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修神》第十卷 道心魔胎

第十一章 祖宗現世

第十卷 道心魔胎

第十一章 祖宗現世

若真不僅沒有喜色,反而氣勢弱了幾分。李飛又環視眾人:「我雖是邪魔外道,卻不斬盡殺絕,你們之中誰有信心接我一招盡可出來試試,能接下一招的便可離去;自量接不下的,留下所有寶物,跪下磕三個頭,喊三聲祖宗,以後見到我自動退避十里之外便可活命!誰要是敢逃,或是想以多為勝,嘿嘿……眾位兄弟還不現身更待何時?」
紅光消散之後,露出了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英氣勃勃的臉上一雙眼睛因為惱怒而迸發出縷縷邪氣,顯得殺氣騰騰。
李飛暗暗著急,為什麼阿奴沒有現身,等敵方的人越來越多顯然是不明智的,難道自己預料錯誤,阿奴並沒有來?或是無影門主根本不是阿奴,這些殺手也只是其他人花錢買來救宗伏等人的?
立於李飛側面的安寧又驚又喜,怎麼也沒想到又是李飛從天而降救了她一命,而且是如此威風,如此出霸氣十足。偷眼望去,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種很熟悉的東西,心中也不知是什麼味道,一時不由痴了。
李飛數次想要出手,但都強忍住了,他在等待著,也許重現江湖的神秘無影人會出現,也許還有更多他難以理解的事情會有個水落石出。
暴怒的安寧驅動兩個鬼將大開殺戒,黑暗中不少穿著各色服裝的人沖了出來,包括之前的四個兵勇和車夫在內,總數不下七八十個,與符古天的人劇鬥起來,山谷中一團混亂。
安寧朝符古天一指:「此人便是元兇首惡,速將他拿下!」
兩個鬼奴一左一右擋在安寧身邊,白骨棒揮打,像是打棒球一般,乒乓之聲亂響,所有攻向安寧的飛劍和法寶都被擋飛出去。它們只護安寧而不顧自身,但攻在它們身上的寶劍卻火花亂濺,像是斬在鋼澆鐵鑄的羅漢身上一樣。
「哈哈哈……」李飛大笑起來,眼中邪意更濃,「不錯,我就是邪魔,你就是正道,今天便要看看是你道高一尺還是我魔高一丈,是我在劫難逃還是你在劫難逃!」
宗伏和陸易星等人此時功力全失,哪裡還能擋得住?安寧被數十隻殭屍和幽魂圍住,任著鬼王令自保雖然有餘,卻無法衝出來,只見劍光中鮮血迸射,宗伏、陸易星和六個老道士幾乎同時倒下,連屍體都沒有一具完整的。
此時若真的劍勢也已完全發動,風雷大作,紅光燭天,無數紅光流焰如同風暴般繞著數十米長的劍光急旋,道道火雷張牙舞爪般向四周散射。這哪裡還是寶劍,分別是火神之威,天地之怒,昊天劍法能練出這樣的威勢來,太上教內山外山的年輕一代中不會超過五人。
安寧已經頭重腳輕,眼前發黑,見那股紅瀑倒泄般的劍氣擊下,自料必死,心中絕望,兩個鬼將再也控制不住,各化一道黑光縮回鬼王令內。
火雷劍紅眉一豎,厲聲道:「對付邪魔外道就要趕盡殺絕,哪有什麼仁義道義可講!自古邪不勝正,今日你敢現身便是在劫難逃了!」
李飛像是捏死了一隻螞蟻般毫不放在心上,笑道:「我說一箭就是一箭,絕不出第二箭,現在輪到你們了,願意挑戰的快點過來,不願意的就跪地求饒,留下所有寶物……對了,想自殺的我也不會攔著。」
幽玄宗大部分人還是有些遲疑,因為他們自己也清楚陸易星、宗伏和安寧等人並不是什麼邪魔,而是門派鬥爭的失敗者,那麼鬼王令所代表的權威就是有效的,祖宗和代代傳承的信仰也是不能拋棄的,只有少數人應聲而動。
或許是若真的慘死激發了大部分太上教道士的骨氣,叫罵聲中有七八十個太上教的道士都持劍沖了過來。他們深知李飛的弓箭厲害,所以不約而同地想要近身肉搏,也許近身圍毆會有一點希望。
「你,你……」若真又驚又怒,手持火雷劍卻不敢出手。雖然他有所精進,但李飛此時與剛在無相城現身時又豈能同日而語?自從結成靈體,突破小羅天劍陣后,李飛已經擠身第一流高手的境界,足可與他的師父心止上人比肩;而沙漠古城當眾與邪靈過招,更是用事實證明李飛不在心止之下,他若真算哪根蔥?
若真厲聲道:「小魔頭只是弓箭厲害,何須怕他?今日捨命一搏,縱是身死亦可名垂千古,退一步則道消魔長永無寧日!捨生取義便在此時,眾位道友還有何遲疑!」
他的親傳弟子和心腹如夢初醒,紛紛放出殭屍和幽魂,繞開兩個鬼將向安寧衝去,同時十幾個太上教的道士御劍向宗伏等人攻擊。
李飛冷冷道:「老雜毛,怎麼說你也是個小有名氣的人物,活了一大把年紀,好意思對一個受了傷的小女孩下手?」
若真氣怒攻心,怒吼一聲,火雷劍脫手而出,在空中急速盤旋,有如數條火龍在空中交舞。與他同來的兩個道士也御起寶劍,一柄如冷月秋光直泄而來,一柄卻似脫韁的野馬般亂跳,層層青光輔散開,籠罩了上百米範圍。
安寧控制著兩個鬼將也顯得很吃力,臉上已經汗流滿面,加上淚水沖刷露出本色,一張臉上黑白縱橫,似剛從爐灶內爬出。獸皮帽早已被震落,長發散亂開來,左支右擋,險象環生,此時她是又傷心又絕望,全憑一股狠勁撐著。
這時突然有數十個彈丸一樣的東西從四周的黑暗中拋射出來,落到人群之中爆炸開來,「呯呯」之聲不絕,黑霧迷漫,驚叫之聲同時四起:「煙中有毒!」
若真飛臨上空往下掃視一眼,見有不少本派弟子死了,不由怒髮衝冠,喝道:「好個殺不絕的魔崽子,至死不悟,道爺就超度你們!」說著火雷劍帶著烈烈紅光流焰向安寧轟去。以他的眼光當然看得出來,兩個鬼將不容易殺死,只要殺了安寧,兩個鬼將便會自動消失。
現身的殺手雖然修為不算高,但個個深得快、准、狠的殺人要訣,混亂中貼身纏鬥;而幽玄宗的人卻最不擅長近身肉搏,加上兩個巨大的鬼將橫衝直撞,根本發揮不出來。不過兩三分鐘時間,符古天這一方便損失了一半人,而殺手中才死了十幾個。
「是!」兩個鬼將邁開大步,踏步虛空便向符古天衝去,揮起白骨巨棒帶起一道白色光華,似掀起了一股巨浪。
李飛又大笑:「好,上次兩箭敗你想必沒有令你心服口服,今日我只出一箭,若是一箭不能殺你,便饒你一死,讓你多活幾天!」
眾道士目瞪口呆,赫然認得其中有揚威無相城的花榮、董平、秦明在,而他們在一百零八人中無論比身高體重還是比精神和殺氣都不是屬於頂兒尖的——這一把零八個好漢都已經是真人級的高手!
隨便出來兩個好漢便可以與太上教的二代傑出弟子旗鼓相當,一百零八個好漢,這是一股何等驚人的戰鬥力!幽玄宗的道士哪裡還敢出手?
安寧急忙招回兩個鬼將,見師父和眾長老慘死,不由又悲又怒,心中大亂。她分寸一亂,兩個鬼將便也有些獃頭獃腦的,幾乎護不住她了。
為什麼無影門的人要來助安寧?李飛產生了一個古怪的想法,或許是阿奴知道安寧有危險,所以派人來幫忙!那麼安寧就真的與阿奴有些關係(年齡差太多了,李飛不敢相信安寧是自己女兒),也許阿奴這時就在附近!
眾人都僵住了,交出寶物還容易一些,當眾跪下磕頭叫祖宗,以後還怎麼見人?可是這時兵器都已經丟掉了,再看看遍地血肉模糊的樣子,哪裡還有勇氣再去拾起來拚命?還是有三個人跪下磕頭,硬生生憋出三次「祖宗」二字,當真比便秘了十年的人還要困難。
明宵宗在場的人並不多,只有十幾個,見勢頭不妙,同門之間相互望了望,都把寶刀、寶劍和身上的好東西丟到地上。被李飛打劫的人也不知有多少了,比他們更有名望的都逃不過,更何況是他們?所以這個並不算丟臉!
「李飛!」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眾人聽到這兩個字,就像是半夜嘀哭的小娃娃聽到「千面人妖」一樣有效,全部都停了手變了臉色。
宗伏身邊有一個老道士喝道:「不可造次,這真是鎮山鬼將,老掌門和幾位長老已經把修為轉注給她了!」
李飛慢里斯條地取出震天弓來,隨隨便便搭上穿雲箭朝天空射去,每一個動作都清清楚楚,舉重若輕。
帶著火焰、風暴與雷電的劍光從天而降,似慢實快,罡氣如山,連遠離百米外的幽玄宗道士都覺得口乾舌燥,氣息不順,似乎四面八方都有劍光刺下。
李飛本以為安寧得傳功力,是在扮豬吃老虎,所以也有些放鬆了,等到發覺不妙也來不及救了。
天空中又有三道極快極亮的劍光破空而來,當先那一道劍光赤紅如火,破空之聲有如悶雷,竟然是老熟人火雷劍諾真!不到一年前他在沙漠中被李飛兩箭重創,此時看來劍光更勝重前,想不到他在短短時間不僅複原,反而有所精進了。
李飛一直覺得安寧的身上有自己的影子在,在邪靈製造的幻境中她甚至說阿奴是她娘,所以對她有一種特別的感情,一顆心不由懸了起來,忍不住便想要出手。但他還沒出手,下面已經發生了變化。
公孫勝念念有詞,劍訣一指,背上松紋古銅劍飛空而起,黃色光華綻放,亮徹夜空,光華有若黃色巨龍衝天而起,正撞向一大片青幕的中央,「錚錚」、「嗡嗡」之聲不絕,青幕瞬間消散,雙方的寶劍各自飛回。
穿雲箭幻化的泣號鳥此時顯得有些孤單和弱小,但卻毫無阻滯地破入紅光之中,無論是紅光劍氣還是火焰雷電都如同虛影一般不存在。
話音剛落,眉心處異光閃爍,令人眼花繚亂,剎那間現出上百個人來,高矮胖瘦不一,男女老少都有,無一例外的都是殺氣騰騰,似一群凶神惡煞。
「跟他拼了!」抱著諾真的道士大喝一聲,拋下諾真的屍身,持劍破空而下朝李飛撲來。
安寧兩個鐵牌上的鬼眼紅光綻放,鬼像口中黑光噴射而出,瞬間便聚成了兩個身高有四五米的鬼奴,外凸的頭頂上長著稀稀疏疏的綠毛,圓鼓鼓的巨大火紅眼睛,闊口中暴突出尺許長的尖銳獠牙,面目十分兇惡;全身都是鐵鑄一般的肌肉,只在腰間圍了一塊獸皮,胸前掛著一串骷髏頭,手裡拿著一根巨大的白骨棒。
在他有些陰冷的目光下,符古天打了個寒戰,全身都是冷汗:「我,我,貧道願服……」
原來宗伏等人雖然把功力傳給她,但他們本是強弩之末,已沒有多少修為可言,安寧得到功力也還沒有完全消化,除了召喚兩個鬼將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拿得出手的絕招。
數百人驚呼一片,兩個道士忙抱住若真,一邊大叫師兄,一邊給他點穴止血,大把救命丹藥往他口中塞去。但是已經太遲了,若真微微搖了搖頭,眼光渙散,頭無力地垂了下去。
李飛哈哈大笑,揮手令他們快滾,然後轉向符古天:「現在輪到你們了,是戰是跪快做決定。」
李飛大吃一驚,這種刺殺手法與無影門的殺手如出一轍,這些人分明就是無影門的殺手!難道無影門真的重出江湖了?
不料他們剛轉身要走,李飛又喝道:「且慢,沒聽到我說的話嗎?還得磕三個頭,叫三聲祖宗才能走!」
來助陣的太上教和明霄宗的人才不管你什麼信物不信物,立即出手,有的御劍攻擊,有的祭起法寶,有的直接衝過來,少說也有三四十人同時出手。
「崩」的一聲,有如古琴斷弦,但卻要響亮千百倍,滿天紅光和火焰風暴四散,火雷劍暗淡無光,搖擺不定著向高空處射去,若真則「啊」的一聲慘叫,鮮血似噴泉般從口中標射而出。
李飛本不是這麼好殺的人,但邪靈魔種在體內,卻不自覺地有些噬血起來,並且屢屢被太上教的人欺負、誣陷,現在豈能饒他們?
既然祖宗二字只是代表一個門派,只是向祖宗教掌門人謝罪,那就沒有羞辱自己祖宗的意思,以江湖規矩得罪了其他門派又打不過,跪地賠罪也是有的,容易接受多了。
轟轟烈烈的豪言壯語卻沒有激起眾人的拚死之心,沒有幾個人出聲應和。
符古天急忙向後逃避,大喊:「眾弟子一齊出手,殺了這小魔女奪回本派信物!」
「且慢!」安寧突然出聲,打斷了符古天的話。
符古天等人都驚呆了,沒人敢動,而無影門的殺手則悄然後退,隱入黑暗中。
符古天臉色鐵青,竟也不敢動手,苟道士說:「不可能,你乳臭未乾,哪有這麼高的修為可以召喚鎮派鬼將,分明是魔頭傳的邪法用來惑人,都給我上!」
「哈哈,有幾分骨氣!不過有骨氣我也不會饒了你。今天正好借你們之口宣傳一下,祖宗教從今日起正式現身江湖,以後凡我祖宗教的人所到之處,太上教的人都得退避三舍!我便是祖宗教的掌門人,你們得罪了我,當然得磕頭賠罪。」
「來得好!」魯智深大喝一聲,抖手將禪杖投了出去,一道烏光直奔清光,「噹啷」一聲響亮,寶劍像斷了線的風箏往後拋去,禪杖也自飛回魯智深的手中。他的修為或許略遜於那個道士,但卻勝在禪杖要重了好幾倍。
「祖宗教?」眾人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但剛才寧死不磕頭的明宵宗道士卻一齊跪下磕頭,響亮地叫了三聲:「祖宗!」
但他們顯然錯估了李飛,也忘了還有一百零八個煞星在,李飛和一百零八個好漢如虎入羊群般放手屠殺,不過轉眼之間,七八十個太上教的道士全躺在地上,連身體都沒有幾具是完整的。
三人磕完頭低頭奪路而逃,再也不敢看其他人一眼。有個女道士罵道:「你,你這個變態惡魔,看你也不過二十歲,為什麼要別人叫你祖宗,我寧死不從,你就殺了我吧!」
若真身上的褚黃袍也是一件寶物,乍遇襲擊立即綻放出黃光,但因若真身受重傷,遠遠不如平時強烈。此時穿雲箭卻紅光盡收,失去了怪鳥形狀,只剩一線黑光刺入黃光之中。
「噗」的一聲,黃光盡散,穿雲箭帶著一蓬血雨從若真背後穿出,在他身上留下了一個海碗大的洞,接著自動飛回了李飛手中,上面一點血跡都沒染上。
幽玄宗眾人惶惶不知所從之際,符古天厲聲道:「本派信物豈能落於邪魔之手?眾弟子,各派教友,除魔衛道便在此時,還等什麼!」
穿雲箭卻沒有因此停住,劃過一個弧形反而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朝若真射去。若真兩旁的道士大驚,忙出劍欲擋,卻是遲了一步,擋了一個空。若真身受重創,已來不及閃避,忙以手去抓,卻也抓了個空,穿雲箭直貫入他懷裡來。
便在這時那自稱是雲帆門「雲中五雁」弟子的雷良等人突然向苟道士等人出手,另外還有十幾人也突然窩裡反朝身邊的人出手,幾乎都是一擊必殺,山谷石縫和樹叢間有大量毒弩射出,事情發生得太過突勿,也射倒了數十個道士。
眾人駭然住手,安寧脆聲道:「這是本派鎮山鬼將,你們還不相信我是掌門人么?」
火雷劍未到,烈焰紅光已激得她衣發飛揚,獸皮衣上的毛髮先自焦卷。但就在紅光離她的臉只有尺許之時,卻像是遇到了無形的牆壁一樣停止了前進。緊接著火雷劍射到,「轟」的一聲炸響,紅光亂跳,火雷劍似狂風中的一根稻草稈般倒滾回去,而安寧全身卻安然無恙。
這時遠近嘯聲不絕,各種彩光橫空而來,卻是幽玄宗趕來助戰的人,其中有大量是太上教的道士。這下形勢又逆轉了過來,無影門的殺手一個接一個倒在劍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