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亂世出英雄
第二章 先死後生
在這種磨合中果然產生了一些之前李飛從未遇到過的氣息，而這種氣息竟然與之前吸入體內的大自在極樂世界的氣息很合拍，相互滋生。
「我來！我來！」眾好漢都躍躍欲試。
人的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規律，長生不死本就是逆天行事，所以修行之路每一步都如履深淵，越修到高層次越危險。幽玄宗的修行方法則比正常的金丹大道更加兇險，令人匪夷所思，安寧看了幾天經文後終於有所感悟，要想突破先得死！
母老虎有些不敢致信地瞧了瞧自己的利爪：「是我的修為退步了還是龍爪不利了？」
這種氣息雖然微弱，但卻帶動天夢神功的靈炁進行某種玄之又玄的轉化，此時李飛已經可以肯定，這就是輪迴之力，這種循環和演化，就是淬鍊「業身」的進程。
李飛更是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萬一她控制不住，肉身就這樣死了，單憑她的元神只怕不容易長久存在。
她本以為李飛會全身抵抗，卻不料真氣所到之處空空蕩蕩，居然沒有遇到任何反抗。這一股狂猛之極的真氣沿著李飛的手掌、手肘、手臂一路上攻，所到之處各處大穴所貯存的靈炁盡數被震散，不少穴道、經脈被震傷斷裂。
安寧極為興奮，說了一大串，猛然想起一件事來：「我現在可以對義父的修鍊有助益了嗎？」
「盧兄弟，快噴一口最精純的真氣進去。」
「你全力打我一掌試試。」李飛伸出了一隻手掌。
李飛突然明白過來，這些大球就是一百零八種靈炁，而附在上面的小球就是其他功法所帶的氣息，比如佛氣、邪氣、玄冥真氣等。
既然重組金屬的分子結構可以使普通的金屬化腐朽為神奇，那麼重組自己的細胞結構也能使肉身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吧？現在自己體內有多種能量，不也是一種「合金」嗎？
「我也不能肯定，你傳一股真氣過來看看。」
李飛將胸甲招到手中，笑道：「如果成功，這片鎧甲具有很強的硬度，上好的寶劍都傷不了，並且可以與盧兄弟的真氣相貫通，穿在身上灌注真氣后，將會有很強的抗擋真氣和法術的效果。誰要來試試？」
天夢神功並不是依經脈而練，經脈斷裂對他的傷害並不大，所以李飛並沒有吐血或暈倒，只是全身皮膚漲紅，體內「劈劈啪啪」如爆豆般響個不停。
先破而後立，這便是李飛從安寧剛才的練功方式中得到的啟發。
兩人對掌，安寧輸出了一股真氣，李飛將這股真氣截斷在自己體內，盤腿而坐，開始運起天夢神功來。
它這一爪豈止十萬斤力量？這時盧俊義並沒有注入真氣，受不住這巨力，連胸甲都被砸得脫手掉到地上，在地面砸出一個深坑來。但胸甲上僅有五個深深爪痕，並沒有被穿透。
這樣的情形，與毫不抵抗被敵人打一掌是完全一樣的。
李飛震撼了良久，才想起是不是自己可以動些手腳，讓自己的靈炁產生一些變化？微調靈炁的附帶屬性，應該不會出現太大的危險，也不會像改動人體基因那麼可怕，變成猴子或恐龍吧？
各個大穴被擊破之後，許多玄冥真氣便與靈炁充分混合在一起，由於安寧的玄冥真氣中也有靈炁的氣息在，所以這時相融的過程比較順利，只是兩種屬性力量的來回過渡而己。
「呃，按《玄冥真經》上說的，達到第八層可以『借物化身』，你變一個出來看看！」
「重組基因序列？」他不由搖了搖頭，這個想法太瘋狂，沒有任何這方面的知識，也沒有什麼秘笈可看，只要錯了一點點，就有可能退化成一隻類人猿了。不管怎麼說，先把業身給練成吧，可是安寧沒有突破到玄冥真氣第八層，他無處借「輪迴之力」，業身也無從煉起。
這一天兩人在地穴邊練功時，安寧的元神突然躁動起來，經脈內正在進行周天運轉的真氣全被扯向了紫府中的元神。不僅如此，連她的血液、精氣都被元神源源不絕地吸走。
李飛知道這都是由安寧的心魔幻化而成，並不是真的鬼怪，她此時見到的影像必定比外人見到的可怕千百倍，但這隻能由她自己克服，別人幫不了忙。這就是一個「劫」，撐過去便能達到更高的境界，撐不過去……李飛也只能念阿彌陀佛保佑了。
人體是一個小宇宙，這話絕對不假，但對於這些真氣的最基本單位來說，它本身已經是一個宇宙，人體已經是一個超大宇宙了。
原
新的合金煉成，李飛神識退回，雙手比劃著，熔爐內的合金液體便分出一部分，開始變化形狀，凝結成一片前胸甲。
每當安寧支持不住時，白靈便會發威，助她鎮住心魔，有驚無險地度過。從生到死，從死到生，這種可怕的事情竟然一直循環著，連續發生了九次！
數了數，大球的顏色約有一百多種，而附在大球上面的小球數量卻不一定，大部分有三個「衛星」，其他一個到七八個不等，有的甚至一個「衛星」都沒有。
母老虎帶著不以為然的神情說：「這也沒什麼了不起，只是憑著真氣護住表面，武松功力不足破不開真氣而已，看我的！」說著狠狠一爪拍了下去。
洞中無日月，時間如逝水，眨眼又過了半個月。
他細想過這個問題，由於他的天夢神功很多地方都不是按正常狀態練出來的，又摻進了很多種功法氣息，如佛氣、邪氣、魔法系的能量等，已經不是正宗的天夢神功了，所以現在不能把每一個小層次練成也不奇怪。
李飛靈竅內的能量奔涌而出，沖開所有被堵塞的經脈，填充和修補各處受損的穴道，安寧注入的真氣也被分割包裹在一百零八個大穴內。然後再開始互相滲透、同化，與當年被邪靈的邪氣侵入時的拉鋸戰差不多。
安寧的元神穩定下來，臉露安詳喜悅之色，向下降進入身體內。心跳開始加快，一條條血管如蚯蚓般在皮下鑽動，乾癟的肌肉快速鼓起，枯老的皮扶不停地爆裂，鮮紅的肉芽鑽出來形成新的皮膚……
李飛笑道：「儘管全力攻擊，就算把我打成重傷，我這具身體也能很快複原的，倒是有可能要損耗你不少修為。」
如果按《玄女天書》上說的，固身和意身這時應該已經圓滿才對，但他卻一直處於將成未成的狀態，差一點不能突破，御身也是差了一截不能突破。李飛很懷疑，自己的業身也是不能完全練成的，像前面三種一樣達到九成以上就無法突破了，也就是說他按照《玄女天書》上面的方法是無法練成金身的，得自己另想辦法。
天夢神功共分六層：
安寧大吃一驚，但一時已經收不住，也對李飛有著絕對的信任，他絕對不會選用這樣的方式自殺的，所以並沒有收住。
要是她死後活不過來怎麼辦？要是容貌回復不了怎麼辦？但這時李飛也幫不上忙，只能在一旁緊張地看著。
這是一個奇妙的世界，雖然放眼都是相似的「大球」和「衛星」，但每一個都生機勃勃，顏色變化無窮，好像是無數知己好友聚在一起，融融洽洽，一點也不覺得單調。無垠寬廣的空間內都是活潑靈動的球體，看起來像是宇宙中無數星球在沿著各自的軌跡運行一般。
「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幽玄宗的人，會錯誤地把煉製殭屍和幽魂當成自己最重要的修行方式了。他們手上只有殘缺不全的經文和秘笈，內中有許多『軀體如殭屍』、『先聚魂魄后修元神』等語句，之前連我也不是很理解原來是指這樣。」
武松搶先出手，閃電似的一刀斬了上去，只聽「當」的一聲響亮，金光震蕩迸射，等到金光收斂時，上面只有一道淺淺的刀痕。
安寧笑道：「這就要多謝義父了，要不是你幫我聚出足夠多的真氣，這九個過程可能需要好幾年甚至幾十年，難免有時要以殭屍的形態出現。」
原來李飛已經把九成以上的能量結成靈體藏入水滸仙境內，現在要練的是肉身，自然要叫肉身吃點「苦頭」。
「這是用白靈幻化出來的，我現在只以幻出一個分身，並且要用有靈識的寶物才行，以後就可以幻出更多分身，每個分身都可以擁有我的一部分知識或能力，當然分出越多分身，功力就越分散，還是不如義父的神功，分出一百多個好漢自己也沒什麼損失……」
李飛雖然沒有「般若法眼」、「般若佛眼」之類，但這時專一內視自己的真氣，卻已經有了類似的效果。最終他看到了許多直徑足有數十米的發光球體，每個球體周圍又有些顏色不同的小球附在上面，依著不同的軌跡旋轉，但絕不相撞。
與此同時，李飛的神識也開始專註于靈炁之中，在某一個點上尋找終級的盡頭。就像是在煉合金一樣，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小，眼前的東西越來越大，肉眼絕對無法看到的東西，在神識中可以變得無限大，佛祖說一滴水中有十萬生靈，就
死過之後便不算是「活人」了，再活過來就不在鬼神的管制之中，不受輪迴之力的影響，死而後生才能長生，長生不死便是仙了！
一路勢如破竹，除了水滸仙境所在的靈竅，一百零八個大穴盡被震散。
眾人轟然大笑，接著李逵狠狠一板斧砍在上面，也只是砍出一道深痕，既沒有碎裂也沒有變形，可見無許是硬度、韌性、強度都是一流的，再注入自己的真氣，絕對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寶甲！
盧俊義立即運起玄功，將一團以天罡星靈炁為主修出來的本命真元噴了出去，被吸入了那一股靈氣團中。接著靈氣撞向剛出爐的胸甲，令人意外的是竟然沒有發出冷熱相激的爆炸，只是「嗤」的一聲響，氣團的一大半都被吸入了胸甲，火紅的胸甲也變成了淡黃色。
李飛乘興把整套鎧甲都做成，然後指點公孫勝、湯隆、侯健煉製合金的方法，日後把所有好漢的武器、鎧甲都重做一套，幾個主力戰鬥人員和特別難弄的裝備才由他親自出手。
安寧身上的血肉精氣快速被吸走，軀體轉眼就乾枯如同木乃伊，接著連脈搏都失去，唯有心臟微有跳動，而她頭頂則升起一個完全由能量結成的小人來，高有三尺許，發出幽冷的光芒。元神盤腿而坐，上上下下浮動不已，似乎在掙扎著。
是不是以前留下的後遺症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是比原本的天夢神功更強還是更弱也不重要，因為已經成為事實了，重要的是該怎麼突破！
安寧咬了咬牙，運轉玄功，果真全力一掌打了過去。
「真的全力出手？」安寧有些不放心，以她現在的修為，全力一擊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時突然一道白光從元神之中衝出，劍氣萬道，將鬼影陰霧沖得支離破碎，劍嘯之聲震耳欲聾，鬼哭之聲也被壓了下去。
還好第九次回複原狀之後，終於沒有再出現特別的變化，安寧睜開了眼睛，開心地笑了起來：「我終於成功了，達到玄冥真氣第八層了！」
李飛張大嘴巴都忘記合上了，這就是從死到生了？不料他才剛冒出這個想法，安寧的元神又開始吸取精血和真氣，再次把她吸成人干，元神出竅，陰魂侵擾……一切與之前差不多，略有不同的就是陰霧幻化的人和怪物。
先死後生！
李飛雖然也看了大量幽玄宗的功法，對怎麼死、怎麼生也弄不清楚，安寧有所感悟后雖然一再向他解釋，但他還是非
李飛心中隱隱有些感悟，也許天夢神功第五層「金身」，可以參考這種煉製合金的方法進行突破。
安寧的元神越來越不穩定，忽生忽滅，臉上驚懼萬分，陰霧幻化的人物也越來越多，扯得元神左右亂晃，竟有破碎的跡象。
李飛先是吃了一驚，接著是又喜又憂，這是要突破到第八層的徵兆，但也是非常危險，生死交關的時刻！
眾人屏息觀看，李飛往空中一招手，水滸仙境內濃郁的靈氣立即快速收縮，結成一團斗大的清光，有如一個氣旋不停地轉動。
她烏黑的頭髮以看得見的速度變白，如玉般光潤的肌膚快速乾癟收縮，皮膚皺褶，青筋曝露，像是百歲以上的老太婆。
「是啊，秘笈失傳，口口相傳古代祖師練功時的形貌，再加上本派有大量趕屍、聚魂的法術和咒語，後代弟子不誤解就怪了。」
李飛長吁了一口氣：「還好收功的時候是這樣的容貌，否則……」
安寧這一擊有不少真氣「陷」在李飛體內，消耗比全力與人對一掌的消耗還要大，見李飛沒什麼大礙，急忙坐下運功調息。
不一會兒，全身都已脫了一層皮，血肉充盈，膚光如玉，頭髮變得烏黑。
山洞內陰氣越來越盛，隱約有惡鬼凄號之聲，地穴之中陰霧騰騰湧出，幻化成人物、惡獸和鬼怪模樣紛擁而來，有的咆哮，有的拉扯，有的撲擊。安寧的元神左右掐扎，顯得有些驚惶和恐懼，振動得更加厲害。
安寧要過的，便是這「先死後生」這一關，過了這一關便能突破到第八層。
「邪惡，太邪惡了！太變態了！」李飛不停搖頭，「我以為我的天夢神功是最變態的，現在才知道世上還有更變態的功法！」
他對玄冥真氣已經非常熟悉，但這股真氣與安寧之前的真氣有明顯的不同，不僅是純粹程度不同，連性質也有了很大的變化，也許已經含有輪迴之力或抵抗輪迴之力的成分。
安寧滿心歡喜，身體晃了一晃，便多出一個與她一樣一樣的人來，好似一面鏡子放在中間照出了影子。
李飛把胸甲交給盧俊義，叫他抓在手上注入真氣，胸甲立即發出耀眼的金光，表面帶著一層金色光暈。
一塊尺寸、形狀完全按照侯健要求的前胸甲終於完全，並且表面瞬間就印上了李飛所想要的精美花紋，接著飛出了熔爐，懸空停在眾人面前，依舊發出可怕的高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