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惡之花
第556章 殺戮之心（一）
過了一小會，喜多川就帶著森本美季來到了中華料理店這裏，喜多川輕輕招呼了一聲，程曉羽就從柜子里站了起來，跟一臉蒼白的森本小姐揮了揮手。
喜多川接過電筒，小心翼翼的走出收銀櫃向女洗手間那邊潛了過去。
程曉羽和喜多川聽見淅淅瀝瀝的撒尿聲，瞬間心跳就平緩了一些，程曉羽將攥緊的撬棍稍微鬆了一松，此刻他只覺得手心的汗漬有些多，有些不舒服的滑膩，他在考慮等下要不要找根布條把撬棍纏起來沒，以防止真打起來武器脫手。
程曉羽從這毛骨悚然的一聲笑里卻聽出了巨大的仇恨和恐懼，他不知道喜多川在松浦亮平被一棍一棍活活敲死的時候，嚇得差點尿了褲子，兩人靠牆坐了下來，程曉羽關掉手電筒，開始等待。
想起來這些時候蘇虞兮盡量控制自己的心跳，盡量的睡眠，放緩自己的新陳代謝，減少水和食物的攝入量，程曉羽就有點傷心，他知道蘇虞兮是在為他節省食物。
但如今似乎蘇虞兮把一切都安排的天衣無縫，而自己好像什麼都不需要做就能達到彼岸了一樣，這讓程曉羽隱隱還有些失落。
小山兩兄弟撒尿時刻還不忘說些污言穢語，聽的一旁的喜多川義人渾身顫慄，程曉羽無法想象蘇虞兮萬一落在他們手上會是什麼下場。
喜多川義人將早就沒電的手機放在收銀櫃的下層，說道：「我放這裏，萬一我死了，記得過來拿一下，拜託了。」
他甚至在醒著無法睡眠的時候，幻想過自己死亡之後靈魂漂浮在半空看著蘇虞兮發現自己的屍體會不會哭泣，這讓他有一種莫名的滿足感，他甚至在猜測蘇虞兮會覺得幸福嗎？會覺得溫暖嗎？會不會後悔？還是僅僅只是悲傷？抑或是依舊冷淡的看待生死……這是面臨有可
喜多川驚訝的抱住森本美季道：「美季你怎麼能這樣想？要知道我們和那些混混可不同。我們會一起生存下去的，本來就夠十六個人生存十天的食物，等河口元他們死了，足夠我們剩下的人活二十多天了，放心吧！美季！我們會一起活著出去的！」
森本美季渾身顫抖地說道：「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他們會打死我的！」
喜多川義人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程曉羽道：「萬一我死了，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朋美，我瑞士銀行的私人賬戶和密碼都已經存在手機里了，手機密碼是3579，也不需要你做太多，每個月朝我儲存在第一條簡訊里的賬戶上面，打五百萬日元就可以了。」
程曉羽將電筒遞給喜多川道：「也好，其實不管是誰，你也可以讓她帶話給森本小姐。我在這裏等你。」
程曉羽懶得看表，他不想計算
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死亡對她來說是擺脫自己這個累贅的手段嗎？語言和文字不能形容他的感受，他心中湧起了一股巨大的自我犧牲的精神，即使是死，他也想蘇虞兮能活下去。
程曉羽靈敏的耳朵當即判斷出來這是個女人的腳步聲，他輕輕拍了拍喜多川義人的胳膊，叫他留意。可這個女人不說話他們也沒有辦法猜測出她是誰。
程曉羽黑暗中也瞧不清楚喜多川的表情，假裝無所謂地說道：「你自己拿著吧！我們一定會沒事的。」
蘇虞兮是他的弱點，而他不過是蘇虞兮的累贅。
等兩人迴轉，腳步聲走遠，程曉羽拍了拍喜多川的肩膀道：「義人君，只要人還活著就好。」
喜多川說道：「美季，我真的不想你在受折磨了，你也知道這群人都是人渣，禽獸，
雖然此時他們的儲水還算充足，但誰知道能喝多久，再者，食物又能吃多久？到了那個時候他們該怎麼辦呢？
等那個女人走遠，喜多川道：「我出去在走廊那邊等著，反正我被發現了也無所謂，只要不是立川景子，我就上去說服她，我實在沒有辦法在等下去了。」
「可是，你們會不會連我也不放過？」
事實上，在負三樓獃著的漫長時間里，程曉羽心中想了很多的事情，雖然現在對死亡的恐懼淡了很多，但是每每想起了以前看的一些電影，就覺得異樣。最讓他印象深刻的就是《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一部如此殘忍的故事卻被拍攝的那樣唯美。
喜多川義人在黑暗裡咬牙切齒的笑了一聲，說道：「反正我也不會和她結婚，無所
程曉羽就著幽暗的燈光看著森本美季道：「其實成功不成功都沒有關係，因為只有成功我們才有機會活下去，森本小姐，要麼等死，要麼拼一把……」
喜多川堅定地說道：「不可能被發現的，你們自己也喝點，不會有事的，不過是小劑量的安眠藥而已，喝不死人。就算我們不成功，他們最多也只是以為自己喝醉了，不會懷疑酒里有名堂。」
「只要安眠藥起作用，沒有太多危險的！我們一定都能活下來！」程曉羽也知道自己的安慰肯定無濟於事，只是說這些話語已經成為了本能，因為這些話語也是時常自己會在心裏默默祈禱的。
程曉羽也會後悔自己為什麼不多鍛煉身體，跟王華生學幾招擒拿或者什麼的，比起現在的自己，除了唱歌、樂器，其他什麼都不會也要好的多。
在海上沒有了淡水或者食物的時候太可怕了，北歐大航海時代的時候，許多海船一兩年都看不到陸地，沒有食物、沒有淡水，人就會慢慢地變成瘋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