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修神》第十一卷 一怒為紅顏

第四章 神劍無形

第十一卷 一怒為紅顏

第四章 神劍無形

火鳳凰張口噴出一團團巨大的青白色火焰,如同一連串火焰炮彈向李飛轟去,那聲勢簡直像是用大炮在轟擊一隻螞蟻。這青白色的神火之炎比那些輔散開的紅光和流焰可怕千百倍,其高溫足以燒化一切凡物,所處之處猶似火上澆油,有火的地方火焰更烈十倍,不能著火的岩石也騰起數米高的火頭。
原來就在無影之劍入體的一瞬間,在李飛全身皮膚之下為了阻止邪靈魔種與本尊溝通的薄薄一層太一神水起了作用,它突然變得至堅至硬,硬生生將劍氣擋住了!
此時李飛如果出手攻擊,可能一劍就可以殺了她,但這時他卻邪念大盛,只想製造幻象令她入魔直到自殺而死,於是繼續編造假象:她終於忍無可忍了,孤身下山去尋找「姦夫淫婦」,經歷千辛萬苦,終於在一處海邊的沙灘上找到了衣裳不整的兩人。
重獲肉身之後,李飛直到此時才完全發揮出潛力,天夢神功的強悍初顯倪端。
這一層白光與外面淡淡的佛門之光又不同,一形成便將魚玥的真氣和劍氣完全擋住,兩層白光護持著他,正氣凜然,聖潔萬端,有若神人臨世。
魚玥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盛,絲絲縷縷似有似無的劍氣如織女穿梭般來往穿插,「哧哧」之聲不絕。
這是魚玥印象深刻的記憶,這個世界如此冰清玉潔,那是因為她的雜念、邪念非常少,像這樣的人是很難以幻覺來使她入魔的。
李飛自己也沒想到天夢神功的侵神與邪靈的攝心幻魔融合后威力如此之強,魚玥被他侵入了卻毫無所知。他也沒去留意其他方面,只是尋找她與任聽風印象最深刻的事情。
「有什麼不可能的?喜新厭舊拈花惹草是男人的天性,我是不是一個男人?唉,我現在看見你就煩,也不想動手殺你,你就自我了斷吧!」
魚玥產生了抵觸之意,並不相信這個,但心卻亂了,身上紅光收斂,發出的劍意和殺氣明顯弱了下去。李飛再接再厲,接著編造更不堪的劇本,任聽風與那美女同游江湖,恩愛無比,親熱的鏡頭一個接一個地出現。
在太上教,隨著魚玥與任聽風的修為越來越高,名滿天下,兩人的感情卻日漸淡薄,任聽風只是潛心修鍊,任何事都是可有可無,並括魚玥在他心中也是可有可無。兩人甚至吵了幾次,但就是吵架時任聽風也是那種漠然的樣子,魚玥雖然知道是修鍊到一定程度應有的現象,但依然心生怨尤,此時她記憶的世界里已經開始出現大量的灰暗與陰沉。
李飛正欲放棄,卻見小徑處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緩步而來,白袍錦帶,英俊的臉龐帶著淡然的笑容,一雙明亮如星辰的眼中儘是如水的溫柔,赫然是少年時的任聽風。
這一下更是令所有道士冷汗夾背,凡是知道魚玥身份的,都知道她是任聽風的道侶,修為幾可追上任聽風,冰清玉潔,在太上教被當成仙女一樣供著,低層弟子連見到她的機會都沒有,連脾氣最壞的人都不敢在她面前大聲說話。可是她一招未出就被李飛給控制住了,這……這也太慌唐、太不可思議了吧?
李飛的臉上時而變紅,時而變紫,也明顯有痛苦之色,但痛苦之中卻有喜色,除了母老虎略知道一些,別人都不明白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李飛站立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個深達兩遲,直徑約有三十米的大坑,身上的皮膚顏色越來越淡,人也顯得越來越輕鬆——固身已經有了九成火候,在場除了魚玥、心止、司辰外,恐怕沒有人能單憑劍鋒和劍氣傷他分毫!
迎客峰上靜得落針可聞,天下第一神劍終於出手了,但卻沒能殺得了他,那麼還有誰是他對手?任聽風真的是用偷襲嗎?
隨著他「固身」對劍氣的免疫力,再加上護體罡氣的保護,李飛已經處完絕對安全的狀態。隨著他功力的全速運轉,魚玥真氣不能侵入,邪氣又開始旺盛起來,邪靈魔種蠢蠢他又變成了一個邪氣衝天的人,身邊陰風呼嘯,黑霧升騰,一波波冷澈骨髓的寒意向四周護散開去。
魚玥心神大亂,再也發不出任何劍意,外人看去只見她突然氣勢全消,眼中無神,臉上似喜似怒,如同著了魔一般。而反觀李飛則邪氣衝天,兩眼異光閃爍,似乎已經控制了魚玥。
太快,太猛,無人能擋也無人能逃!這一劍也只有李飛感覺到了亮光,其他人沒有任何感覺,只是看到李飛突然衣服和血肉崩裂飛散。
他的肉身具有極強的生長和恢復特性,破裂的細小血管和經脈飛快地自動愈合,精純的靈炁滲入到每一個細胞之中,新生成的地方比之前更加堅韌,更加強硬。但又有新的血管和經脈爆裂,然後再愈合,再爆裂,如此循環不休。
太一神水在種種機緣巧合之下已經成了李飛的法寶,雖然李飛還不知道怎樣使用它,但它已具備了護主之能,在主人有性命之危時便自動產生保護。它來自常寂光土世界,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甚至是超越仙界的存在,又吸了無窮靈氣,具有不可思議的能量。所以他外面看起來雖然慘不忍睹,裏面傷得並沒有想像那麼重。
魚玥心如死灰,舉劍便往自己喉嚨抹去……猛地天空一亮,似有一道閃電劃過,又似一道劍光落下,所有一切盡皆破散消失。
她已經催發了火獄鳳凰袍上的部分力量,實力猛增!
李飛身上陰鬱冷森的邪氣開始漸呈不支之色,飽受創傷的邪靈魔種難以對抗這道門正宗的真氣和劍氣,他眼中的邪意也被壓了下去,眼光所操控的劍意也有些力不從心了。
無窮的劍光於之中躥起一隻巨大的火鳳凰,雙翅伸展揚起滿天流雲紅焰,一團團紅雲和流動的火焰涌動,瞬間便擴大到了數百里方圓,天地盡為紅色,雲霧猶似沸騰的岩漿,整個迎客峰都變成了紅色。
任聽風笑道:「她跟你開玩笑的,不會殺你,也不敢殺你。」
魚玥怒道:「你,你竟然護著他,原來你心裏另有所屬,卻騙我是一心練功。你,你這個沒良心的,無恥!卑鄙!」
空前的壓力,也潛發出了體內的潛力,李飛全身一百零八個大穴內的靈炁急劇旋動,如同一個個漩渦在擴大,最終渾融如一體包住了全身,在身體外形成一層純白色的光華。
李飛心中暗怒,原來你們是如此幸福美滿,從沒嘗過痛苦和不幸,所以一點都不肯同情我,那麼我便要讓你在幻魔之境中飽嘗失意與痛苦,直到癲狂而死!
兩人雖然都沒有動手,但已經變成了最直接的實力相對抗,魚玥發出的劍氣越來越凌厲,越來越熾熱。上百年的苦修非同小可,又藉著火獄鳳凰袍的部分能力,她已經佔了上風,李飛雖然能全力撐著,但已落於下風,無法前進一步,更不要說對她出手了。
千千萬萬道劍氣圍著李飛切割,護體罡氣的白光被一層層絞去,開始變淡、變薄,但在李飛的催動下,靈炁源源不絕地補充,白光依舊堅挺著。
難道我就這麼死了?他只來得及冒出這個想法,便連丟棄肉身逃入水滸仙境都來不及,便是逃入水滸仙境,以水滸仙境的雷網也未必能擋得住這一擊。
李飛正要得手之時,突覺天地盡暗,魚玥、母老虎、安寧、千百個道士,甚至天傾山的所有山峰和雲霧都消失了,唯有一道亮光貫徹天地直奔自己而來。
魚玥一直在催發功力,可是不但不能壓垮李飛,反而越來越摸不著他的深淺,也不由焦急起來。但現在想全力一擊卻更沒把握了,在這個年輕的人身上有著廣闊如海的精純功力,還有佛門包容一切的佛光和邪靈千萬年的閱歷,幾乎是無懈可擊。
那千嬌百媚的少女忙躲到任聽風後面:「風哥救我!」
任聽風一臉不屑道:「你已經老了,我對你沒胃口了,快走吧,不要驚嚇了我的美人,惹得我一時火起,我認得你,我的劍可認不得你。」
便是以前與邪靈對持時,李飛都沒有感到這麼大的壓力,這是一個可怕的對手,一個真正可以稱得上是劍仙級的人,真氣比剛脫困的邪靈還要精純深厚,並且已經達到了真氣就是劍,劍就是真氣的境界。
不但劍法發動,連火獄鳳凰袍也已被完全催發!
魚玥這時才完全回過神來,秀眉倒豎,鳳眼圓睜,厲喝一聲騰空飛起,手中跳躍出一股紅光,剎那間炸散成千萬道紅光,只見一團火也似的紅,看不清那個是人,哪個是劍,也許她此時人就是劍、劍就是光。
李飛感覺自己似乎衝進了一座堡壘,又像是在眼前打開了一扇窗戶。這是一個異樣的世界,無論是天上的浮雲還是地下的流水,風中的落葉或是逐香而來的蝴蝶,都如冰雕雪琢點塵不染。在那花團錦簇的世界里,有一個美若天仙的少女正在練武,剛勁婀娜,翩若飛鴻,正是少年時的魚玥。
眾道士嚇得急忙駕劍逃避,母老虎身上也綻放出大片溫和的紅光把安寧罩住,一百零八個好漢也化為彩光沒入李飛靈竅入,只有李飛一人傲然面對那鋪天蓋地而來的裂焰紅光。紅光滾滾如潮,凡被淹蓋之處無論是殘屍、血污、兵器盡皆化為飛灰,連表層的岩石都融化酥散。
劍氣入體時正是李飛攝心幻魔施展到極處的時候,也就是邪氣最盛的時候,劍氣產生的殺傷力正好將邪氣斬消大半,受到最大創傷的卻是邪靈魔種。
所有圍觀的人都驚訝之極,不僅是驚訝他的實力之強,更是吃驚他身上氣息的極端變化,幾乎每個人都屏住了吸息,緊張地看著這不動手的交戰。
但李飛也僅是衣服和外面一層的皮肉碎裂,整個身軀依舊完整地挺立著,全身鮮血淋漓血肉模糊像一個技術粗劣的藝術家用血肉剛剛完成的人體粗坯。
護體罡氣形成的白光如同蛋殼一樣破碎,千百道無形利刃同時破進了身體,與炁氣結合為一體堅不可摧的皮肉、血管、經脈像是牛油一樣脆弱……剎那間他全身衣服碎散,血肉爆裂。
這時就算是沒長眼睛的人也能看出李飛身上的邪氣了,正是與沙漠廢墟中邪靈的氣息一樣,眾道士不由嘩然,但更是遠遠避了開去,誰知他會不會突然使出「化功冰芒」?
李飛雖然痛不可忍,卻也突然明白了,這對他強化肉身有極大的好處。天夢神功強化肉身後,肉身自然具有不畏刀劍的特性,自然而然可以成為「固身」。但達到一定程度後進展便變得緩慢了,要想達到完全不怕刀劍是很困難的,而現在不停地受到細微創傷,又不停地愈合,明顯加快了這種「進化」。
魚玥的劍氣趁勢全面壓來,將他的擋抗完全絞碎。李飛只覺劍氣如同濃霧般壓到,無孔不入,無所不在,每一個毛孔都有如尖針在往裡面刺,凝聚有若實質的道門真氣透過毛孔侵入他的體內經脈。
李飛功力雖然損失了一兩成,損失的大多是邪氣,邪氣一弱,人便完全清醒過來,連自己這段時間性情變化也歷歷在目,原來自己還是在受到邪靈魔種的影響,直到此時他才真正把邪靈魔種給壓下去了。
魚玥氣得三屍神暴跳:「你怎會變成這樣了,這不可能,不可能!」
照這麼消耗下去,李飛遲早要落敗,他心裏也有些焦躁起來,任聽風還沒現身就撐不下去了,要是任聽風出現又如何?心神微分之際,護體罡氣又弱了幾分,部分劍氣透過白光,全身肌膚有如刀割般疼痛,在全力運轉靈炁以及劍氣的侵襲下,他甚至能感覺到膚皮下的毛細血管在爆裂,全身肌膚都泛出紫紅的顏色。
但任聽風這一劍也霸道之極,無孔不入,太一神水形成的「保護膜」是自行抵抗,沒能所有地方都頂住,還是有些地方被破開,劍氣襲入體內,有七八處經脈都斷裂開,十幾個大穴與靈竅的聯繫中斷。
還有一成沒有達到完美狀態,卻不是用這樣的方法能夠成功的了,被動地挨打了這麼久,現在該輪到他出手了!
受邪靈魔種的刺激,李飛不由自主便使出了靈體「侵神」的特技和邪靈魔種的「攝心幻魔」,神識透過無形劍幕開始窺探魚玥的思想。
不知兩人後來如何了?李飛一生此念,眼前影像立變,卻是任聽風與魚玥兩人攜手走過渡心橋,同時拜入太上教……各種情景如電影片段般在眼前快速閃過,快如白駒過隙,儘是兩人情意融融的樣子。
魚玥正在全力施壓,心神也有些躁動,完全沒料到他突然發動了精神力攻擊,立即就中了招。
李飛暗喜,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要的就是這樣的機會!他立即開始編造假象:任聽風某一次下山,意外邂逅一個絕色美女……
魚玥全身都冒出淡淡的紅光,特別是眼中射出的赤紅光芒直達數米開外,原本幾乎無形的劍氣這時也帶上了顏色,生滅幻化無有窮盡。她道袍上的紅雲和火鳳凰這時也紅光閃閃,急速變幻舞動,幾欲脫衣而出。
任聽風終於出劍了!
但並不是真正的有亮光,一切只是感覺,似乎只是一道,又像是有千萬道,他不知該往哪裡閃,也不知該怎麼擋,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劈向自己。
儘管他知道自己做得有些過份,受任聽風這一劍也是好處多於壞處,但他的傲氣也被激發出來了,挺著血淋淋的半裸身軀,衝著內山方向戟指怒罵道:「任聽風你這個卑鄙小人,什麼狗屁天下第一神劍,偷襲都殺不死我,有種你就出來跟我光明正大地打一場,偷偷摸摸躲在後面算什麼東西!」
少女道:「她當著你的面自然不敢殺我,但終有一天你不留意時我便被她殺了,奴家情願死在你手中,念我痴心一片,你就成全我吧!」
眾道士竊竊私語,魚玥臉上的怒氣越來越盛,劍氣也越來越激烈,到後來已看不到劍氣,只能聽到連成一聲的尖嘯和一片紅光罩著方圓兩三百米的地方。地面越來越平整,所有一切都變成了一層細細的粉末鋪在地上,站在中央的李飛也在慢慢地降低,因為他腳下的地面受到波及岩石變成細末,然而又被震飛出去了。
如果不是魚玥這樣的高手,如果不是魚玥自持身份尊崇不肯出招而用這樣細小卻無所不在的劍氣壓迫李飛服輸,根本不可能遇到現在這樣的情況,這又是一次難得的練功機會。
她怒不可遏,披頭散髮沖了上去:「無恥的賤人,為何勾引我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