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修神》第七卷 大乘禪宗

第一章 無窮潛力

第七卷 大乘禪宗

第一章 無窮潛力

李飛將全部靈炁注入震天弓和穿雲箭內,震天弓受到刺激,弓身上的符文閃爍出奇異的光影,似乎所有符文都活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也令李飛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神識感覺前所未有的敏銳,靈竊內凝結的「魂體」隨著靈炁延伸,鑽進了震天弓之內。
跑了數十米,大約他也心急,使出「須彌芥子」神術來,每一跨步便是十幾米,跑得快如疾風。母老虎四足騰空,半飛半跑地緊跟著他,跑得毫不費力。
「這麼說你們寺中收了不少薛家的年輕人了?」
「嗚——昂」穿雲箭幻化成一隻黑身紅翅的巨鳥射出,已經完全失去了箭體,紅光席捲,連若真的寶劍也為之失色。
李飛忍不住問法慧:「這些小師父可是姓薛?」
他不敢再戰,也無力再戰,只要再一箭他就必定沒命了,所以他只能逃。
到了寺內,法慧請李飛到客堂喝茶,叫一個小和尚陪著他,自己去報知主持。
其實李飛就是在巔峰狀態只能斗得過他們兩三個,絕對不可能與十幾個人斗,但剛才那兩箭太令人震撼了,有點把他們嚇傻了。平時作威作福欺負別人的人,一旦這種恐懼反射到自己身上,感覺更加強烈,硬是沒有一個人敢動,也沒人敢前進一步。
李飛第一箭出弦,那種玄妙的感覺還在,立即又搭上了另一支穿雲箭,這一次他感覺自己有點虛弱,但是還是能感應到震天弓中的能量,那股能量在他的引導之下又爆漲起來,並不比前一次弱。這一次他有了準備,在箭上注入了更多靈炁。
晨鐘暮鼓,清音梵唱,本來就最能消釋人們的殺意,只是真正沉淪于苦海的人,卻又怎能找到回頭的岸?營營碌碌于塵世的人,又怎能體會到這帶著和平氣息的鐘聲。
突然之間他意興索然,竟然也生出了眾生大苦,不如就此遁身佛門的想法,若是日日靜坐山中,聽那梵唱與晨鐘暮鼓,能否從此忘了心裏難以彌補的傷痛?
李飛下了虎,與法慧慢慢往裡走,觀賞沿途景色,並聽法慧介紹一些典故與往事,原來華嚴寺已經有上千年之久,只不過大乘禪宗是六百多年前才把總部移到這兒。那時正是太上教鋒芒畢現,大乘禪宗遭到重創之時。
幾乎從無敗績的火雷劍若真,居然還沒來得及出手就一個後學晚輩兩箭射飛了,這對他的打擊太大了。燒得焦頭爛額,跌得滿臉灰土,哪裡還有顏面見同伴?所以他連招呼都不打就逃了。
若真這一驚非同小可,怪鳥已到眼前,來不及運集全力去擋了,狂亂之間只好以寶劍使了個卸字訣,想用巧勁撥開。
但是他立即發覺有些不妙,因為他無法進入「箭魂」狀態,也就是神識不能鎖定目標,無法知道若真的功力深淺和真氣分佈狀況,當然也就無法預知若真會怎樣閃避——這一箭沒有必中的把握。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兩件真的是仙界的東西?或者是遠古以前另一種文明的產物?這個可能難以追根尋底了,不過這個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他的靈炁可以激發震天弓的能量!假以時日,功力提升,必定可以完全掌控這把寶弓的力量。
這時正值和尚們做早課時間,銅鐘之聲悠揚不絕,鼓聲「咚咚」震人心坎,更有罄聲、缽聲、木魚聲交響著梵唱,縷縷青煙飄蕩而起,顯得祥和而莊嚴。
跟著若真而來的十幾個人都是他的師兄弟,幾乎是太上教外山二代弟子中的精英力量了,見到若真敗得這麼慘,並且是敗在修真界的人看不起的弓箭之下,真的有些嚇傻了,一個個愣在哪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這時他身上的黃色道袍突然鼓盪而起,黃光綻放,將怪鳥阻了一阻。穿雲箭震開了他的劍,射中他肩胸之間,激起了強烈黃光。先經寶劍消了一部分力道,再經褚黃袍一擋,穿雲箭沒能射進去,但衝擊力還是將他的左肩匣骨震碎了。
母老虎不知不覺放慢了腳步,李飛剛剛興起那一股較為偏激、肅殺的心態,也像是寒冬里見到了艷陽,冷意消了七七八八,而沒有繼續偏執下去。
心念一動之際,他額頭處射出十來道光芒,一閃便變成十幾個如狼似虎的好漢,大吼著踏空向若真衝去,連公孫勝也離體騰雲向前沖。
七八個和尚迎了過來,都以又驚又佩的樣子朝李飛行禮,其中有一個正是法慧,說道:「阿彌陀佛,想不到施主有如此神功,慚愧慚愧,前日要不是施主手下留情……」
「嗚——昂」,穿雲箭又化成怪鳥而出,並且這一次更快。李飛也沒有瞄準,他根本不必瞄準,穿雲箭就像與他的意念連在一起一樣,他的意念在若真的身上,怪鳥便自然向若真射去。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如果他們是主力,就會全力一搏,因為他們勝的可能性很大;可是他們沒打就退回去了,這就說明他們後面還有更強的高手,有必勝的把握,不必急在一時。
李飛揮手打斷了他:「這也不算什麼,大師見到主持了沒有?為什麼來的都是年輕弟子?」
李飛曾兩次見過若真出手,知道他的道劍奪天地之功,既有本身修為和寶劍的力量,又有法術的效果在內,如果等他蓄滿力量,將會是驚天動地一擊,自己未必能接得住。今天要想取勝,唯有靠著震天弓在速度上佔優勢,先下手為強。
褚黃袍雖然護住了若真身體的大部分,但卻沒有全身罩住,頭部、腳部防護力相對較弱,怪鳥所帶的紅光瞬間把他的頭髮、鬍子和鞋襪都燒成了灰,滿頭滿臉焦黑。穿雲箭的衝擊力把他震飛到數十米外,跌在沙地中又滾了七八個圈。
李飛瞬間轉過幾個念頭,發覺對上若真這樣的人,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優勢,其實武藝並不需要太多,只要有一種真正精絕霸道便足夠了。可是他就是缺少像易知天那樣的殺招,此時最讓他有信心的,還是無堅不摧的靈炁與衝擊力超強的震天弓相結合。記得僅是一個穴道的靈炁加上震天弓穿雲箭,便把百里志給震退了,所以這是對付道士們最有效的殺招!
這時李飛最多也就恢復到平時五六成靈炁的水平,實力已經遠低於若真,所以他無法洞察若真的弱點和趨勢。再以若真的強悍,以及身上的褚黃袍能夠阻擋攻擊,就算是附上所有好漢也未必能奏效。
不知不覺已來到山門前,兩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和尚見到李飛騎虎而來,都露出異樣的眼神,合十向他行了一禮。這一眼中有許多驚異,卻也不失敬仰。
李飛心神一震,竟然感覺到自己拉不住弓弦,不由自主地鬆了手。
怪鳥帶著火焰般的紅光撞入劍幕內,劍幕一層又一層破散,怪鳥也在急速縮小,當破開最後一層劍幕後,還原為穿雲箭,「鐺」的一聲撞在火雷劍上。
李飛心裏想著,不知不覺發出強大的殺氣,連法慧都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
也許他受傷后實力已不如若真,但他展示出來的氣勢和氣度,已躋身修真界一流高手的境界,足可與若真抗衡。
這把弓已經不能算是武器,應該是一件仙家的法寶,凡人根本無法操控。不知薛家祖上是怎麼得到的,想必也請了很多修道界的人鑒識過,但卻沒有人能觸發它的力量,所以只是被當成了一把張力奇大的弓給當成了鎮家之寶。
難道動用秘密武器魂體神雷?可是脫困之後還沒來得及測試,不知道它在現實世界的威力如何,這顯然也不靠譜;放出好漢們圍攻?只怕沒有人能經得起他一劍,人多也起不了作用;以劍斗劍與他打?有點班門弄斧的感覺……
寶劍搭上了怪鳥的頭,在他的牽引下怪鳥果然偏了一些,但他太匆促力道太小,穿雲箭的力量卻狂猛無比,還是整個撲到了他身上。
法慧微愣了一下,點了點頭:「是的,李施主好眼力。」
這時他感應到了弓內有一股力量蘇醒,並且與他的心神產生了某種律動,剎那間,狂暴的遠古之力暴漲,充斥整張弓,並且注入了穿雲箭內。穿雲箭中也有一種異常力量蘇醒,似乎想自己掙脫弓弦而出。
在附近的大乘禪宗眾人也傻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他們更知道李飛已經劇鬥了很久,應該是強弩之末才對,怎會有這天神一樣的神技?
若真又是飛退數十米,臉色變得煞白,但一閃又變得赤紅如血。
眾和尚都點頭贊同,法慧不敢不從,忙在前面引路,帶了李飛往西邊奔去。
李飛已經幾近虛脫,但大敵當前,只能一口氣死撐著,回頭見薛家人馬已經都進城了,稍放下心來,對太上教眾人惡狠狠道:「你們想幹什麼?我早說過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殺人!再前進一步者,死!」
一個和尚問:「施主能肯定他們還有更多高手嗎?」
當然,如果不是他達到箭魂的境界,神識不夠強,還是無法達到這種跟蹤追擊的效果。而這種效果與花榮附在箭上時對目標做出修正是極大不同的,幾乎是在李飛眼光盯在哪兒,箭便射到哪兒,絕對的「眼光制導」,試問還有什麼能快得過光的速度?
法慧有些難為情:「貧道已經稟告過主持了,主持沒有說什麼,此時寺中各位同門都在做早課,所以……」
李飛坐在虎背上進入半練功狀態,默默運功吸收星光,靈炁緩緩注入靈竅再流向各處大穴,同時魂體內也在滲出絲絲能量,功力在較快地恢復著。困在地底那種以偽靈體狂吸靈炁直到升級的方法,現在自然不可能再出現了,就算他願意再結出「怪胎」也未必能再有那種練功機會。
快!快得似乎空間被縮短,剎那間便到了若真眼前。
李飛心中一動,照這麼下去,再過幾十年,大乘禪宗還不是變成薛家的了?大乘禪宗不太信任外面的人,而單與薛家交好,那麼很有可能以前的弟子也大部分是從薛家中選擇,事實上現在可能就是薛姓的廟了,否則不會賣力地維護薛家。
「是的,本寺一向與世無爭,行事低調,歷代都很少向世間公開收徒,所以人脈單薄。自從薛家建起無相城后,才多收了一些資質較好的弟子,現在寺中輩分最低的幾代弟子幾乎都是薛姓子弟。」
此時十二個好漢還沒有到達他的身邊。
若真雖然早已聽說他會招魂靈助戰,可是乍然看到這麼多凶神惡煞般的好漢同時現身,個個都是玄士級別以上的實力,也不由吃了一驚,注意力有些分散到他們身上。
十多個往日不可一世的道士,這時見李飛一臉凶厲之氣,如要擇人而噬一般,不由暗打了個寒戰。這絕不是虛言恐嚇,連若真都接不下他兩箭,有誰敢試其鋒芒?
李飛見他們遠去,這才覺得全身疲軟,還好有母老虎馱著他往回走。
若真的火雷劍停在空中微微顫動,光芒吞吐,風起雲動,這一劍還未發動,便已有神劍天降之勢,發出君臨天下般的威壓。
須彌芥子的意思是說這門功法練到極處,須彌山也可以縮小成芥子一般大,一步就跨過去。這個說法雖然有些誇張,但大神通者,一步數十里,甚至上百里也是有可能的。這門功法與道門的縮地成寸極為相似,至於速度快慢還是看個人修為。
是因為薛家交往的沒有真正的高手,還是這把弓不能用道家真氣來觸發?李飛望著弓身上的符文,越看越覺得眼熟,取出神鍛門的殘片秘笈一對照,果然是同一種風格的東西,其中有個別符文還是一模一樣的。
過了山門,往前走了不遠,又看到一兩百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和尚在集體練拳,打得虎虎生風,頗為雄壯。
本來以為無法戰勝若真的,居然奇迹般地勝了,實在是太出他的意外了!不,應該說若真是敗在震天弓之下!
幾個好漢們已經撿了兩支穿雲箭回來,眾道士見他弓箭在手,還有十幾個幫手,後面還有上百個大乘禪宗的和尚,終於打了退堂鼓,相對視了一眼,一言不發調頭飛走了,去得比來得還快。
所以李飛立即排除了所有雜念,定下了最終戰術:眾好漢騷擾吸引若真的注意力,母老虎向前逼近,他則全力射出一箭!就算擋不住火雷劍,他的箭也必定早一步射中若真,要兩敗俱傷也是若真比他先死!
若真剛擋了一箭,體內已經氣血逆涌,真氣亂躥,還未及喘過氣來,第二箭又來了,他有些心怯不敢硬接,急忙騰身向上飛起。
手撫震天弓,李飛不由心神飛馳,到底是誰製造了這麼一張寶弓,竟然蘊含了這麼強大的力量在內?這股力量之強大,連他現在還不能完全駕馭,使出全部精神和全部力量也只是把這股力量引發而己,要想完全控制它還遠遠不夠。
無相城內也是鴉雀無聲,接著暴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李飛的神識一直鎖定在若真身上,若真一動,他的眼神也就跟著動,穿雲箭果然隨著他的心意轉變了方向向若真追去。
他的臉上露出微帶冷酷的笑容,他已經看透了,這個世界,實力就是一切,只要你強大,你就是天道,你就是王法與真理,這才是修道者趨之若鶩的根本原因!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要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就要用實力來說話!三十年前別人要說他是淫賊、是姦細、是刺客,他連分辯的機會都沒有,連殺了冥河生這麼慌謬的屎盆子扣在他頭上居然也沒人懷疑;而現在,他強大了,他才可以站在這些自以為掌握真理的人面前,指著他們的鼻了說不!
他們的速度極快,不到十分鐘時間便到了平原的西側盡頭,兩條山峰余脈如懷抱狀,圍著一大片高低有致的廟宇。一眼望去,樓閣亭台錯落層疊,紅牆琉頂金碧輝煌,法相莊嚴,氣度不凡。
若真跳了起來,身劍合一化為一道紅光往回跑了,一聲充滿憤怒、屈辱和不甘的嘯聲響徹夜空,數十裡外都能聽得到。
李飛氣得幾乎衝過去給他一巴掌,都火燒眉毛了,居然還在念經做早課,這些和尚真的是活膩了嗎?他強壓怒氣:「快帶我去見你們主持。這下雖然稍挫了敵人的銳氣,但也激怒了他們,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更多更強的高手殺來,一旦敵人全面發動,恐怕你們的廟也保不住了。」
在此威壓之下,李飛就如那怒海中的一座小島,隨時都可能被巨浪淹沒。但島雖小,卻能于滔天風浪之中屹立不動,而他箭上發出的肅殺之氣,也如一波波巨浪般向若真涌去。
想到這兒,他突然萌生出一個古怪的想法,會不會晦明有意把走投無路的薛家軍引到這兒來,以壯大大乘禪宗?但這個想法僅是一閃就拋到腦後了,這些都是人家欺負到頭上還不思反抗的和尚,哪裡有什麼野心了?
若真大吃一驚,快速向後退去,手中寶劍急劇震蕩,一波波劍芒和紅雲如海浪般湧現,在身前交織成一層又一層劍幕,竟然同時出現十二層劍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