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魔》第七卷 幾多輪迴少一人

第1461章 浩浩的選擇

第七卷 幾多輪迴少一人

第1461章 浩浩的選擇

蘇銘閉上了眼,盤膝坐在了湖邊,他答應了浩浩,要多陪伴他幾年,於是這一個孤陌的打坐,如手心的掌紋,一道一年,轉眼百年。
因歸根結底,這片世界之所以成為了廢墟,不是因最強者的滅亡,不是因全部生命的歸墟,而是因……支撐這個世界繁衍下去的證道樹,被古葬大帝取走。
他尊重這個小男孩的選擇,也理解他的願望,他不希望家鄉一直如此,他希望……以自己的回歸,去改變這裏的所有,或許若干年後,當此地的這顆證道樹參天之時,那小男孩會坐在樹冠上,望著他的家鄉,望著這個世界,露出真正開心的笑容。
綠洲依舊,但在這綠洲外,這片曾經的中央海,如今的風沙世界,此刻風沙漸漸少了很多,一絲絲可以感受到的濕潤,彷彿存在了天地之間,使得此地的沙漠,慢慢似乎多了不少的綠意。
蘇銘第二次,睜開了眼,他看著四周的海水,看著此地曾經的綠洲,看著那崢嶸的樹根,他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那青草的芳香瀰漫,讓人對於這沒有色彩的世界里唯一的顏色,有了一種說不出的珍惜,蘇銘默默的站在這片綠洲中,目光落在了那片湖泊里。
「那個時候,當我站在天空時,應該可以第一眼看到,在這片海水中,一顆欲與天空比高的證道古樹!
直至又過去了一百年,蘇銘在這片世界內,從蘇醒帶著浩浩走過一塊塊大陸直至現在,已經度過了整整一千二百年的歲月時,他身後的證道樹,已經覆蓋了整個湖泊,生長到了近乎千丈的高度,這樣的高度,使得這個證道古樹已經初見崢嶸,就算是在遠處,也可以隱隱看到這顆證道書的衝天之意。
或許,用不了太久,這裏的沙漠將消散,曾經的中央海,將會歸來。
當這第二個一千年裡,第三百個年頭到來時,蘇銘依舊盤膝坐在那裡,只是他的四周,已經被海水深深的瀰漫,這片沙漠,成為了大海!
「這裡是浩浩的家,浩浩要留在這裏,要去改變這裏的一切。」浩浩輕聲開口,話語雖微弱,但卻透出其內蘊含的一股堅毅與執著。
「到了那個時候,也該是我離開的一刻了……古葬國城門外,三千年的約定,也到了履行之時……
小男孩認真的點了點頭,他沒有絲毫的遲疑與猶豫。
百年的時間,蘇銘沒有睜開眼,一直盤膝坐在那裡,他甚至都沒有去修行,而是沉浸在一種空靈的狀態里。
蘇銘知道,浩浩,成功了,或許恢復這個世界色彩的時間,不需要太久,便可以讓這個世界,展現出曾經的輝煌。
那是證道樹的種子,這顆種子如今在曾經的家鄉,在這湖底內,漸漸爆發出了一股難以形容的盎然生機,這生機如今只能覆蓋這片綠洲,但蘇銘可以想象的到,隨著證道樹的生長,終有一天,這生機可以擴散整個世界,擴散九塊大陸。
小男孩笑了,笑的很開心,很滿足,他深深地看了蘇銘一眼,慢慢的鬆開了拉著的蘇銘的手,走向那湖泊,一步一回頭,直至湖水蔓延到了膝蓋的位置,他回頭時凝望蘇銘。
儘管只是虛影,可一旦這虛影完全凝實后,那麼就代表蘇銘的修為,將從此達到一個飛躍,成為大道尊!
他的步伐不快,走了很久很久,直至蘇銘也忘記了時間后,有一天,在他與浩浩的前方,出現了一片風沙里的世界。
整個古葬國,不超過三十個大道尊,而大道尊與九重道神之間,卻是存在了一層難以形容的溝壑,這溝壑很深,深到哪怕是大道尊也很難去跨越,否則的話,也不可能無數年來,只有三個九重道神。
隨著時間的流逝,海水越來越磅礴,直至完全的覆蓋了九塊大陸之間的沙漠,形成了真正的海洋時,時間,已經在這第二個一千年裡,走過了一半。
這狀態不是去思考,也不是在感悟,而是彷彿與浩浩形成的種子,連接在了一起,他感受到了某種成長……
百年後,蘇銘第一次睜開眼時,他看著那顆湖泊中的小樹,如看到了浩浩,沉默中,蘇銘身子沒有站起,依舊盤膝坐在那裡,再次閉上了眼。
近千年的時間,在這曾經輝煌的世界里,蘇銘帶著浩浩,來到了這片原本的中央海,走在歲月前的海底,走在歲月後的沙漠,向著世界的中心,一步步走去。
那個時候,或許,在這盎然的生機下,這裡會出現生命,由生命繁衍人間,出現世界,出現修士……
那七重道尊的凝聚,使得蘇銘儘管忽略了修為,但卻正是因這種忽略,反倒是使得其七重道尊,更多的凝實,直至在七重道尊旁,出現了……第八重道尊的虛影。
「大哥哥,謝謝你幫助浩浩,謝謝你一路送我回到這裏……浩浩說過,你幫浩浩,浩浩幫你……未來的歲月,浩浩幫你感悟……我的世界。」小男孩開心的笑著,漸漸走入到了湖泊中,當他的身影完全被這湖泊淹沒后,立刻這整個湖水轟然一陣,竟在浩浩消失的位置出現了漩渦,這漩渦向外急速旋轉之下,露出了湖底中,此刻已經盤膝坐在了那裡,閉上雙眼的浩浩。
那綠洲內有一處湖泊,湖泊外青草的芳香,似乎與人隔閡虛無,能看到,可卻摸不到。
「到家了……」浩浩拉著蘇銘的手,輕聲開口時,二人已經穿過了風沙,走入到了綠洲中。
亦或者,就連天空,也要在其面前低頭,因為這顆證道古樹,已成為了世界。」蘇銘輕聲喃喃,漸漸再次閉上了眼。
使得這裏的沙漠成為海洋,使得九塊大陸的山河再現世間,使得那單調的色彩從此出現絢麗,使得這個世界,恢復曾經的輝煌。
風沙呼嘯,落在耳邊成為了嗚咽的聲音,如塤曲一樣,帶著蒼涼迴旋,似乎成為了這風沙的海洋里,某種呢喃的輕頌。
肉眼可見的,一根根樹枝從浩浩的四周湖底,驀然間生長出來,剎那就環繞在了浩浩的身上,將他全部覆蓋后,如形成了一顆種子。
使得這個世界成為了無根之木……而如今,隨著浩浩的回來,隨著他的選擇,隨著那證道樹的再次出現,這一切,都將徹底的改變。
「這是你最終的選擇么……」蘇銘閉上了眼,許久后睜開時,看向了身邊的小男孩。
那世界是一片綠洲,在這風沙中格外的顯眼,讓人看去時,會不知覺得精神一振,這是蘇銘在這個世界里,第一次……看到了綠色。
蘇銘右手抬起,摸了摸浩浩的頭,許久之後輕聲開口。
沉浸在那空靈的狀態里,蘇銘的修為沒有波瀾起伏,但在他的第三目內,屬於他的道尊,卻是不知何時,已擁有了完整的七重。
這場奪舍之爭,也該到了最終的結束,只是……睜開眼時的路,屬於我,還是屬於他,我……沒有把握。」蘇銘的內心,回蕩他平靜的聲音。
與此同時,這片沙漠的風沙,已經徹底的消失,一層淡藍色的海水,似有若無般彷彿將這裏要瀰漫……盎然的生機,使得這片被一層海水覆蓋的沙漠,出現了無數年來,輝煌之後第一次的明亮。
「大哥哥,你可以多陪浩浩幾年么,我……害怕孤獨。」小男孩拉著蘇銘的手,望著他,目中的清澈更加的映襯出了依賴,似在等待蘇銘的答覆。
蘇銘沒有去在意修為,他只是盤膝坐在那裡,保持空靈的狀態,感受浩浩的成長,感受在這成長中,對一個世界的改變,任由時間的流逝,再過去了一百年。
這,就是浩浩的選擇。
他身後湖泊內的小樹,此刻已經開始了茁壯的成長,已然成為了百丈之樹,其樹榦佔據了半個湖泊,儘管高度還無法參天,但也可以看出其氣勢的驚人。
「不要害怕,我不會很快就走。」
那大樹的樹根,已經將整個綠洲都覆蓋,唯獨在蘇銘的四周,這樹根自行的繞開,露出了一條通往外面的出口,這出口內的海水,似也都很是柔和,彷彿被某種強大的意志影響,不願來打擾蘇銘的閉目。
他的容顏乍一看似沒有太多的變化,可實際上,卻多出了一些滄桑,一身黑袍的鋪灑,一頭紫發的垂落,蘇銘低著頭,默默的打坐。
這種成功,他可以感受到,因為與證道樹的聯繫,使得蘇銘如親身經歷般,見證了這一切的發生。
那是昔日的中央海,那是將這沙漠盆地完全覆蓋的,磅礴之海,在這海中,有一個萬丈的大樹,屹立在大海中,略顯參天之意!
蘇銘默默的看著那湖泊的漩渦漸漸平靜,慢慢的湖水蓋住了湖底此刻形成的證道樹的種子,他沉默中,輕嘆了一聲。
他的身後,那湖泊在這百年中,也出現了變化,于湖泊的中心,出現了一顆小樹,那小樹屹立在湖水中,但其根卻是瀰漫在了湖水下的每一處角落,蔓延進入到了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