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夜奔

程曉羽回了句，「沒辦法，有些規則總要遵守啊！」

程曉羽停住思考，繼續看了幾眼沒什麼笑點的小品，就又無聊的打開書房裡的電腦進行自己錄製的后搖一些簡單的後期製作，因為接下來並沒有自己想要看得節目，所以他打開了音響，開始播放自己錄製的后搖《60km/h》。（bgm《60km/h》晨曦光廊）

對於程曉羽來說，在這樣氛圍里獨處實在也算不上享受，其實他知道自己希望身邊有一個能夠談心的人，來消減這空曠的寂寞，可如今他的音響里放著自己錄製的后搖，卻更增添了這種茫茫天地之間余舟一芥無邊無際無著落的迷失感，他覺得自己只能獨自面對，沉默修行。

吃過有些孤單的「年夜飯」后，程曉羽給夏紗沫發了簡訊，祝她演出成功。然後程曉羽在網上看了下節目單，「偶像計劃」的《nobody》演出在第二個，這是一組華夏偶像的歌舞串燒，有「橙天」的「未知數」，還有「新索」的「東方神樂」和「上河」的「偶像計劃」，節目名稱叫做《青春舞曲》。

在這個即將逝去的團圓之夜，在舉國瀰漫著幸福味道的空氣里，程曉羽如同身處賓士在人煙稀少荒原上的綠皮列車裡，倦怠的星光和繾綣的雲是他唯一的安慰，可他卻強烈的想有一個人能坐在身邊，和他共享著靜謐的時光，什麼都不需要說，讓音樂靜靜流淌就好，可他只剩一個人。

而夏紗沫的《onenightinbeijing》則是在第七個，是「青歌賽」的幾個參賽者的演唱串燒，節目名字叫做《大美華夏》，是由王思安、徐夢明、夏紗沫還有美聲民族組冠軍塗靜演唱的。本來計劃只有冠軍才能上的，但是央視為了投桃報李，於是就改成了加兩個人，徐夢明和夏紗沫。

夏紗沫的扮相也相當驚艷，這種青衣妝是結合了現代妝容特點化的，顯然化妝師吸取了程曉羽在「青歌賽」給夏紗沫化妝的特點，反覆研究之後得出的濃妝輕描的手法。

裴硯晨的《梁祝小提琴協奏曲》選段《化蝶》則是最重要的十二點跨越零點煙火晚會之前的最後一個節目。說起來名氣最低的裴硯晨，在春晚表演中的地位卻最高，作為小提琴首席，也算是一個人獨佔了差不多八九分鐘的演出時間。

「未知數」表演完畢，緊接著就是「東方神樂」，「東方神樂」在舞蹈方面的進步很大，剛出道時，不過是擺造型的水準，現在跳舞也算有模有樣了。但依舊和「偶像計劃」不能比，因為程曉羽深知舞蹈對女團的重要性，所以對舞蹈的練習要求比唱歌還要多，畢竟唱歌很多時候是假唱或者放MMA，比如春晚就是你想真唱都不行。但假跳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舞蹈動作不自然或太僵硬很容易讓觀眾們齣戲。跳舞不好，比唱歌有些時候更難以掩飾，因此「偶像計劃」的舞蹈一直是程曉羽要求加強練習的重點項目。

他站起來打開自己卧室的門的時候，剛好看見蘇虞兮悄然而立，在他的面前，她的長發如絮語，她的面頰如綻放的雪蓮，撫慰了程曉羽，讓落寞時光變的安詳。

程曉羽放下手機，才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給了夏紗沫一個她並不想要的未來。生命中的所有燦爛，都必有所償還，汗水、淚水、寂寞。而有些代價未必是夏紗沫想要付出的。

「新年快樂。」

程曉羽一個人呆在家裡，哪裡也不想去。他也懶得理會菲佣背後的家長里短，依舊躲在自己的工作室玩屬於自己的音樂。

夏紗沫這次打了一長段，看來她是真的不喜歡出名的感覺。

程曉羽想到現在十幾億觀眾正在收看春晚，而自己一首締造的女團，也在上面大放異彩，也是有些驕傲。

說起來記憶中的自己，在年近三十的時候，已經擺脫了對流行音樂的熱愛，反而更喜歡后搖。最近他在自己得空的時候，又錄製了幾首記憶中的經典后搖。（簡單來說，后搖就是，用搖滾的配器做非搖滾的音樂。吉他不刷扣、彈solo，只用來製造一些聲響。再運用許多電腦科技，合成技術、取樣、電子鼓節奏等等。就是一種僅僅用樂器表達情緒的音樂。）

夏紗沫的節目和偶像計劃的節目間隔也不算太遠，第七個節目《大美華夏》中就有她的演唱，只是她的表演也不過短短兩三分鐘，這一次不是獨唱，而是知名京劇表演藝術家何書彥和夏紗沫對唱的。

程曉羽對這樣一場宣揚政治的作秀座談會，並沒有興趣全程觀看，只是打算掐著時間點，看下自己需要關注的人的演出就好了。

等《青春舞曲》表演完畢，他給幾個姑娘都發了簡訊，祝賀她們演出成功，成秀晶和許沁檸還回了不少在春晚後台拍攝的照片過來。

群發了新年祝福簡訊，很快程曉羽又收到了不少。常岳那之後就沒打電話給程曉羽過，程曉羽想，常岳一定是對自己掛電話的無理行徑生氣了。果然連自己發了祝福簡訊，都沒收到常岳的回信。其實他也無奈，王鷗、陳浩然他是根本沒有辦法隱瞞，而對於自己的室友，目前他了解的還不算深刻，更不知道常岳是不是靠得住，能保守秘密的人，他並不想自己的一點私事變得人盡皆知。不過程曉羽還是打算開學了跟常岳道個歉，好好解釋一下。

當「偶像計劃」的成員們穿著紅色的亮片旗袍登場的時候，那氣場和前面的兩個團體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nobody》開始表演，即使是普通觀眾都能看出來其中的差距。「偶像計劃」的舞蹈設計精緻有趣美觀，成員們不僅動作整齊一致，而且表情自然放鬆又很甜美，服裝扮相氣質更是甩了前面的女團幾條街，對成員們來說，這個這個表演完全沒有難度，畢竟這首歌曲「偶像計劃」的成員們跳的太多了，已經熟到不能再熟，閉著眼睛都不會跳錯。

程曉羽對著手機屏幕笑了笑，回到：「好的，紗沫，以後我們……樂團再也不分開了。」

在臨近十二點的時候，程曉羽看了下表，猶豫自己要不要去一個人在院子前面空曠的草坪上放煙火，知道程曉羽不去京城，喬三思還特意買了不少煙花回來。

「嗯！新年快樂！曉羽！」

「我們就像以前那樣單純的玩音樂不行嗎？我只喜歡和你，和浩然、王鷗在一起的感覺，沒什麼名氣，不掙太多錢也挺好的！沒有你們，我覺得演唱毫無意義和樂趣。」

程曉羽也很高興自己能給夏紗沫一個無限光明的未來，可他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給的更多。看著夏紗沫穿著美輪美奐的戲服下台，他又覺得自己想的太遠，畢竟自己也不過十九歲而已。

他不知道對於夏紗沫來說，喜歡的人不在身邊，縱使周圍熱鬧蜂擁，也是身處荒涼寂寞不去。喜歡的人在身邊，就算天涯浪跡，穿風踏雪，也不覺世事艱難旅途孤單。

晚上八點，春晚在鑼鼓喧天的歌舞《春來福到》中開場，接著就是有「偶像計劃」參与表演的《青春舞曲》。

在這家家戶戶團圓的美好時刻，他一個人在寂寥的音樂里穿行，時間如同孤獨的鐘擺，在一點一滴的搖晃中消磨分針秒針，遠處時不時有鞭炮聲響起，還有煙火在空中炸響，然後短暫閃爍出的光芒，一瞬間照亮窗戶和程曉羽的側臉。

他拿起手機給夏紗沫也發了條祝賀的簡訊，隔了很久夏紗沫才回道：「假唱很無聊啊，以後再也不想上春晚了。」夏紗沫覺得這是一種欺騙，而且最重要的是這麼大且輝煌的舞台只有她一個人在。

六點多程曉羽一個人在餐廳吃「年夜飯」，儘管他一再要求喬叔坐下來和他一起共進晚餐，但是喬三思只是微笑著站在一邊陪同，不論程曉羽怎麼勸，都不肯坐下來。

首先上場的是「未知數」，程曉羽看了下「橙天」的「未知數」女團，和「偶像計劃」差不多的風格，打扮是沿襲的「偶像計劃」青春靚麗的風格，演唱的也是一首輕鬆活潑的舞曲，只是「未知數」的舞蹈比較普通，顏值上也只有一兩個能勉強夠上「偶像計劃」的水準，但比綜合素質，偏差就比較大了，畢竟「偶像計劃」不僅顏值高，身材更是逆天水準。

音響里傳來自己錄製的合成女聲冰冷而帶著機械感的聲音，「各位旅客，歡迎搭乘希望號sun0409次班車，本班列車由失望站經由旋律線開往終點站晨曦站，本次列車沿途停靠：失望-痛苦-分裂-自省-領悟-覺醒-重生，預計四十分鐘後到達終點站晨曦站，祝您旅途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