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琴之翼
第46章 夏天和媽媽
化妝間里便失聲了片刻，程曉羽就說「那好，那我做主了啊！到時候別埋怨我處事不公啊！」
說到這裏夏紗沫的媽媽也沒在問什麼，便推著車轉身和夏紗沫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
夏紗沫點頭。
夏紗沫的媽媽推著一輛湛藍色的女式自行車站在酒吧街邊，雖說是酒吧街，實際上這應該是個巷子，街兩邊各色霓虹閃爍擁擠在這一片窄窄的天空，一根孤零零的路燈散發著昏暗的燈佇立在燈火闌珊之中。
程曉羽假裝認真的道：「給你少點我已經不好意思了，你要是不要，那我真覺得你這是看不起啦！」
夏紗沫忙道：「我們樂團里鼓手是全年級第一，程曉羽他數學打了零分，都是我們班三十三名，他好幾門成績比我的還好，語文考了一百五十分，引起了全校轟動。」夏紗沫沒提倒數第一的王鷗，也故意忽略了程曉羽數學是因為確實爛所以才得零分這個事實。
所有人的表情上都寫著遺憾，程曉羽一想「那你明天把阿姨叫上，我們一起吃晚飯吧！我回去太晚了也不好。」
程曉羽伸手在夏紗沫眼前搖了下，稍微大聲一點說道：「喂！夏紗沫。」
程曉羽也很意外，但想到前世的YY土豪，就覺得這點小錢也只是毛毛雨，再說他們唱的全是經典，主唱夏紗沫又足夠美，這人氣不爆炸才不正常。程曉羽笑了笑道：「這裏面有SUMMER一半的功勞，最辛苦的也是她，再說這玫瑰大部分應該都是送給她的！我們倒是佔了SUMMER的光了！」
黃勇連忙擺手道：「陳哥吩咐過，我不分錢的。」
程曉羽對著王鷗說「大壯，今後你在燈火森林的飯錢，哥哥管了啊！」
程曉羽走了過去，跟夏紗沫的媽媽鞠了躬，伸著油膩的笑臉道：
王鷗嘿然一笑道：「那我得好好想想怎麼吃垮你了。」
化妝間的眾人都笑了。
「可是我還是非常喜歡唱歌啊。」夏紗沫心裏這樣默默的吶喊著，絲毫沒注意程曉羽他們在看著他，甚至他們說些什麼，她都沒聽的太清楚。
「暈，我們都在討論收了這麼多玫瑰花，一下發這麼多財，怎麼辦呢？」程曉羽一拍腦袋道，「感情你都沒聽到我們說什麼啊！」
程曉羽趕緊乘機跟夏紗沫的媽媽道了「再見。夏阿姨您和夏紗沫注意安全啊！」又跟夏紗沫擠擠眼睛，就轉身離開。
夏紗沫也拉著她媽的胳膊輕聲說到「媽，您別擔心了，我同學他們都挺照顧我的。」語氣里卻沒有撒嬌的情緒。
「夏紗沫比我們這些男孩子懂事的多，我們要向她學習才是。阿姨您留我一個電話吧，萬一有什麼事情，也可以隨時溝通。」程曉羽熱情的掏出手機遞給夏紗沫的媽媽。
王鷗走最前面，程曉羽和夏紗沫在中間，陳浩然跟三人說了再見，左轉去了地下室，程曉羽估計他又去練鼓去了。
陳景隆更是哈哈笑的開心，道：「就你小子會算計，成今天宵夜我請。我先出去打招呼去了，等下都別走，陳哥請宵夜！」說完就推門出去，別人分錢他也不好待那裡。
程曉羽嗤之以鼻「你就這點出息，你天天鮑魚燕窩，對哥哥來說都是毛毛雨。」說著程曉羽站起身道：「走了吧，明天早點來排練啊！」
黃勇趕緊站起來，把身下的凳子讓給陳景隆，陳景隆擺手示意不要。
王鷗搶著答道：「這是玫瑰錢，不是演出費。」見夏紗沫一
所有的人都不想把視線在這樣的夏紗沫身上移開，夏紗沫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對錢完全沒有概念，給她多了她也用不了那種，而且她對金錢也沒有多渴望，雖然她生長在一個並不富裕的家庭。當然如果能減輕她母親的負擔，她會非常開心，但她現在完全沒搞清楚晚上他們就賺了七千多這個事實，她的心神還停留在《盛夏光年》里沒有出來，她曾經無比堅定的拋棄了考上戲聲樂專業的夢想，因為學藝術成本太高，混不出來的可能性太大。而考上復旦學個好點的專業，畢業了一個好工作還是非常好找，這樣她就可以儘快讓媽媽能享福。
程曉羽把錢塞在黃勇手上，黃勇也沒拒絕說「那怎麼好意思呢！」
程曉羽接過手機，低頭存了夏阿姨三個字，就說「夏阿姨您這放心，這裏的客人都是些學生，酒吧還是我同學哥哥開的，咱跟您打包票了，絕對不會出什麼事。」
夏紗沫的媽媽面相十分和藹可親，長相溫婉，跟實際年紀也比較符合，但聲音聽上去十分年輕，也笑著對程曉羽道：「早聽紗紗說過你的名字，你叫我夏阿姨吧。也真是辛苦你了。」
夏紗沫見程曉羽的舉動出乎意料，真有點怕程曉羽衝過去叫丈母娘，連忙跟了上去。
程曉羽示意王鷗和夏紗沫從後門先走，他則去酒吧大廳里找陳景隆，說了抱歉，晚上吃不成宵夜，並邀請陳景隆明天一起吃晚飯。陳景隆對財神爺當然萬事隨他，笑著答應。
夏紗沫的媽媽也沒拒絕，輸了手機號碼按了撥打，又道：「你這孩子啊機靈，夏紗沫跟你在一起我也放心。酒吧畢竟是龍蛇混雜的地方，你就多看著她點，她一
夏紗沫指了下站在不遠處推著自行車的中年婦女道：「我媽來了呢！在哪等我！」
夏紗沫的媽媽微微一笑，皺紋裏面全是慈祥「紗紗平時也沒什麼朋友，也很少出去玩，她能主動要求出來，我還求之不得呢，就是麻煩你們平時多照顧她點。」
程曉羽推了回去搖頭說「SUMMER，錢對我來說真不重要，再說我也沒付出什麼，這裏面你是最辛苦，花大部分也是送你的，你多拿點也是應該的。」
夏紗沫的媽媽看著程曉羽寬厚的背影說「這孩子不錯，成績好嗎？」
黃勇也驚呆了，這個數量比他們樂隊在燈火森林駐唱三年得到的全部玫瑰都要多。一晚上七百多支玫瑰，就意味著七千多塊錢，黃勇這下內心跳的飛快，想這裏面會不會分一點給他。
「七百多支！其中有一個人就送了299支！」王鷗帶點顫音激動的說到。想到自己練好吉他以後也可以是其中的一員，更是興奮難掩。
夏紗沫被嚇了一跳，抬頭有點驚訝的看著一眾人問「怎麼了？可以回家了嗎？」
程曉羽低頭開始數錢，數了三千給夏紗沫「你的。」
程曉羽又遞了2500給陳浩然，陳浩然也一樣沒數，就放進了口袋裡。
夏紗沫臉紅的很迅速「不好意思啊！走神了，我沒意見的，你們覺得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夏紗沫點頭道：「我媽說十點半過來接我。」
程曉羽又轉頭望向陳浩然，然後就看見他一副不關我事的表情。
黃勇笑著道：「應該的，應該的。那我先出去幫忙了啊！小羽。」
夏紗沫本來就被冷風吹紅的臉龐更顯得嬌艷道：「你剛才分錢，跟我分太多了，我還你一半。」話語間也不敢跟程曉羽提丈母娘三
程曉羽又跟黃勇說「明天我們排練完了就去吃大餐，有女朋友的話就帶上啊！」
程曉羽拿著錢道：「我們樂團首演勝利，SUMMER你等下急著回去嗎？」
程曉羽接過錢嘿嘿一笑道：「那哪能啊！蚊子在小也是肉啊！陳哥。您看我們演出這麼成功還不給加點，如果不給我們加，我們請客這錢就從浩然身上扣了啊！」
程曉羽看了下夏紗沫指的方向，一個普普通通相貌尚算秀麗的婦人，看著美的很精緻的夏紗沫，程曉羽忍不住調笑道：「怎麼？不介紹丈母娘給我認識下！」
黃勇訕訕的把錢握在手裡說「小羽你這太客氣了。」
陳景隆臉上的笑容都還沒收住道：「是該請客，你們這一晚上的玫瑰錢，比我酒吧一晚上的利潤還多的多啊！等下去瀟洒，記得把陳哥帶上啊！」說著把那沓錢遞給程曉羽道：「點點，7270塊，我看這麼唱下去，我那點演出費你們是瞧不上了！」說完還自嘲的笑了下，但其實今天晚上他也沒少賺，光啤酒和飲料的銷量就是平時的2倍了，他的滿意已經超出了他預期的太多。
化妝間里幾個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夏紗沫身上，程曉羽這才有機會仔細看夏紗沫，今天他給夏紗沫弄的造型，他自己尤其滿意，當然元旦匯演那天的更大氣更驚艷，但他自己私底下更喜歡夏紗沫今天這樣純潔裡帶著妖異的魅惑，讓人覺得這樣的夏紗沫離他那麼近，近的觸手可及，但在仔細看那精緻的面容和漠然的表情，才發現離得是那麼遙遠，遠在光年之外。
陳景隆剛巧推門進來，手上拿著一沓錢，臉上全是燦爛的笑容「喲，怎麼這麼嚴肅，
夏紗沫見程曉羽手上的錢已經不多了，當下也不好意思問，打算等下把自己的錢分一半給程曉羽。
夏紗沫手沒有收回去，眼神里很認真的道：「歌都是你寫的，我們都佔了你的光才對，沒有你，我也不會來這裏唱歌，而且能唱你寫的歌，我真的很高興，嗯還很榮幸。」
程曉羽轉身的時候，眼眶裡卻有淚水，那路燈下拉長的影子和皺紋里的笑容，像極了他的媽媽。
程曉羽一看鼻子凍的有點發紅的夏紗沫不由得笑了「怎麼還沒回去？你媽媽還沒來啊？」
程曉羽笑了笑說「意外之財，見者有份。沒有你，我們表演也達不到這麼好的效果，還要辛苦你下午跟我們一起排練。」
程曉羽笑著接話道：「陳哥，這不大壯告訴我們發財了嗎！合計著到哪裡去瀟洒呢！」
黃勇笑著答應。
程曉羽這下腦袋就有點疼了，不知道如何拒絕夏紗沫，只能在夏紗沫手上抽了兩百騙夏紗沫道：「這樣你跟陳浩然分的就一樣的了，我錢多的沒地用，真不知道你這麼在意做什麼。」說完也不等夏紗沫反應，直接就朝夏紗沫的媽媽走去。
夏紗沫暗自鬆了口氣，深怕程曉羽留給她媽媽不好的印象。
等程曉羽出酒吧門打算回家的時候，夏紗沫卻在門口叫住了他。
手裡還有1770，又拿了1000給王勇道：「勇哥，給你的少點，你也別介意。」
程曉羽點頭，黃勇又跟其他人說了再見，就去了酒吧大廳。
程曉羽笑道：「我這也是覺得寒假沒什麼事做。參与些社會實踐，開拓視野，增加閱歷還能賺點學費為家裡減輕負擔也是好的，如果跟夏阿姨你添了麻煩，真是對不起了！」
夏紗沫這才發現居然這麼多錢，吃了一驚問「不是600一天嗎？怎麼這麼多？」接過來也沒數，捏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