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賬單&手術【中】

楚雨跳了跳眉毛，「他有說何時來取么？」

「那邊。」半山腰還有一座開張的大型店鋪，楚雨帶著眾人走上前去。「日安。」當魔像夥計迎上來時楚雨正打量著這座戰爭機械作坊。「你們老闆在么？」

「怎了？」楚雨滿臉奇怪的問道。

「雨·楚。」老闆擦著滿頭大汗走過來。

「在、在。」魔像一聽找老闆雙眼頓時就亮了，多少年沒人光顧了，這一來就是個大客戶。走進作坊，白鬍子矮人大師正帶著近百位徒弟敲得震天響。

「原來是這樣啊。」仙靈們好奇的打量著周圍。「對了唐娜，剛才我們聽到的打鐵聲是哪裡傳出的？」

「是哦，我當時就反對，雖說給了訂金，可那位古怪的客人要求非常高，一定要完全按照他的圖紙打造，還限定了非常苛刻的條件……」也許是對平生最得意的一筆大單記憶深刻，魔像嘮叨個沒完。不過楚雨倒是越聽越心驚。

圖紙很大，鋪滿了整座店鋪。楚雨滿頭霧水的看著八爪魚似的大傢伙。「這是什麼東西？」「不知道，老頭兒只是讓我按照圖中標註的尺寸將它打造出來。」矮人老闆對這張圖紙可謂又愛又恨，百年的光陰都耗費在它上面了。

「主人，難道這也是任務的一部分？」吉蒂趴在楚雨耳邊小聲道。

楚雨其實還有個目的，就是想向這些生命冗長記性又好的矮人打聽打聽輝光占星師阿爾貝里希的消息。果然，在大師住宿的鐵鎚酒館，楚雨收穫了有用的信息。胖墩墩的女招待告訴楚雨，貌似老頭兒時常嘀咕著沼澤、火焰、熔岩、夜紗……諸如此類。

楚雨也沒什麼好說的，合同也看過了，雖不是自己的筆記，可翻譯成通用語絕對是自己的名字。另一個簽名更讓小卡士如雷貫耳，『貝奇』。

一群仙靈瞪大了眼睛，莫不是主人？「真是好笑，一百年前主人……」氣呼呼的吉蒂被莫妮卡拉過，皺著眉頭的楚雨忽道，「委託你打造的人什麼模樣？」

楚雨搬空了黑精靈的國庫，所以有足夠的金幣支付矮人老闆的造金。升級到藍級的ID卡也有足夠的空間承裝這些大傢伙。

「有！」魔像夥計唯恐楚雨賴賬，絞盡腦汁回憶起當時的狀況。「請稍等。」其實包裹是老傢伙遺落在櫃檯上的，被細心的魔像夥計收藏起來。

打開包裹，裏面全是些鑄件剩下的邊角料，楚雨東抓抓西撓撓，心中的謎團越滾越大。「客人，其它部分都堆在後面倉庫，請跟我來吧。」矮人老闆急著收錢了。

「老闆，我能看看圖紙么？」楚雨笑道。

「咦？」楚雨猛然站定，「是了！是不想被其他人知道……」楚雨覺得縈繞心頭的謎團似乎開啟了一道縫。

「我不明白，如果輝光占星師早已預料今日之狀況，為何不用更簡單的方法？」楚雨撓了撓頭，「比如在我會光顧的石壁上留下一段話？或者直接叮囑他的徒弟羅倫佐……」

「好了！」矮人大師反覆測量著大型構件的尺寸，隨後大喝一聲。「哇哈哈！」底下頓時炸開了鍋，矮人工匠抱在一起歡呼不斷。

「一個老頭。灰白的鬍子，枯長的手指……對了，左手拇指戴著的黃銅指環上刻有賢者之眼。」

「嗯，也是今天。還說如果他來不了，僱主會親自過來……」魔像忽的想到了什麼，一雙昏黃的光眼上下打量著楚雨問道，「您不會是真正的僱主吧……」

「可以，不過您是僱主么？」矮人老闆也難免惴惴，當時血氣方剛被老傢伙幾句話頂的接下這個大訂單，百余年過去了，老傢伙再未出現。楚雨將ID卡遞過去，好在矮人還認得卡士獨一無二的標誌，上面的名字頓時讓他放下一百個心。

「生意不錯啊。」角落中堆滿了剛剛完工的部件，淡金色的光芒說明用料十分考究。「這是老闆一百多年前接下的訂單……」魔像的話聽的楚雨一愣，「一百年前的訂單？」

「合同上籤的是何名？」

「今天是簽訂工期的最後一天，我們終於按時完工了。」魔像也長出一口氣。

楚雨見過這個指環，現在它正戴在羅倫佐大師左手同樣的位置。

城市居民不少，不過百年來移居拉尼卡城的更多。烏士坦丁堡的地位漸被位於要地的拉尼卡城替代，而月光河的斷流更是阻斷了與其它地城的聯繫，行商們也終於絕跡。所以才發生了楚雨一敲響石門，立時圍上大片騎士的盛況。

若不是楚雨跟獵手公會的老哈比聊過，斷不會知道貝奇這個簡單之極的昵稱是指——輝光占星師阿爾貝里希。

「是誰呢？」矮人拉開閘門，金色的光線漸漸撕破包裹在小卡士身前的黑暗……

「他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給我？」

「為何做成令人抓狂的謎題？」楚雨攤開手。

貌似沉寂百年的烏士坦丁堡被矮人老闆的大訂單喚醒，整座城市瞬間充滿了活力。街道上晃悠的雖然只有楚雨這麼一個客人，不過滿街的店鋪都開張了。矮人老闆們一個個站在門口嘿嘿嘿的沖楚雨傻笑。到底是憨厚的矮人，不懂包裝更不通營銷，不過正是矮人的樸實打動了楚雨，但凡是能挨上邊的東西都買了些。吉蒂幾人到底做了回揮金如土的殿堂級購物狂。

「是這裏了。」星像儀無法穿越地層，楚雨此時站立的地方已經很接近寶石蛭的紅點了，就不知縱向距離是上還是下。街道雖然整潔可行人不多，許多商鋪索性店門緊閉。楚雨沿路走來，竟未發現來去匆匆的行商。「城市很蕭條。」吉蒂指向一戶關門大吉的店鋪門環上厚厚的粉塵。

「我知道為何矮人騎士如此討厭雷薩斯了。」楚雨摸著鼻子笑道。「數百年前，估計這裏才是整座地城最熱鬧的地方。可隨著拉尼卡城的建立，此城漸漸失去往日的榮光。」

得了，付賬的人來了。

「是不想他人知曉？」喜歡坐在楚雨肩上的芙洛拉隨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