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奇的蜥蜴人【上】

見氣氛有些冷場，轉著眼珠子的蜥蜴人忽的開口，「或許，有個人能幫助我們。」「誰？」「姆貝基。」正像鋼爪說的那樣，普通蜥蜴人的壽命很短。殘酷的環境和頻繁的戰鬥是最重要的原因。而除去酋長，還有一類人的壽命也很長，那就是【塑形者】。塑形者是凡爾西諾中的藝術家與學者。他們用各種方法將沙礫、岩石以及骨頭改造成令人無法形容的神奇造型。並以此來記錄凡爾西諾人的歷史與知識。塑形者與酋長和勇士一樣受到蜥蜴人的尊敬，這位名叫姆貝基老蜥蜴人正是莫托瓦拉氏族唯一的塑形者。據說他已經快200歲了。

姆貝基獨居在一處山岩上的洞穴內，只有鋼爪在內的少數幾人知曉。騎上龜背蜥，酋長帶領楚雨奔赴姆貝基隱居之地。身後沙漠中數道凹痕一路尾隨，楚雨知道那是凡爾西諾【沙潛者】，最冷酷的蜥蜴刺客。在別無特點的風化巨石間穿行是段乏味的旅程。騎著藤駒昏昏欲睡的楚雨終於聽到了令他振奮的聲音。「到了。」鋼爪帶著楚雨攀上岩石，來到姆貝基隱居的洞穴。「誰？」守護大師的衛兵迅速出現。「我。」鋼爪走上前去。「原來是鋼爪酋長，您今年不是已經來過了么？」「我帶來了遠道而來的朋友，他有事要詢問大師。」貌似怎麼見姆貝基還有限制？「請您稍等，我去問問。」衛兵轉身進入洞穴，不久帶來了好消息。「大師問是不是來自多明尼亞。」「是的。」「好吧，只有他能進去。」楚雨示意瑪蒂娜和摩西在外等候，獨自走入洞穴。守衛的蜥蜴人不懷好意的打量著看似嬌嫩的楚雨。「進去吧。」在蜥蜴人流干口水前，終於抵達一扇半開的石門。「是多明尼亞來的卡士么？」常年不見日光令老蜥蜴看起來比同伴顏色略淺。瘦到皮包骨的身體稱做壁虎人可能更合適。「是的。我叫楚雨。」總總跡象表明，老頭絕不像鋼爪介紹的那麼簡單。

「一百年前？」正值壯年的酋長剔了剔牙，「楚雨卡士，如果我父親還在的話，他能回答這個問題。」「族中可有年長的長者？」楚雨略做沉思。「沒有，部落中除了酋長從未有人活過50歲。」鋼爪面露驕傲，「我們是時刻戰鬥的民族，光榮的戰死是所以凡爾西諾人最終的歸屬。」「能在巨龍的大陸生存，足以說明一切。」楚雨小小的讚美了一番。「呵呵……」果然，酋長得意的笑了。楚雨的魔卡他檢查過，絕對是真的。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這令鋼爪非常驚訝。所以與色迷迷偷瞟瑪蒂娜的族人不同，酋長表現出足夠的尊重。『做酋長除了足夠的實力和魄力，還要有眼力。』這是他父親臨死前給他的忠告。

「大師，知道我要來？」「是的，沙盤給了我啟示。」老蜥蜴放下手杖，開始冥想。沙礫不安分的跳動起來，楚雨和夢魘的大戰被迅速模擬出來。「您能看到一切？」「不，就像未知的將來一樣，沙盤給出的啟示從來都是片段，毫無規律。但是，它會告訴我一些它認為『重要』的事情。」

凡爾西諾族是一個游牧民族，為躲避日光，他們在沙漠中不斷遷移，並在各處建立起暫住的小村莊。蜥蜴人以不同的氏族為中心分散出許多個族群。楚雨遇到的便是莫托瓦拉姓氏中的一支，酋長全名叫鋼爪·莫托瓦拉。蜥蜴人的居住地全部用礫石堆砌，屋頂用獸骨和蛇皮搭建。沙莽是西瓦最常見的魔獸，數量僅次於蜥蜴。為何不用更寬大的蜥蜴皮，是因為蜥蜴人相信那些未能直立行走的大蜥蜴是自己的『四腳兄弟』，蜥蜴是禁止捕殺的。這裡有條外來人最基本的生存指南：當在大沙漠中旅行時，要避免使用蜥蜴的鱗片。因為在凡爾西諾族統治的沙地，他們會制裁剝下其兄弟鱗片的兇手。據說曾經有位販賣鱷魚皮的傢伙差點被絞死，他的同伴花了好大的心血才讓蜥蜴人相信那是與四腳兄弟無關的鱷魚。

與鋼爪酋長還算愉快的交談讓楚雨大致了解了現在所處的位置。這片以莫托瓦拉姓氏命名的沙漠位於覆蓋整個西瓦大陸的【傑姆拉大沙漠】的東北角。向西橫穿沙漠，將抵達【龍鞍山脈】，那裡是巨龍的地盤。提起巨龍，鋼爪雖抑制不住的恐懼，卻語帶忿恨。按照他的說法，巨龍最喜歡的食物就是他們的四腳兄弟。作為食物鏈金字塔的最頂層，巨龍選擇誰做食物全憑喜好，並不會因鋼爪的憤怒而改變。讓楚雨欣喜的是鋼爪的部落一直居住在此，且方圓百里獨有他們一家，那麼百年前投奔這裏的暗幕占星師很可能和楚雨一樣曾在這裏落腳。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大師如釋重負的嘆口氣，「你應該能想象，我其實是躲在這裏。」「我明白了。」楚雨隱隱覺得，可能與自己的任務有關。「納尼亞又豈止占星師可以預見未來？」老蜥蜴滿臉和鋼爪相似的驕傲。「作為傑姆拉沙漠最頂尖的塑形者，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我的沙盤中。」大師扭頭做了個邀請的動作，「來。」石室有個露天的孔隙，抬頭能看見一小片西瓦火燙的天空。光柱投射的地方擺著個大大的沙盤。「塑形者整日與沙礫為伍，聆聽石頭的聲音。久而久之，我們的祖先獲得了神奇的能力。而這項能力也被傳授給每一代的塑形者。」老人將枯木根似的手指緩緩伸出，平靜的沙盤忽的活躍起來。跳動的沙礫向中央聚集，須臾一座酷似楚雨的微縮沙雕脫穎而出。「竟然……」老者緩緩握拳，小人沖楚雨咧嘴一笑，隨即散落成沙。「告訴我，你想知道什麼？」楚雨臉上的鎮靜令老蜥蜴很受用。

「『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