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幾多輪迴少一人
第1472章 輪迴幾多道無涯
「我叫蘇銘。」蘇銘望著那古葬國的帝皇，沉默片刻，緩緩開口。
在這條道路上，他永遠看不到虛幻，他可以看到他想看到的真實！
蘇銘走過了穿著蓑衣帶著斗笠的天邪子身邊，如同他的一生，從冬走向或者是蘇春，也或許是其他的季節，直至走向了城門時，他身後已沒有了風雪。
這個座位，蘊含了老頭對蘇銘的關愛，蘊含了他對於蘇銘這個弟子的一切慈祥，那是不需要任何其他的回報，只是一種關愛，只是一場道的見證。
「你們兩個老不死的，我們可以戰了，老子的徒兒回來了，哈哈。」老頭站在那裡，大笑起來，聲音透漏出讓蘇銘覺得熟悉，覺得親切的不靠譜。
「為了一個修士，寧可以封印的方式避戰兩千年，孤鴻……你的道，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厭惡！」
直至他走到了城門內，他的身後，傳來了天邪子輕聲的嘆息，那嘆息裡帶著憐憫，帶著複雜，更帶著驕傲。
可在這第一座高塔上，卻是存在了兩個盤膝之處，另外的地方，顯然是老頭兩千年來凝聚而出，這舉動很簡單，看起來很尋常，可正是這尋常的一處座位，讓蘇銘這裡在看到的一瞬，他的心顫動了一下。
他凝聚的路，無上霸道至極的修羅！
「廢話，老子的徒兒是老子的，又不是你的，當然要在意，老子要不在意，誰能去在意，指望那玩氣運之術的老不死？」老頭
他，可以創造天地，故而豈能自身融入天地，他可以創造蒼穹，豈能去自降身份去融合蒼穹，他能去創造改變萬物眾生，也豈能去融，若真說融，也應該是天地，蒼穹，萬物眾生，來嘗試去融合他！
那是憐憫蘇銘的一生，那是複雜蘇銘的選擇，那同樣也是驕傲蘇銘的道路，這嘆息漸漸遠去，漸漸距離蘇銘越來越遠，直至他的腳步從那城門內走出，邁入這古葬國都城的一瞬，他身後的嘆息彷彿被隔絕了無數歲月，消失不見了。
笑聲帶著滄桑，更多的是喜悅，再次傳出時，高塔上的老頭，已經消失，出現時正在了蘇銘的身前。
蘇銘腳步微微一頓，站在那古葬國都城的街道上，身邊走過匆匆眾生，蘇銘沒有去看，因為他知道，即便是去看，他也記不住這些面孔，索性不看。
天空改變，如形成了混沌，大地霧起，如成為了蒼茫，一切的一切，都在這一瞬，彷彿全部以那身影成為了中心！
不僅是他們，八方的宗門，整個古葬國內所有的修士，也全部都在這一剎那，在各自的方向齊齊跪拜，向著此地……如膜拜一般，去拜這古葬氣運！
他，是古葬國的帝王，是凝聚了整個古葬氣運於一身的……古葬之皇！
古葬國的帝皇，這盤膝坐在正中間高塔上
這是為師的承諾，既然是承諾，就一定要做到，莫說只是兩千年，就算是兩萬年，二十萬年甚至兩萬紀元，為師也都會一直等下去！」老頭的臉上原本有很多皺紋，此刻在這笑聲里，似乎連皺紋都少了一些。
蘇銘沒有回頭，走在這都城內，走著，走著。
「還記得……那個遊子離家的故事么……」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語，其內蘊含的溫馨，蘇銘這裏感受的很是深切，使得他的心，在這一刻出現了溫暖，那種關懷很真，真實的讓蘇銘……會記住一輩子。
「這，就是他的道無涯，可不是我的。」老頭在蘇銘的身旁，看著那天地的變化，緩緩開口。
既然忘不掉，就索性不忘，即使一切成空……即使，一切都成為黃昏的餘暉，隨著黑夜的降臨，消散尋不到影。
「好、好、好，終究是沒有讓為師白白等了兩千年，為師當年答應過你，要讓你親眼看一下，我和那兩個老不死之間的一戰。
如他與蘇銘的緣，如他們選擇的道……是一場類似的路。
古葬國內，三大九重道神之一的孤鴻，亦或者說，此刻的這三人，已經不再是九重道神，或許他們已經斬下了自己的道，成就了屬於自己的……道無涯！
話語間，盤膝坐在中間高塔上的身影，那古葬國的
他，就是修羅！
這股氣息，彷彿是睿智極限，是一種生命可以明悟的終點，更是一條……彷彿可以明悟氣運，明悟霸道，明悟萬物所有生命一切的道。
他的樣子依舊，但卻少了一些古怪，多了一些蒼老，此刻看向蘇銘時目中露出開懷，仔細的看了蘇銘幾眼后，更是笑聲更為洪亮。
生有涯，知無涯，輪迴幾多道無涯。
而孤鴻……他如今能盤膝坐在那高塔上，這已經說明了，他……也斬下了選擇！
修羅，已斬下了自己的道，成就了道無涯，古帝，顯然也在這兩千年內，斬了自己的氣運，以此成為了道無涯！
塔尖的位置，本只有一個座位，因為在第二座高塔，第三座高塔那裡，蘇銘可以清楚的看到，那裡……只融一個人盤膝打坐。
「走！」老頭開心的大笑中，拉住蘇銘的右手，身子一晃之下，直接出現在了他之前所在的高塔上。
那是……孤鴻！
他唯獨看去的，就是那第一座高塔上的孤鴻。
「何必繼續迷茫下去，你能被孤鴻選擇成為弟子，我不意外，因為你的道，本也與他相似，只是如今孤鴻已經斬下了選擇，你……還不醒來？
那身影，帶著滄桑，帶著歲月的流逝，彷彿在這裏盤膝了很久，在這裏等待了蘇銘……很久。
醒來吧，我的玄兒，你醒來
「弟子蘇銘，拜見師尊。」蘇銘望著遠處高塔上的身影，漸漸抱拳，向著那裡深深一拜。
「玄兒……」
正中的高塔上，所坐之人穿著一身皇袍，一股濃濃的氣運之感，彷彿整個天地，整個滄桑，整個古葬國都要以此人為中心，似乎……此人所在的地方，就是古葬國，若他不在，則古葬國就不可以稱之為古葬！
似乎此人，哪怕是氣運都與其完全不融合，不容天地，不融蒼穹，不融世間萬物眾生，因為……天地也好，蒼穹也罷，眾生萬物，沒有能在層次上超越他的存在，因為……他就是這整個蒼茫內，彷彿是唯一的，創造者！
幾乎在這話語傳出的瞬間，修羅雙眼驀然睜開，露出其目中的一抹無情之芒，他的樣子改變，他的氣息也與當年不同，目光內的無情，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似已不再是修士。
三座高塔，中間是帝皇，第三座是修羅，而第一座高塔上盤膝坐著的身影……此刻正凝望著蘇銘。
地有邊，天無邊，生死幾許念無邊。
一旦選擇，便是終生。
「你這小子，老夫已等了你兩千年！」老頭的聲音帶著笑聲，在這一瞬，從他所在的高塔上驀然間傳出，回蕩整個都城時，傳入到了蘇銘的耳中。
誰能走進你的生命里，由命運決定，可誰能停留在你的生命中，命運也無法決定，真正能決定的，唯有自己。
蘇銘雙目一凝，仔細的看了那帝皇幾眼，他想到了三千年前那黑夜裡，一處麵攤中，看到的那個老人。
他不需要去知道方向，因為在邁入這城門內的一剎那，他已看到了方向，看到了那在遠處，豎立在這都城內的三座高高聳立的高塔，這三座高塔，每一座頂端都盤膝坐著一個身影。
這身影身上沒有帝皇般的整個古葬氣運凝聚，也沒有修羅那種霸道至極的我就是創世，但在這身影那裡，卻是存在了一股彷彿可以分辨真假，可以看透一切虛幻，甚至看透歲月的難以形容的氣息。
老頭，也在望著蘇銘，嘴角漸漸露出了微笑。
其旁，那算是第三座高塔的頂端，盤膝的身影是一個中年男子，這男子看起來很是絕美，充滿了一股妖異之感，這種感覺極為強烈，成為了氣息環繞在他的四周，使得此人在蘇銘看去時，彷彿有種天地間最不協調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