前跨了一步,已經出現在二十米外,在這個龐大的罡風圈之內,只要他願意,距離隨便選定,他終於明白傳說中的縮地成寸或許並不緊緊只是傳說,要是有人能將這個以力量包圍範圍的境界修行到至高境界的話,一步千里,也許並不只是神話。
佝僂老者和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這些怪物根本殺也殺不完,但是現在卻又根本無法脫身,就在他們一邊苦戰,一邊冥思苦想的時候。地下的怪物屍體山突然動了一下,誰也沒有注意,隨即,強大的氣勢從地下噴薄而出,渾身掛著怪物血肉的謝楊突然從地下冒了出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宋無奇轟擊而去。
這便是正道中的境界么?
大地瞬間被怪物潮所淹沒,在沉重而雜亂的腳步聲中晃動著,宛如發生了一場地震一般。即使那佝僂老者在鎮定冷靜,此時也忍不住色變,他喃喃道:「怎麼會如此,怪物……難道空城之禍的傳說竟然是真的?」
我竟然受傷了,被一個小角色傷成了這樣,不可原諒、不可原諒——絕對不可以原諒!
那一刻,四周突然只剩下怪物的嘶吼聲——宛如蒼涼楚歌。
隨著這句話,佝僂老者身上猛然噴發出強大的氣勢,切里猝不及防,連續退了好幾步才穩定下身體。謝楊冷笑一聲,縱深朝二位老者撲了過去,力量圈快速地收縮成兩米不到的距離,力量從身體內噴涌而出,充斥著這個範圍內的每一寸空間,幾近化為實質,佝僂老者身體在同一時間移動,和謝楊對面沖了過去,若有若無的氣息在他身前氤氳,謝楊揚手向前,力量噴薄而出,附一接觸,卻又朝一側電射而回,大聲道:「你以為我那麼傻么?和你們兩個老怪物硬拼,哼!」
魏愁終於不再笑了,他嚴肅了下來:「你不放我們可以,但是那些柜子——聽我一言,別破壞它們,不然後果你自己負責。」
魏愁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在對面的兩位老者,說:「如你所願。」
切里大喊一聲,全部的力量從他身體內噴發了出來,半個湖面之中徹底被白色的火焰所籠罩,這邊的湖水幾乎在瞬間被蒸發得一點都不剩,火焰佔據了原本的空間,猛烈地燃燒,如一個燃燒的海洋,抵抗著無窮無盡的攻擊。這些火焰雖然模樣依舊是前面聖火的模樣,但是卻完全是由純凈的元力所組成,不再是之前切里所常用的神術。面臨死亡威脅的他,體內那填滿每一個細胞的純凈力量全部爆發出來,火焰猛然拔高了十數米的距離,包圍中的一切都在強烈的高溫下融化。甚至臉謝楊都已經被包裹在了其中。
謝楊揚聲回答:「沒有!但是任何威脅我的人都該去死!」
謝楊的臉色忽然變得迷茫和緊張,有點不可思議外加期待的結巴道:「你說的是真的么?你真的願意替我求情並且保證我不會死?」
切里臉色大變,他深知謝楊接下來這一擊恐怕非人所能敵!但是外公和外公的師傅卻還在身後,要是退卻的話,外公他們在這重要的時刻被擊中的話,那麼對抗謝楊最後的希望就會覆滅……他咬了咬牙,身後巨大的翅膀猛然再次變大,將整個湖面切成了兩半,徹底將後面兩位老者擋在了身後。
謝楊臉色頓時變得相當難看,大意之下,卻沒想到被一個以前根本看不上眼的角色傷至如此,傷處位於腹部,這裏本來就相當脆弱,再往裡面一點就是腸胃,剛才要是再慢一點的話,他的腸子就會從傷口漏出來,然後拖拽著身體內的全部臟器在地球引力之下全部脫落。謝楊眼中冒著森寒的殺氣,臉上的表情用猙獰已經不能形容,雪后的眼球幾乎從眼眶中爆射出來。
終於從怪物中脫身的宋無奇和佝僂老者出現在謝楊的身後,還有左邊和右邊,每一個活著人的看向他的眼神,全部是怒火、仇恨、殺氣……
謝楊凝著眉頭——到底怎麼回事?
看到切里,挺拔老者眼神中凌厲的氣勢隨即化作慈祥的笑容,微笑地對切里點了點頭,切里高興得幾乎跳了起來:「我還以為你、還以為你……」
唐長林沒有說話,而是轉身看向在柜子邊忙活地魏愁,數十柳葉門弟子隨著唐長林的動作齊齊而動,兵刃拔出,閃爍著仇恨的冰寒,每一個人身上潛藏已久的殺氣紛紛暴露,如怪物般張著他們猙獰的大嘴。魏愁被冰寒的殺氣驚醒,看向了唐長林,似乎被他渾身散發的冰寒的殺氣嚇了一跳,瞬間舉起了雙手,臉上掛著不知道代表什麼的笑容:「喔、喔——你不會是想要殺我們吧?」
拳頭瞬間合十,如導彈般快速地擊向切里的胸膛,後者大腦根本來不及反應,但是力量卻在強烈的危險下自動反應,宛如火般熾熱的力量從他身體內爆發出來,但是謝楊早已有所準備的一擊豈是那麼容易抗過的?切里的力量瞬間被突破,謝楊的拳頭重重地印在了他的胸膛,切里狼狽地朝後倒飛了出去,落在了滾熱的湖泊之中。
謝楊臉上還是掛著懷疑,不過確實點了點頭。切里笑容更濃,臉上帶著解決一個大麻煩的輕鬆與友善,他再次朝謝楊前進了幾步說道:「楊,你能做出這樣的決定我真的很高興,迷途的羔羊始終應該走回到光明的道路……」
宋無奇順著他所指看了過去,隨即也發現了古怪,點了點頭,兩人一邊擊殺著身邊的怪物,不停地朝謝楊那便靠近。
挺拔老者氣惱難當,厲聲喝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已經沒有機會說話了,唐長林的劍化作一片虛影朝他擊了過來,魏愁身體急速閃動,周圍幾個柳葉門弟子攻擊了過來,魏愁眼睛一瞄,乘著唐長林攻擊的空檔,腳尖在地上一點,急退數步,幾塊木牌被他從身上掏了出來,朝錢甩了除去。唐長林揮劍擊在一塊木牌之上,卻沒想到那木牌突然爆炸,連鎖反應之下,另外那幾塊也在同時爆炸。難以想像的威力爆發了出來,那幾個圍過來的柳葉門弟子被當場炸死,唐長林也是躲避得相當狼狽。
隨即,眼神如生輝的寶劍朝謝楊扎射而去。後者凌然不懼地看著兩個和他站在同一水平線上的師徒。佝僂老者滿意地看著旁邊的切里,然後將視線移向謝楊:「既然你想戰,那便戰吧……所有人全部退後!」
謝楊點了點頭,眼睛看著切里,淡淡地說道:「我發現洋鬼子真的比較容易受騙,你要是從小在中國長大,或許應該不會這麼容易相信剛才還在殺人放火的魔鬼,嘿嘿!」
力量在不停地被化解,然後吸收,隨著力量慢慢的恢復,有了餘力的謝楊不再滿足於這些要先被轉化的力量,而是引出一道力量瞄準了那些遊離在湖泊周圍的龐大自然力量,這裏的力量和上次的那個峽谷中的力量強度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比較起來比較分散,且性質要爆裂得多,但是這正式謝楊所需要的,力量從謝楊身體透體而出——為了保證吸收力量不出意外,在切里最初攻擊之後,他的三分之一身體就已經因為「抵擋不住」切里強勢的攻擊而陷入了地下,而這時候正是所需要的時候,力量快速地在地下布置著廣闊的力量吸收陣勢,磅礴的力量在謝楊的牽引下透過地表滲透到地下,然後被快速地吸收輸入到謝楊的身體之內。
謝楊給了他們一個不願意見到的答案。
我的外公死了,我甚至還沒來得急和他說一句話,他便已經死了,是被人殺死的,我要報仇,我要殺了他為外公報仇!
佝僂老者一邊擊殺著怪物,眼睛卻一直朝謝楊那邊看著,那些怪物出來的門道怎麼能瞞得過他的眼睛,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身體從怪物中穿梭而過,在宋無奇身邊懸停了下來,說道:「需得毀了那些東西。」
所有柳葉門弟子立刻朝遠處奔逃而去,當唐長林剛要轉身奔逃的時候,卻發現唐言鳳依舊獃獃地站在原地,他大聲對她喊道:「三妹!快跟我走!」
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攻擊終於停止了下來,當煙塵消去的時候,切里齊成二師兄一眾人看到謝楊周身那力量圈只不過剩下一拳左右的距離,而這時候那些被怪物追逐著的千聖山一部分人脫離了出來,朝這邊敢了過來,所有人樂觀起來,有這批人到來,那這副「虛弱模樣」的謝楊,還能活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