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南方爭戰
第498章 兩人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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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於對方的自白，讓黃射驚出一身虛汗，他還有個目的沒有說明，那就是他要向自己證明，證明他原來說過的戰術，是行得通的，而他就是可以行使那樣戰術的大將！
「諸位，如果敵軍以數倍兵力圍攏我軍，又斷我糧道阻我歸路，該當如何？」黃祖的問題幾乎千篇一律，回答的眾人也是萬變不離其宗，無非就是些切忌死守擇其薄弱率兵突圍，再不就是分割敵軍兵力，隨機應變各個擊破之類的。
擒敵首。簡單直接，卻並不好實施。
「哼，說來說去不就是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么？你說的又何嘗不是書本知識？還有，此法未必可行也。第一，要想使敵人產生不安，必須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第二，中軍之處絕不會不設防守，妄自衝擊只會直取滅亡；第三，難道閣下就是那員能夠一舉突破敵軍主將的大將么？」
萬民歸附，甚至連投靠荊州劉表者，也得先往江夏接受他的問詢，用今天的話來說也就是面試。
此人卻並不在意：「兩條腿的始終難以跑贏四條腿的，但這也是在都跑起來的情況之下才是正確的。別忘了，憑空瞎扯那隻能成為趙括而已！」
明明知道自己極可能是枉送了兄弟們的性命，還是要一往無前，賭上一賭。
你們能攔的下來……的吧？
「殺，殺！我還能殺！」
洋洋得意的聲音，將黃射拉回了現實：「你……」
「誰，到底是誰來
黃射低頭，卻見在他腳前的是幾枚菱形的尖銳物體，若是自己一個衝動上前的話，腳底板說不定會遭受到嚴重的傷害。
諷刺啊，真是莫大的諷刺！才讓父親從回憶里走出來幫自己堅定了信念，他給自己的三十歲的生日禮物逸風寶馬卻在這一刻倒下了。
「你這傢伙，我要……」
一定要活著。
黃射嘴巴微張，還來不及說點什麼，就看到逸風頭部重創，彷彿在倒下的那一刻滿懷遺憾地瞪著自己——不能再幫老主人效忠你了，主人請繼續活下去。亦或者是心滿意足——我也只能微微地抬頭幫你擋下來了。
「哈哈哈！」跌坐在地，此人只是愣了兩秒，接著像是遇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這樣勸說自己，也許心裏會好過一點吧？
不做出點成績來，就算是當了將軍，也還是不會被人看得起。所以在去見他之前，我得弄個禮物過去！
「哼，這種情況下，只有一種方法可以取勝！既然兩軍力量相差過大，那就得看雙方的將領之取捨了。找到敵方主將，進而在側翼埋伏擊之，以機動性最好的部隊直取其帥，只需成功，敵軍自亂矣！」
這時，黃射忍不住打斷對方，譏笑其難道想要死守，引得眾人鬨笑。
禾文抬頭望天：最不甘心的是，失敗的時候也不是以自己本來的姓名而死去的啊。
一聲長嘯不知從何處傳了過來，接著黃射軍的後方出現了光亮，「我們來了！」
「小妹？怎麼會？你不是……」
「想不到威震江夏多年的黃祖，他的兒子卻是這麼個窩囊廢！」
棱形鐵釘被他收入了懷中，就像是仇恨的種子一般鑲入了心裏。
「你笑什麼？」
「是，目前荊州還沒有。」此人只是靜靜地說著這句話，卻把圍觀的人給惹毛了。
「不好意思，這把斧頭手滑了。」
時間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清晨，黃射仍舊看到自己眼前，整個人沐浴在晨光之下的父親，是如何微笑淡然、洒脫輕逸，全身的輪廓都發散出溫柔而堅毅的金光。一閉上眼睛，浮現在他腦海里的畫面卻也是同樣的表情，彷彿父親那麼些不同的歲月里，都是如此面對著自己。
「我要怎樣才能出人頭地呢？我想了很久。後來有人告訴我，除了能力，你最需要的是名聲，所以我才……活捉了你，我就能有名聲了吧？吶，死人多沒有趣味啊，我要你活著，活著看到我，出、人、頭、地！」
「……比起父親來，我、我確實很怕死啊。」低頭自語一句，黃射忽地自嘲般笑了起來：死？人都會死。可要埋葬我的地方，絕不是此地
「我要活著！」
「你！」黃射還想揍人，卻被他父親給制止了。
禾文就算有高強的本領，面對著十倍於己的敵軍也是越來越吃力了。特別是攻擊到了核心區域的時候，力不從心之感漸漸襲上了心頭。
「哼哼，哼哼哼，大將，何為大將呢？虛懷若谷，剛柔並濟，與卒同樂，與下同憂，見纔則喜，見異則問……我剛才只是試試你們，我看這江夏遲早要被你們給弄丟的啊！」
「住口，你走吧，我這裏也不需要你這樣不合群的人。」
「父親，我只是忍辱負重罷了。」
「唉，可惜，差了一點。黃射！這一回，你該想起來我了吧？」
「射兒，讓他說！」
在一個專門講究出身門第和等級的時代，寒門者只能憑藉名聲一途，才能實現自己的沙場或是廟堂理想，他可是深知此理啊。縱是得到了別人為將的許諾，他也不會放心的，於是有了蘄春的不二匪王——禾文。
「兄長！」
是的，如果敵人夠慢的話。
一把小巧的利斧，硬生生地卡在了逸風的頭顱出，一半朝上露出，一半深陷其中，它倒在地上涓涓流淌的血液，讓人觸目驚心。
「媽的，這時候要是有另一支部隊出現就好了，不用很多，一百人，就一百人就足夠了……那樣他們一旦分兵我就有時間衝殺得進去了！」
黃射忽然之間有些憤憤不平
他有點後悔了，之前明明可以有機會直接殺死黃射的，自己卻要選擇嚇他，或者是心裏有什麼東西在作祟吧？
答案其實不言而喻，能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個地點的，除了孫權軍，就只剩下孫安軍了。這裡是蘄春地界，按照自己之前的想法如果這個禾文是孫權的土匪的話，那麼這波部隊定然是孫權軍了。
而有一個人卻是這樣回答的：「說起來這些都是書本上的知識，你會看兵書，難道敵人就不會看么？」一出言便讓人覺得其年少輕狂。
縱是鼓舞，也覺得效果甚微，源源不斷的敵軍擋在了面前，甚至圍攏了己軍。
同樣驚訝的，還有黃射，他被眾人護送離開，剛剛好就走到了隊伍的最後方，可以說再也沒有比他們來的更及時的了。
「你！」
「那你倒是說說你的高見啊？哼，對先人的著作如此不敬，我看你啊，比他們都厲害！」
聲音很近，即使黃射被眾星拱月的層層包圍了起來，還是能聽得出，他就在附近了：五十步？三十步？誰知道呢？他只知道，能精確地命中自己胯下寶馬頭部，絕非偶然……這是何等驚人的技巧與力量啊，一把小斧頭，避開了這麼多士兵的格擋，以刁鑽的角度越過了絕對不超過數寸的縫隙，死死地釘在了逸風頭上。當年的呂布恐怕也不過如此吧？
「哦，對了，剛才是我不小心，手滑了。」
「好好看看你腳下！」
擋住，說什麼，也要擋住！
這便是他的想法了。
當年的江夏，黃祖仍在。
「側翼，側翼也遭到了攻擊！而且攻勢相當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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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剛剛做回了自己的黃射卻低頭髮現，自己正在向地上跌倒的過程之中。
明明知道現在如果撤退還可以殺出一條生路，還是要按捺自己，一心突擊。
想讓他看到啊，想讓他看到擒敵首的威力啊！
不甘心，滿滿的不甘心！
「咱們人多，快聚攏到一塊啊，他們的目標只有我一個而已……」
見勢起意，從來都是人之本性，黃射在這時候也只是遂了眾人的意思，又仗著自己身份特殊，直接沖了上去給了他一拳，隨即啐了一口：「混蛋，竟敢說我荊州無大將？你不過是個沒本事只會說大話的布衣而已！」
「他說手滑了……難道是他？」
天空剛好又是缺月，不知為何黃射還能忙裡偷閒望上一望。「父親死的那天，也是這樣的月色吧？」越是下意識地這麼想著，就越覺得心中悲涼。明明敵人那麼少，少到不去探察都發現不了的程度，為何自己還會如此擔心？是擔心敵人兇猛自己會在此折戟，還是擔心再也沒機會完成父親的重託？
可是，接下來的情況卻讓他始料不及。
「讓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