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荒原惡戰【上】

出了巨石堆，舉目是一望無垠的曠野。起伏的蕁麻草如世間最美的畫筆，勾勒出無數神秘雋永的長卷。「蕁麻原，只有暗影荒原才有如此多的蕁麻。」楚雨舉目四望，除了起伏的蕁麻和凸立的石柱別無它物。「往哪邊？」瑪蒂娜出聲詢問。「正前方！」楚雨笑著指著遠處。好在蕁麻原並不高，瑪蒂娜長刀開路，領著眾人向草叢深處進發。一開始楚雨還能打起精神，準備隨時抵擋可能從草叢撲出的敵人。但隨著時間的流逝，耳邊除了利刃切割野草的破風聲，蕁麻原平靜的如一塊處女地。

「是！」密探飛上樹冠，舉著望遠鏡細細搜尋起來。

「對手也是卡士！」楚雨熱血沸騰，這還是他第一次與同為卡士的敵人戰鬥！「敵人在哪？」眾人身處長老結界，安全無虞。但出了結界就是對手的天下。所謂結界，根本就是卡士的領域！「這還是結界么？」惡臭被長老隔絕，瑪蒂娜望著詭異的荒原小聲道。「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外面是藍級【惡臭荒原】結界。」正說著，不遠處憑空出現數座刻滿鮮血符文的石碑。「他正在添加戰鬥單位。」楚雨冷聲道，「結界只是戰場，他會不斷釋放戰鬥單位來消耗我們。」石碑明顯有詭異，在隱身暗處的山嫗的低吟中，滴血的符文正向外冒出大股白氣。「【誘引亡靈】。傳說當墓碑已滿，巫婆就會令墓石震動，將靈魂釋入長空。準備戰鬥吧！」等亡靈風暴席捲惡臭荒原，楚雨才真正領會到領域之於卡士有多麼重要。群星般繞著墓碑胡亂飛舞的惡靈很快便尋找到各自目標，鑽入荒原不見。須臾，衰敗的土壤伸出叢叢骨爪，伴著凄厲的吼叫無數殭屍從地下鑽出。「惡臭荒原！」楚雨咬碎鋼牙。傳說這是片遠古戰場，埋葬了無數不息的亡靈，原來惡臭是屍體發出的！

傍晚，瑪蒂娜清理出一片空地，楚雨隨即釋放了長老結界。「咦？」參天大樹一出現，蕁麻原如玻璃般破碎，詭異的荒草枯樹紛至沓來。楚雨剛張開口，便被一股惡臭頂翻。「主人，這是個圈套。」摩西搶先變出火神炮。「我知道。」作為專家級數的卡士，蕁麻原一破裂，楚雨就知道自己走進了別人設下的結界。長老是五級生命結界，蕁麻原的級別定比長老低，根據結界嵌套原則，低級別的【蕁麻原】結界無法承受長老結界的能量，隨即被撐爆。

「小心！」白骨箭淅淅瀝瀝的射向長老，隨即被黑寡婦鎧甲彈開，連搔癢都不算。可讓楚雨奇怪的是為何不射向更近的樹靈，而是中央的長老？骷髏弓箭手還有智慧么？顯然不可能，那麼答案只有一個了，有人在暗中操縱亡靈。「敵人隱藏在亡靈大軍中，唐娜，將那個與眾不同的亡靈找出來！」

鮫人酋長沒敢露頭，托海姆送給楚雨數顆不同年份的驪珠，樂的琳恩小嘴就沒關上過。和烏托果類似驪珠也分年份。最大那顆足有排球大小，遠遠望去雲山霧罩泛著淡金色珠光。據說是鮫人的鎮族之寶，老鮫人既然捨得放血，楚雨也就不再怪罪了。

楚雨先前通過的召龍拱門被魔門阻斷，大師影像跟他說過，這是一次性的雙項傳送門，能讓楚雨往返一次。雙環之間的神秘聯繫令魔門確定坐標，但誰也不知道魔法光圈的背後究竟通往哪。楚雨沒有選擇，在摩西和瑪蒂娜的保護下咬牙沖入魔門。五感短暫的消失，凝滯的感覺迅速蔓延，時間再次流動起來。魔法門在巨石堆中央，灰紅色的岩石彷彿被利刃凌遲過，遍布鋒利的豁口。楚雨抬頭看了看黑壓壓的雲層拉緊了披風。「這是哪？」「看起來像是多明尼亞。」摩西抬頭看了眼天空。「多明尼亞？我們又回來了！」真是出人意料。「嗯，因為角度的關係，每個大陸看到的太陽圖案都是不同的。」摩西指著隱約在雲層中的五顆太陽道，「多明尼亞看到的圖案是勺子。」按照摩西的比劃，楚雨很容易分辨出勺子的形狀。

腐朽的荒原只有長老結界散發著濃郁生機。殭屍如嗅到血腥的蒼蠅，拖著僵直的軀體向結界挪去。「尖刺根牆！」樹根衝出地面，圍起一道長滿尖刺的樹牆。樹靈沿縱橫的藤蔓跳上牆頭，建起防禦圈。長老的控制力更為精準，糾結的根脈甚至編織出碉堡箭樓。「釋！」泰幾朗軍狼隨即出現，馱著重裝騎士攀上寬闊的牆道。仙靈早已隱身在蔥鬱的樹冠中，楚雨坐鎮屋內摩西陪在他身邊。「長老，注意那些頭目。」「知道。」長老高舉鐮刀仰天長嘯，激起爆棚的士氣。長老受吸血藤的影響，進化出通過樹根吸食生機而自愈的特技。再加上恐怖的生命值，只要不是毀滅性的禁咒，基本可視不死身。但對上天生相剋的亡靈，長老自動回血的能力卻發揮不出。「放！」站立高處的樹靈借樹牆的掩護，釋放了第一波箭雨。逼近的殭屍紛紛中箭倒地，流出滿地濃臭的腐血。對於人類來說的致命傷殭屍絲毫未受影響。一個個無視被撕裂的身體掙扎著又站了起來。「用魔法箭，射腦袋。」爆裂的黃黑腦漿擊散了佔據身體的亡靈，殭屍頂著裊裊煙柱跌向地面。無奈殭屍實在太多，很快就有殭屍衝到牆邊。鋒利的尖刺刺傷了亡靈，尤其是附帶的生機絞殺大片。與利刺搏鬥的殭屍紛紛死去，很快便堆出一座小山。同樣的消耗也令長老難以招架，好在楚雨有充足的生命晶石，長老一邊戰鬥一邊補充，鐮刀成了鐵鏟，不停的將堆積的屍體清理出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