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惱人的夜

原想著把百姓們送回柴桑，安頓好以後還能夠有些時間合眼休息，誰知道……

想的多是林家仁一貫的特色，有的時候是缺點，有的時候是優點，算是一把雙刃劍吧。

「大、大人，屬下不知，屬下實在不知啊！」

陸議朝著林家仁拱手一拜，續道：「府庫缺損之事，敢問大人可有問過孫大小姐？」

算漏了么？不應該啊。

所謂旁觀者清，誰都能看出來林家仁是想要主動出擊的哪一方。

叫停了一觸即發的鬥毆之後，獻小姐表情嚴肅地叫上了林家仁，拉著對方到了一旁。

「鄙人在此懇請大人先行詢問獻小姐，以免冤枉了好人讓人笑話！」陸議再拜，只是語氣說是請求不如說是要求。

獻小姐的出現不可謂不及時。

「咱們柴桑的府庫，原是有那麼多黃金的。」看起來，獻小姐還確實是知道個中緣由的：「年前的時候，尚香搬了不少黃金離開，說是以備不時之需，這事沒多少人知道。」

「混賬！」林家仁最討厭的就是說這種話的人了，「你們每三天都會清點一次府庫吧？賬目不對為何從來就沒人報告？如此欺瞞，該當何罪？！」說起來也是他疏忽了，林家仁並不沒有凡事親力親為，他抓著了大局卻忽視了細節，關鍵時刻掉鏈子還真是讓人無語呢。

不過現在的問題卻是：想要治好現下染病的所有人的話，就算是二分的利滾利至少也要十二箱黃金，但是——府庫里的錢卻不夠！

管理府庫的官員以及他們的上司，此刻逐一跪在府庫面前，在他們身後，是手持兵刃的士兵們，而在他們面前，林家仁正在進行連夜的拷問。

「啥？我沒有聽錯吧？」林家仁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什麼問題，獻小姐居然說出這樣的話，陸遜當年好像沒少阻礙過尚香姐想要執行的改革吧？無論是兵制改革還是稅收改革，他都是跳出來找事的傢伙之一啊！

「大人，咱們實在是有苦衷的啊！」說話的是柴桑城的主簿，也是府庫管理的最高直接負責人陸祺，好像跟陸議掌管的陸家有什麼親戚關係。

「誒？」像是在好奇為什麼林家仁會這麼發問一般，獻小姐微側著腦袋盯著他，臉上寫滿了奇怪：「他不是一直就站在我們這邊的么？」

「林沖，住手！」

林家仁眉頭一皺：「問她做什麼？陸議，我倒要問問你，我現在可是在審問具有重大嫌疑的人，你這時候過來，存的是什麼居心？」

「我偏不！」你能怎樣呢，咬我么？你越是嚴肅認真我就越是不鳥你！

穿越以來，還從來沒有這樣覺得呢。

「哦？你要做什麼需要用到這麼大一筆黃金？還是說其實這一切都是在你背後的陸議所主使？」對於陸議這樣的本地勢力，林家仁可沒有什麼好感，他們大多都代表著頑固派，是擋在改革前面最讓人不爽的存在。

睡覺什麼的，是奢侈品了呢。

「嘖，連自己姐姐都瞞著，主公她也真是的……這麼說來不又是繞回來了么？咱們還是沒有足夠的黃金啊！」林家仁很是沮喪，一頭埋了下去嘆氣連連。

「大人，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一意孤行罷了！」

林家仁的如意算盤落空了，本來順利的話，不僅可以打退賀齊還能把治療的藥物一併收繳，那樣的話也不用被荊州方面敲竹杠了，可現在倒好還要花時間籌措資金。

「不告訴你是因為你一直有傷在身嘛，而且尚香走的又急沒來及說，而我覺得不是很重要也忘了提及此事。不過最重要的是，我根本不知道她把那些黃金藏哪兒去了！」

「剛才？你說陸議就是陸遜？」林家仁不可置信，那個火燒連營八百里完成了夷陵之戰壯舉的陸遜居然一直就在尚香姐麾下？那麼不顯山不露水的，怎麼可能？「你說找他們借黃金，就是陸遜出的主意？」

「……那葯，有效果么？」林家仁並沒有想要回答她的問題，反倒是顧左右而言他。

「府庫的黃金之事我已聽說，你不該這麼莽撞的。我知道你著急的心情，想要在明日就去跟荊州方面交易，從而讓官員百姓得到迅速的治療，但起碼你也要來找我商量一下啊！」

某人其實也是很執拗的，只是他自己沒發覺而已，一股熱氣湧上腦部高地，林家仁瞪大了眼睛，說著就要跟對方幹起來。

「大人，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賀齊那傢伙，到底把藥草藏到哪裡去了，虧我還特地派了斥候什麼的跟著堅成軍，硬是沒在周圍找到藥草誒。難不成他一點預防傳染的意識都沒有，可是俘虜的那個叫做張四的傢伙明明說有的啊。而且合乎邏輯的做法也應該是迅速治療以防擴散才對！」

「那在下只能得罪了！」

「你要做什麼？造反么？」此言一出，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林家仁是帶著親兵們來到不假，可陸議也是啊。

「也不盡然，陸遜說咱們可以從那些患病的官員家族中借來，這些大族可是很有錢的！」

「陸……管你現在叫什麼，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沒有覺可以睡的林家仁，脾氣可不怎麼好，而且遇上個與滑頭無疑的陸議，自然沒有什麼好心情。

林家仁頓時傻眼了，要知道賬本裡頭記錄的數字中，柴桑府庫至少可以湊出三十箱黃金也就是儲備超過了一萬五千兩，但實際上卻只有五千兩不到，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獻小姐點了點頭：「無論是弘咨手上的，還是來敏那裡的，咱們都找人試過了，病情穩定了不少，醫官們正在分析藥草的成分和效用，以期能夠尋找到代替之物。」

「誒？剛才你不還差點跟他打起來了么？」

「那得要多久才行啊？好不容易把百姓們弄回來，我可不想看到他們再一次騷動。而且這個病是怎麼傳染的，其實我還是有不明白的地方，所以我很頭疼黃金的事情！」

說曹操曹操到，剛提了陸議這兩個字，這小子就出現了。

這傢伙就是大族出身，對他的同類家中狀況比如黃金儲量什麼的應該是知根知底，這個主意應該具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是為什麼以前他都好像沒有出過計策什麼的呢？

「陸議，我也只是不想看到你阻止我一意孤行罷了！」

「你信他么？要知道朱才跟他可是有不小的聯繫啊！」想起之前朱才沒頭沒腦的反對自己，林家仁越發覺得不是那麼單純，他本人也許是被人當槍使利用了，而利用他的人說不定還就是這陸遜。那麼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為什麼不告訴我？那麼現在那些黃金在哪？」林家仁顯得有些生氣。

「對啊。」

「你跟我過來。」

「難道是有人中飽私囊了？！」

「是啊大人，咱們都不知情啊！」

「等會兒，你剛才說陸遜？誰啊，我怎麼不知道柴桑城裡有叫這個名字的人？」

陸議卻不正答林家仁：「哦，忘了告知大人了，在下已然改名，陸議這個名字已經廢棄多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