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強行介入

迅速從地上跳起來的許尚其實早就發現了在一旁的呂蒙，只是在奇怪自己竟然沒有能夠躲開，這才不得不對呂蒙的實力重新估算了起來，感嘆自己輕敵了。

「哦，對了，順便說一句。你們別指望什麼援兵之類的了，他們現在都好吃好喝的家裡蹲呢，當然如果你們把船當成家的話。還有啊，貌似你這大叔，呃，老伯好像是這裏的頭頭，就這麼帶著幾十個人衝過來會不會顯得太霸氣側漏了，我還真是嚇了一跳呢！」

這些年來，以本能的嗅覺藏在首領身後，處理複雜麻煩的事項也有條不紊；這些年來，從來都是以首領的利益為先甚至成為他手下不可或缺的人才，而正是由於這種不可或缺，許尚從來沒有單獨做些什麼的時候，在旁人眼裡，他就是一個親衛、一個沾著首領光環混吃等死的傢伙，他很清楚當軍師做幕僚始終只能埋藏，要獲得認同，唯有戰鬥，親身戰鬥。

不，我不會被這個夢給吞噬的，我不會永遠無法回去的。

「如果，我是說如果，待會兒打起來了，你就從東邊逃出去。」

許尚一邊聽著突然出現的首領低語，一邊看著原本被自己殺死了的呂蒙，以及他突如其來的眾多援兵，內心紊亂臉色蒼白。許尚打了個寒戰，再三確認后拭去了額頭的冷汗。

「看來不用了，他們倆的瓜葛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好了。咱們呀，還是清理雜兵逮住主角的好。」

「投降……」老者的體力顯然消耗的很嚴重，連說話都有些氣喘：「……與不投降，還不都一樣，我們都得死！」

許尚可以清晰地看到，看到跟他年齡相仿的同樣是少年的敵方將領，此刻正指揮若定：「放！」這是他搖頭輕嘆后所作的決定。呵，貴為大將也是有無奈的么？

可許尚卻並沒有那麼多所謂的邏輯可言，在他看來呂蒙遲早也是個死人，而且就他的直覺來說，此刻站在更後邊而且是作為援軍登場的林家仁，應該理所當然地領導著身先士卒而且功夫不咋滴（呂蒙：那是老子消耗體力過多，而且為了消耗你小子的體力故意使得手段）的呂蒙——這個看起來就該是先鋒樣子的傢伙。

這個夢，真是殘酷，真是……不，不對，這根本就不是夢！

起風了，許尚壓緊牙關，努力地平息著自己的情緒，盡量去無視身後首領的呼喊，彷彿在心中下定了一個無法回頭的決定。「我可以的！」許尚深呼吸了一下，再次運用起了自己的左手劍，這不遜於、甚至超越于右手的功夫。

這種只有鬼才相信的噩夢，媽的，最好給我快些醒來！

※※※

欣然受命的玲堪堪拉起了長弓，找准了在人群中忽隱忽現的許尚，正要發射間，卻恍然見到一個人影躥出，接著許尚就不見蹤影。

為什麼，為什麼我只能站在這兒什麼都做不了？

良久，他才似有決定，毅然決然地指著前方：「玲，還是你出手吧，傷之即可……」一方面他在考慮究竟如何處置，另一方面卻是該何人出手。

「我說過，你們可以不死！」林家仁很堅決，這種時候他也不想撒謊。

為什麼，為什麼耳邊還是傳來了首領那麼清晰的話，這不都是夢么？

「呵呵，也對，在這個位子的人，自然必須為這裏的人著想……因為他們，曾經也是百姓。」

林家仁此時除了對自己看到個正在犯病的可憐人表示正常的同情以外，那就是多麼想以135°的姿態仰望已經昏昏欲睡的蒼穹，順便讓悲傷逆流成海淹死這個無藥可救的島上原住民——這他喵的就好比是一不小心穿著一件印有「58」字樣的T恤，卻被誤認為是某次方粉絲一樣的尷尬和無奈。

「快，扶他走！從今往後他就是你們的首領！」

能追回來么？不能么，不能吧。

是我變遲鈍了，還是這傢伙一直有所隱藏？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做？！

「而且，你認錯人了吧？」這貨該追殺的，不應該是之前找了替死鬼的呂蒙么？

「是他們，不可能接受，我只是幫他們說出心裡話罷了！」老者訕笑一聲，神情略帶無奈。

「我再問你一句！」包圍網越來越小，幾乎人人非死即傷，林家仁緩步走到了海敵首盧雙十米之前，耐著性子再次詢問：「你究竟投不投降？」

一句簡單的話，一句來自於敵人的話，輕鬆地將他擊潰……親人，對啊，正因為是親人我才——這麼孤注一擲、絕不回頭啊！可是，我都做了什麼？其實最痛的，就是首領啊！

在這官與匪都搞不清楚的混賬年代，有什麼還可以重新來過？

「呸，你還有臉說這個，你不就是在沿海一帶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傢伙？！還好意思說那些對你不勝其煩、甚至恨到骨子裡的百姓？」林家仁覺得對方是在開一個天大的玩笑。

「我不覺得這很有說服力，雖說我也從來不認為賊從一開始就是賊的……問題是，現在我明明給了你，還有你的人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為什麼你就是不接受？」

「左手運劍者，務必心靈手巧、體力充沛，否則難以駕馭套路刁鑽的劍法。」腦海里似乎又憶起了當年跟著首領學藝時候的場景。

「我也說過，對眾人說過，官軍、水賊、山賊、黃巾其實從來就沒有區別，受苦的從來只有百姓……」盧雙也很堅決。

出現的是呂蒙，所謂的不見蹤影也只是他的飛踹所致，只是一腳就把一心向前的許尚踢出了幾米。

「尚兒！你有好好聽我說么？」

可這，卻被呂蒙無情的攻擊所打斷，兵刃的尖銳之音不時響起，碰撞、摩擦，形成火花，恍如昨日苦練之時，這就是心高氣傲的代價么？許尚不想承認，耳畔卻又傳來了呂蒙那厚重的聲音：「首領在叫你，你就是這樣回應他的么？於你來說，他，應該是，親人吧……」

「喂喂，這傢伙不是瘋了吧？」林家仁滿懷戲謔的口吻，不管怎麼看，沒有馬匹的輔助，他只靠單槍，呃只靠雙劍是沖不到這裏的啊。「你丫又不是情聖加劍聖的小備備（詳見新三國中塑造的劉備，尤其是東吳娶妻那一段），開什麼玩笑呢？」

漫天的箭雨頓時席捲了整個小隊，他們故意拉高的角度似乎是種嘲弄，自嘲的少年推開了拉著他的幾個海賊親衛，輕蔑一笑，開啟了衝鋒：「擒賊先擒王，我就來試試你有多少本事吧！」

眼前的場景就像是一場夢，一場終究會醒來的春秋大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