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朋克少女與搖滾青年（二）

程曉羽聳聳肩道：「你要切磋一下吉他，我倒是無所謂，但是能不能當我們樂團的主音吉他，並不是我能做主的。」

「不是你還能有誰？」

陳浩然也聽過程曉羽製作的「后搖音樂」，對程曉羽這種實驗性質的音樂也很感興趣，和他探討了不少，於是對莫靈殊解釋道：「簡單的說就是將主旋律去中心化。開始採用非豐富表情的樂器來表現。以最便宜的數字化機器作為每個人創作的基本。」

程曉羽笑了笑說道：「我們是四個人的樂團，當然得四個都同意才行。所以我這裏反而最簡單，因為只要他們三個同意，我肯定就同意。」

頓了一下，程曉羽輕輕地說道：「如果搖滾不是這樣——你說我不搖滾，也沒什麼。」

程曉羽也沒有繼續挖掘這個話題，笑了笑說道：「我請你們來可不是來玩的，吃了飯是要幹活的。」他拿起譜子遞給夏紗沫，讓夏紗沫先熟悉譜子。

王鷗看著莫靈殊說道：「曉羽是說的唱的都好聽。」他又看了看程曉羽，不由得感慨程曉羽如今已經撩妹于無形了，這番話如果給別人來說，就有裝B得嫌疑，可如今的程曉羽說出來，就讓你覺得他很叼，不僅他說的叼，偏偏他的身份也很叼，兩者相乘，魅力值爆棚啊。

忙活了一下午，莫靈殊幾次話到嘴邊，說想加入「罪惡王冠」，可還是沒有好意思說出口。

夏紗沫看了下程曉羽，笑著道：「當不當主音吉他，我無所謂，如果曉羽沒有意見，我很高興你能加入。」

莫靈殊再一次受到了打擊，轉頭看著王鷗，可憐兮兮地說道：「王大哥，這裏只有你是會無條件支持小妹的吧？」

程曉羽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那感覺就像是在說：「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實在是逼格滿滿。

見陳浩然不為所動，莫靈殊又換了一張嫵媚的笑臉對夏紗沫道：「紗沫姐姐，其實我覺得你專註唱歌就好，讓我來做主音吉他，樂隊演奏效果保證還能上一個檔次。」

程曉羽打開電腦，放了一首自己錄製的后搖《Hidden.Path》（來自俄羅斯后搖樂隊SleepDealer，適合寂寞的時候聽聽），然後說道：「搖滾樂其實是很矛盾的，看似熱鬧，實則無處不浸透著寂寞。它的核心往往就是『和這個世界過不去』的寂寞。而那撼動了整個世代的、真正了不起的搖滾樂，便是找到了那條紐帶，把千千萬萬人的寂寞和蕭條，串織在一塊兒。每個搖滾迷多少都是寂寞的，即使和幾萬人一起在轟轟然的樂聲中歡呼落淚，也只是把這份寂寞複製成幾萬份。搖滾的精神絕對不是唱搖滾歌。而是搖滾激蕩這個世界時，所散發出的光芒。」

莫靈殊轉頭有些兇巴巴的望著陳浩然道：「陳浩然，你一定是沒有意見的對吧？」

王鷗和和夏紗沫都輕聲笑了起來，王鷗拍了拍一臉氣鼓鼓得莫靈殊得肩膀說道：「你別和程曉羽鬥嘴，他在讀高中的時候，就號稱嘴炮無敵。」

而莫靈殊和王鷗則毫不客氣的在程曉羽得錄音室里搜刮各種碟，打算復刻下來，準備帶走自己欣賞。

莫靈殊被程曉羽一句話嗆的做不了聲，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什麼好。

莫靈殊雖然心有不甘，但是聽著后搖，仔細思酌程曉羽所說的話，不得不嘆服程曉羽得境界實在比她高太多了，由不得她不臣服，只能小聲說道：「真不愧是嘴炮王，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夏紗沫專註的看著程曉羽，對她來說程曉羽就是她心中的無所不能的英雄。

陳浩然從來不是「拿人家的手軟」得那種人，認真地說道：「你要真能贏曉羽，我沒有理由不答應。」

程曉羽捂著眼睛說道：「我說，這個就不用決了吧！」

程曉羽毫不在意的撇了一眼莫靈殊道：「我什麼時候說，我們『罪惡王冠』是搖滾樂隊了？」

臨走前，程曉羽送他們上車，莫靈殊終於鼓起勇氣，對程曉羽說道：「喂！程曉羽，我向你挑戰吉他！如果我贏了，就讓我做『罪惡王冠』的主音吉他怎麼樣？」

等車即將駛出別墅的時候，莫靈殊從車窗里伸出頭來，喊道：「程曉羽我們就說定了，吉他我贏了你，我可就是『罪惡王冠』的主音吉他手了。」

因為裏面也有電子鼓的節奏，程曉羽也給了份譜子給陳浩然。

程曉羽也不願意將氣氛弄的不愉快，還是說道：「我覺得現在應該要進入『后搖滾』時代了，簡而言之就是將搖滾樂器做非搖滾目的的使用。其實回首四十年來的發展，搖滾樂不也向來就是一種革命的音樂？……即使搖滾樂跨入了后搖滾時代，搖滾樂的實踐哲學的本質其實是依然不變的，而只要一天堅持現場表演的真實與物質性，那麼搖滾樂依舊是搖滾樂。而革命的種籽也繼續在各角落獨自發芽。」

程曉羽看了陳浩然笑道：「這個你問陳浩然吧。」

莫靈殊小臉更加緋紅如晚霞，她飛快的打開車門跳了上去，眾人大笑。

吃飯的時候氣氛十分融洽，莫靈殊屬於對於志趣相投的人超級自來熟得那種姑娘，有著北方女生的大氣和爽朗，本來四個人有兩個悶葫蘆，陳浩然和夏紗沫都屬於寡言少語的那種，而程曉羽平時話也不算多，這下有了王鷗和莫靈殊，熱鬧了不少。

莫靈殊沒太聽的懂程曉羽所說的「后搖滾時代」，但她知道程曉羽對音樂理解遠遠高於她，於是撅著嘴問道：「什麼叫后搖滾時代？」

王鷗摸了摸下巴說道：「你要是陳浩然的女朋友，我肯定毫無條件得支持你……」

但莫靈殊看見程曉羽就一直憋著什麼想說，但是沒好意思，畢竟不熟，等進了程曉羽的錄音室，實在忍不住，毫不客氣一臉怨氣地說道：「喂！我說程曉羽，你上一張專輯也太不搖滾吧？流行過頭了！明明能寫出更好的作品，可你為了商業妥協，實在實在太叫人失望了。」其實莫靈殊非常喜歡罪惡王冠的幾首重金屬搖滾，她覺得那才是真正的「罪惡王冠」，「罪惡王冠」的專輯出來，她第一時間上了手，但結果卻讓她有些失望，不能說不好聽，不經典，但實在太商業化了，失掉了「搖滾精神」。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紅了臉的莫靈殊踢了一腳，她這次無比霸氣的轉頭對程曉羽道：「看來還是得先搞定你，等你腿好了，咱們一決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