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6章 藝會館

陸國濤笑道：「這些都是老李上當買的些贗品，並不是真傢伙，要是真的你以為那個摳門會捨得把它們擺在誰都拿的到的地方啊？」

程曉羽道：「那這位李老闆上的當可真不少。」

常岳搖頭道：「當時誰都沒有想到地價能漲成這個樣子，李健打算賤價賣了院子，多少湊點錢，但這個院子是寫在他女兒的名下的，他女兒不同意賣，說不如拿這些不值錢的玩意修一個會館，比賣掉好……於是就有了藝會館……」

程曉羽笑道：「我沒消息，純粹猜的，現在房價對實體經濟造成的傷害很大了，還不下狠手調控，越到後面經濟就越難以軟著陸……」

陸國濤回頭見程曉羽的目光落在這些隨處擺放的古董身上，長著國字臉，劍眉星目很是英武的陸國濤道：「這些東西曉羽你若看的上隨便拿走就是……」

正在凝神之際，這時一直等在門口的常岳從裏面閃了出來，先揮手跟許沁檸打了招呼，才對程曉羽道：「幸虧我一直在門口等著的，要不然還得你自己走進去……」

程曉羽微笑著點頭，正打算叫小姑娘帶她們去飛英樓，卻恰好抬眼看見了門外那座六棱佛塔，上面的經文略有斑駁，但那股精氣神卻超然地綿延久遠，木門兩側是刻在棕色木板上的對聯：「長廊芭蕉聽雨聲，雅室瀚墨溢香氣」，加上頗有雅趣的「藝會館」三個字，無不體現著文人的清幽韻致。

常岳聽到程曉羽又透露了了不得的大秘密，立刻來了精神，轉頭看著程曉羽道：「是么？你有確實消息？國家說要調控房價，說了好多年了，這不越調越高……」

幾人先是站在黑白色的經典滿載著懷古幽思的徽派建築飛英樓下面寒暄了半天，尤其是今天不僅程曉羽來了，許沁檸也來了，這是兩位上海實權人物格外振奮的一點。

常岳回頭稍微停住了腳步，說道：「藝會館還是有點來頭的，其實原來這裏只是一個不太大的院子，是滬上知名收藏家、藝術家、商人李健用來收藏一些自己購買的古玩的地方，後面隨著他收藏的東西越來越多，原本的院子不夠用，於是就又在院子周圍買了一些地，打算弄一個漂亮一些的收藏館，未曾料到做生意遇到了一些麻煩，原本想賣一些古玩換錢，那曾想到自己買來的古玩基本都是假的，不但換不來錢，還遭到了專家們的一番嘲笑……」

程曉羽搖頭道：「國家怎麼可能允許房價下跌……」

常岳正待細問，卻聽見了陸國濤和自己岳父的聲音，原來他們已經到了吃飯的地點，而陸國濤和楊俊文已經在飛英樓的門口等候程曉羽多時了。

看到程曉羽和許沁檸的時候，兩個秀氣的姑娘明顯眼睛亮成了閃爍的星星，表情有些激動地說道：「羽神，許小姐，歡迎兩位光臨藝會館……」

程曉羽搖頭道：「你也是閑得無聊，才在門口等我的吧？這麼講客氣可不像你！」

程曉羽瞬間呆了一下，看著琳琅滿目的各色物件，片刻之後才說道：「難怪叫做藝會館……這位李老闆真是個妙人……」

程曉羽玩笑道：「我不自己走進去難道你還打算用八抬大轎把我抬進去啊？」

程曉羽連忙擺手道：「我對古玩並沒有愛好，只是隨便看看。」

進樓之前，常岳小聲對程曉羽說道：「這幢樓可是李老闆從徽省收來的，據說這幢樓建於1877年，即光緒二年，貨真價實的歷史的遺迹，之所以叫『飛英樓』，是因為宅子的原名就叫『飛英樓』，建在瞿州上方地區，據說名噪一時的陳亮學派曾在這裏講學會友，這幢宅子一般是不對外營業的，今天是陸秘書長跟李健李老闆開的口。」

常岳指著院子里藏在花木中間的石雕說道：「你別小看這些石雕，這些石獅子、石房屋構建、石栓馬樁全都是他從周邊地區千辛萬苦淘回來的，包括這些古香古色的亭子還有小樓，都是他從浙江東陽等地買來的明清建築，拆散來運到上海，再重新拼裝起來……當時上海這樣的地方少，藝會館確實又有格調，於是名氣漸響，於是李健放棄了原來的生意，專心經營起這個會館來，生意還算不錯，其實這些年賺了些錢又投入到了會館裏面，只是沒有料到如今月浦鎮的地價高到已經快追上市區了，陡然就變成了身價幾億的富豪……自從你的西楚主題樂園開工，附近的樓盤已經漲的翻倍了，一手房已經沒有了，二手房到了三萬一平方，難怪剛回來那會，你叫我在月浦鎮買點房子……」

常岳對於經濟實在不太懂，聽的雲山霧罩，直接問道：「你就說房價是不是會跌？」

挽著程曉羽的許沁檸邊走邊看道：「上海居然有這麼雅緻的會館，我居然今天才知道。」

陸國濤停住腳步說道：「當年他請博物館的專家看過，自己藏品絕大多數都是假的，可把他給氣壞了，但是後面開了這個藝會館，有了點錢，又開始買，我說你傻啊？還買些假東西浪費錢？你賺錢容易嗎？老李對我道：我管它是真的還是假的，只要是我喜歡的就好了，愛玩就玩，我買東西是圖別人羡慕還是圖自己高興？——當然自己高興更重要啊？」

程曉羽和許沁檸下了車，門口站著兩個穿著青綠色漢服梳著髮髻的漂亮姑娘，和滿目翠竹相映成趣，如同一副入神的華夏畫。

常岳頓了頓問道：「你猜後面怎麼著？」

常岳一本正經的道：「只要你想，別說八抬了，十六抬我都跟你弄來。」

程曉羽當然明白常岳的言下之意，沒有多說話，只是點頭表示明白了，幾人進了屋子，大廳里擺了不少古董收藏，大到完整的佛像，小到一塊玉佩，還有各種石雕、木雕、磚雕……並且這些古董並不是在玻璃匣里供著的，主人似乎不經意地放置著，只待有心人來鑒賞、把玩。

程曉羽沒料到許沁檸如此敏感，轉頭無奈道：「我要是愛玩就玩的人，如今會是這個樣子嗎？怕是八卦雜誌天天都全是我的封面了！」

程曉羽拍了拍常岳的胳膊表示理解，隨後又道：「陸秘書長和你岳父來這麼早？那麼我們趕緊進去！」

常岳點頭，轉身進了古意盎然的木門，程曉羽和許沁檸跟在後面，身後還有兩個隨行的保鏢，進了院子一副江南園林的優美景緻，亭台樓閣、假山水榭，奇石林立，整個園林如同浮在青綠色的湖泊上一般，黑白色建築偶做點綴，滿目除了遊動著錦鯉的池水，就是各種青色的樹木花草。

程曉羽笑道：「也不可惜，如果你真買了的話，我現在也會勸你放掉，炒房說實話不可取，國家很快就會調控房價了……」

程曉羽笑了笑說道：「沒想到古玩不值錢，但原本是市郊不值錢的地，價格翻了天是吧！」

身邊的許沁檸瞬間就感受到了程曉羽的變化，暗中掐了他一下，附耳小聲道：「喲！又領悟了什麼精神？有花堪折直須折？我跟你說啊，你可不能愛玩就玩啊！這樣會出事的！」

常岳道：「我們兩個吃飯當然可以不講客氣，但我岳父和陸秘書長在裏面不講客氣也得講客氣……」頓了一下又道：「不過說實話，我寧願站外面等你，也不想坐裏面，我這下午在裏面聽兩位老人家聊天，簡直坐如針氈，你沒看我這一身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