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逆境反擊（中）

「啊啊，我沒告訴你么？舅舅說了，咱們的計劃天衣無縫，肯定沒什麼差錯的！」

「嘿，你怎麼了？」

砰地一聲，還沒接觸到雲梯的眾人紛紛朝那看去：一團暗紅的液體綻開在城門之下。

※※※

「全軍出發！目標柴桑城！」

「我聽舅舅說的，現在柴桑的南面正處於戰火之中，那群鄱陽湖的水賊正在跟孫安軍交戰呢！」

「先登者重賞！」

就在這時，傳令兵騎著快馬呼嘯而至，他手中的令旗在宣告著：行動就要開始了。

「是血，這些都是血！」

話說的也太滿了一點，武安國不禁露出了擔憂的神色，反觀其他人，無論是副將也好，還是基層將領也罷，沒有一個不是嗷嗷叫著徑直衝了過去，更別說普通的士卒了，他們更需要這樣的功績。

「好好好，士氣高漲，破城應該用不了多久！」同樣被似乎近在眼前的勝利沖昏頭腦的，還有賀齊。

孫尚香，感謝我吧，你無須為那麼多重臣的染病而頭疼了，因為他們會被我抓住、為了祈求活命會投降，或者由於各種原因會死掉！就算有人能夠逃掉，那也是極少數而已啊，哈哈哈哈！

「聽從命令，不要多嘴！」

「希望張四不要那麼衝動！」對於這個侄兒，他也有些不放心。

「全軍整備！」

分割成一塊塊的燦爛陽光從樹林上空投射了下來，逐漸變弱的光線中，有誰偷偷地，嘆了口氣：這該死的行軍，躲在這裏都半天了，上頭還不讓行動！

「那不是還有東面和西面可以去么？」有人提出了疑問。

「誒，不是說要接收百姓的么？怎麼是……」

「嘖，就算他們要往北來，也可以選擇東北和正北啊，憑什麼就說他們會朝這邊來？」哼著鼻息，不由自主抬杠的就是看不慣他的羅大了：明明自己才是村裡出來最年長的，你只不過是憑藉著裙帶關係當上軍侯罷了，看著吧，有一天我也會從什長升為軍侯，不，我要成為更厲害的將軍！

「哼，想都別想！身為下屬就該有下屬的樣子！」明明都已經是軍侯了，根本就不用身先士卒搶奪功勞的，張四卻還是一副誰搶先我跟誰玩命的勁頭。

「啊，沒什麼，突然感覺有點冷而已。」

他的話引起了不少人的附和，他們對此次行動的成功率以及成功之後的斬獲還是有所懷疑。

時間的意義在於淘汰與沉澱，而軍隊的意義便是戰爭與和平，當然還有那之後看得到或者看不到的毀滅與繁榮。

「誒，羅大你就少說一句吧？張四你接著說！我們就愛聽這個！」起鬨的人，越聚越多了。

跟著他，咱們很安心啊。士卒們的心聲大抵就是如此了。

「好！你們做的很不錯，繼續保持目前的狀況，爭取在天黑之前歸攏柴桑之難民！」

這是什麼？

「別忘了，柴桑可都有誰！」

賀齊的意思就是，攻打柴桑只為了抓獲城裡的要員，那裡可是尚香姐勢力的治所！若能做到，尚香姐必然元氣大傷，這可不僅僅是一座城池、一支軍隊的損失那麼簡單了。

從樹林中並排而出的隊伍，井然有序，氣勢非凡。而在他們中間的，是此次挂帥領兵的賀齊。

「可能是想到計策成功情不自禁了吧？」

副將們的小聲嘀咕喋喋不休，賀齊竟然出人意料的當沒聽到，心情好就是不一樣，這要是平時，早就一鞭子抽過來了……

無論自己再微小的動作，身邊的同鄉總是會第一個發現，被監督一般的難受啊，有的時候真是覺得頗為無奈。

「哼哼，知道具體情況，你好像很不得了的樣子。」

「誰說我攻之就一定要之了？」

「哈哈，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只需要散播謠言，說水賊從東面攻過來了，你猜他們會不會才咱們這個方向過來？」張四搖著手指頭，那樣子就像是在說：你不懂的。

「克而不守，不等於未進寸土么？」

「是的呢，不過看時辰，就快要到出發的時候了。」同鄉聞言一笑，理了理衣袖，輕輕舉起的手掌放到了自己眉骨之上——這是他遠觀之時的習慣動作。

至於荊州方面想要賺錢的初衷，呵呵，對不起了，你們也許賺不了那麼多了，我賀齊會把柴桑洗劫一空！扯盟友後腿、推翻他們的如意算盤什麼的，實在是太能做的事情了。

「接收百姓的確是此行的目的之一，只不過咱們只需要派少量的士兵把他們引導去主公的領地，接著就是將他們隔離起來迅速治療有可能染病的人。不過用一半的江夏土地去換這萬余的人口和十幾車藥草，總覺得不是很賺呢，所以主公給了我便宜行事的權力，而我覺得咱們還是需要更多好處的。」好在此病的特性，讓賀齊對於傳染並不是太過擔心。而關於為何進軍柴桑，賀齊對著身旁的幾位副將，如是解釋。

「百姓逃難，重臣卧病，柴桑人心渙散攻則下矣！只是末將不太明白，這樣一座瘟疫之城，要之何用？」武安國表示了自己的疑惑，他也說出了眾人的心聲。

「將軍在笑什麼？」

夕陽的餘暉灑在他的臉上，他的笑容卻像是烈日一般燦爛，遠遠看去似有金光附身，指引著眾人堅定前行。

沒有休息，看到歪歪斜斜亂的不成樣子的城頭旗幟，賀齊果斷下達了攻城的命令，「咱們只有一夜時間搬空此城，諸位奮戰吧！」

「哼，但願不要是空歡喜一場才好，要知道他們才不只有這一條道路可以選擇！」

晚風徐徐，速度卻是越來越快，不知不覺間，柴桑城便在眼前了。

砰砰砰，接二連三的響聲讓人摸不著頭腦。

有倒霉蛋被相繼擊中了，他們傳來了有關於此物的第一手資料。

「是呢是呢，武將軍是高人呢！」

沒有人敢怠慢傳來的命令，頃刻之間，自張四處堆積的人群便散了開去，各自整頓自己的部下，結成行軍的陣型，或是回到自己上司的地方加入隊列，聽候進一步的指示。

滿是不甘心的羅大被爭先恐後巴結張四的什長、士卒們所擠開，悻悻然走到十多步以外的地方，找了棵樹靠著坐下，「有什麼了不起的，這樣拿不出手的計謀肯定差勁極了，說不準會被別人輕易識破！」算是宣洩吧，他在用語言述說著自己的不滿。

「報～～～」快馬來了。「報告將軍，百姓們已經陸陸續續地朝著我方領地前行，他們神色惶恐，不過並無異樣！」

「我看也是，活捉柴桑的重臣，功勞那是小不了的！」

「啊啊啊，你們都別跟我搶，我要第一個！」隊伍的前方，是為誰能當先而你推我攘甚至不惜使絆子的士卒們，叫的最凶的就是羅大。

「你個笨蛋！東面不到百里遠就是鄱陽湖，他們怎麼敢冒著被水賊掠奪的危險去哪裡？而西面同樣距離的地方就已經是荊州的地界了，他們能夠有的選擇也只有北上而已！」張四秀優越的時候到了，小白們也只有閃著星星眼聽著的份了。

「哇啊，好厲害的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