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惡之花
第541章 黑色的序幕之章（一）
蘇虞兮接了過來說道：「那男孩子收穫了什麼？」
蘇虞兮坐在程曉羽的對面，轉頭望著摩天輪外的風景，用手支著下巴擱在膝蓋上輕輕地說道：「五月二十七號，春天的末尾。」
無聊之際，程曉羽看著外面的天色近晚，夕陽之下有層層疊疊的橘紅色的雲層像波浪一樣鋪滿了天空，格外的壯觀和美麗，不少遊客正舉起單反拍照，然後突然之間，一群又一群的烏鴉鋪天蓋地的從地面，從房頂朝天空飛去，他正感慨著難得一見得奇觀，就覺得一整搖晃，巨大而沉悶的像隆隆的炮聲一樣的聲音響徹雲霄，然後路燈和樓宇間的燈光開始逐一熄滅，緊接著就是驚天動地的一陣顛簸。
慌亂時程曉羽看著銀座的高層都在不停的搖擺，像隨時都會從空中攔腰而斷。
程曉羽和蘇虞兮在計程車司機的建議下選擇了外觀潮到爆，像艘太空船的水上交通工具Himiko號去的台場海濱公園，據說這是日本知名漫畫家設計的。
一個賣首飾帥氣的外國小哥還熱情的招呼程曉羽，要他替他漂亮的女朋友買件首飾，雖然知道他是在拉客，畢竟蘇虞兮帶著帽子口罩樣子都看不清楚，但程曉羽還是停下了腳步，挑挑揀揀的替蘇虞兮買了一個漂亮的銀質向日葵發卡。
蘇虞兮點頭。
程曉羽去買了票和蘇虞兮一起坐上了摩天輪，其實程曉羽是有一點恐高的，但是對他來說這最重要的一天當然什麼都要體驗過才行。
「此時此刻」
兩人用餐完畢回到萬怡亭酒店一樓的大門口，蘇虞兮問道：「接下來我們還有行程嗎？」
蘇虞兮沒有任何疑問的點頭，又說道：「這就算約會嗎？」
「也許能得到女孩子的心啊！」
程曉羽輕輕地說道：「我們再去天空樹看看就回去吧！」
蘇虞兮又回過頭來，有些不解的看著程曉羽明亮的眼睛說道：「嗯？現在才下午呢！」
程曉羽先拿了張地圖，然後觀察到台場其實不大，基本上分為港區和江東區海濱公園2個大區，日本自由女神像、富士電視台、台場海洋城等著名景點都分佈在港
等程曉羽洗完澡吹乾頭髮，又捯飭了一下造型，已經快十一點了，他不想馬虎，因此即使耽誤時間也得讓自己是最佳狀態。
兩人打了車去銀座，銀座作為與巴黎香榭麗舍和紐約第五大道比肩的購物街，幾乎可以稱為後東京時代的文化焦點，也是整個東京最繁華的地段，現代化的象徵，每天迎來世界各地絡繹不絕的參觀者，購物者，對她們來說這裏就是步行天國。
也不算貴，兩千五百日元，包裝就一個簡陋的塑料袋，程曉羽遞給蘇虞兮道：「那約會就是有吃、有喝、有玩還有拿！是女孩子的節日啊！」
「是它輕撒純真，映著你的面龐」
即使蘇虞兮帶著草帽，穿著寬大的T恤也份外惹人注目，因為有外國人過來搭訕，蘇虞兮為了杜絕騷擾，乾脆就挽住了程曉羽的胳膊，這讓程曉羽不由得迷醉。
程曉羽對這件事情也就不再好奇，輕輕地說道：「小兮，我們應該是夏天認識的吧？」
程曉羽有些大驚失色，吞吞吐吐地問道：「我昨天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做什麼奇怪的舉動吧？」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斷片的程曉羽已經到了房間里，他還有些宿醉，覺得頭昏腦脹，使勁揉了揉太陽穴，剛打算起來上廁所，就發現蘇虞兮穿著一件寬大的T恤和熱褲，盤坐在床邊的沙發上正在看書。
但摩天輪終要停止，他們終該離開。
「君が綺麗ですね」
因為靠近築地市場，所以這裏擁有最新鮮的食材，店主是人稱壽司之神小野二郎的嫡傳徒弟水谷九郎，小野二郎的店叫數寄屋喬次郎，但是哪裡因為被各國政要光顧過，因此聲名大噪，至少要提前三個月預約才能吃的上，於是喜多川義人向他推薦了這家水谷九郎的店。
兩人隨性的先沿著海濱公園漫步，這樣如畫的風景總能讓人心情愉悅，因為漫無目的，於是就朝著不遠處的自由女神像走去。繼續向前走就是富士電視台總部，設計比較獨特，也是台場地標性建築。
店裡沒有常規菜單，只
他感到恐懼，倒在地上覺得人類在自然面前多麼渺小，他更加擔心還在樓里沒有出來的蘇虞兮，他開始後悔沒有陪他一起去。
「那也是因為你啊」
「不想直接說出來怕你害羞」
隨後就到了遊人非常多的潮風公園，還有不少遊客在這裏小憩，位於公園北側的前衛作品以及享受日光浴的「陽光庭園」是很知名的景點。
就這樣安靜的欣賞兩岸風景，只要身邊的人合適，即使什麼也不說，感覺也很不錯。
「哦！有一次她主動找我說過話。」蘇虞兮雲淡風輕地說道，實際上她是知道程曉羽幫端木林莎定了機票和酒店。
「管它陰晴圓缺」
「眼前的這個人，你看到的時候，心，已經止不住地開始加速」
「沁檸、秀智和雪絢去了迪士尼樂園，秀晶和佑璃去了銀座逛街。」
隨後程曉羽笑了，蘇虞兮沉默了一下說道：「你真的不喜歡小檸嗎？她不應該是男生心目中的完美女朋友的樣子嗎？」
兩人慢悠悠往前走，沿路發現除了掛著相機的遊客，其他大多數日本人居多，姐妹結伴購物的，或者是帶著小孩出來玩的，當然最多就是像他們一般大的小情侶了。
如果他拿出手機就能看到地震簡訊，「七月二十五日，晚間六點二十五分，東京首都圈發生規模七點三直下型地震，震源東京灣。
「所以，月亮好美啊，今晚的」
程曉羽勉強笑了笑道：「有些事情雖然害怕，但是還是得做，省的將來留下遺憾。」
因為要開大約五十分鐘左右，於是兩人坐在窗邊，看著微風吹拂著海面，泛起連綿不絕的波紋兜著晃晃蕩盪的日光，向無窮遠的天際蔓延而去，程曉羽覺得失戀的人彎腰就可掬起一捧破碎的光。
接著兩人不約而同地問道：「和我約
「能夠看到你我就開心，忍不住的快樂，忍不住要讚歎」
可程曉羽多希望夏天能覆蓋這歲月的軌道，又或者所有的站牌都寫著七月未完。
約會之所以能夠不平常那是「因為站在我面前的人就是你啊。」
程曉羽道：「我陪你去。」
下船后回頭就能看到彩虹橋，還可以遠眺東京鐵塔。
蘇虞兮點頭，兩人出門，蘇虞兮帶了一頂草帽，還帶上了口罩，出了酒店招呼了的士就往台場方向去。
「所以月が綺麗ですね」
「美嗎？」
穿過銀座二丁目就到了程曉羽要來的萬怡亭五星酒店，喜多川義人跟程曉羽介紹過，這裏的有家店的壽司非常不錯。
蘇虞兮有些不解的看著一眼都不敢朝外面望，掩飾著緊張牙齒還在打顫的程曉羽道：「既然害怕為什麼還要坐啊？」
程曉羽想了想說道：「我們先去台場逛一逛吧，我想去坐一下摩天輪。」台場是喜多川義人推薦給程曉羽的，哪裡遊客比較少，風景優美，娛樂設施也不少，是東京小情侶們的約會聖地。
路面斷裂的聲音、玻璃碎裂的聲音、人群尖叫的聲音、高架崩塌的聲音、汽車的剎車聲……這一切聲音組成了一曲恐怖的交響，充斥著程曉羽的耳膜。
程曉羽一頭的黑線，更有些驚訝的看著蘇虞兮道：「你怎麼認識端木林莎的？」
程曉羽裹著睡袍從床上站起來道：「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洗個澡。」
蘇虞兮一邊看書一邊說道：「你只是抱著我哭，還喊我媽媽，其他到沒什麼。」
兩人剛準備離開，蘇虞兮就發現自己口袋裡的剛才程曉羽給她在路邊買的發卡，可能掉在了店裡，她對程曉羽說道：「等等，我東西掉壽司店了，我下去拿。」
「抬頭望去」
「嘴唇不經意之間始終上揚」
臨海的台場實際是東京觀光不容錯過的一站，台場也叫御台場，位於東京都東南部東京灣的人造陸地上，是東京最新的娛樂場所集中地，也是東京年輕人娛樂休閑的新去處，尤其是情侶們戀愛漫步的好地方。吹拂著東京灣的海風沿著海濱公園
蘇虞兮並沒有一點催促，對她來說等待也是約會的一部分，等程曉羽穿好衣服鞋子，跟蘇虞兮問道：「我們去哪裡？」
這讓程曉羽嚇了一跳，情不自禁的連忙拿被子遮了一遮赤裸的上半身。
「或許是不敢」
程曉羽看了下表，說道：「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那淺淺的笑容」
程曉羽沒有堅持，看著蘇虞兮轉身朝樓梯口走去。
而這一時空並沒有。
程曉羽舒了一口氣，這樣的丟臉起碼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他俯身拿起丟在床邊的睡袍說道：「嗯！還真是丟臉啊！你怎麼過來了？」
程曉羽忍住心悸看了眼窗戶外面的東京，澄空一片，連一絲雲也沒有，太陽像個被燒紅了的鐵盤子鑲嵌在橫看豎看都是一片的藍色幕布上，程曉羽輕輕地說道：「沒有不喜歡，只是還沒有喜歡到想和她過一輩子吧！」
雖然銀座被稱之為步行的天堂，但實際上只有周末和節假日才禁止車輛通行，但雖然不是周末，平常的銀座還是車水馬龍，人流不息，在人行道上還有不少外國人推著車子在賣各種首飾。
「心早已被幸福注滿」
「沒錯，我喜歡你」
程曉羽卻看著蘇虞兮說了句莫名其秒的話，「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程曉羽笑著解釋道：「我是想說，今天天氣這麼好，晚上的月色一定很美。」但程曉羽卻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不是因為身處高空而害怕的緊張，其實這一瞬間他早就忘記了他恐高這回事情。因為用日語說「今晚的月色真美」，就是夏目漱石曾經說的「我喜歡你」這句話應該用日文怎麼表達。程曉羽心想蘇虞兮肯定不會知道日本文豪的事情，畢竟她對文學並不感興趣。但他心裏又有一點點期盼她知道。但最終，這就是一次悄無聲息的表白，對他來說做完了這件事情也就沒有遺憾了。
這一瞬間他還想起了記憶中的時空，2011年3月11日日本東北部海域發生里氏9.0級地震並引發海嘯。
從此以後這喜歡的她的心情就是退潮帶走的明亮月光，是時間捲走的記憶書
走過鱗次櫛比樓宇大廈之間，滿眼充斥著世界頂級名牌，不少跟蘇虞兮一樣帶著口罩的人，說不定就是那個國家的大明星。
程曉羽點頭笑了一笑說道：「約會本來就很平常，是普通男女都會做的事情。」可實際上，他真正想說的話卻沒有能說出來。
「你感覺到了嗎？」
而這些話，程曉羽只能永久的埋藏在心裏。
蘇虞兮不疾不徐的抬眼看了程曉羽一下，說道：「昨天還是我幫你脫的衣服，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含羞的。」
蘇虞兮搖頭：「你在這裏等我就好，我還要去下洗手間。」
程曉羽尷尬的笑了兩聲問道：「許沁檸她們呢？」
「那你喜歡誰？夏紗沫？裴硯晨？還是端木林莎？」
歲月是沙子雕琢的荒涼城市，他們不能回頭，只能向前，要不就會被時光掩埋。
蘇虞兮若無其事地說道：「你昨天晚上不是還說，今天要和我約會嗎？」
銀座震度七。」
「因為喜歡的人是你」
「你就像月亮一樣美」
「那麼美」
店面不大，只有八個位置，位於萬怡亭酒店負一樓，程曉羽和蘇虞兮排隊排了半個多小時，才能進去大快朵頤。
蘇虞兮點頭，也沒有問去哪裡。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朝五彩城漫步而去，聞著蘇虞兮身上淡淡的桂花香氣，感覺著她倚著自己的溫度，程曉羽多希望五彩城是永遠到不了的終點。然而他抬眼就能看見Palettetown就在摩天輪得方向，高聳的摩天輪是他們抹不去的路標。
在這巨大的地震之中，所有人都站立不穩，隨著波浪一樣起伏的公路，或趴或坐的倒在了地上，到處都是顫抖著驚惶失措的人。
「月亮不美嗎？」
「根本不需要電視劇那種花前月下般的唯美的畫面」
程曉羽還沒有吃早飯，點了華夫餅、冰激凌還有香蕉汁，蘇虞兮點了一杯蘆薈汁，在海浪的搖晃中度假感油然而生。
但最受歡迎的絕對要屬高達始祖等身大模型，程曉羽自然對這個東西萬分感興趣，走近細看更震撼，非常的有科技感和真實感，不像塑料製品那麼沒有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