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修神》第五卷 火焰山

第一章 無影門主

第五卷 火焰山

第一章 無影門主

他一邊飛行,一邊收攝各處穴道上幽冷的靈炁,外放溫暖熾熱的能量,很快他和可兒身上都開始冒出騰騰熱氣,不一會衣服便烘乾了。
他長長吐了一口氣,眼光恢復了溫柔,在薛可兒被點穴的地方揉按了一會兒,卻沒有解開穴道。這兒離妙意門的貨船還很近,那個暴怒的男蒙面人隨時都有可能找到這裏,他不敢多待,召出公孫勝,使出騰雲術飛起。
「他確實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但若不能為我所用,便是養虎為患。你如此執迷不誤,將來必定自食惡果,何去何從你好自為之,走吧。」
李飛心頭一熱,抱著薛可兒的手更用力了。
薛可兒只穿了一件薄衣,早已濕透貼在身上,這時情不自禁打了個寒戰。她不知道為什麼空氣突然變冷了,但已經從李飛停下的腳步和繃緊的身體感覺到了不妙,不由輕聲道:「大哥,發生了什麼事?」
伸手不打笑臉人,阿奴雖然有些酸氣,卻也算友好,薛可兒也擠出笑臉來:「妹子過獎了,多虧你救了李大哥,真不知該怎麼感謝你呢。」
不一會兒薛可兒洗涮完畢,梳裝整齊出來,披著柔順長發,穿著普通的粗布衣服,不著一點粉妝修飾,淡去了曾經身為郡主的貴氣,也不見了女將的英武剛強,顯得樸素親切,眼波溫柔得象一灣湖水。
這話說得中氣十足,擲地有聲,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畏懼膽怯的意思。因為他已算準,這瘋婆娘的真實目的就是要驅使他去盜取神鍛門的秘笈,在此之前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提前將自己除去。
薛可兒終於忍不住了,顫聲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這麼惡毒,死也不讓我們在一起?如果一定要死一個,那就殺我吧!」
「竟敢對我無禮!你以為一死就可以解脫了么?我偏要叫你們只死一個,另一個永遠活在孤獨與絕望之中,你們自己選擇吧,誰死誰生?」
阿奴只得笑道:「可兒姐姐,李大哥天天念叨著你,今日一見,果然溫柔可親,我見猶憐,也難怪李大哥要念念不忘了——姐姐真是好福氣。」
李飛心念電轉,突然震天價地笑了起來:「哈哈哈……我明白了——你若是真要殺我們,何必費這麼多口舌?你只是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控制不住自己的屬下了,所以惱羞成怒,要讓我們跪在你腳下恐懼顫慄,哀求你饒命是么?其實你完全不必如此,你的武功、名聲早已能讓天下人畏懼,缺少的是對你發自內心尊敬和愛戴的人。你的御下之道真是錯得太離譜了,何必如此偏執!」
「李飛,你可知罪!」青螭的聲音嘶啞而沉悶,似乎沒有任何人類的感情。
李飛只覺嘴裏發苦,強笑道:「只怪老天爺不開眼,可能我們現在就要往生極樂了,你怕不怕?」
一百零八個大穴,居然有二十三個自動封閉了,包括魯智深、時遷、劉唐對應的穴道都封閉了,已無法召喚他們出來。還好重新打通它們並不難,大約一個月時間就可以全部再次貫通。
女子是因溫柔而美麗,否則美麗只會讓人畏懼!比如桃花,也許她比薛可兒更美,但她除了讓人產生邪念外,只會讓人畏懼,就像那黑寡婦蜘蛛一般。
阿奴低垂著頭,輕聲道:「阿奴不敢。」
本來瓶口已伸到嘴邊,聞言不由僵在那兒,不知青螭說的是真是假,薛可兒趕緊說:「我吃!大哥,我願意吃!」
阿奴臉一紅,接著變得煞白,「撲通」一聲跪下:「阿奴不敢忘記青姨教誨,不敢對任何男人動心,任何人都只是個工具罷了。」
「李飛,你很聰明,是個百年難遇的奇才,但也太任性了。你的胡作非為,可能導致本門與妙意門全面決裂;你暴露身份,甚至可能引來天下人群起而攻之,便是殺了你也不足以彌補本門受到的損失……我本該立即除掉你,但是看在你們有情有義的份上,可以給你們一個選擇。」
離望海城十多里路有一處港灣,沿岸建了幾排房屋,形成一條街市,有的漁夫會把收穫卸在這兒,等城裡的人來收購,也有些魚販子在這兒收了魚,再運到城裡集市零賣。李保富的漁庄便在這兒,出租幾間店面,並且有幾個夥計販賣海產品。
幾百年來,無數人偷盜、滲透、收買,用盡一切手段,卻僅能得到一鱗半爪的信息,連他們的秘笈長得什麼樣,放在哪兒都沒人知道。
薛可兒明白形勢危急,焦急地喊著:「大哥把葯給我吧!這一生我能遇見你,已經感覺很開心了,就算三個月後就死,又有什麼關係呢?」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飛臉色突然陰沉下來,因為外面傳來了阿奴的聲音。
很快阿奴在門口出現,勉強地笑了笑:「或許我來得不是時候,不過卻不能不來,我是送東西來的。」她舉起了手中的東西,一邊手裡是一個皮革袋子,另一手裡是一個小小的玉瓶。
青螭還是一個影子,但聲音已經變得清冷而嚴厲:「剛才你也看到了,他的心裏只有她,隨時願意為她去死,你只是他可有可無的人罷了,如今還不相信我的話么?」
剛興起的死裡逃生的喜悅感,瞬間便破碎了,手腳也僵硬起來,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這個變態女人的對手。
他身上被女蒙面人打了好幾掌,還好在水中來去自如,敵人那時已發不出全力,他身體內的靈炁也具有很強的抵抗力,所以傷得並不重,只是身上留下了七八個青紫的掌印。
騰雲術的基本要求比御劍飛行高,初期速度還更慢,但有個好處就是可以負載更重的東西,他抱著薛可兒飛雖然有些吃力,卻還算平穩。
但自己哪裡肯給她喂下?作為男子漢大丈夫,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那還算什麼?
青螭顯然很不滿意他們的回答,身上殺氣更盛了:「你們的命捏在我手裡,生死豈能由你們!」
李飛曾聽阿奴說過,神鍛門有兩本秘笈,一本稱為《鬼斧》,內載各種兵器、機關、機械的鍛造方法;一本名為《神工》,內載各種天材地寶的提煉方法,仙劍法寶的煉製秘訣,仙家洞府的開闢途徑等等。然而這兩本秘笈包括神鍛門門主在內,當世見過的人不會超過五個指頭之數,只有神鍛門的高層核心人員才有資格得到傳授,想親眼看到秘笈千難萬難,外人就更不要說了。
李飛一股火起,高聲叱問:「你有點人性好不好?要麼就放了我們,要麼就把我們都殺了,何必這樣折磨別人?」
李飛抱著薛可兒飛行有些吃力,飛一程歇一程,又怕會被過往的修真之人認出來,躲躲閃閃,直到快天亮才到達這裏,這時薛可兒的穴道也自動解開了。
青螭卻冷然笑道:「此葯內蘊陽火之毒,女子吃下去,每個月吃我一丸解藥便無妨,男人陽剛之體,吃下去立即就七竅流血死了。我還道你是個人才,卻是如此魯莽的蠢材。」
兩人一閃便消失了,林中又恢復了平靜,不一會兒,各種夜蟲的鳴叫聲接連響起,此起彼伏。
李飛恨得暗暗咬牙,如果不是阿奴的告密,也許他和薛可兒就可以順利逃到無相城,也就不會被逼服毒了。
阿奴背上一顫,抬起頭來:「青姨是真的要他去偷《鬼斧》、《神工》嗎?」
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仇恨過一個人,心裏暗暗發誓,總有一天要將這老巫婆踩在腳下,讓她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
李飛和薛可兒都不由自主望向了那個瓶子,不用多說,裏面肯定是解藥了。
這話似是說進了她心裏,青螭良久不再言聲,她非但沒有暴怒,鋪天蓋地的殺氣反而徐徐收斂,但聲音依舊是那樣毫無感情。
「李大哥,真是對不起,我以為你是去惹事生非,所以上報給門主,卻不知道你是去救人,如果,如果……這裏面有三顆丹藥,一個月服一粒;這個是神鍛門的檔案卷宗,或許對你有些幫助。還有,我們很快要離開這兒了。」
各門各派都把秘笈看得比命還重,一個門派得以存在和傳承,靠的就是與眾不同的絕學和技藝,特別是神鍛門這樣靠手藝吃飯的門派,對鍛造技術的保密程度、核心弟子的選擇之嚴,已經到了異常恐怖的地步。
兩人輕輕走近,手牽著手,微笑著,只有心意的交融。他沒有問她分別後的事情,也沒有問她怎樣落到妙意門的手中;她也沒有問他這一年多來吃了多少苦,是怎樣找到她的,所有語言已成多餘。
李飛知道現在還不能與阿奴搞僵關係,強行壓下心中的不爽,故作輕鬆對薛可兒說:「她叫阿奴,以前是個難民,後來變成我的直接上司了……」他把兩人之間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李飛搖了搖頭:「第一條沒什麼好說的;第二條也行不通,不是我不肯把功法交出來,而是我練的功法只適合自己,除了我外別人都不能練,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第三條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以我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辦到。」
李飛靜下心來,明白自己犯了一個大錯,不該對阿奴第二次使用迷香。阿奴是個很機靈的人,又知道他的迷香特性,前一次中了迷香后,醒來多少會有一點察覺。第二天一早與她一起去「看日出」,已經引起了她的懷疑,所以昨晚阿奴根本沒有中他的迷香,他一離開,她就飛報青螭自己動向去了。
阿奴本來有些失魂落魄,猛然驚覺過來:「青姨,不是我不肯儘力,而是他對我已經心存疑忌,我又不能用強,又,又……不能與他更親密,真的無法從他嘴裏掏出東西來。」
青螭的聲音有些異樣:「你也不用裝了,你是什麼想法我還能不知道么?想當年……嗯,我嚴格要求你,是為了你好,我讓你出面,也是給你機會了。現在我也同樣給你三個月時間,不論你用什麼方法都要弄清他的功法底細,過時不能完成,你就親手提著他的人頭見我吧!」
青螭立刻冷哼一聲:「我留下你的命,是因為你往往能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如果普通人就能夠做到,還要你做什麼?我若是把你的意中人帶走,想必你寧死也不從,那麼就讓她服下我的毒藥,三個月之內拿秘笈來換解藥。」說著已把一個瓶子拋了過來。
薛可兒手腳不能動彈,微微轉過頭來,定定地望著他:「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能再次見到你,還能與你死在一起,我已經無怨無悔了。」
李飛倒吸了一口冷氣,第一、第二是沒得商量的,第三個他根本不可能做到!
那股可怕的殺氣更濃了,有個影子出現在眼前約十米處的枯樹下,瞧上去只是一個暗淡的陰影,連實體都沒有,是男是女更分不清。
他可以肯定曾經遇到過這種氣息,只是沒有如此強烈和持久——對了,是在逃往東海郡的途中被擊暈的前一刻!
青螭愣住,忽然桀桀怪笑起來:「那麼我就殺了李飛,讓你一生一世不得安寧。」
此刻天地之間除了對方,他們已不在乎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薛可兒卻很平靜地將毒藥吞了下去,臉上還帶著笑容。李飛見到可兒的表情,心中愈加難過,霍地伸出中指,指向青螭:「大丈夫要言而有信,雖然你不是大丈夫,也算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如果三個月後我拿到了你要的東西,你卻妄想將我們殺人滅口,我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便終要教你身敗名裂,永世不得超生!」
更何況在與女蒙面人劇斗之後,靈炁損耗嚴重,身上多處受傷,大量穴道封閉,手裡還抱著個不能動彈的薛可兒,連一點點逃生的機會都沒了。
李飛「嗯」了一聲,似早在意料之中,薛可兒跟她又客氣了幾句,儘管毒是無影門門主下的,至少表面上阿奴還是在幫他們取得解藥啊。
「什麼選擇?」李飛露出了一絲喜色,如果能活著,他當然不願死,有哪個熱戀中的人願意生死分離?
李飛愣了一下,他這時才發現薛可兒是如此美麗和可愛,沒有任何人可以比擬。他本屬草根階層,盛裝的郡主多少讓他感覺到了一點距離,再美麗的女子穿著冰冷鎧甲拿著雪亮刀槍也會讓男人不敢靠近。而現在,她身上只有溫柔的氣息,沒有浮華,沒有功利,曾一直揮之不去的淡淡憂愁,現在也完全消失了,她的眼中只有他,他的眼中也只有她。
「第一,我立即將你逐出本門,就地格殺以謝天下;第二,完整地交出你的功法秘笈,不得有任何隱瞞;第三,你為我偷來神鍛門的兩本秘笈《鬼斧》、《神工》。」
李飛凝神不動,只是緊緊抱著薛可兒,深情地望著她,縱有千軍萬馬在前他也目不瞬色不變;薛可兒明明知道要殺他們的人就在眼前,也是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李飛,完全無視敵人的到來。
外人不知道的是,這兒其實也是無影門的一個秘密據點。李飛雖然早已懷疑那幾個賣魚的夥計可能是無影門的人,但也沒有過問,平時大多是阿奴在打理,他只是偶爾來逛一逛,不過這兒有他和阿奴單獨的房間。
這種氣息和威壓,如排山倒海般襲來,根本不像是人發出來的,但李飛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不需要計較一切,只要在一起就好!
李飛沒有回答,也不想再看她,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薛可兒卻深吸一口氣,悠然說道:「如果我死了,他心中難過,自然應該有別的女子陪伴,但他心裏會一直記著我的,我雖死無憾!」
青螭聲音更冷了:「哼,我看你是丟了魂,想假戲真做跟他成就好事吧?」
敲開門,幾個夥計見李飛帶了個衣衫不整的陌生少女回來,居然也不多問,打了個招呼便去燒水煮飯。李飛把薛可兒安頓在阿奴的房間,叫夥計們送上茶水和一大桶熱水,讓她沐浴更衣,他自己也隨便整理了一下。
李飛也緊接著說:「你要是殺她,我就自斷心脈,看你怎麼辦!」
青螭冷冰冰道:「自古多情空余恨,除了你,他身邊還有好幾位比你更美的女子,你死了,過不了幾天他就會把你忘記,與別的女子海誓山盟。這樣的多情風流種子,你還願意為他去死么?」
「去你的漁庄,等候我的命令!」青螭拋下一句話,虛影一閃就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連李飛都完全不知道她是往哪個方向消失的。
兩人都象是沐浴在三月的陽光下,溫暖、祥和而喜悅,就這麼對望著,可以到地老天荒,這一刻,便已經是永恆。
青螭?青螭竟然親自來了!如果她不是動了殺心,絕對不會釋放出這樣的戾氣!
李飛伸手接住,遲疑了一下,咬住蓋子打開,就要往自己嘴裏倒去。
李飛兩人走後不久,青螭和阿奴就在附近不遠處現身出來。
「你天天跟著他,居然不知道他武功是怎麼進步的,連他會騰雲了也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些什麼?」
薛可兒向來是最冷靜的,反而平靜地說:「如果你殺了他,我就立即自殺,死也要跟他在一起。」
這時青螭身上殺機再起,彷彿隨時會撲到兩人面前,他們已是命懸一線。李飛自然不會蠢到妄想使詐逃生,她就是天下第一的殺手,不出手則己,出手就必中無疑。
李飛嘆息一聲,倒出一顆小指頭大小的藥丸,輕輕送到薛可兒的嘴邊,能托塔舉鼎的神臂,舉著這顆小小的藥丸卻在不停顫抖。
李飛雖覺甜蜜,心中更是刺痛,哈哈笑道:「這麼說來老天爺待我們還是不薄的,畢竟讓我們聚到一起了。人生如曇花朝露,不過是剎那芳華,與其碌碌一生賴活著,還不如與心愛的人同生共死,能抱著你去死,我雖死無憾!」
「胡說八道!」李飛終於忍不住怒斥對方。
阿奴把玉瓶遞給薛可兒,將卷宗遞給李飛:「我與李大哥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同損,所以我要與你們一起去神鍛門,全力助李大哥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