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蘇家往事

而那時的蘇長河卻在家族最危難的時刻，跑去了美國，回來的時候風波都已經結束，他絲毫都沒有受到牽連，這也是蘇長河沒有能走上仕途，轉而去開公司的關鍵，當然這也是蘇東山不待見蘇長河的原因。

程曉羽心想：出不來，肯定是託詞，估計是不想出來，怕又碰到顧學仁。程曉羽答案就差不多等於事實的真相了，他自不會介意，難得在蘇巍瀾面前露了笑臉說道：「這個我無所謂。」

至於蘇鴻文和蘇菲菲，程曉羽壓根就不打算給他們兩個打招呼，倒是蘇菲菲是「偶像計劃」的粉絲，見到如今的程曉羽，有點花痴，甜甜的喊了聲：「小哥。」程曉羽如果進了蘇家，是年紀最小的男性，喊小哥，是沒錯。

蘇鴻文的母親薛懷玉，見蘇菲菲在大庭廣眾之下數落自己哥哥的不是，也有點臉上掛不住，說道：「菲菲你說什麼呢？你哥成績雖然一般，可在學校里也是學生會的幹部，和顧總理的孫子可好著呢！」在所有的母親的眼裡，自己的孩子優點總會被無限放大。

只是這些遙遠的事情就連蘇虞兮也不太清楚，他就更無從得知了。

蘇巍瀾則笑著打圓場，說道：「有些人擅長學習，比如小兮，有些人擅長音樂，比如曉羽，而鴻文，比較擅長交際，在學校里也算風雲人物，將來肯定是當官的料。」蘇巍瀾開口就把所有人都誇了一圈，讓氣氛緩和了下來，他哪裡清楚蘇鴻文是不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但他倒是清楚旁邊這個主，真是叼都不叼你家引以為傲的顧學仁。

這時的蘇家還不知道程曉羽手裡還有個比「上河」厲害的多的大殺器「兮羽」。

蘇巍瀾先依次叫了人，又給程曉羽一一介紹了一下。

黃素芬叫了程曉羽去偏廳吃飯，程曉羽走在迴廊上，院子外的老槐樹落盡了葉子，光禿禿的枝丫勾畫出冬天特有的寫意。鴿群拖著清亮的鴿哨尾音，從青瓦白牆上空掠過，令人彷彿回到了記憶里的京城電影，那時他總不明白為什麼，開頭總是有鴿子飛過灰色天空的畫面，現在才發現原來這是所有關於老京城的記憶源頭。

程曉羽笑都懶得去笑一下，也懶得去計較，坐上了桌子，不言不語，打算隨便吃幾口，就回房間或者出去。

三叔蘇長君長的完全不像蘇長河那麼俊朗，臉有些圓，架著金絲蛤蟆眼鏡，可做派十足，卻又遠不如蘇長青那麼威嚴，程曉羽在蘇巍瀾的介紹下喊道：「三叔。」的時候，蘇長君也不過是冷淡的「嗯」了一聲，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他對娛樂圈沒怎麼了解，如今只是有些擔心程曉羽如果進了蘇家族譜，到時候更能名正言順的接管「上河」，如今仕途上沒有指望，只能想辦法多撈錢了，「上河」的股份全在蘇長河的控制之下，如今老爺子尚在，大哥蘇長青也還有實權，蘇長河也不是貪心的人，可萬一將來「上河」落在程曉羽的手上，那就難說了，這也是蘇長君不想程曉羽認祖歸宗的原因。

程曉羽摸出手機一看，已經六點半了，蘇巍瀾安排的晚上去央視大樓那邊找蘇虞兮吃飯，也沒了下文，想必是黃了。等黃素芬帶了程曉羽到偏廳，蘇巍瀾正巧站在門口，他跟程曉羽打了招呼，就對他解釋道：「我下午聯繫了小兮，小兮說春晚綵排有規定，出不來，我想想也就算了，她們明天節目是春晚開場秀，回來的也早，我們幾兄妹明天再聚吧！」

說起來蘇家家教差距這麼大，也是有歷史原因的。跟蘇家其他人不同，蘇長君雖然在仕途上並沒有走的很遠，卻是蘇東山最疼愛的一個。

蘇鴻文一直都對程曉羽羡慕嫉妒恨，眼見對方功成名就，有錢賺，有妞泡，連自己的妹妹都有些迷程曉羽，不爽的暗自吐槽：「姓都還沒換，就迫不及待的叫上了。」只是他還是沒好意思針對程曉羽，只能藉著妹妹嘲諷一下。

蘇鴻文說話的聲音不大，程曉羽並沒有能聽清楚，周佩佩和蘇長河倒是聽見了，但也不方便說什麼，可蘇菲菲卻不會給自己哥哥面子，有些氣惱地說道：「你姓蘇，也沒見你給蘇家長臉，獎學金都沒有拿過一次，還好意思呢！」蘇菲菲說的聲音不小，程曉羽到是聽見了，開頭一句「你姓蘇」，就知道了和自己有關。其實這裏倒不是蘇菲菲胳膊肘往外拐，天下兄妹像這一對整日拌嘴吵架的才是常態，像程曉羽和蘇虞兮這樣的一對，那是絕無僅有的了。

程曉羽自然不清楚這裏面的關礙，但他也不會去計較，心想：要不是看在蘇虞兮的面子上，我才不會喊你做三叔。

蘇巍瀾邀了程曉羽進了偏廳，裏面人不並不如程曉羽想象的多，除了蘇長河和周佩佩，他曾見過的蘇長青並不在，還有另外一對夫婦和一個中年女子，以及蘇鴻文和蘇菲菲，蘇老爺子看樣子也是不在的。

如果不是蘇家的政治地位江河日下，因此「上河」的位置更加的重要，並且程曉羽賺錢能力逆天，估計也是得不到進入老宅的機會。

老爺子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政治鬥爭中受到衝擊，蘇長青被下放到了條件好一點魯省的友誼農場，而蘇長君則被下放到了遙遠的黑省八一農場，跟隨建設兵團接受改造，很是吃了不少苦，並且蘇長君還意外受傷跛了一隻腳。

但是唐慕雲跟隨著更有眼界的蘇長青，因此比較熱情，招呼程曉羽別客氣，趕緊坐。但就算唐慕雲對程曉羽熱情，也並無感情可言，不論是蘇長青還是蘇長君，都只是想利用程曉羽而已，只是分歧在於，蘇長青大方一些，眼光長遠一些，想給程曉羽一個名分好籠絡住他，而蘇長君則目光短淺的多，有些懼怕這是引狼入室。

程曉羽被允許回老宅，雖然不是認祖歸宗，卻也在蘇家內部產生了不小的爭議，倘若程曉羽是仕途上取得如此輝煌的成績，恐怕早就被蘇家奉為至寶了，但藝術成就這種東西，在權貴家族眼裡，女孩子攫取一些，好給自己的身份錦上添花，算是有些用處。至於男人，取得的藝術成就在高，也比不上手握一星半點世俗的權力來的有意義。

蘇鴻文被自家人揭短，也是連脖子都漲紅了，但他也知道繼續和蘇菲菲吵，只是丟自己的臉，一腔的怒火只能憋在心裏，卻更加的看程曉羽不爽起來。

程曉羽眼神環顧了一圈，大概辨認了一下，想必坐在蘇長河身邊的一對中年夫婦就是三叔蘇長君夫婦，而坐在周佩佩旁邊的就是蘇巍瀾的母親唐慕雲。

後來蘇東山得到起複，恢復職務，蘇家子女才能得以歸京。不過，蘇長君的一隻腳卻留下了隱疾，走路還有跛。這也是蘇東山對蘇長君後面抱有補償心理，寵愛過度的原因。只是這樣的放縱，卻造成了蘇長君的性格有些以自我為中心，這種過分的溺愛也延續到了蘇鴻文和蘇菲菲身上，因此這一家人，實際上性格都有些嬌縱。

冬天的京城天黑的早，就算是白天也是陰沉沉的，陽光是個奢侈物件，程曉羽在房間里上了會網，發現屋裡不在透亮，轉頭就看見窗外的夜色已經瀰漫了上來。

程曉羽的思緒飄的很遠，在這一刻他甚至有種入戲太深的感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在扮演一個叫做程曉羽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