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東夷入侵
第一章 一致對外
「當然是他……」李飛話一出口就後悔了，說是楊國忠，那不等於默認了楊靈靈是東夷族人嗎？但這事遲早是掩蓋不住的。「楊靈靈雖然是他女兒，卻與他有深仇，我可以保證她不會向著東夷人。」
齊娜在兩人臉上瞅了瞅，問百里志：「要是你師父要你殺了李大哥，你怎麼辦？」
「那麼任聽風和雲如霜真的是在閉關嗎？」
凌空踏步而來的東夷人極為高大強壯，朝著李飛直撞過來，缽頭大的拳頭轟向母老虎的頭部。
李飛心裏也沒底，不知道大愚知道了多少，於是說道：「這個容易，現在東夷和妖族入侵，只看她有沒有全力對付東夷族和妖族便可證明她的清白。」
後面兩個是東夷人，劍訣一指，寶劍「咻」的一聲射來，看那御劍的姿勢和手法卻與太上教的昊天劍法極為相似。
東夷人根本不是在攻城，也不是在戰爭，而是在滅絕！
李飛冷笑道：「你大概不會對著這麼多人說假話吧？我就信你這一次，哼，早這樣說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李飛暗暗皺眉，這事可能是大愚或司晨安排的，別人來調查他都好阻撓，百里志負責調查，他真的是左右為難了，讓百里志調查不行，不讓百里志調查也不行——大愚這一招著毒得緊，比那些只知打打殺殺的道士強多了！
百里志的話相當圓滑，已經不是當年嫉惡如仇心直口快的年輕人了，李飛覺得有些失落，便也賣起了關子：「這件事情說起來就跟你們太上教內部爭權一樣複雜，三言兩語說不清……這裏離望海城也不算太遠，我們先趕過去看看吧？」
大愚把令旗一收，說道：「李施主，如今有外族入侵，若是我等在此內鬥，卻讓外敵攻城掠地，生靈塗炭，豈不是令親者痛仇者快？想來你也不願國失其土，民失其屋，百姓流離失所吧？本教與你之間的恩怨乃是小節，保國護民乃是大義，不可因小節而失大義，是非恩怨且待日後再理論，先一致對外如何？」
李飛也急於知道百里志的立場，立即望著他。
齊娜說：「東夷人真有這麼可怕？」
李飛和齊娜不由微吃了一驚，別看齊娜只是隨手一擊，要知道她可是大魔法師，便是隨便一個小火球或閃電都具有很強大的殺傷力，那人卻毫不費力就彈開了。
中原軍民、道士只守住了城頭不到五分鐘，便開始往城內敗退。東夷人似水浪般沖了進去，無論是道士、官兵還是百姓盡數砍倒……
大愚道：「楊靈靈若果真不是妖類，與東夷人無關，本教便
大愚臉色連著數變，任聽風早已警告過他多次「大劫」即將來臨，所以他一直力排眾議，努力克制著避免發生大衝突。如今外族突然入侵，李飛殺上門來無人可擋，十二個首座中魚玥不露面，諸陽生死不知，最高級別的小羅天陽明劍陣無法組成，大羅天陽明陣法也突然沒有反應了……
現在不趁機談條件還等什麼時候？因此他冷冷道：「太上教的人要是都像你這麼講道理、懂大義，我今天根本就不會在這兒。但眾所周知，我不是什麼大俠、仙師，也不是正人君子，而是自私自利的大魔頭，國土分裂百姓死活我不是太關心，我自己的事要先放在第一位。剛才我已經提過條件了，第一放出我義兄百里志，第二叫出雲如霜來，第三你們太上教不許再插手朝廷的紛爭，第四給光明秩序會一個交代，解決完這四件事我立即就走。」
海島上有許多稀有的礦產、靈藥、玉石，東夷族的領土上也有許多中原所沒有的奇珍異寶，所以早在三十多年前，太上教便有遠征海外，掃滅海島上的妖族，將東夷領土納入自己掌控的想法。因此東方第一大城望海城內駐有大量太上教的道士，作為前沿的據點，後來因為內山封山，這事便耽擱了下來。但望海城內依然有大量外山的道士，這一年多來內山也在陸續派出高手前往望海城，此時望海城內少說也有數千大小道士，其中不泛高手，怎會突然之間就被佔領了？
母老虎大怒，還從來沒人敢直接惹他呢，雙方單挑不打坐騎都不知道嗎（事實是大多數人都知道打不動它所以不向它下手）？它猛地張口，噴出幾尺長的三昧神火來。
百里志說：「這兒雲望海城還有四千多里路，其間有兩座大城，七八座小城，村鎮無數，要是被東夷人殺進來，便像是一把尖刀刺入心臟，不止是百姓遭殃，各門各派都難避鋒芒，卻是不能不團結了。」
「這……也好。」
再細看那人，尖耳長嘴，火睛渾圓，雙手十指之間有蹼，妖氣衝天，分明是個妖物。那妖精把口一張，噴出一股黑氣來，黑氣散布開來，化成數百隻看起來蝙蝠，大如黑鷹的怪物沖了過來。
城外還有許多身體看起來比較瘦弱的東夷人，站在遠處施放法術，一道道巨雷、火球砸入城中，民房一間間被炸碎，血肉橫飛，煙火漫天，到處都是絕望的驚叫聲。
使劍的兩人嚇得急
此時曲洛城內外屍橫遍地，血流成河，數以萬計的東夷人白巾綁頭，手持雙刀，身穿護胸板甲，一個個似跳蚤般跳躍上十幾米高的城頭，橫衝直撞，刀光所到之處逢者披糜，官兵們三寸厚的重型鋼盾如同紙板一般被破開。
「這……」大愚皺了皺眉頭，「若真已經失蹤，當年的薛家軍也遠在無相城，查起來需要些時間，貧道既然答應了，自然會查個水落石出。你們今日殺的人，只怕也不比當年的光明秩序會少吧？」
齊娜從手中發出一條烈焰，長足有數十米，飛旋盤繞如龍朝著滿天怪鳥迎去。
那個東夷人也出人意料的強悍，在護體罡氣的保護之下拳頭居然沒有被燒化，但也痛得怪叫一聲，急忙縮了回去。
大愚和幾個首座長老急忙問：「東夷族來了多少人，望海城又是怎樣失陷的？」
兩人剛飛到城市上空，便有五個人騰空迎來，其中兩個駕著劍光，一個踏著黑霧，一個騎著金色巨鳥，一個直接凌空踏步。
「誤傳？」李飛也驚醒過來，也許是有人故意要他殺上太上教，並且讓太上教的絕殺大陣無法啟動，這樣一來以他的性子必定趁機大開殺戒，與太上教鬧個兩敗皆傷，東夷族就可以一路通行無阻了，否則不會剛好這麼巧事情都在這時發生了。
百里志問：「大鬧陽城的人真是楊國忠？」
李飛早就懷疑任聽風上次沒殺他，是要給太上教的人一點壓力，內部才會團結，現在看來果然是這樣。
接著他又轉向大愚行禮道：「此事一定有人從中挑撥，弟子願與李施主同去，查明此事。」
由於中原修真門派的過度興盛，致使妖族無法在中原立足，紛紛逃往海外，所以大海深處的許多海島都盤踞著巨妖，中原與東夷之間被隔斷。
一過了渡心橋，李飛便問：「大哥是真的沒有被囚禁還是委曲求全騙我？」
道士們又騷動起來，群情激憤，特別是死了許多弟子和朋友的人。
百里志搖了搖頭：「我被禁止外出是真，囚禁倒里沒有，但事情卻頗為複雜，我師父頂住了極大的壓力，掌教師祖也危機重重。」
李飛暗覺奇怪，若真不是被自己殺了嗎？怎麼又變成「失蹤」了？
難道是楊靈靈在搞鬼？看她最近的表現都是發之於真情，不像是假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她的探子被人利用了，但不管怎樣自
百里志卻忍不住了，紅了眼怒吼著沖了出去，找東夷人拚命去了。
百里志「嗯」了一聲，良久才說：「我們先去曲洛城看看吧，那是最接近望海城的大城池。」
百里志再躬身道：「謹遵掌教法旨！」
「這又是怎麼回事？」李飛和齊娜都不由愕然。
百里志道：「我們雖然劃地斷交，但我依舊把你當成是兄弟，一邊是肝膽相照的兄弟，一邊是恩重如山的師門，忠義不能兩全，我不如一死了之，還好事情沒到這個地步。師祖這次派我出山也是情非得已啊，兄弟，楊靈靈是什麼來歷想必你是最清楚了，她到底是不是妖類？」
周圍的道士們又喧嘩起來，這分明就是趁火打劫嘛！但幾個首座與長老級人物卻臉色陰沉，沒有開口，所以下面的弟子們很快也發覺了風頭不對，都閉上了嘴。
雖然陸續有中原的修真者趕到，但零零散散，沒有統一的指揮；而東夷人則如潮水般湧來，分工明確，配合到位，衝垮一切，便連厚實的城牆都被拆了個七零八落。
齊娜恨恨道：「好，今天就到此為止，以後你們不找我的麻煩，我也不找你們麻煩，但是當年為首的幾個人讓我看到了，還是要殺了他們！」
這時司晨已經帶著百里志過來，李飛忙問：「大哥可好？」
三人都加快了速度，風雲滾滾向東方飛去。
齊娜法杖一舉，搶先一道紅色閃電向踏著黑霧沖在最前面的人射去，那人身上突然騰起一團黑光，閃電一觸到黑光便滑向一邊，落到他後方去了。
李飛道：「沒錯，那時我只是個普通人，若真師兄弟卻對我痛下殺手，哈伯是看不過去才出手相救。」
東夷族在中原以東的大海另一邊，遠達十萬里。
李飛完全無視怪鳥的襲擊，驅虎往前沖，直接以雙手去接劍。那兩個東夷人大吃一驚，急忙控著寶劍絞切。李飛冷哼一聲，爪勁暴射數米長，立即將寶劍抓住，再往中間一磕，兩把頗為不凡的寶劍便斷為兩截。
大愚道：「好，在未能確定她的身份前，可暫由她攝帝位，本教會繼續查證。關於光明秩序會的事，完全是外系弟子所為，是非曲直且待擊退了外敵，貧道親自查清此事再作論斷。」
百里志苦笑道：「各山頭皆有野心，蠢蠢欲動，卻又相互牽連，暗濤洶湧中實在難以說清誰是向著誰的。不過紫氣峰、觀日峰、青龍崖等首座卻是擺明了反對我師祖的，易知天老祖宗也與我師祖不太合拍，今天你這麼一鬧，我覺得倒也不
李飛道：「這麼說你師父和任聽風都是『好人』，另有『壞人』要造反，到底是哪些人？下次見到了我一刀砍了他！」
李飛到達曲洛城外時，大半個城市已經籠罩在煙火之中，放眼望去都是屍體、血水、殘垣斷壁，就連還抱在懷裡的嬰兒都不放過。便是連李飛這樣上過戰場，心堅如鐵，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都覺得有些喉嚨發乾，背上陣陣發冷。
李飛一字一句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找到他們的最高指揮官殺了，等到太上教的大批人馬趕到，再圍而殲之！」
雙方對沖而過，李飛早已蓄力，右臂猛地爆粗了一倍，白光四射，勁風如柱，『呯』的一拳轟到了他的胸膛，破開一個大洞，拳頭帶著一蓬血污和內臟碎片從他的後背沖了出來。接著又「呯」的一聲，靈炁的第二波爆炸力發作，三四百斤重的大漢碎得找不到三斤重以上的肉塊。
城頭除了官兵外，還有大量幫會中或武林中的人在協助守城，其中有不少是從望海城撤退或是剛趕到的修真者。但東夷武士中也有大量高手，已先挑上了他們，殺得他們只有往後退的份。
大愚揮退緊守出口的道士們，李飛、齊娜和百里志一齊走了出去，雖然有大量憤恨的眼神，但卻沒人敢多話。大愚立即派人分頭調查各山陣法不有發動的原因，以及派高手前去望海城支緩……
大愚立即點頭道：「也好，便著令你查清此中原委，並由你在一個月內查清楊靈靈是否是妖類或外族人。」
有百里志在身邊，齊娜也不好意思跟李飛坐在一起，放出獅鷲小紅，百里志駕起劍光，三人不緊不慢往東邊飛去。
大愚掐著長須沉吟了一會才說：「這四個條件卻也不難，百里志並無大錯，況且已經與你劃地斷交，貧道怎會再處罰他？李施主只怕是聽了誤傳。」
李飛殺上門來，大羅天陽明劍陣失效，外族突然入侵，這三者是巧合還是有一個大陰謀？
李飛見這樣糾纏下去必定又要打起來，真的逼急了他們自己未必能佔得了好處，大愚肯做出這麼大的讓步也算不錯了，於是對齊娜微微搖了搖頭。
齊娜道：「那是他們該死！」
七團金光盡數打在左邊那人身上，那人居然沒有被打碎，像塊石頭一樣向下掉去，但肯定也活不成了。
百里志道：「多謝李施主牽挂，貧道是自願面壁思過，並未受到處罰。」
「確實是在閉關。」
李飛臉有憂色，沉重地說：「我以為楊國忠已
李飛很憤怒，但頭腦卻極為冷靜，並沒有立即投入戰鬥，因為東夷族的高手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強悍得可怕的戰士數以萬計，他就是長出三頭六臂來也阻止不了已經一邊倒的戰鬥，這個城市已經完了。
「簡單地說，就是本派為爭權而內鬥，有的人想要我師祖讓位，而現在看起來，本派內還有東夷族潛伏已久的姦細，或是其他不明來歷的勢力，若是李施主……兄弟你今天不肯退讓一步，再鬧下去後果不甚想像。」
齊娜道：「還有什麼好查的，為首的就是若真和他的幾個師兄弟，我和李大哥就是直接證人，還有大量薛家軍在場，事情明明是若真挑起的，一問就知道。」
離開天傾山不遠，天空中便時常見到騰空趕路的道士，大多是太上教的，也有幽玄宗、明宵宗的人，還有些小門派或散修的人，都是行色匆匆的樣子，見到他們三人同行都大為詫異，也沒人敢過來問話。
李飛說：「看樣子已經有不少人知道消息了，中原人還挺團結的。」
百里志深深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李飛又說：「沒有人能決定自己從誰的肚皮裏面鑽出來，但卻可以決定自己的信仰、善惡、道德和價值取向。」
李飛見他突然服軟，剛才令旗發出也沒有反應，也猜到可能大羅天陽明劍陣出了問題。
大愚令司晨去帶百里志出來，接著說：「雲如霜算起來已是貧道師妹，若果真與李施主有前世宿緣，能結下這門親事也未嘗不是一樁美事。之前只為意氣之爭而越鬧鬧僵，又另有些誤會，如今卻不可一錯再錯。只是她正在向任師伯學藝，尚在閉關之中，卻是不能相見，但貧道保證她一出關便令她前去見你，化解此中恩怨。」
齊娜問：「現在怎麼辦？」
這些東夷高手有的身上長出鱗甲，刀劍難傷；有的黑氣繞身，看不清實體；有的全身火紅，不停噴出火焰；有的高大強壯，行動僵直，卻神力驚人，一拳便把人的身體打穿；有的手上長著尖爪，鬼魅般閃來閃去……
那道士氣喘吁吁道：「弟子也是剛剛接到飛劍傳書，只知東夷人來勢兇猛，其中還有許多妖物，望海城幾乎沒有絲毫抵抗力，本門弟子和軍民等死傷慘重。」
孤竹道人忍不住說：「光明秩序會的人故意挑釁，難道就不是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