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亂武天下
第673章 曹操之死（三）
「司馬懿，我竟算漏了他！」
他們的對話顯然被帳內的眾人聽了個清楚，尚香姐的聲音就這樣從裡頭傳了出來。
「將尚香姐引開，讓喜好搶皇帝的都到宮中變烤鴨去吧！不快點的話，搞不好尚香姐就跟三個姓劉的碰面了！」
可是……許都已經空蕩成這個樣子了么？
現在的房間，火光透著窗戶灑進來，帶著裡屋偏暗亦可以看清的紅黃色彩，有暴躁的風從外面掃了過去，刮入些黑色的煙霧，明暗交織的光線，壓榨著生存的空間。
是的，朕還沒有完全失敗！
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吼了一聲，尚香姐抬首一看，就見到兩道人影掠過，其中好像還有個一身黃袍裝束的人影，而在他們身後，還有些黑衣人在跟著。
「這……」
「主公，咱們再等的話，劉備劉琦他們，甚至連劉璋的部隊都要來了！而且吳侯雖病卻也對咱們的地盤虎視眈眈啊！前兩天不是有探子來報，說他已陳兵邊境了么？」程普對此事很是擔心。
「好，煩請告知陛下，彼時舉火為號，咱們就從西門攻入！」
「你！」
「都跟上，保護陛下！」
正宮之中上演著火併的好戲，原本不動聲色坐收漁翁之利的皇帝，現在卻被人逼到了這個地步。
「現在，還請猛攻防守最弱的內城西門，率軍殺入城內，解救陛下於水火！」
三位重臣，都是持同樣的意見，攻入混亂不堪的許都，解救皇帝要到好處，然後走人！必
老實說林家仁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現在的皇宮後院竟然會是一片火海，就像是有誰早早地知道了，一旦事情敗露劉協就會往這裏逃竄躲避一樣。
「那……」
入城並沒有費多少勁，僅存的守卒根本無心戀戰，分分鐘就舉白旗投降，這讓人很沒有成就感。
劉協的近衛指了指周圍一圈拖後腿的老弱病殘，心中一團烈焰沒處發泄，毫不客氣地把懷疑目標鎖定在這群人中。
帶路的密使聲音有些沉重：「陛下他們應該就在內城城門附近了……」
「城外，他們將陛下帶去皇宮了！」
好在司馬懿無暇顧及他們，他的人正朝著黃袍加身的背影一騎絕塵而去。
「閉嘴！你們兩個都不要說了！」
尚香姐答應的一點也不含糊，可是恭敬地送使者去休息之後，她卻陷入了煩惱。
尚香姐並沒有對他的表現抱有多大惡感，反倒覺得對方是個忠心可嘉義士，那麼擔心皇帝的安危，不是么？
而且她變得很生氣，怒道：「你們想陷我于不義么？」
尚香姐表示這個理由讓人難以置信。
尚香姐不愧是忠君愛國的典範，密使人還沒進來，她就開始關心起對方帶來的消息了。一聽說皇帝有用到自己的地方，她眼睛都亮了。
「沒問題么？」
「事出突然，朕也來不及集結死士們了。要不是多虧了及時趕來的林沖，
滔天的氣勢，瞬間吞沒了整座城市。
「吾乃皇上之密使，爾等速速讓開，別耽誤了大事！」
皇帝陛下，如今都還不動手，您是在等尚香么？
只是沒有得逞。
來人很著急的模樣，見守衛不為所動便迅速向懷中探了探手，害的他們變得更加緊張。不過他掏出的那隻紋有騰龍的青色玉佩之後，一切都變了樣。
「陛下有何吩咐？」
「這麼急？！」尚香姐知道這一天會來，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害怕咱們搶他們？」
「聽見了沒？」
很明顯，道義為先的尚香姐很難接受他們的話外「好意」。
「你在懷疑我們么？」
只是默默地跟在早已飛奔出去的使者身後，拔出了自己的長刀，發出了作戰的指令。
諸葛瑾一語道破。
說來也是林家仁運氣不好，打算進宮密議讓皇帝發動攻勢的時候，剛巧發現了祭酒司的人，雖然破壞了他們綁架皇帝的計劃，可也不得不暴露了自己保皇派的身份。
哦，不好意思，她並沒有說得出口，就被帳外求見被攔的吵鬧聲給打斷了。
不誇張地說，解決戰鬥的時候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這裏還有高手，不如將陛下救出城外，讓孫安大人接應？」
大抵許都的官民都逃的差不多了吧？
「是啊主公，孫權狼子野心不可不防，可我們若仍在此毫無作為，
「確是十萬火急！曹丕和曹植為了爭奪陛下，已經在皇宮裡打起來了，御林軍和羽林軍正戰的不可開交，陛下受困只能暫且庇佑，孫公請務必入城啊！」
密使瞪了護衛們一眼，後者們只有悻悻地點點頭，將帷幔拉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這是……」
而這，卻是一條假消息，假得讓尚香姐進入災禍的消息。
「不，十二！就算沒這件事，他們也會找其他理由來抹黑咱們的！而且你並沒在場，可能他的選擇只有如此。」
「林大人離開了，咱們現在如何是好？」
「大人放心好了，那隻狐狸可沒那麼容易死掉，咱們不如就去城中跟他會面吧！」
被救出皇宮逃難的劉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許對於目睹過洛陽慘狀的他來說並不算什麼，可那畢竟已經是十多年前的故事了。
「躲也躲夠了，咱們是不是該出去呼救了？」
穿破了層層的黑暗，尚香姐的軍隊像是每一個日出帶來的光輝，讓所有抵抗變成搖曳欲墜的碎石與塵埃。
而這個背影屬於林家仁。
「是的，只要咱們足夠小心，而林大人也將祭酒司帶的足夠遠！」
「不！義舉必行，我等當之無愧，就算是明知是敗，為了陛下我也得去！」
就好像是在大漠孤煙直的一望無際，看到了綠色的洲地和水窪，又好似在長久的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看到了頭頂之上忽
「要不咱們換一換？」
「唔，都是狐狸啊，一次的失手，咱們原本的仁義之名就全沒了！」凌統略有不滿嘀咕道。
「為國而戰！」
「是，大人。那咱們要不要現在入城？家仁讓咱們找好時機，我想應該也差不多了……」
「吼吼吼！！！」
※※※連續三天的觀察報告表示，不斷地有人從城中出逃，人群之中有普通的百姓，有他們養育出來的士兵，有豪門大戶鄉紳士族，甚至連有些高官都跑了出來。
可是那樣，不就跟曹操沒有差別了么？
「這……」
這一次是劉協開口了。
「你是誰？來此作甚？！」護衛倒是兢兢業業的很，也有可能是不放心外圍的防守，怕萬一混入了奇怪的傢伙給主公尚香姐添堵就不好了。
「讓他進來！」
護衛覺得他們還是不能夠做主。
雖然有鉤繩的輔助，可以真的飛檐走壁從一個建築到另一個建築，不過說到底也是背著個人，而且近來林家仁閑來無事就胡吃海喝的不知重了多少，體力消耗可是很嚴重的問題。
家仁千叮萬囑，在玲沒有回來之前就行動，真的可以么？
他顯得並沒有太多信心。
程普摸了一把鬍子，疑惑道。
「是林大人那麼沒有消息，主公有些擔心吧？」
又或者是出了什麼別的狀況？
「唔，再等等，再看看！」
「主公是在擔心勝負么？」
「玲啊，再快一點，你可以的！」在某人背上的林家仁不斷催促著。
「陛
尚香姐現在可以驕傲地宣稱「曹軍，不過如此」，可她沒有，她關心的是——皇帝去哪裡了？
「看！上面！」
「是的，主公，不知是誰在城中散布消息，說咱們在徐州和吳郡……」傳令兵只好如實稟告。
死寂一般的城市，除了皇宮傳來的一些火光之外，到處都是漆黑一片。
「皇上的信物！這次可以讓我進去了么？」
凌統表示十分不解。
凌統顯得信心十足。
一身素服的劉協，臉上卻出現了難得的平靜，他是符號他是象徵，他還有作為傀儡的價值，他不想死在這裏，只是難得的一次翻身機會大概就這樣錯過了。
沒錯，許都有變的消息是他散布的，因為從各種意義上來說，曹操並未真的死去！
困守柴房的是得救的劉協等人，他此刻正咬牙切齒盯著窗外。
一聲令下，眾人緊隨其後，絲毫也未理身後解釋「那不是陛下」的數人。
從去丞相府無意間發現有人，在膳食中扣留一部分下來的情況中推測出這一點之後，林家仁開始密切關注曹操唯一信得過的謀士程昱，終於探聽到了他們的整個計劃。
這都是皇帝身邊的人沒錯，他們遭到了曹軍的攻擊，可是皇帝卻不見了。
直到聽到了廝殺的聲音，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在那邊在那邊！快！要快！」儼然變成了指揮者。
「閉嘴，死太監！沒有你們這些人天下還不至於這麼亂！說不定就是你們泄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