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修神》第九卷 沙漠劫匪

第一章 侵神奪魄

第九卷 沙漠劫匪

第一章 侵神奪魄

李飛的聲音和眼神也柔和了許多:「我們一定要撐住,浪費一些真氣也不打緊,很快就會補充回來的,等我的力量積蓄夠了,奮力把山頂開,你使出全力一擊把佛祖殺了,就再也沒有人能干涉你了。」
楊國忠殺機也不由弱了幾分,對於一個失敗者、屈服者,對於一個抬手就可以殺掉的人,他用不著再虎視眈眈了。
李飛只覺一股冷氣從頭頂直貫到腳底,全身都冰冷了。他一直錯估楊國忠的實力了,以楊國忠今日他的表現,只怕連易知天那樣的高手都奈何不了他,他根本不必藉助法寶就能輕易打敗自己!
李飛似乎有些走神,開始憧憬未來,臉上竟也露出了點興奮之色。
李飛嘆了一口氣,眼光依舊直視著楊國忠,接著說:「我也受夠了那些蠻橫的臭道士,你要是能騎在他們的頭上作威作福,也算是替我報了仇。說起來我只是一個小人物,什麼事輪得到我來管呢?我又不是他們的爺爺,又不是世間秩序的仲裁者,瞎操什麼心?那些自命不凡的修道者也該有人壓一壓他們了,只要想一想,太上教的掌教啦,什麼易知天啦,天下第一神劍啦,一大片跪在你面前磕頭,那是何等的大快人心?」
李飛對天界並沒有什麼印象,但對《西遊記》中的「大鬧天宮」卻熟悉得很,這時牢牢牽住楊國忠那一絲感應,口中描繪著孫悟空在天宮大打出手的場面,自己腦海中也在癔造著所說的幻景。
楊國忠的精神完全集中在李飛的眼神中,所以也就「看」到了李飛所說的和想的場景,幻想成了自己正在做這一切。
李飛覺得自己已經有些頭重腳輕,眼前發黑,似乎也有一座大山壓在頭上,喘不過氣來了。這一瞬間,他幾乎無法控制,感受到與楊國忠一樣痛苦、憤怒、絕望……他已處於被反噬的邊緣。
無論是第二級特技「侵神」,還是第三級特技「奪魄」,都只能趁人不備之時,或是對修為比自己低的人使用才能成功。面對有敵意的人、修為比自己高的人、意志力特別頑強的人時,不但難以成功,甚至會遭到反噬。
弓名震天,箭可穿雲,張弓搭箭,天地變色!這時李飛手中握的不像是一張弓和一支箭,更像是萬仞的高崖即將崩塌,千丈的瀑布即將頃泄下,那是令人無法抵抗的力量!
李飛殺氣全消,眼神平靜得像悟透生死即將涅槃的老僧,定定注視著楊國忠說:「你動手吧,兩眼一閉什麼都結束了,一切恩仇煙消雲散,你要稱霸天下關我屁事,你要稱霸修道界關我屁事?」
龍脈內的氣息與楊國忠有非常緊密的聯繫,這突如其來的波動猶似給他當頭一盆冷水,令他清醒了一些,發現自己真氣正在流失,大驚之下立即從李飛編造出來的幻境中完全清醒過來。
楊國忠的臉上也露出與李飛一樣的表情,忽而悲壯,忽而豪邁,忽而咬牙切齒,眼神也迷離起來,似乎正處於李飛描述的場景中。
李飛順著自己的感覺,也進入了角色,聲音顯得悲涼而憤怒:「他們都是狂徒,夜郎自大,不守王法,所謂的老天爺和神仙,都是無情無義的冷血動物,只知道騙取人們的供奉和信仰,在人們有困難的時候,從來就沒有看到他們出來伸張正義、主持公道!希望有一天,你能夠手持斬仙之劍,殺上靈霄寶殿,把他們一個個砍為兩段,血流成河,雞飛狗跳,推倒南天門,砸碎靈霄殿……」
過了約有十分鐘,頭頂上方龍頭噴出的白氣突然變成了黑氣,並且開始劇烈地波動起來。
所以李飛沒有射出第三箭,而是當機立斷將丹田內的一百零八道彩雷同時射出,剎那之間,大半個石殿幾乎完全被雷光掩蓋了——但魂體神雷發出的瞬間,李飛又知道這是白放了,早在心海洲時,楊國忠就有五爪金龍袍可以抵禦雷電,現在還會怕閃電么?
這樣的事情若是在旁人聽來極度可笑,但楊國忠此時已經不知不覺陷入了他編造的幻境中,完完全全進入了角色。他的夢想,他的慾望被徹底地釋放出來,就連龍氣也忘了吸收。仇恨、愛欲、貪婪,往往就是能使千里之堤崩潰的蟻穴!
李飛大為震驚,但不敢分心多想,繼續說道:「你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天帝,怕什麼西方佛祖?於是施展法術向他攻擊……只見他身上放射出萬道金光,頭上現出千畝慶雲,腳下萬朵白蓮湧現,層層疊疊似無有窮盡,你的所有攻擊都被慶雲、白蓮和佛光擋住,分毫也傷不了他。這時佛祖伸出手掌,朝你頭上壓來,這隻手掌大得像銀河,重得像須彌山,你躲也無處躲,動也不能動,只能死命頂住。唉,好重啊……」
就在這匆促之間,楊國忠的前胸卻突然現出一個黑色的怪頭,看樣子像是鳥類,但卻長著一張魚的嘴巴,遍生鱗甲,張開巨口將震天弓幻化成的紅光怪鳥一口吞了進去。
知己不知彼,以有心算無心,並且從一開始他就落入了楊國忠的圈套!
「……無數無兵天將湧來,可是哪裡有人能擋得住你的一擊?便是那天界大元帥、號稱天界第一高手的托塔李天王也被你一腳踹飛出去,在地上爬著找牙齒。什麼二十八星宿,三十六天將,來一個倒一個,玉帝無處可藏,竟嚇得躲到了龍案之下,你飛躍上前,一腳踩在他背上,大喝道:自今之後,你這位子便是我坐的了,朕便是天界之主……」
無數次的考驗和磨難,令李飛的意志力超人一籌,在極限之下又暴發出狠勁與潛力,強行把楊國忠穩住,繼續道:「你,你很努力抵抗,但是……壓力實在是太大了,你沒有希望了,你只能放棄,不要掙扎了……太重了,真的太重了……」
「李飛,你最為得意的兩招毫無效果,所有傀儡也死了,還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楊國忠帶著一絲冷笑和譏諷,頭髮衝天飛起,袍袖鼓盪飛揚,懸浮於龍口吐出的白氣之中,整個人都發出異樣的光芒和威壓。
這並不是冰,也沒有任何寒意,甚至不像有形之物,但卻有著鑽石般的堅硬感覺,比最硬的玄冰還不知要堅固多少倍,這一瞬間似乎石殿內的所有空氣都凝固了。
楊國忠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做出全力支撐狀,像是真的被一座大山壓住,嘴裏喃喃自語:「朕能扛住,朕能扛住。」
李飛還「看」到了一些支離破碎的聲面:一個比陽城還要壯觀繁華在大城,人潮如蟻,歌舞昇平,突然天上降下無數火焰與巨雷,瞬間便毀了整個城市,強大的衝擊力連大陸也被撕裂……這一場大災變令山川、氣候、物種都發生了大蛻變,到處是逃難的人……
楊國忠雖然覺得他的話有些多,並且說得有些跑題,但這話他卻愛聽,也不由有了些笑意,眼中露出了些狂熱的神采。
但更令人想不到的是,穿雲箭出弦之後,卻微微偏了一個角度,變成向石室頂上的巨大龍頭射去。
「不,朕能頂住!朕能頂住!朕是獲選者,是最後的希望,不能敗!不能敗……」
李飛眼睛更亮,以極為沉重的聲音說:「佛祖的手掌變成了一座五行山把你壓住,你奮力頂住了!但是佛祖又把一個金字法帖壓在上面,你便再也無法動彈,你的骨頭快要碎了,腰也要折斷了,真氣逆衝心脈……」
「還有什麼能拿得出手?」
李飛立即說:「是的,在佛祖的重壓之下,你的真氣反而往我體內流來,不過這不打緊,我與你一齊扛住這坐大山,兩人形如一人,真氣傳給我也是一樣的,你不覺得輕了一些么?」
就在楊國忠的精神一松感覺遇到知音之際,李飛的靈體已經捕捉到了一些隱約的信息,似乎楊國忠很仇視神仙,也很仇視修道者——靈體二級特技「侵神」,能夠侵入別人神識得知別人的想法。
這個雷球的威勢雖然還不能與龍獸噴出的那個相比,但速度卻要快得多,堪堪與穿雲箭撞在一處。石殿內似刮過了一陣暴風,石欄折斷,桌椅倒翻,但整個石殿和中央那個巨大龍頭似有一層淡淡的白光罩著,並沒有分毫傷損。
楊國忠懸空飄于龍口噴下的白氣中,依舊是鬚髮畢張的模樣,縷縷龍氣似乎正從他的每一根頭髮中吸往體內,他還在吸收龍氣,還在增強中!
李飛畢竟受了重傷,楊國忠的功力遠超過他,並且有著極深重的負擔,在這最重要的時刻卻要功虧一潰了。
他居然要硬接李飛一箭!這不是瘋了么?
石雕龍頭並沒有在楊國忠的保護之中,不要說空氣沒有真的凝固,便是真的凝固了也擋不離不住穿雲箭神威!
楊國忠露出點驚訝之色:「我的真氣在外泄……」
「哈哈哈……」楊國忠仰天大笑,似乎征服了天下一般高興。他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每一個人都要向他低頭,唯有眼前的年輕人總是與他作對,屢屢破壞他的事情,像一根鯁在喉嚨的魚刺一樣難受。現在,這根刺終於拔出來了!
李飛的目標根本不是楊國忠,而是龍頭!這是龍脈之氣與墓主交接的地方,也是楊國忠吸收龍氣的地方,剛才他自己也說過,還有煞氣沒有吸收到,如果毀去這個龍頭,龍脈可能就破了,他也無法再吸收煞氣了。
「還有什麼能拿得出手?」
李飛的眼睛越來越亮,似乎有無數幻影在眼內閃爍,繼續聲情並茂地編寫著劇本:「就在這時,大乘禪宗的最高神仙、西方佛陀降臨,想要破壞你的好事……」
李飛又得到了一些他的思想,原來無論是道教和佛教都是他的仇人!他先是滅了魔法一系,再是全力對大乘禪宗下手,最後的計劃是征服道門。
楊國忠將穿雲箭一拋,雙手在胸前急速比劃,念了幾個古怪音節,身上白光綻放,在身前凝結出一面直徑達三米以上的圓鏡狀平面來。無數彩雷轟到,一觸到白光鏡便反射出去,沒有一道能穿過。
「什麼,大乘禪宗的佛陀也來了?他們果然是一丘之貉!」楊國忠露出又驚又怒的神色,但眼睛依舊茫然地望著李飛,「那朕該怎麼辦?」
李飛心中爭轉,突然改變了語氣:「對,你不會敗,不能敗,在這萬分緊張的時候,我突然現身,來幫你一把……來,把右手伸過來,我把真氣傳給你,助你一臂之力。」
李飛繼續說:「再想一想,要是有人站在玉屏峰的最高頂上,面對著茫茫雲海和初升的朝陽,金光萬道,數以十萬計的修道者像螞蟻一般朝著他跪拜,便是神仙也要嫉妒得發狂!他們吃盡了苦頭,苦苦修鍊幾十年、幾百年,無非是想當神仙,可是誰成了神仙了?他們本來就是奴隸,一群被欺騙,被蒙蔽了雙眼的可憐蟲而己,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清醒過來!」
「說得好!」楊國忠全身一震,似乎李飛話中的某一句觸動了他的心弦,令他所有殺氣都消去,生出一種相見恨晚的知己之感。
李飛卻像是知道了他的想法一樣,馬上說道:「我不願意承認失敗,但這一次確實是你勝了……再說我活得也很累、很苦,已經不想再活了。」
李飛甚至分不清楊國忠使的是法寶、法術或是龍氣,一切似乎絕無可能,但一切都已發生了。也許在射出這一箭之前,他已經知道了這一箭註定是不可能有效果的,以楊國忠之奸詐,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怎會把他引到這兒來?如果沒有破震天弓的能耐,怎會與他正面相對?
李飛把弓一拋,一臉沮喪模樣:「我打不過你了!」
「不!朕是所有族人的希望,朕不會敗!不能敗!!!」
楊國忠早已知道他的箭法天下無雙,這時眼見如此神威卻毫不動容,也不見他念咒施法,身體周圍的空氣便像是突然凍結了一樣,迅速凝固並快速向外延伸,瞬間便以他的身體為中心結出兩米厚的「冰」來。
楊國忠發覺穿雲箭的方向不對,臉色也變了,由於李飛來得太快,事實上他連白色的龍氣也沒有全部吸收完,這個龍頭無論如何都不能被李飛破了!
楊國忠露出驚喜之色,伸出了右手。李飛的眼神一直沒有與他分離過,完全知道他的心態,大胆地走了過去,以左掌與他相抵。
他所使用的「金剛玄凍」是一種上古秘功,以真氣和精神力結成,不入五行,天下至堅,但一旦施出全身便不能動彈一分一毫,也不能再發出任何攻擊。他只能急忙散了功,雙手快速揮舞,發出一個直徑足有一米、散發出無數電弧和火花的巨大雷球向穿雲箭迎去。
怪頭一閃即逝,楊國忠連晃都沒有晃一下,穿雲箭已經握在他手裡。無堅不摧,令修道界的人聞風喪膽的穿雲箭,居然就這樣無聲無息就被他接住了!
身受重傷,好漢、神功、彩雷都用不上,還有什麼方法可以勝過楊國忠?自從神功大進之後,李飛就再也沒有遇到過這樣有心無力的情況了。他從來沒有把楊國忠當成高手來對待,以為他只是一個地痞出身,以為他只是憑著狡計得了天下,縱是有想過他身手不錯,也從未把他當成可以與自己匹敵的對手。
楊國忠本是一個非常謹慎,非常多疑的人,此時真氣之強已達到恐怕的程度,又處於敵對狀態,李飛的靈體雖然具備了侵入和奪魄的能力,但卻不太會運用,也沒有多少實踐的經驗,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可是現在他已經別無選擇了!
楊國忠嘶吼著,情緒非常激動,似有脫出幻境的跡象。
楊國忠也不由露出了些訝異之色,李飛應該不是這麼容易服輸的人。
紅光裂空,怪嘯刺耳,那道由黑光與紅光幻成的飛鳥狀光影有如雷神暴怒般驚人。
……
李飛的速度是何等之快?第二支穿雲箭又已射出,取的是楊國忠的前胸,他就不信楊國忠還能還來及擋!
兩人就這樣以掌對掌相持著,楊國忠的真氣被李飛源源不斷地吸走,都注入了丹田,一百零八種魂體神雷盡情地吞噬著。可惜的是楊國忠的真氣與他的靈炁完全不同,無法被靈體吸收,並不能給靈體帶來好處。
李飛本來的想法是聚集靈氣,突然襲入他的心脈,一舉將他擊殺,但手一觸,發覺楊國忠的真氣浩瀚如海,洶湧澎湃,比想像還要強大。如果強行攻入,不論主人意識是否迷糊,真氣都會自動產生抵抗,他的靈炁未必能一擊奏效,而楊國忠則會立即驚醒。於是他又改變了主意,暗運奪功之技,將他的真氣吸了一些過來,送入丹田之內餵養魂體神雷。
此時他就是不可戰勝的存在,他就是一切的主宰!他不需要再出手,這一句話便已經可以擊潰李飛的信心。
李飛雖然中計並身受重傷,處於極度不利的情形,但他卻依舊鎮定,神識和靈炁早已在與楊國忠說話之時就注入了震天弓之內,引動了弓內蘊含的狂暴而神秘的遠古之力。
他只想放棄,可是他不甘心啊!這些年來,多少困難都挺過來了,多少困境都突破了,今日為何不能挺過?自己真的山窮水盡了嗎?楊國忠真的無法戰勝了嗎?
「是,朕知道了。」
楊國忠鬆了一口氣:「果然輕了一些。」
果然,楊國忠凝功散功,又發雷球攔截第一支穿雲箭,弄了個手忙腳亂,第二箭已經到了眼前。儘管這一箭李飛射得匆忙,本身也受了傷,威力打了折扣,但也夠他喝一壺的了!
震天弓只是身外之物,好漢只是附帶產品,魂體神雷只是他偶然創造出,李飛真正可以依賴的是天夢神功!他不是放棄了,而是在使用正統的天夢神功!
頹廢的感覺像潮水一樣湮滅了他,楊國忠那一句話有如炸雷般,在他腦海中一遍遍轟響:
巧的是這時楊國忠還在運功吸收龍氣,練功之時往往需要專註于功法的運轉,是本身意識最為薄弱的時候,而李飛說的話卻正切中他的要害,這正是他的夢想,竟然初步侵入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