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江東我做主》第二卷 揚州爭鋒

第144章 海敵首的男人

第二卷 揚州爭鋒

第144章 海敵首的男人

這隻一直宣稱怎麼揮舞都不會覺得痛的右手,這隻一心想要為首領、為大家貢獻光和熱的右手,此刻,正有一支白羽箭簇穿透而出,鮮血正一滴一滴灑在布鞋之上,很暖、很暖,就如初見時那場註定的交集,以及腦袋上殘留下的,那如和煦日光一般的……撫摸。
「首領,什麼是箭中箭?」
「我他娘的也是不知情的!不信你看!」
終究,盧雙還是敵不過少年那雙純摯的瞳仁,那熟悉卻又陌生的、再也無法重新尋回的單純、執著以及熱情。長長地嘆了口氣,孩子最終還是得去面對外邊,那顛簸跌宕、滿地血污、勾心鬥角的世界,突然間盧雙覺得自己老了,就這樣與海島共存亡或許也算是個不錯的結局……
一聲發自肺腑的大喝,一個帶有百分之兩百暴擊率的加成光環被開啟了。當然,這也是呂蒙善用的技巧之一,激怒敵人,誘導犯錯,然後一擊必殺之。只是這一次,似乎稍微玩大了一點,嗯,一點點。
擾人的破空之聲裹挾著驚濤駭浪的氣勢從遠端襲來。忽被惹火的許尚,猛地繞開了呂蒙故意偏開的腦袋準確擊下箭矢。正欲繼續與刀疤臉大叔纏鬥的時候,卻發覺自己的手腕,兀自痛了起來。
沙塵里勾勒出的一條無比連貫的紅色細線,宛如靈動舞者的曼妙舞姿,海賊的希望之飛絲就在箭如山嵐、肢飛沙揚的喧鬧間,猝然斷掉了。
【時光依稀回到年少。
「可笑又可悲的,是你啊……」你的提議並不能讓事情變得更好,「從一開始我就是海賊,這一點不會改變,很多時候改變只是意味著更壞。」許尚氣血上涌,又是一個急刺。
「對,為了自己的生存就毫無愧疚地去燒殺搶掠,我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能比之更糟!」呂蒙回劍卸力,極盡口遁之能事。「孩子,你太自以為是了。」
就像與首領對打時、被首領拒絕時,那麼痛。
斷了斷了,挽不回接不上了。
兩人心中的吶喊毫無二致。
「求求您了,首領,海域最偉大的海敵首……請讓我,出陣!」
「……許尚,你這是何苦?」被稱作這片海域霸主的盧雙,此刻正眉毛輕抬,注視著在自己面前屈膝下跪的另一個男人。
眼前是或許會有些長久的混亂。呂蒙清楚看到,有那麼一個飄逸的身影在士卒間閃轉騰挪,剛把一人手臂砍去,才讓他撲騰倒地,竟然又瀟洒回身,朝著另一人的喉結區域,以長劍輕巧劃過,動作平滑,毫無拖泥帶水之感。
「吶,我說。」呂蒙終於發覺,面前這傢伙不過是亂世里常見的、讓人徒嘆遺憾,說不定哪天就落到死不瞑目下場的孩子罷了。隱含在那急速的揮砍節奏、憤恨的眼神里的東西,想想都覺得可笑,還有可悲。「這年頭,做個賊寇的走狗,就是如此他娘的可笑又可悲吧。不過如果你想改過,你想彌補的話,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喲~~~」
呂蒙所指之處,是懷揣著淫笑,哦,應該是得意笑容的,此刻還保持著單手叉腰,另一手單指向前造型,彷彿剛剛下達了向天空滿舵,呃,射那個小將一臉指令的——林家仁!
呂蒙呢?他也有些呆住了,十多年前那個無藥可救的自己,少年時代異常囂張眼裡容不得別人的自己,不就在眼前么?
「當日若非首領收留,尚早隨親人一併前往地下,哪能活至今日?每念及此,尚的心中從來只有感激,今日……今日正是在下報恩的時候!」既不準,許尚只好立時跪下,用力磕頭。「尚一直、一直視首領為王為父,此次尚只求一個機會……自加入以來,尚一直苦等,哪怕只有這一次亦無憾也!」許尚面帶苦楚,微微抬頭,扯著盧雙的衣衫涕淚俱下。
「我只是想證明自己,我只是想獲得身邊人的認同罷了!」許尚熱淚盈眶,面容痛苦扭曲,可長劍卻越舞越快,越舞越有力!
「無憾么?」盧雙凝視著如同親生孩子一般的男子,他就坐在那裡抬眼望去,滿眼都是自己二十歲的影子,那個容易衝動、做事不計後果、急功近利恨不得得到身邊所有人認同以及肯定的自己,那個忠肝義膽,豪氣干雲的——自己。
「首領,你看著啊!」
「連咱們的慣用伎倆都不知道?」盧雙執起手中的兩支白羽箭矢,輕拍著少年的腦袋:「稍有時間間隔地射出兩支箭或者更多,一邊以聲響引誘敵人,一邊確實命中目標,一般情況下,防不勝防啊!」】
「為什麼……」許尚咬緊牙關,像是被說到了痛處,「為什麼你們都一樣,其實真正自以為是的恰恰就是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人啊!」夕陽最後一點餘光拚命地顯示著它的存在,逆光而立的許尚整個人都被心中巨大的怪獸而籠罩,他的瞳仁里終於溢出瘋狂。
「當日,要是有人肯給我一個機會,或許我也會無憾,或許我也不會為了證明些什麼可笑的自己,而走上這條至今都心有餘悸的不歸路了。」盧雙喃喃輕語,似乎是在悔恨自己的曾經,又似乎是在感嘆眼前像極了曾經的自己。
「哼,如是看來官軍不也與賊眾一般無二么?」
※※※
這一下完全把少年給激怒了,這種將嘲笑、諷刺、謾罵融為一體的、站在時代前沿的創新型口頭藝術,對面這個刀疤臉居然還就真的一邊打一邊說了出來。已經完全意識到這個大叔壓根就跟自己心目中的男人,也就是首領海敵首大人相去甚遠的無情事實后,少年決定開掛了。
手中長劍驟然墜地,許尚莫名:媽的,中了箭中箭!
不,再畫一條就是了!許尚的發獃並沒有持續超過一霎,他只全神貫注地凝視著這個擋掉他美妙畫筆的人,彷彿幼時在海邊遇到的那條親切的刀疤,彷彿與首領對攻時男人臉上自信的笑容……
「我倒不意外現在的僵持情況,畢竟之前的損耗有點嚴重。我意外的是從你出現到現在這一盞茶不到的時間里,私以為對你已經算是不高的定位,居然被結果證明我他媽還定高了那麼一點點!」呂蒙心中算是集中表達了對於眼前圖樣圖森破可以算作男孩的傢伙的不屑,以及都快寫在臉上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表情。
果然,少年的潛力的確是無窮無盡的,如果說之前呂蒙還算是應付的過來的,現在則是在考慮怎麼全身而退了。
天,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