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修神》第一卷 天夢神功

第一章 水滸奇書(上)

第一卷 天夢神功

第一章 水滸奇書(上)

弔橋上陸續有許多牽牛拉馬,或是背著柴禾的人正在憑腰牌進城;另有數十個衣裳單薄,看起來象是難民的人夾在當中,擠來擠去想要混進城去。
李飛搖搖晃晃從雪堆里爬了出來,胡亂抹去覆在嘴巴上的雪渣,臉上還帶著迷離的笑容。
眾人如同受驚的小雞亂成一團,有個城衛衝到面前,一刀朝他劈來。李飛本來也不是好欺負的主,反正禍已經闖下了,一不做二不休,閃過一邊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往外甩去,把他整個人離地拋飛,也丟到弔橋下了。
那武將也當真了得,身形微晃,大刀已經如活物般彈跳起來,閃出陣陣耀眼刀芒,如同一層層波浪湧起,將鋼矢盡數震飛,卻沒有傷到一個平民。
跑了幾步才有些清醒過來,自己應該不是昨晚喝醉了,再醉也不會醉到北極去吧,哪裡有這麼厚的雪?莫非這冰天雪地也是幻覺?
城衛頭目兩眼一翻:「有腰牌嗎?」
李飛跟著難民們前沖,很快就穿過門洞,猛然覺得天空一暗,一股威壓如瀑布衝擊般從天而降,勁風令他全身有如刀割,幾乎無法呼吸。
難民只管往前擠,有腰牌的百姓卻想要退後避開衝突,你沖我撞,牛馬也跟著受了驚,弔橋上大亂,不少人被擠得掉了下去,哭罵聲、驚叫聲震耳欲聾。
城衛頭目小眼一瞪:「呸,沒有腰牌還敢這麼囂張!頭髮這麼短還說不是和尚!黑遼大軍壓境,到處是逃難的人,你居然說不知道黑遼國是什麼玩意?分明是睜眼說瞎話,來人,給我拿下!」
瞧見方才爬起來的雪坑裡有本線裝舊書,忙撿起來一看,封皮上寫著《繡像水滸傳》,翻開第一頁,中間是豎排「替天行道」四個大字,左側有一道筆畫複雜的硃砂符籙。
後面兩個城衛迅即衝到,雙刀齊砍,李飛急退,扯過身邊一人向前推去,把他當成了擋箭牌,然後一矮身從一匹馬的肚子下鑽了過去。
就在這時,人群中三個難民暗舉手臂對準了武將,「嘣嘣嘣」之聲連響,每一聲都有三支八寸來長的鋼矢射出,尖頭閃著一抹藍光。
李飛吃了一驚,是這個世界的人特別輕,還是自己力氣變大了?這下可真惹麻煩了。
李飛模仿著古人禮節,抱拳陪笑著:「軍爺辛苦了,我不是和尚,也不是姦細,更不知道黑遼國是什麼玩意,只想進城避避風雪。」
「啊……呸!真倒霉!」
幻覺,一定是幻覺!他壯著膽子拾起書,再去摸符文,果然沒有反應,定了定神再往下翻,裏面全是工筆人物畫,筆墨傳神,線條精練,正是梁山好漢的人像。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下意識地伸手去摸那道符。
門洞里的城衛見他身手比跳蚤還靈活,又有七八個人出來,卻也不敢靠得太近,只是將刀揮舞得嗚嗚作響,哇哇大叫:「抓住姦細,別讓他跑了!」
他駭然止步,卻見一個手執九環砍刀,全身戰甲的將領從城牆上跳下,「轟」的一聲落在眾人面前,衝擊之力將地上的臟雪和泥水濺得四散炸開。
「轟——」一聲驚雷在耳邊炸響,震得他頭暈眼花,同時眼前還有金色巨大文字跳過:「靈炁入竅,洗筋伐髓,煞星有靈,役神通鬼;貫穴凝魄,靈體金身,天星入體,白日飛升……」
沒有導演,沒有攝像機,沒有音響師和化妝師……這不是在拍電影,絕對不是在拍電影。天啊,他居然、竟然、果真穿越了!
腦袋裡鑽心地疼,什麼也記不清楚了。但這片白茫茫微有起伏的雪野,還有路旁稀疏的樹林,怎麼看怎麼陌生,尤其是遠處雪地上伸出的那些奇怪枝丫,天知道什麼樹會長得這麼矮小丑陋。
最後面幾個背柴的人回過頭來,大眼瞪小眼,象是看到了火星人,接著都轉回身去,粗細不同的聲音一齊蹦了出來:「瘋子!」
不料殺手另一手的筒箭又發出了,原來前一波只是誘敵,這一波才是真正的殺著。
「手……手機?」
李飛趕緊蹲下,從雪地里扒出那部仿蘋果iphone的山寨機來。
暴雪已經停了,天空泛著奇異的玫瑰紅色,就像別人請他喝過的一種洋酒。
這麼多把刀他肯定打不過,百姓們也在怒罵他,不讓他脫身。李飛情急生智,大吼道:「門口沒幾個人了,想進城的兄弟快衝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這是什麼鬼地方,還是世界末日提前來了?老子不會也掛了吧!」狐疑地摸了摸胸前,心臟還在原處爭氣地跳動著,讓他緩緩舒了口氣。
城衛小頭目見狀迎了出來,怒喝:「擠什麼!吵什麼!兀那和尚,衣著古怪,口音不正,莫非是黑遼國的姦細?」
三人出手時間略有差別,三波九支鋼矢幾乎是前後相連射出,他們離武將不到十米距離,弩矢的速度又快得驚人,眼看武將是有死無生。
「腰牌?」李飛這才發覺大部分進城的人手裡都有個竹牌,上面烙印著精美的花紋,他哪裡能憑空變出來。
大概是因為用力過猛,李飛轉身的時候,腳下一滑,竟然結結實實摔了一跤,跌了個狗吃屎。
幾個城衛應聲而來,城衛頭目也一手拔刀,一手來抓李飛。李飛奇怪他的手伸得並不快,便用左手往外一撥,右手在他胸前用力一推。
話音未落,手機便因為雪水滲入「嗤」地一聲報銷了,氣得他將這號稱「防水防偷防摔」的三防手機扔得老遠,不知落到哪片雪堆里了。
跑出不遠,前方便隱約出現了城牆的樣子,李飛趕緊加快了腳步。眼前景物越來越清晰,一顆心卻沉下去了,那居然是座古代城池,牆高有十幾米,外面為護城河。城頭有身穿鎧甲、手持長槍大刀的兵卒來回巡邏,城門洞內二十來個衛兵正在盤查入城的人。
「靠,原來是鬧鐘響了,怎麼沒信號啊……暈,現在晚上十點半,搞什麼飛機?」
不管怎麼說,先得離開這裏找個地方取暖,否則再過一會兒就要與這些冰屍作伴了!將眼光落在大路上,污濘的積雪上有些行人和車馬留下的跡痕,看樣子不久前曾有人走過,他顧不上多想,把書往內衣里一塞,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往那邊跑去。
李飛冷笑一聲:你們這群傻帽兒,以為這樣就能堵住路口,哥哥我十幾年公交是白擠的嗎?他雙腿微彎,身體前傾,拿出玩命的架勢向前猛衝,前推后搡,左衝右突,嘴裏直嚷嚷:「雞死鴨死概不負責,斷手斷腳藥費自理,怕死的就閃開!」
「沖啊,沖啊!」混在人群中的難民們等待這樣的機會已久,一有人挑動,立即如出閘的洪水向前涌去,將城衛推倒在地甚至擠下弔橋,橫在門口的拒馬也被掀翻到一邊。
這一瞬間,他也不知是喜還是驚:喜的是終於不用考試,不用聽老媽嘮叨了,自己徹底自由了;驚的是自己一點準備都沒有,在這舉目無親的陌生地方,也不知哪天就會變成路邊無人問津的屍體。
密集的人流騷動起來,旁邊的人險些被擠下弔橋,眾人怒罵回應,但見他有些瘋瘋癲癲,都知道瘋子有時比流氓還要可怕,不得不挪開一些空隙讓他擠到前面去。
李飛「媽呀」一聲,象是錯抓了一條眼鏡蛇,急忙把書丟下。甩了甩頭,又掏掏耳朵眨眨眼,哪裡有什麼雷聲和文字?
李飛怒道:「我好端端向你們打聽,不說就算了,怎麼還罵人?讓一讓,放我過去先!」
眾人以為他是要插隊,反而往中間一站,把路給堵死了。
他嚇得連連後退,又險些被雪地里另一具屍體絆了個四腳朝天。
悻悻然抓著身邊一根「樹枝」掙紮起來,突然覺得手感有些不對,低頭一看,哪裡是什麼樹枝?分明是凍得僵硬的屍體手臂!
「誰敢沖城,王法何在!」武將怒喝一聲,橫刀一揮,一股刀氣如匹練般卷過來,最前面的幾人棉衣齊胸斷裂,已經皮開肉綻。
雪地下彷彿有陣陣嗩吶鑼鼓聲傳來,而且還有人在唱歌:「路見不平一聲吼哇,該出手時就出手哇,風風火火闖九州哇……」
昨晚大概又跟哪個混蛋在酒吧里打架了?多半是被高三那個高了自己足有半頭的「擎天柱」學長修理后,像野狗一樣架到這荒郊野外來了?
原來剛才看到的那些矮樹都是……被凍斃的屍體手臂!
他的本意只是把城衛頭目推開,不料那頭目輕得就象個小孩,居然踉蹌著摔出去,腳在爛冰泥雪中一滑,跌出弔橋之外,「啪」的一聲摔進冰河裡,在冰面上撞出個人形的窟窿來。
這傢伙就好比關二爺再世,凜凜神威驚得眾人向後急退。
這是神書還是鬼書?他又打了個寒顫,不過這次卻不僅是恐懼,而是冷風灌進衣服里了。他只穿了一件秋衣外加一套牛仔服,記得明明是秋天,剛過了國慶節怎會下這樣的大雪?
李飛狂奔過去,大聲問道:「請問大叔大伯,這裡是什麼地方,又是哪個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