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極度深寒

「淡水。」小卡士剛才問過鮫人長老，藍海中的水是淡水。

等鮫人酋長布置好石頭法陣，星火蟲號差點被堵在水壺裡面。摩西轟開泉眼，星火蟲號才得以脫身。

「陰影之海。」暴熊比爾對照納尼亞地圖回道。

至於泰瑞西亞大陸，楚雨一點都不擔心。噴發的熔岩會侵入奇械挖掘的原本用於減輕重量的眾多隧道漫上地表。現在冰川無事，也就是說這些岩漿已被冷卻，就好比一根根加強筋將被割裂的泰瑞西亞大陸重新焊接上，在加上星球自身的重力，所以覆滿冰川的泰瑞西亞大陸將比以前還要牢固。

海溝極深，尤其是大章魚隱身的底部，狡猾的傢伙時常只將觸手伸出海溝，搜尋著大巴哈姆特藏身的洞穴。因海底布滿縱橫的藍晶礦，雷神炮很難直透水底，況且想確定章魚的位置也十分困難。楚雨須想其它辦法。琳恩是楚雨第一選擇，不過讓人魚尋找章魚的下落實在太過危險。

「什麼事？」

無需擔心火山蓄冰量的問題，因為裹滿冰粒的颶風每天都在補充冰川的消耗。雷神炮剛一結束，白花花的浪濤便滾滾而來。楚雨並不擔心自己判斷有誤，這些溫水是被雷神炮融化的。果然很快流水便停止了。接連不斷的隆隆聲隨後響起，滑下一路碩大冰塊。楚雨將岩漿堵塞之處悉數轟開並割出足夠的裂縫，順著探照燈仰頭看去，藍色的冰川正片片斷裂，滑入通道。

「我們忽略了一件事。」楚雨忽道。

「打通了沒有？」楚雨有些急切。

「溫度沒有明顯升高。」摩西左手變成長刺插入岩石。火神炮轟擊幾次，再用長刺測溫，如此反覆，掘進速度並不慢。

「嗯，所以我相信堆在上面的不是冰洋而是冰川。」楚雨笑道，「這下可以放心的使用雷神炮了。」見眾人還不能理解，楚雨接著解釋，「因為是冰川的關係，即使岩漿噴發，也會很快冷卻凝固。所以我相信給這個大水壺加熱的也不是熔岩而是地熱。」

「沒有，上面不知堆積了多少凝固的岩漿，恐怕必須用雷神炮。」瑪蒂娜跳上來喝水。卡爾也帶著仙靈搜尋過，沒有通往別處的隱蔽洞穴。

楚雨沒想到的是，藍海的水全部來自這座被冰封的火山口，倘若他好奇心再強點，便能順著雷神炮開鑿的通道重返地面。如此也不會經歷下面一系列玩命的冒險。

百余年來他在冰層下四處開挖，引來岩漿以從中獲得發動法陣的能量，一定對整個地層破壞巨大。想著那些恐怖的巨型奇械，和如此巧合的時間段，楚雨很有理由懷疑。

卻是苦了眾多生活在地城的生命……

「我們還是小心點，你讓摩西仔細觀察岩層，大致判斷裂縫的走向。」

「主人為何這麼說？」

泰瑞西亞刮著割骨颶風的陰影之洋，無名小島上一座碩大的死火山忽的射出強光，細細的光線直衝雲霄，閃爍幾下消失不見。

「是了，我估計這上頭以前就是海底火山，只不過老肯特的奇械把火山口挖大了。」楚雨點了點頭。

「陰影之海雖然混合著冰粒但還是鹹的，可為何流向藍海的卻都是淡水？而且剛才上來時我們也發現，泉眼就是一個大洞，沒有任何多餘的結構。當時我就想，泉水怎麼可能間歇流出呢？」楚雨豎起手指，「所以只有一個可能，落下的冰。」

「那就干吧！」鐵蓮長出一口氣。讓瑪蒂娜舉著破壞之劍挖土，楚雨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上面是哪？」楚雨指了指頭頂。

「明白了，是大塊冰落進水壺堵住泉眼，然後逐漸被外部熱量融化，才會出現間歇流出的情況。」

摩西太重，加持了護身氣泡也會直接沉底，所以下去的隊伍瑪蒂娜和琳恩是主力。帶上自告奮勇做嚮導的海姆，小卡士游向海溝。

多日在地下城的洞穴奔波，未有機會查看羅盤，原來這裏距離泰瑞西亞如此之近。楚雨隱隱覺得，整個地城事件都與老肯特瘋狂的計劃有關。

「四處看看，希望能找到原先的流水口。」楚雨笑著寬慰。星火蟲號沿巨大的空穴飛了個圈，雖未發現入水口，卻不出意外的發現了幾處岩漿凝固的地段。轟開這些岩漿岩，很可能上面就會流水下來。不過小卡士不敢輕舉妄動，若流出岩漿豈不又是場災難。

所以思來想后，還是親歷親為吧。

關鍵是最後聚能環爆炸時引發的恐怖地裂，噴涌的岩漿再不受人類控制，沿奇械挖掘的洞穴四溢橫流，不曉得改變了多少人的命運。

人魚轉過頭來，正見大巴哈姆特被翻卷的血霧吞噬。渾沌的海水中忽地衝出數團糾結扭曲的黑影飛速向她襲來。

有驚無險的從大魚嘴邊溜過，正想鬆口氣，琳恩忽的皺起眉頭，她似乎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摩西你去和瑪蒂娜試試。」被烤乾的壺內還未被魔獸盤踞，摩西和瑪蒂娜躍下飛船，嘗試著人工挖掘。

極深處的海溝內盤踞著遠古大章魚，鮫人叫它剛多拉，據說無數觸手都進化成恐怖的口器。沿海溝壁向上，遍布的藍晶洞穴內生活著眾多的大巴哈姆特。遠古大章魚靠大巴哈姆特為食，細長的觸手能伸入洞穴，將躲入深處的大巴哈姆特吞噬。而大巴哈姆特的食物是藍晶礦內的一種小型寶石蛭。海溝再往上，距水面約百米的水層是鮫人的家園，可惜現在已被大巴哈姆特佔據。而據鮫人所說，大巴哈姆特之所以逃離家園還是因為被大章魚過度捕食的緣故。

情況比楚雨預料的好，泉眼沒被堵上，只是沒水了。飛出酷似火山的環形泉眼，楚雨又來到一處空曠的地城。唐娜摸了摸四周石塊，溫熱暖手。這就是泉眼乾涸的原因了，若將泉眼上的地城比作水壺，布滿四周的熔岩便是火爐，百年來將壺水一點點蒸干。外層熔岩蒸發壺中水，水壺又給熔岩降溫，如此一來包裹著地城的岩層不斷變厚，堵住了蓄水孔。從此再無活水注入，泉眼終將壺水倒干。

「琳恩！」

護身氣泡是簡單的隔水結界，本身的防禦力並不強，但好在維繫時間長。海姆背起瑪蒂娜游在前面，琳恩背著楚雨緊跟其後迅速下潛。

「走這裏。」半途海姆轉進一處洞穴，琳恩緊跟著遊了過去。洞穴內一片水藍，光線充足，空間也很大。海姆貼著洞壁上方在複雜的洞穴內快速穿梭。「小心！」隱秘處有一條貌似沉睡的大巴哈姆特。海姆出聲提醒。

兩人都有游泳的天賦，速度極快，再加上海姆地形又熟，一路若是遇見尾隨不放的大巴哈姆特，絲蒂芬妮直接變成綿羊。水裡能傳導魔法介質，只不過敵人的位置要稍稍調整下。

貌似據鮫人傳說，大章魚雙眼早已退化，完全靠觸手對水流的感應捕食獵物。流水小小的變化都能引起它的警惕，況且每種生物划水的波動都是不同的，從未有人魚的藍海突然出現極不尋常的波動，反倒更令狡猾的掠食者注意。

問題解決了，酋長老淚縱橫。困擾族人百年的生死大難就被見面不過數時的外來者解決，果然英雄都遠比你能想象的還要強悍啊！若不是楚雨硬拉起，估計腦袋都能磕破。不過摩西悄悄計算過，若等藍海回復到百年前的水量至少要數千年的時間……所以替鮫人收復海溝內的家園是必須的。

「冰洋沒有液態的水，記得么？都是粘稠的冰粒。所以我想定是溫度升高讓冰粒融化。」

探照燈掃過四周，照亮一路順滑的山岩。確是流水經年沖刷留下的。楚雨隨即發現星火蟲號在繁星羅盤上的位置已抵達寒冷的泰瑞西亞大陸冰架，想來頭頂上是大片冰封海洋。按照標註，距離蠻牛鎮的直線距離不到千里，星火蟲號旦夕可至。

「勇士，那現在該怎麼辦？」老鮫人心情急切。原本鮫人更願意相信泉眼被邪惡的巨獸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