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東海妖族
第十二章 好色之徒
「也不要叫主人。」
李飛說著手指一彈，「錚」的一聲，滿天劍光盡皆消散，現出幻雲銀光劍，又向雲如霜射去。
楊靈靈又驚又喜：「我，我，可是我有一半是妖，一半是東夷人啊？」
雲如霜見已經被包圍，也不逃了，臉色鐵青，對著李飛道：「無恥，下流，不要臉！」
楊靈靈忙說：「雲姑娘，你真的誤會了，他維護我絕不是因我的容貌，我對他的敬重也由來已久，如果你剛才聽到我們的談話，便知道他是唯一一個不因為我的容貌和身份對我對別好，或因我的出身嫌棄我的人，這真是個天大的誤會……」
李飛也只好用上點靈炁，再度把寶劍震回去，寶劍回頭之勢也急。
安妮又被人稱為大塊頭，心情極不好受，也不吃東西，又轉身跑開了。
李飛呆在那兒，本以為與她之間的糾結已經消除了，便是不能讓她記起前世的事，也能當個紅顏之己，怎料到弄出這樣的尷尬來？他扼心自問：「我真的是好色之徒嗎？」
李飛還真有些愣住了：「你要用我為你煉的劍跟我動手？」
兩人喘息之聲漸重，體內的溫度也在逐漸上升，恨不得將兩人合為一人。便在這時，數十米外的樹林中傳來了一聲冷哼，聲音極為輕微，但卻充滿了憤恨、鄙夷與不屑。
李飛也火了：「我就不讓！」
李飛再將她的頭抬了起來，吻上了她的櫻唇，楊靈靈心如鹿撞，全身發軟，但卻勇敢而熱烈地迎了他。
李飛獨自向南走，一直到千米外的臨海崖頭，遠眺著夜色中的海面，傾聽著濤聲，突然想起了已經幾近忘卻的、另一個世界的家人。接著又想起了薛可兒，想起了這些年經歷的事，一時心潮澎湃起伏，猶似下方的海浪。
楊靈靈也追了過來，說道：「雲姑娘，我與他兩情相悅，便是有些越禮的地方也不算過分，你怎能出口傷人？」
雲如霜雖快，卻也還快不過李飛，踏空連奔帶跳，很快就趕到了她前面攔住：「雲姑娘，你聽我說，我真的不是你想像的那種人，我真要是個好色之徒，也不知娶了多少女子了，可是我至今未娶一個，潔身自愛，這就證明……」
「是，主人。」
林中那人是個女子，一聲不吭，轉向西邊飛奔，但她又怎快得過空中的李飛？凌空虛渡，幾步便趕到她的前方，身如幻影一閃到了她面前：「果然……原來是你！」
李飛一閃又攔在她面前：「你你，你怎能說這樣的話？安妮是我徒弟阿布納的妹妹，是我
「阿布納、安妮，你們再不來吃可就沒了。」
雲如霜恨恨道：「還有什麼好說的？你要真是個忠誠君子，怎會口口聲聲說難忘舊情，痴心不改，千夫所指也在所不惜，一轉身卻又與別的女子勾勾搭搭？」
李飛心裏隱隱作痛，將寶劍丟了回去：「我剛才說錯了，這不是我的劍，是你的劍。」
「這，這，這不是這回事！」李飛真是百口莫辯。
楊靈靈推了他一把：「還愣著做什麼，快去追啊？」
「只怕你對所有女子都是如此！」雲如霜轉身，駕起劍光衝天而起。
「看來你是在太上教呆久了，沾上了他們不講道理的惡習，今天便讓我看看天下第一神劍的弟子到底是什麼樣的水平！」
李飛托起她的下巴，直視她的眼睛，笑問：「是因為我救了你母親，又多次幫了你的忙，所以你願意嗎？」
「清官難斷家務事，嘿嘿，我也走了。」鎮惡也退了回去。
如果李飛是與一個正常的人類女子親熱，雲如霜還不會暴走到這個程度，偏偏李飛是與楊靈靈這個狐狸精、東夷雜種親熱，只因為這狐狸精長得美，就這樣自甘墮落嗎？不僅是一個妖女，還有一個羅煞國的魔女，現在又帶來了一個東夷族的野女……
「那又有什麼關係？只要我高興，想娶誰就娶誰，除非你不願意。」
母老虎和辟邪、鎮惡似奔雷而到，將那女子圍在當中，但是當看清她的容貌時，卻都僵住了，這不是雲如霜嗎？
楊靈靈有些不滿地又從儲物袋裡往外拿美食：「我就知道你們兩個大塊頭好吃，早已多做準備了，只是沒想到又來了兩個大塊頭。還好沒有遠行，要不到了大海里，還真沒地方補充了。」
「啊！」李飛這才反應過來，急忙騰空而起，什麼登雲梯，八步趕蟬，御氣虛渡等等全用上了。雖然不知該怎麼解釋，但還是要追的，不追豈不是等於默認了所有罪名？她大約是吃醋了，女人要哄，也許鬧一鬧就沒事了。
「不讓！」
李飛道：「雲姑娘，你先別生氣，聽我說……」
李飛乾脆閉上了眼睛，雙手手指連連彈動，只聽錚錚之聲不絕，猶如急彈琵琶橫掃古箏，雲氣翻江倒海般亂卷。兩人下方的海水縱橫迸射，岸邊的草木土石揚起滿天碎屑，駭得跑過來看熱鬧的阿布納兄妹抱頭鼠竄。
母老虎和辟邪、鎮惡在下面探頭探腦：「唉呦，
阿布納應聲拉著妹妹過來，大讚餐具和食品的精緻，母老虎卻很不滿意：「好漢子就要大口喝酒，大塊吃肉，這些東西還不夠我塞牙縫呢！我去抓一條魚來燒烤。」說著便飛躍而起，衝進大海里去了。
楊靈靈一掌拍向賊手：「去去去，這是給教主準備的，沒有你們的份。」
鎮惡繞到後面，端起一碟糕點就跑。楊靈靈氣得去追打他，這邊辟邪卻把酒壺給拿走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更是火上澆油，雲如霜冷著臉道：「讓開！」
身邊儘是這樣的妖女魔女，浪蕩艷婦，你把我當成什麼人？雲如霜心裏的氣苦無法言喻，已經拚命克制，否則早已罵出更難聽的話了。
李飛猛地加速，從樹梢上方快速逼近，喝道：「是誰？」
「你讓是不是？」
正在閉目養神的母老虎猛地睜眼，四足一蹬便衝天飛起，揚起一股狂風往這邊衝來。鼾聲震天的辟邪和鎮惡也幾乎同時躍起，一步十幾米，無視雜草樹木與荊棘藤蘿，如炮彈般沖入樹林內，飛快地往這邊包抄過來。
辟邪和鎮惡聞得酒香，鼻孔亂掀，哪裡還顧得上與李飛討論東夷人的事？立即撲了過來，伸手便抓向酒壺。
李飛說不出話來。雲如霜又道：「你分明就是個好色之徒，登徒子，說什麼我前世是你戀人，兩次大鬧天傾山，傷我無數同門，造下無數殺孽，害我清白名聲，其實只是看中我的美色！把我騙進水滸仙境，挖空心思討好我，卻也是心懷鬼胎，若不是今日正好撞見，便上了你的惡當。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
「那叫什麼？」
自從經歷天劫之後，他已經解開了心結，不再執著與薛可兒的舊情，也沒指望雲如霜能夠擁有薛可兒的記憶。薛可兒是薛可兒，雲如霜是雲如霜，無法取代，也不可強求，所以雲如霜只是雲如霜，他已經沒有太高的期望，現在雲如霜這樣使性子，便是屬於過分了。
雲如霜往旁邊一拐，冷笑道：「你的意思是嫌身邊的美女不夠了？這次不是又帶了一個東夷美女回來了？妖女你要，羅剎魔女你也要，東夷野人你也要，兼收並蓄，還不知足嗎？」
李飛暗道，陽城風雲暗涌，便是在這兒也隨時可能會有東夷人來襲，哪裡可能過平靜的日子？難得這麼一個寧靜祥和的夜晚，他也不急著回去了。
海島上倒也不缺干木柴，不一會阿布納便抱了一大捆回來，母老虎噴出點火星，燃起篝火，
李飛手指虛點，瞬間便點中了她背上的七八個大穴，快如急電而來，抱住了往下墜的她。
本來雲如霜是奉了大愚的密令，暗中跟蹤楊靈靈，看她會做出什麼事來，太上教的人畢竟還是對楊靈靈不放心。辟邪和鎮惡神通廣大，她不敢過分靠近，潛近的時候正好看到了李飛與楊靈靈糾纏在一起！
辟邪雙掌合十：「阿彌陀佛，原來不是敵人，也不需要我護法了。」說著也不轉身直直朝原路退了回去，跟來時一樣快。
雲如霜劍訣一指，寶劍又飛了回去：「用不著你假做好人！」
「有人偷看！」李飛急忙將她推開，似一隻飛鳥般掠起投向樹林，神識已感應到樹林內正有一個人快速向後急退，輕靈飄逸，不露一點聲息。
李飛笑了笑：「沒什麼。以後沒有外人就不要叫我教主了？」
李飛大吃一驚，他居然沒有發現有人潛伏在這麼近的距離內，並且這聲音聽起來極為耳熟，似乎是雲如霜的聲音。
「不，不，自從第一次見到你……被你使壞，我的心就被你打動了。當然還有後來的事都，都打動了我……你是唯一不因為我的容貌和身份對我對別好或嫌棄我的人……」
楊靈靈有些迷醉，還茫然不覺，依舊緊纏著他，在他懷裡來回扭動，嘴唇又迎了上來。
可是她以為她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他兩次殺上天傾山，也證明她是他的唯一，為什麼他身邊要出現這麼多傾國傾城的絕色？為什麼他要與那妖女做苟且之事？突然之間發現自己並沒有那麼重要，她有如一步跌下深淵，有一種自作多情被人漠視的屈辱感。
阿布納大為驚愕：「你不是會噴火嗎，噴一口不就熟了？」
雲如霜也愣了一下，想起在水滸仙境內他對她的好，費盡心思為她煉劍，送她仙丹助長功力，連元磁極光罩這樣的法寶都送給了她，如果只是為了誘騙一個少女上當，需要下這樣的血本嗎？以他的容貌、才學、威望，還需要低聲下氣去討好別人嗎？
不一會母老虎便叼了一條數十斤重的鱈魚回來，往石板上一丟：「阿布納，快去撿干木柴燒烤。」
「我，我挖空心思討好你也有罪？」李飛真是頭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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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什麼時候才能無牽無掛，東遊西盪，過這種安逸的生活呢？」李飛感嘆了一句。
李飛哈哈大笑，心情暢快，對他和辟邪鎮惡這樣的人來說，吃喝早已不是生活必須，而是一種享受，不僅自己吃是享受，看著夥伴吃也是享受，這種打打鬧鬧的場面讓他感到溫馨。
她在飛速進步，李飛也是在飛速進步，他就像是一座高不可仰視，堅不可摧毀的高山壓在她的頭上。
李飛招呼眾人坐下，開始品嘗美食，辟邪、鎮惡和阿布納都是超大的塊頭，一頓吃一整隻羊不在話下，這些東西還真是不夠塞牙縫，三兩下便所剩無幾了。
李飛再次攔住了她：「怎麼會無關，你才是我心裏最重要的人……」
辟邪、鎮惡、母老虎、楊靈靈都頗為驚訝，想不到雲如霜還不到二十歲，就已經練成了第二層的慧劍，這恐怕是太上教有史以來都沒人能做到的。
「你就知道仗著自己修為高欺負人，以前如此，現在也如此！」雲如霜面如寒霜，鳳眼生威，銀光一閃，幻雲銀光劍已到了手中，無形劍氣迫人而來：「再不讓開就休怪我出手了。」
雲如霜看都不看楊靈靈一眼，恨恨道：「我還道你一再護著這個妖女，是真的為了天下安定，百姓福祉，卻原來是垂涎她的美色，以此討好她！你還在還有何話說？」
雲如霜暗咬銀牙，使出全力，寶劍突然消失了，連銀光都消失不見，只有一道道氣息波動，方圓數百米內湧現蒙濛霧氣。雲霧翻滾，便連無形之劍帶動的空氣波動也被雲霧遮蓋和混淆，更令人難以發現她的劍在何處，欲向何方。
楊靈靈笑道：「只要教主願意，現在就可以過啊。」
楊靈靈輕輕地走過來，站在他身邊陪著他發獃，好一會兒，才大著膽了依靠到了他身上：「教主在想什麼呢？」
慧劍便是心劍，已幾達無劍，自然不能用眼睛去看，而要用心去感應。自從在海底得到龜仙的點撥之後，李飛更上一層樓，這第二層的慧劍已經不能對他構成威脅。此時他心如古井映明月，雲如霜發出的每一劍，每一道劍氣，都被他清清楚楚地感應到，而雲如霜的功力離他還有不小的距離，所以他隨手化解，毫不費力。
雲如霜見眾人在下面看熱鬧，又羞又恨，發起性子來，使開劍訣，寶
雲如霜連連催動劍法，發覺根本攻不進去，差距不可以里計，這才知道第一交手，李飛並不是憑著水滸仙境的增益輕易打敗她，第二次也不僅是任著太一神水刀的鋒利敗了她，而是確確實實要比她強很多。
辟邪涎笑道：「我們是教主親封的酒肉大護法，走到哪兒吃到哪兒，就是教主吃的我們也可以吃！」
「第二層的慧劍！」
雲如霜頹廢之極，心如死灰，劍也不要了，轉身就走。
母老虎打了個飽嗝：「唔，我吃太飽了，還是去散散步。」說著也走了。
李飛也不由臉紅起來，想要分辯，卻不知該說什麼好，誰曾想剛動一點色心，便就讓她看到了。
楊靈靈羞得玉臉通紅，「嚶嚀」一聲把頭埋進了他的懷裡。
「哦，哦……」阿布納急忙去找乾柴。
雲如霜余怒不息，又拐了一個方向：「你愛怎樣與我無關，用不著向我賭咒發誓。」
楊靈靈說：「切成小塊，抹上調味品和香料逐步烤熟，柴火特有的油煙和佐料滲入肉內，這樣才有特別的香味，又不失魚肉的鮮美，要是用大火烤，不是夾生就是焦了，那就像嚼蠟一樣沒有味道了。」
幽香襲人，人比花嬌，李飛心頭湧起異樣的感覺，心跳加速，一把攬住了她的細腰，緊緊抱在懷裡，低聲道：「看來你喜歡我使壞？」
這一指不知不覺已用上真氣和御劍心法，幻雲銀光劍銀光暴長，帶起一股強勁雲氣，風聲呼嘯。
楊靈靈撲進他的懷裡，喜極而泣：「願意，願意，早就願意了！」
「叫大哥吧，或者你想叫什麼就叫什麼。回陽城后，我就準備跟你結婚。」
吃飽喝足，辟邪和鎮惡就地躺下，不一會就鼾聲如雷，阿布納可能是在勸解妹妹，兩人躲到一邊嘀咕去了。
李飛也不由動了真火，雲如霜也太不講道理了，她又不是他的妻子，連女友都算不上，就算他與別的女人親熱，她也沒理由這樣一直鬧下去吧？
醋意衝天，加上從小少與人交往缺少與別人溝通的方式，心高氣傲的她只會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滿。這下被李飛一激，便將寶劍朝李飛投去：「誰要你的劍了，還給你，送給你的真正心上人去！」
阿布納和安妮莫名其妙，也向這邊跑來，衝著天空大呼小叫。
楊靈靈在後面叫道：「木頭要結實的，不能有蟲蛀，不能腐爛，不能太多水分……」
「真是不開竅的傢伙，燒火慢慢烤才有情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