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修神》第十四卷 開宗立派

第五章 大愚刁難

第十四卷 開宗立派

第五章 大愚刁難

李飛道:「人有智愚,妖有善惡,譬如我的坐騎母老虎,在沒有認我為主之前,雖是虎妖卻一心向善,非不得已並不傷及人畜,但卻被一些善惡不分的道士追殺,多次險死生還,請問誰善誰惡?妖可怕還是人可怕?佛門主張眾生平等,道教說要清凈無為,可是你們卻容不得妖族修鍊,要麼殺之取丹,要麼收為坐騎奴僕,又哪裡來的平等,哪裡是清凈無為?這與欺男霸女的強盜行徑有何區別?本教寬容而公正,無論是人是妖是精是怪,一心向善有志修鍊者都可加入。」
氣氛立即顯得無比緊張,話題又扯到楊靈靈的身上了。事實上這也是大愚真正要問的話,他一直抱著對李飛友好的態度,便是李飛兩次殺上天傾山他也沒怎麼暴走,但這件事他和所有太上教的高層卻不會姑息,這已經觸到了他們的原則,他們的底線了!
李飛本來沒想太多,只是組建個門派,連祖宗教這個名字都是前些年隨口說出來的,但這時被大愚這樣問,如果說只是幫會門派豈不是很沒面子?這時可不能在天下人面前被太上教給壓下去了,更何況之前許多人已經當面稱他為教主,現在改口等於是向大愚服軟,於是說道:「祖宗教當然是宗派!」
李飛心中暗怒,但還是強忍著,朗聲道:「我不是道士,也不是和尚,沒有必要清心寡欲,說什麼不圖富貴,不沾紅塵之類的違心之話。凡夫俗子,誰不要吃飯穿衣?誰不圖個名利富貴?又何必裝作清高,到後來忍不得寂寞了,卻又掛羊頭賣狗肉,明裡暗裡控制著朝廷,佔盡天下人便宜!」
李飛指著身後祭台的頂上說道:「上面的神位早已寫出,本教供奉的是天地和日月星辰!世間之人無不受光照而生,天地滋養,因此天地日月星恩同父母,不可不敬。而所謂的神仙只知自己逍遙,受人香火供奉,卻何曾沐恩于百姓?何曾伸出救苦救難之手?我自不信仙,不信神,只信我自己,只有自己強大才能不受人欺壓,求神不如求人,求人不如求己!」
……
鎮惡如雷鳴般大喝一聲:「誰要跟我們過不去,我一棍砸死他。」
李飛運功將海潮般的議論聲壓了下去:「既然是新教,就是一個全新的宗派,不是道教,不是佛教,也不管什麼諸子百家,但並不排斥道教或佛教,無論道士、和尚、官員、書生、乞丐都可加入本教。本教之人最重忠義二字,上下人等親如兄弟手足,義之所在,雖刀山火海不回頭!神靈求而無驗,本教之人便替天行道,除暴安良,懲惡揚善,護國佑民,愛國愛教,這便是忠字!」
「老大!」「大哥!」「叔父!」「師父!」
大愚果然僵了一下,但立即說:「貧道正是要問開派典禮相關之事,李施主成立新教,實屬可喜可賀,卻不知開創的是一個幫會門派還是一個宗教流派!」
眾人正驚訝萬分之際,那一團有如巨蓮般的白光和祥雲已落到地面,突然一斂,消失得無影無蹤,但地面卻出現五六百個人來。
李飛迎上晦明,和尚們撒去包圍圈,裏面的人散了開來,薛無雙、薛壯、玉蘭、劍蘭、湯鐵匠、方知脈、方錦、田一畝、趙大錢等老相識都在。
紛紛揚揚的雜吵聲一下靜了下去,所有的眼光也由楊靈靈身上轉到大愚身上。
本來太上教作為當世第一大教,無論實力與聲望都無可比擬,理應排在貴賓第一位,但吳用緊接著卻叫道:「當今聖明仁主、女皇陛下親率朝廷將相王公來賀!」
「我要拜師!」
李飛冷冷道:「這件事與本教開派典禮沒什麼大關係,且等儀式結束之後再說,用不著浪費大家的時間。你們一再阻撓,不會是故意來攪局,要跟我過不去吧?」
太上教、明霄宗、幽玄宗的人不由駭然,他們居然把五百多個凡人,從遠在萬里之外的無相城直接搬運到了這兒,這是什麼樣的神通?雖說是上百個大和尚一齊出力,卻也是相當驚人了,其他門派自量沒能力做到。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曾經是天下霸主的大乘禪宗果然有了不起的絕技!
「不敢。」大愚微一揖首,「貧道冒昧了,只是有幾件事不明,不吐不快,想必在座也有許多人與貧道有一樣的疑惑,所以貧道就無禮了。」
「阿彌陀佛!」晦明高宣了一聲佛號,似滾滾悶雷把所有聲音壓了下去,「教主言之有理,老納受教了,本寺也是一向主張分善惡、辯濁清,並非見妖就殺。」
內場、外場二十多萬人一片嘩然,這是把和尚和道士都罵進去了,並且再一次衝擊了絕大多數人的底線,特別是太上教的道士們更是氣得暴跳起來。
許多方陣之中一片嘩然,不知是驚訝還是激動,說意外也是意外,說不意外也不意外,太上教與李飛有些不愉快嘛,而楊靈靈與李飛關係非比尋常,是人間的帝王,又是這次盛典的舉辦方,出錢出力,排在第一名也不奇怪。
「阿彌陀佛,道消魔長,生靈遭殃,和尚也不能只顧念經打座了。
楊靈靈僵在那兒,其實她心裏對太上教的人是極為畏懼的,因為她確實有一半是妖,天生就怕法力高強的道士,自然怕太上教眾多元老級人物。如果不是因為有李飛支持她,她早已不當這個皇帝躲起來了,而此時她只能拿眼看向李飛,聽由李飛的決斷。
雖然沒料到薛氏子弟能趕到,但李飛卻早已規劃好了他們的場地,這下正好用得著,於是請他們入席,繼續開派典禮。
李飛這才想起曾指點過他打鐵的技巧,確實是收了他當徒弟的,只是後來事情多,也沒怎麼把這個當一回事,這下反而成了現成的徒弟了。
大愚等人也不由變了臉色,實在沒想到李飛在平民中有這麼大的號召力。
公孫勝道:「聖人也是人做的,本教教主今日雖然不敢稱聖稱仙,但本教成立后,必將流芳千載,成為一代聖人,稱教主有何不可?」
還沒人開口叫好,大愚已經緊接著說:「既然如此,若有妖孽蠱惑人心,竊居高位,該當如何?若又有外族姦細潛伏皇族,誤國害民,又當如何?」
晦明從眾和尚中飄然而出,笑道:「李施主開宗立派,老和尚本該早早趕來,只是和尚廟窮,沒有禮物可送,只好再當一次苦力,把教主的老朋友和一些薛氏少年搬來,也好湊湊熱鬧。」
李飛暗怒,但表面依舊平靜,問道:「大愚道長有何指教?」
「善哉,那麼請問李施主,對於妖類又如何看待?」
「我是本朝的『忠義公』,自然與朝廷是唇齒關係,本教弟子都可以出任朝廷官員,但凡在朝廷有職位的人,就不能再擔任本教內任何職務;或是在本教內擔任職務,只能受朝廷封的榮譽尊號,不能擔任實職官位。所以本教並不干涉朝政,只是護國、保民。」
眾人七嘴八舌亂叫一氣,稱呼不同,滿臉的激動和熱切的眼神卻是一樣的,李飛只覺一股暖流湧上心頭,像是見到了親人。什麼縱橫天下的成就,什麼天下無雙的威望,都不如眾老朋友的這一眼,這一聲呼喚,這才是真正發自內心的,真誠的愛戴!
這番話早已惹怒了眾好漢和在場許多人,魯智深立即罵道:「放你娘的狗屁,你們太上教能稱教,我們祖宗教就稱不得教,伸出你的鳥頭來,洒家一杖就砸得你粉碎!」
所有人都靜了下來,這幾個問題確實與成立教派有關,並且是必須公開的,許多人也正想知道這些。
「好……」許多人大聲叫好,除了少數一心修仙的人,誰不圖個富貴功名?雖然當官不能再做教中的首領,當教中的首領不能再當官,魚和熊掌不能兼得,但卻是左右逢源啊!
眾人皆笑,辟邪、鎮惡、晦色等人也過來見過晦明,引著晦明和新來的和尚們進入大乘禪宗所在的彩棚。
這話一出立即得到了許多人的支持,因為大愚佔了一個「理」字,確實大多數人都想知道祖宗教的觀點和立場,這些也確實是該在儀式進行之前或進行之中宣讀的。
李飛已經離座向前迎去,哈哈大笑:「晦明大師好大的排場,居然到了現在才出現,該問擾亂會場之罪!」
「各位老兄弟,你們怎麼都來了?」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就把公開問罪楊靈靈和李飛了,李飛不得不正面回應。
大愚眼中射出異樣的精光,朗聲道:「自創宗派非同小可,非聖賢之人不敢輕言教主,無數百年基業亦不敢稱之為教,李施主如此年少,出道不過數十年,除了百余化身幾乎沒有徒眾,稱為祖宗教似乎有些名過其實,不知能否改個名稱。」
大乘禪宗與太上教的席位緊相鄰,晦明與大愚都是久聞其名,但卻一直沒見過面,這時一對眼,相互都微笑著點了點頭。大多數太上教的道士臉色都不友善,不僅是因為他們與和尚們本來有嫌隙,和尚們與李飛太過親密,還有剛才晦明等人的出場方式太出風頭了一些。
無數聲音響起,頗有地動山搖之狀,特別是外場大量觀眾,本來就有很多是來拜師或加入的,此時還不聲嘶力竭呼喊?祖宗教現在可是最炙手可熱的教派,有神功無敵膽大妄為的教主,還有皇帝的全力支持,一入祖宗教便不再受人欺負,說不定還能出任官員,權勢富貴唾手可得,苦無出頭之日的人還不想趁此時機?還有許多原是看熱鬧的,這下也跟著起鬨,聲勢驚人之極。
吳用也大聲道:「誰說本教無人?今日在場欲加入本教的人多得難以計數,一日之間便有數萬門眾,何愁無人耶!在座諸位,無分貴賤、老少、智愚,想要加入本教的都大叫一聲!」
大愚臉色尷尬,強笑道:「果是貧道失察了,只是不知李施主成立的新教信奉的是道還是佛,亦或是儒家,供奉的是哪路神靈,主張的是何種言論。」
眾人嘩然,這個時代人人都相信神仙,供奉神仙,居然一棍子把所有神仙打死,這話也太大逆不道了吧?就連晦明和大乘禪宗的和尚們都大皺眉頭。但除了道士、和尚外,軍、民、商賈、江湖人士仔細回味了一下,卻又覺得李飛說得很有道理,哪一次求神仙有效果了?當真是求神不如求人,求人不如求己!
晦明笑道:「不敢勞教主感謝,不問罪老納就好了,哈哈!」
今天李飛說的話雖然都很有道理,但卻打破了大多數的人思維慣性,極為叛逆,便是覺得他有道理的人也很難一下就接受,但也有少數人如同撥雲見日,聲嘶力竭地叫好。
安寧立即道:「幽玄宗雖然沒出息,卻不能容這樣的事發生!」
李飛站起,舉手止靜,良久呼叫聲才落了下去,他冷冷道:「道長也看到了,我成立祖宗教可是眾望所歸,而不是我一意孤行,事在人為,我配不配稱教主是大家說了算,可不是我說了算或是你說了算。箭已在弦,不得不發,豈有此時取消或改名之理?」
三十多年前,晦明曾獨力將被楊國忠拘禁的薛家重要人物家屬搬運出鎖雲城,短距離還不算什麼本事;而今日集合眾僧之力進行數萬里的傳送,卻是驚世之舉。顯然,晦明有意借這個天下名人聚集的機會,使出點真本事來,使大乘禪宗高調重回中原,一鳴驚人。
楊靈靈離座而起,帶領幾個朝廷大員走出來,剛到李飛前方,太上教的彩棚中大愚突然站起,大聲道:「且慢,貧道有話要說!」
辟邪說:「今天是本教大喜之日,事關天下安危,要是有人故意使壞,便是心懷不軌!一教雖然獨大,還有三宗五門,卻沒人出來主持公道么?」
這個意思也就是各派的代表上前說幾句祝賀的話,並送上賀禮。作為司儀的人高聲唱報,某某派某某人前來祝賀,送上某某寶物,這樣作為東道主才知道誰來了,送了多重的禮,主人有面子,送禮的人也有面子。來的人身份很重要,送的禮物就更是人們關注的重點了。
幻天道人遲疑了一下才說:「值此國難當頭之際,祖宗教成立能凝聚人心,共抗外侮,確實是一件大好事,明宵宗也是支持的。」
李飛已經猜到大愚是要追究楊靈靈的身份問題,毫不客氣就一口把他的話堵死了,楊靈靈的身份問題與開派典禮可沒有直接關係,大愚要是硬要說這個問題,那就是在謀財害命了。
大愚身頭插墨玉簪,身穿紫綬八卦袍,后披鶴氅,相貌堂堂,仙風道骨,頗有名門大派大宗師的威風。在他身邊有紫氣峰首座孤竹道人,青龍崖首座神木道人,正氣峰首座水石奇,天王峰新首座歸劍道人,師弟談夢,大弟子呂子丹等等。另有一個非常引人注目的人,雖然有意落在後面借別人來擋住自己,但就如明月半隱於雲后,依舊散發出異樣的光芒,她自然就是雲如霜,只是此時認得她的人還極少,更沒人料到她就是導致李飛兩次殺上天傾山的「罪魁禍首」!
眾和尚中赫然有大乘禪宗的掌門人、華嚴寺的主持和尚晦明,辟邪、鎮惡和作為代表的晦色禪師也急忙往這邊迎來。
大愚立即道:「此言雖然不差,但如今有妖狐潛入內宮,竊居高位,又與東夷人有血脈之親,李施主又該如何處置?」
「我願加入!」
幫會門派與宗教流派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前者只要有幾個人組合起來,隨便叫一個名字,往外一公布就成了。能邀請一些名人來坐坐,或是得到朝廷的批准那就更理想了,真正的名聲還得靠以後打拚;而後者則是要有超凡的、令人信服的完整理論體系,也就是有某種真理作為支持,要有廣大的信眾,嚴密的組織,能造成深遠的影響,如道教、佛教之類。
「如果是與本教開派典禮有關的事,道長儘管提問,如果與慶典無關,還是留到一切禮儀結束之後再說,以免浪費大家的時間。此時在場有數十萬人,耽誤了每人一刻鐘,便是佔用了數十萬刻,合起來就是十年以上時間,豈不聞浪費別人的時間等於謀財害命么?」
太上教眾多老道已怒容滿面,但沒敢在掌教的面前搶話頭,大愚卻依然平靜,從容道:「貧道並非有意與李施主過不去,也不敢斗膽阻撓新教成立,而是詢問新教的立場和準則。這既牽涉到新教與朝廷、百姓的關係,也牽涉到新教與各門各派的關係,事關重大,世人皆關心,所以貧道甘冒大不韙,也要在儀式進行之前問一問!」
外面一整圈都是光頭穿袈裟的和尚,裏面有五百人左右,大部分是穿相同服飾的十來歲少年男女,只有少數幾個老者和壯年人。
薛無雙道:「正是,這五百兒郎,都是我們薛家資質根骨最好的,叔父成為一代宗師,開山授徒,這可是他們的造化了!」
吳用高聲道:「請教主就坐,各路貴賓依次上前道賀。」
「好,好!我以為你們來不及趕到了,看來我還是要謝謝老和尚,哈哈哈!」李飛大笑,轉向晦明等和尚,「有勞主持,有勞各位大師了!」
方知脈笑道:「今天是大哥大喜的日子,我們怎能不來?況且我們子侄兒孫還要加入祖宗教,當然要送過來!」
湯鐵匠的兒子湯正宗跪地磕頭:「徒兒拜見師父!」
三宗都表示支持,五門也不甘落後,妙意門、神鍛門、雲帆門、錦繡門、無影門都紛紛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