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天之岸
第1310章 再次重逢的世界（六）
程曉羽看著帶著面具的王鷗站上了升降台，說了聲：「加油」，則和陳浩然去了導播室，雖然跟負責的導演說過放原音，「毒藥」對口型。
帶著面具的王鷗出現在大熒幕和舞台上的時候，尖叫和吶喊到了一個無與倫比的高潮。
不過這是「再次重逢的世界」最後一場，加上當時還沒有爆出「毒藥」會做嘉賓，「上河」的開價非常的高嚇跑了許多的視頻網站，只有「S站」和「油庫」兩家網站選擇了直播「再次重逢的世界」，其他的轉而購買了「華夏流行音樂十周年紀念演唱會」的直播權。
隨著演出開始，「細語」上面的討論組裡，各家粉絲也開始了無休止的撕逼，尤其是「花樣少年」和「薔薇天使」的粉絲們，雖然表演的比拼是在台上，但好像真正的戰場是在台下一般。
「真是可笑，一個過氣組合的演唱會，要靠嘉賓撐場面！」
「期待我葯哥上場+1」
「幸好沒有買票去現場！！」
五個姑娘手拉著手站在升降台上等待數字歸零，血液在身體里，在熱情里，等待徹底的爆發，對她們來說這是歷史性的一刻。
卧槽，這特么太坑爹了吧！
「這讓我覺得，黑他黑的一點錯都沒有，你看他手那麼黑，身材還有些胖……絕壁跟我一樣是個肥宅！要是我，我也不露面啊！」
「不會始終帶著面具吧？」
「期待看到『毒藥』！」
想象中的九萬人似乎也不算很多，畢竟這個城市是千萬人口級別的，但真的切切實實的感受到的九萬人，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
王鷗苦笑著搖了搖頭，帶上小丑面具說道：「我長這麼大，沒做過什麼違心的事情，這頭一遭就要欺騙九萬多人……不止！加上看直播的怕是有上億了吧！實在是罪孽深重啊！」
只有程曉羽依舊淡定！但站在舞台最外延的升降台處對一旁的現場導演說道：「不要理會觀眾，按計劃來！」
在程曉羽加入之後，許沁檸一度覺得這是她的事業，但她也從來不認為自己能夠有機會站在鳥巢，當時她們一起在巨蛋舉辦第一場演唱會的時候，幾個人還悄悄討論過這種可能性，當時覺得鳥巢是個值得努力的「夢」！
當然，雖然說是直播，實際上PGM畫面延時了大約兩分鐘，這對導播和副導演來說壓力小很多，不像很多大型晚會的延時只有十秒。
「等下應該會有驚喜，會脫掉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nobody》、《gee》、《party》、《lovey dovey》、《lion heart》、《hello bubble》「偶像計劃」一首又一首經典曲目，通過各種華美的舞台布景以及燈光呈現在了觀眾們的面前。
……
因為兩家都有賣直播權，所以很多到達不了現場的觀眾都選擇在家裡，打開電腦觀看直播。
一旁的陳浩然也拍了拍王鷗的肩膀說道：「反正逃不掉，認命吧！」
當然腦殘粉自然會說重點是節目，重點是表演，雖然實際表演也不在一個級別上面，畢竟「偶像計劃」這些天一直在進行演唱會的排練，而「十周年」不過是臨時拉起來的班子，幸好每個明星的任務不重，唱跳組合也是少數，這才沒有造成特別大的影響。
「哈哈！我終於知道這個『毒藥』為什麼沒膽子露面了！原來不僅長的丑，還沒有颱風啊！感情他根本不會表演！」
看著王鷗嘴唇還有寫顫抖，程曉羽突然大力的一巴掌拍在王鷗的背上，「啪」的一聲把王鷗嚇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大叫道：「草！」
陳浩然轉道去了前台，程曉羽走到了導播室，副導演劉可正認真的盯著監視器上面的二十多幅畫面，指揮導播將畫面轉到了六號攝像機，給了裴秀智一個面部特寫，切進去呈現給網路前面的觀眾。
這個時候現場的觀眾也有些不知所措！
「過氣組合直播數據被吊打」
「網路直播數據水分有多大，大家又不是不清楚……」
「羽神的節操比那些不入流的小公司節操要好多了。」
「我笑了！『華夏流行音樂十周年紀念演唱會』有二十幾個新老明星要上台表演，唱的是全華夏流行了十多年的勁歌金曲，受眾要廣的多不說，『再次重逢的世界』已經播了好多場了，再說羽神請來的國外一線還一個都准上，收視人數你們多一些實在在正常不過！」
程曉羽看著監控器對劉可說道：「等下『毒藥』表演放原音，還少給一些特寫吧！」
因為「再次重逢的世界」已經直播了十多次了，大家基本都看過，且這一次只有兩家網站直播，所以網友們計算出來網站上的實時收看人數，「華夏流行音樂十周年紀念演唱會」的一億一千萬要遠遠高於「再次重逢的世界」的五千萬人次。
九萬人的怒吼，比九萬人禮讚更加可怕，舞台下面的工作人員都有些被嚇到了，因為這樣的場景，讓人覺得他們隨時會被看上去很憤怒的人們的聲浪給撕碎。
表演經驗不足，只能靠鏡頭來彌補了，於是程曉羽猶豫了一下說道：「不是不給特寫，多給全景吧……」
就連最期待的雙王會，程曉羽X毒藥演唱《千里之外》的劇情也沒有出現。
「細語」討論組裡的留言也是瞬間刷新了幾千條，大多數都是黑「毒藥」的，程曉羽現在基本沒有人敢黑，但「毒藥」就不同了，語言犀利，性格張揚的毒藥本來就得罪了不少人，屬於招黑體質，這一下糟糕的表現更讓無數黑子找到了黑點。
《no.9》的歌聲在程曉羽的耳際回蕩，還有觀眾的尖叫始終沒有停歇，程曉羽雖然很想在台下好好欣賞，卻不得不趕往導播室。
他們走出休息室的時候，「偶像計劃」的姑娘們已
……
這個時候還沒有人知道黑西裝和禮帽，將成為一個永恆的符號！
劉可已經提前下令把畫面切給成秀晶，並給特寫，這些流程是早就有預定的，在流程單上寫的有，不需要臨時做判斷。
「別扯上我們家毒藥，他只是去做嘉賓的，更何況羽神和毒藥還沒有上不是？」
這就完了？
「笑了，羽神的節操能代表視頻網站的節操？真心話我覺得大家出錢看演唱會就是買個看不到的表演，但羽神拿演唱會賣直播權來圈錢，我覺得開了一個不是很好的頭，與其花錢去現場，我還不如坐家裡吃零食看直播爽一點！」
彷彿演唱會已經結束，他們需要毒藥再次出場一般。
休息室里的程曉羽站了起來，轉頭對王鷗道：「你得去做準備了……」
九月十號晚上八點。
「確是看上去有些胖，是不是因為長的太自卑了，所以一直不願意露面啊！」
「我靠，帶著面具也算嗎？此刻我很懵比！」
接著「毒藥」又唱了一首雙截棍，雖然後面的舞群很賣力的表演，但王鷗所扮演的「毒藥」只是很冷靜的站在前面舉著話筒，這樣燃的音樂，配上他無動於衷的動作，實在有些違和……
王鷗被程曉羽突然的拍了一下，感覺自己似乎是有點過度緊張了，但還是假作不滿地說道：「你以為都跟你一樣，什麼都會，還什麼都做的好啊！」
許沁檸原本對鳥巢演唱會算不上多期待，要不是程曉羽慫恿，她也許都不會全程參与表演，她以為這就一場大一些的演出，充其量也就只是觀眾多一些，場地寬一些，然而現實和她想象的有很大的偏差。
童年的盪鞦韆隨記憶一直晃到現在
畫面在切回舞台，輪到泉佑璃說話，這個時候劉可才注意到程曉羽站在他身後，他摘下了耳機對程曉羽道：「羽少有事情么？」
「呵呵！也就是華夏風還勉強能聽，其他歌寫的什麼幾把玩意……吵死了！」
「毒藥是靠才華吃飯的！」
So La Si Si Si Si La Si La So
程曉羽將王鷗朝門外推，「別廢話了，馬上要上場了……」
昨天夜裡程曉羽看了下王鷗唱歌的姿勢，相當的呆板，加上始終不會摘下面具，估計會讓全場的九萬觀眾很幻滅，很失望。
可「偶像計劃」這些年練就下來的颱風也是「薔薇天使」所不能比較的，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一看，絕大多數路人覺得還是「偶像計劃」在實力上強多了，不過腦殘粉們自然不會承認，「細語」上為此已經吵成了一鍋粥。
雖然此際的隆重遠不能和神舟發射相提並論，但對於她們五個女孩子來說，意義卻非同尋常，不論是成秀晶還是裴秀智，又或者泉佑璃、景雪絢，儘管她們已經經歷過無數次演唱會，手都有些顫抖。
「細語」上粉絲
「毒藥這真的有些過分了，既然來了現場還帶著個面具，我草！那你來幹什麼？來消遣粉絲的？」
看著鳥巢觀眾席發獃，處於神遊狀態現場導演，半晌才反應過來說道：「好的，好的！」這個時候他已經滿頭大汗了。
Re So So Si Do Si La
……
當然程曉羽更多的時間是在外面的，畢竟他不只是要陪王鷗，還有外面十幾位從美國趕過來的嘉賓。
程曉羽並不是怕王鷗的嘴型露餡，這就是帶面具的好處，實在是王鷗的颱風相當的糟糕，雖然作為貝斯手他登台過不少次了，可一直以來主唱夏紗沫才是焦點，就連程曉羽在舞台上都遠不如夏紗沫光芒四射，王鷗一向在樂隊里就更是小透明了。
程曉羽也沒有給王鷗安排對白，直接進入了表演環節，頓時鳥巢里響起了所有人都熟悉的吉他弦的聲音，接著就是標誌性的全華夏年輕人都熟悉的那幾句歌詞。
也許在演唱會還沒有開始之前，每個人都對當下的這一刻有自己的猜想，但許沁檸覺得一定要找一種心情來詮釋，或許就近乎于結婚當天，婚車即將抵達的那種興奮、擔心、激動、期盼、快樂、誠惶以及憧憬。
此時此刻的場景就像是華夏足球對輸給了泰國足球隊一般的場景，雖然這種呼喚遠遠算不上喝倒彩，但其中不滿的意味還是相當明顯的。
故事的小黃花從出生那年就飄著
「我就呵呵了！是誰口出狂言，毒藥加羽神碾壓其他人無壓力的？」
雖然知道毒藥要上場了，心裏早有準備，但整個鳥巢，還是徹底的沸騰了。
帶個面具，唱了三首歌，就算完了？
隨著最前面的士兵走到了舞台中間，向著邊緣擴展，程曉羽緩緩的從最外延升了上來……
在她們猝不及防的時刻，就因為程曉羽的一句話，「那我們就去鳥巢吧！」就變成了現實。
開場曲——《MR.MR》。
「華夏流行音樂十周年紀念演唱會」的開場是「薔薇天使」，雖然一眾娛樂公司還是認真的去弄了舞美，但無奈參与的公司太多，各自有各自的主意，各自又有各自的小算盤，加上資金的有限問題，因此「華夏流行音樂十周年紀念演唱會」的舞美和程曉羽砸了重金的「再次重逢的世界」舞美，差距相當的明顯。
「我覺得應該是……」
實際上九萬人也是這樣想的，即便是藕粉也對這樣的表演不是很滿意，希望毒藥再次返場，起碼要和羽神來個合唱吧？
站在升降台上的許沁檸此刻雖然看不到鳥巢觀眾席上的盛況，但這九萬人齊聲的倒數計時，真的能夠撼動人的靈魂。
與此同時工體的「華夏流行音樂十周年紀念演唱會」也正式開場，因為市場上充斥著大量關係票，所以三百塊的票
「今天夜店都沒有去，就是為了看雙王會……」
「我褲子都脫了，毒藥還不脫面具？」
接著是從舞台最靠近觀眾那一頭走上來了無數穿著特警服裝，帶著頭盔，拿著槍支的士兵，他們一步一步的向著舞台走去，頓時整個鳥巢全都是轟隆隆的腳步聲。
在有心人公布了兩場演出網站實時收看人數之後，撕逼比演出先達到高潮。
觀眾們滿懷「深情」的吶喊並沒有喊來「毒藥」的重新登台，這個時候音響里傳來了厚重的電子圓號聲浪，如同《戰爭史詩》裏面發起進攻的號角聲……
劉可明白了程曉羽的意思，點了點頭，又略微有些鄙視地說道：「這個『毒藥』現場這麼差不說？居然還必須放原音！實在……」
當爆了出來「毒藥」會做嘉賓之後，直播網站後悔已經遲了，這個時候在購買直播權，一是財力不允許，二是兩個直播有衝突，也只能作罷，拚命的強推「華夏流行音樂十周年紀念演唱會」。
鏡頭上的五個姑娘拿著麥克風一起大聲的道：「下面有請，音樂鬼才，華語流行樂壇當之無愧的創作歌手『毒藥』！」
程曉羽笑道：「我這是叫你放鬆一點，別緊張，當了這麼久的攝影師，也該知道怎麼表演了吧？就當自己在演戲！」
「現場的氣氛是你在電腦前面完全感受不到的，孩子……」
這讓「華夏流行音樂十周年紀念演唱會」的支持者們，開始了集體的狂歡，覺得這是屬於他們的勝利。
「看那個身材有些胖啊！應該是個肥宅！」
程曉羽打斷了劉可的腹誹，笑道：「也不能怪他，他是真沒有辦法，感冒了，根本唱不了，帶病堅持演出，要不是為了我，也不會來。」
看到毒藥消失不見，觀眾們爆發出了安可的怒吼「毒藥」，「毒藥」，「毒藥」，「毒藥」……
「不是葯黑，但說實話我覺的買票去看演唱會的全是煞筆，尤其是藥粉，千里迢迢的跑去現場，只能看到一個帶著小丑面具的木偶舉著話筒……說不定還是假唱！」
此時「S站」的彈幕爆炸，觀看直播的人數瞬間飆升，但看到帶著小丑面具的『毒藥』，觀眾們還是忍不住產生了一種「我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的感覺。
劉可恍然「哦」了一聲，拿著耳機上的麥對著2號機位的搖臂攝像機說道：「CA2鏡頭拉遠一點……」
三個人走出休息室，門口早就有工作人員在等著了，見到工作人員，王鷗也就不在說話，老老實實的跟著工作人員朝升降台走去。
現場的觀眾們聲嘶力竭的跟著合唱，但「毒藥」絲毫沒有放下話筒，聽他的粉絲唱給他聽的意思，整個畫面「和諧」的令人肋腕嘆息……
將近兩個小時的表演，精彩到即便是趕來看「毒藥」的一些藥粉，也不由自主的變成了「偶像計劃」的粉絲，當唱到《短裙》的時候，全場的觀眾開始沸騰，因為這是「毒藥」寫
我花了幾百、上千，甚至坐飛機來到京城，看你的演出，就只能看到這些玩意？
程曉羽沒有打擾劉可認真工作，一直到畫面切換到主機位，因為這個時候這首《no.9》已經唱完了，當成秀晶喘著氣，稍稍平復了一下一下拿著話筒說道：「大家當然知道剛才我們唱的兩首歌是誰寫的……」
舞台後面的工作人員繁多，一路上都有急匆匆的掛著工作牌的工作人員在大呼小叫，當看到程曉羽和陳浩然的時候，他們則會不自覺的放低音量。
鋪滿璀璨燈海的鳥巢，響起了聲勢浩大的吶喊——「毒藥」，其間還伴隨著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樓上煞筆，羽神和『偶像計劃』本來就是兩位一體的好不好？」
隨著那一聲漫長而威嚴的「GOD.PROJECT，《再次重逢的世界》……」響起，穿著黑色西裝帶著黑色禮帽的五個姑娘出現在了舞台上，鳥巢裏面伴隨著舞台前方的煙花噴射，回蕩起了巨大的呼喚……
「有毒藥當噱頭還不是撲街！」
王鷗對陳浩然豎起了中指。
王鷗這兩天也負責的將三首歌曲練的滾瓜爛熟，但程曉羽還是有些擔心。
如今這個「夢」成為了現實！
「別扯有的沒得，總之，從直播觀眾人數來看，『偶像計劃』和羽神確實被吊打了！」
這些和網友們沒有太多關係，不影響他們同時觀看兩個直播。
加上幾大票務網站組織了數百人的黃牛隊四處推銷，甚至又不少黃牛跑到了鳥巢來拉客，勸那些買不到票的人來工體看「十周年」，連哄帶騙，工體的座位才堪堪坐滿。
這突破天際的倒數計時聲響，彷彿宇宙間最盛大的禮讚，這讓她想起了小時候觀看華夏自己的載人飛船起飛時的場景，那倒數計時充滿了莊嚴和肅穆，代表了人類探知宇宙的決心，代表這個國家重新站到了世界的巔峰。
這個時候許沁檸才想起，似乎自己從來沒有幻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站在鳥巢的舞台上演出，並不是因為自己參加「偶像計劃」是玩票性質的原因。
唱到第三首《青花瓷》的時候，滿心期待的觀眾們依舊沒有能看到「毒藥」摘下面具，一曲《青花瓷》唱完，「毒藥」站在升降台上，揮了揮手緩緩消失在了舞台之上。
「說這話的意思就是『偶像計劃』的演唱會直播數據就沒有水分咯？」
「我看毒藥出場，純粹是因為羽神給的錢多吧！據說流行音樂十周年請他去，他就沒有去……應該是錢給的不夠多！」
畫面在轉觀眾席。
「感覺好幻滅！毒藥還是只寫歌就好了！不出現是正確的！」
劉可轉回頭，看了一下升降機前面的27號攝像機，帶著小丑面具的「毒藥」，正拿著話筒在上面活動身體，像是要上場比賽，劉可有些無語，錄過無數次節目，從來沒有見過歌手上台之前，做準備活動這麼專業的，他猶豫了一下說道：「羽少，『毒藥』不是帶著面具么？口型應該看不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