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琴之翼
第33章 突如其來的告白
籃球隊長陳嘉俊今天穿的一身潔白的西裝，打著紅色領結，秀美而英俊的臉上瀰漫著陽光的味道，手裡拿著一隻施華洛世奇的水晶玫瑰花朝蘇虞兮走過來，後面還跟著一大群穿著黑西裝手持紅玫瑰的籃球隊的隊員。這個時候整個樓道都被這巨大的陣仗震驚的安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對金童玉女身上。
在這個英文在華夏都不流行的時空，要學德文這樣更小眾的語言需要的不僅僅是智慧，更是一種凌駕于眾生的一種態度，程曉羽自忖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只知道玩遊戲機看武俠小說，至於哲學，那隻能呵呵。幸好多了蘇虞兮三十多年的人生經歷才能應付，要不在這翻譯軟體還不能再手機上使用的年代，就真是面子丟完了。程曉羽調整了一下手機上的輸入法，想了一想回到「
陳浩然又定了一個底鼓，程曉羽說放寒假就去教。作為交換，陳浩然也會輔導程曉羽功課，並告訴他一些課文難點、重點和考試技巧。
程曉羽也跟著人流朝下走，掏出手機就看見一個未保存號碼發了的一條簡訊「哥，你好。我是陳嘉俊，蘇虞兮的同學。」
生活就這樣簡單乏味的繼續著，看的見的改變就是夏紗沫日見增多的情書，程曉羽和王鷗經常不經過允許就拆開來看，點評這個文采不夠優秀，哪個又虛榮浮夸。少男們的心事就猶如清澈湖底的水草，以為自己隱藏的足夠深，實際上人人都看得見。
程曉羽又回到自己單調的三點一線的生活，學校，琴房，家。每天的樂趣就是看著自己的體重在電子秤上減少了幾斤幾兩。可惜悲劇的是，那減少的可憐的數字，並沒有帶給他什麼可喜的變化。眼見期末考試就要近了，程曉羽也投入了繁重的考試複習中。
WillGrab（想要墳墓）
看來給陳嘉俊程曉羽的電話，這是蘇虞兮對程曉羽看到令她尷尬一幕的懲罰了。也意味著他們的哲學對話正式結束，誰也沒能說服誰。
這條簡訊的大概意思就是「所有的愛戀激情，無論其擺出一副如何高雅飄渺、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都只是植根于性慾之中，這種強勁的動力，僅次於對自身生命的愛。」這是德國哲學家叔本華的名句。這間接說明了蘇虞兮對愛
因為沒有排練做借口，程曉羽現在只能撒謊說餓，課間就把夏紗沫帶的午餐吃掉，然後才能幫夏紗沫改善伙食，看著夏紗沫紅潤起來的臉色，稍稍豐滿起來的身線，程曉羽也充滿了成就感，只是自己離苗條這個詞就漸行漸遠。
過了許久，在程曉羽就快走到琴房的時候，收到了蘇虞兮回過來的簡訊「Alleliebe，Leidenschaft，unabhngigDavon，Wieeinpaarelegantegratuit，überirdischeraussehen，NurHatihrewurzelninderlibido，dasStarkeImpulsefürihreigenesLebennurliebe。」
「我下個學期就要轉學去燕京了，我想走之前不能給自己留下遺憾。」
程曉羽稍稍停下腳步，有些許猶豫，繼續走下去，兩人便會在樓梯轉角處相遇，到時候打不打招呼，對程曉羽來說都很為難。就在程曉羽糾結之際，兩人的視線卻在空中撞在了一起，程曉羽表情獃滯了一下，露出一個尷尬的微笑，正當兩人都似乎有些左右為難的時候，人流開始騷動。左側的走廊擁擠的人群驟然向兩側分開，帥氣的陳嘉俊猶如天神下凡般的走出了人潮。
這是德國哲學家尼採在《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中的一段。大意應該是說人的慾望沒有盡頭，不能開始，更不能縱容自己在其間沉迷。
MitteninderNachtzubetrunken.（想要醉醺醺的半夜）
WillvergoldetDersonnenuntergang（想要鍍金的晚霞）」
「哦，有事嗎？」蘇虞兮抬起頭看了看盛裝的陳嘉俊，又低下頭，不願意與目光灼灼的陳嘉俊對視。
這讓前世的程曉羽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感懷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他讀大學那一會，在教學樓下彈個吉他就能約會，一頓麻辣燙KTV唱兩首歌喝兩瓶啤酒就能騙炮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在復返。在那之後他只能在音樂和書籍中尋找慰藉。
然後陳嘉俊深吸一口氣，大聲地喊道：「蘇虞兮我喜歡你，我從初中就開始喜歡你了。」聲音大到驚飛了遠處香樟樹上一群麻雀。接著人頭攢動的整個走道沉默了片刻，響起了巨大的掌聲和叫好聲。
當程曉羽在琴房裡練了很久的巴赫十二平均律以後，又收到了蘇虞兮的簡訊「SieheTheatermussbü?en。」（看戲必須付出代價）
自從程曉羽自己開車上學以後，蘇虞兮和程曉羽的關係越發淡漠，連程曉羽都懷疑每次都跟毫無反應的蘇虞兮打招呼，是不是更讓她厭煩。
等到回家吃晚飯的時候，在餐桌上看到若無其事的蘇虞兮。程曉羽不得不感嘆，女人天生就是演員。今天的事情對蘇虞兮而言，好像就沒發生過一樣。她依舊看都沒有多看程曉羽一眼。
Willst，Schatz（想要蜂蜜）
WillGrabtr?nenTrost（想要墓畔的眼淚的安慰）
陳嘉俊此時也用完了全部的勇氣，見最主要的目的達到，就手持水晶玫瑰連忙讓開了身子，蘇虞兮趕緊下樓。周圍的叫好聲和掌聲依舊不絕於耳。
果然程曉羽感到自己的手機一震。這是唱那一出，呆若木雞的程曉羽感覺自己無法接受這樣的劇情轉變。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問蘇虞兮這是鬧那樣。
王鷗將網上下的吉他教程下載並列印出來，一下課就抓著程曉羽討教。程曉羽也是有問必答，王浩想到放寒假也可以去燈火森林練習，更是萬分激動，無比期待寒假到來。
偶爾唐雯倩會發簡訊和程曉羽聊天，程曉羽也將自己的GAY的角色演繹的出神入化，和唐雯倩討論化妝品、護膚品、服裝搭配、怎麼樣化妝，甚至還討論少女糾結的心事。但唐雯倩卻在也沒有提過要見面的事情了。程曉羽也不以為意，這樣的事情對他而言只是枯燥生活的小小調劑，只是可惜這個姑娘對他GAY的印象估
WennIcheineHarteNUSSzuknacken.（如果因為怕扎手，）
程曉羽也回了條尼採的名句「WermitUngeheuernk?mpft，magzusehn，dassernichtdabeizumUngeheuerwird.UndwenndulangeineinenAbgrundblickst，blicktderAbgrundauchindichhinein.」意思是當你與怪獸搏鬥的時候要謹防自己也變成怪獸，當你凝視著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這也程曉羽是對蘇虞兮善意的提醒，我們可以去學習理解那些高深的哲理，但不能所有的生活都信奉這些哲理。
在巨大的喝彩聲中，蘇虞兮猶豫了片刻，還是叫陳嘉俊遞手機過來，在手機上輸入了號碼。然後說了一句讓程曉羽石破天驚的話「我現在還沒手機，這是我哥哥的手機號碼，你要想找我的話可以打這個電話。」
程曉羽暗嘆一口氣，長得帥才叫浪漫，長得丑那叫悲慘。
陳嘉俊拿回手機如獲至寶，紅著臉問道：「那這支水晶玫瑰你能收下嗎，做一個紀念。」
圍觀的高中生們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這樣的事情縱觀整個復旦附中歷史都是頭一遭，程曉羽身邊的幾個小姑娘低聲地說道：「好浪漫啊！要有人這樣跟我告白我會幸福死。」這樣嘰嘰喳喳的討論不絕於耳。
蘇虞兮這下回的很快「AllesglücklichundWillallesfürImmer（一切快樂都想要一切事物永遠存在）
許沁檸現在一點都不懷疑程曉羽是個GAY了，而且還挺喜歡和這個風趣的胖子聊天，並且什麼都能聊的來。甚至在她心裏已經把猥瑣的胖子升級成了可愛的胖子。只是她自己並不十分清楚這些心裏細微的變化。
蘇虞兮今天扎了個丸子頭，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頎長的玉頸晶瑩剔透，微微頓足頷首間顧盼生輝。左肩掛著書包，右手還抱著幾參考書，在這接踵摩肩的人海里，周圍硬是空了一小片，沒有人靠她太近。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康德、黑格爾、海德格
臨近考試的最後一個星期五，程曉羽背歷史背的頭昏腦漲，儘管現在他的記憶力超群，但僅僅是對音樂敏感，對其他文字還是沒轍，還得死記硬背。到了放學時間程曉羽放空一團漿糊的腦子，收拾好課桌里全部的東西，下個星期來，就直接面對期末考試了。班主任王偉宣布了一些注意事項，說了一些加油打氣的話，就宣布了放學。
這是一句德文，前世的程曉羽因為喜歡澤野弘之和《尼伯龍根的指環》所以學過一段時間的德語。而元旦文藝匯演所演唱的《拔劍曲》就是德文加英文的歌詞。
「那祝你學業順利，一路順風吧。」蘇虞兮笑了一下，輕輕淡淡地說道。
程曉羽則立馬發了給蘇虞兮的人生中第一條簡訊「WHATAREYOU弄啥嘞？」
這個星期所有的社團活動都停了，王鷗上完課也不用去鍛煉，兩人一起下了樓，樓道里人流洶湧，經過三樓的時候，蘇虞兮剛巧也走到了樓道。
而再一件讓程曉羽興奮的事情是，他的音樂工作站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在修建，喬三思找來了公司專管錄音室的總監來負責，請了一個設計團隊來和程曉羽溝通，周姨又批了2個車庫給程曉羽讓他擴大自己的地盤。設計效果圖出來以後程曉羽做夢都會笑醒，只是要改建完成，設備安裝完畢差不多是寒假了。至於花費幾何程曉羽不知道，但肯定是個不小的數字。
「蘇虞兮，能給我幾分鐘時間嗎？」陳嘉俊走到蘇虞兮面前攔住她道。
程曉羽卻有點無語，這又不是我想看得啊，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程曉羽無奈的回了一句「IchhabekeineAngstvorderWelt，AberAngstvordir。」（我不害怕世界，可是怕你。）
JedeRosederWeltsindMITstacheln，（世上的每一朵玫瑰花都有刺）
陳嘉俊又接著說「或許，初中你不記得我，我哪個時候成績不太好，得知你有可能被保送進復旦附中，我就拚命的學習，考進了復旦附中。知道你喜歡籃球，我暑假報了籃球班，天天練習進校就爭取當籃球隊長。我並不想打擾你的生活，對我來說安安靜靜的看著
至於陳嘉俊的電話號碼，在程曉羽的冷笑中被拖入了黑名單。
在手機沉寂下來，不在閃爍的時候，程曉羽鬆了一口氣，和這樣的蘇虞兮對話，真是件異常燒腦的事情。也幸虧自己文青了那麼多年終於學以致用。前世當他努力鑽研完尼采、叔本華想去騙幾個呆萌妹子的時候，才發現世道已經變了。萌妹子開口先問你住哪裡？開什麼車？至於修養！能當卡刷嗎？能抵五星酒店一夜的房錢嗎？能抵LV的一個包包嗎？能換來瑪莎拉蒂的一個輪胎嗎？
Indiesemzusammenhangaufgeben（就此舍之）
DannBistdufürImmererhaltenkeineRosen。（那麼你永遠也不能得到玫瑰芬芳）」這也是叔本華的名言，作為一個資深文青，不懂點叔本華、尼採在文藝圈真混不下去。
蘇虞兮搖頭道：「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接受，我還得去補習班，現在我要走了。」
WillSchrott（想要渣滓）
身邊的王鷗更是鼓掌鼓的熱烈，還對程曉羽說「難怪陳嘉俊從沒和任何女孩子單獨在一起過，原來他也喜歡蘇女神啊，這場面太驚天動地了。」
蘇虞兮也被這樣圍觀的場面弄的有點緊張了，雖然她經常上台演奏，底下的觀眾更多。也曾被人告白，有一些人遠遠的指指點點。但像今天這樣大的陣仗，卻是第一次遇到，遠處都有老師在維持次序，卻沒有打斷這場告白，畢竟此時空相對來說，高校對戀愛的管束要開放一些。在就是陳嘉俊，蘇虞兮一直都是年紀前幾名。荷爾蒙分泌旺盛的少年人總會一時衝動做一些瘋狂的事情。這些在這樣的金童玉女身上都是瑕不掩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