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有寶假亂真（1）

這一次，葉磊帶了一對北宋哥窯的一對蓮葉底長頸瓶去展出，這一對哥窯瓷瓶造工精美，釉質淺白細膩，破碎的冰紋更是瑰麗多彩，實為不可多得的珍品。當然，這一對瓷器的價格也是天價購來。如果不是古風淳十分中肯地點頭，這是一對毫無瑕疵的珍品，財大氣粗的葉磊也不大願意花這麼一大筆錢。把「萬金易得，珍品難求」奉為真理的葉磊都捨不得出的價錢，可見有多嚇人了。古董商之間的交易出的都是實價，跟外面的拍賣炒作出來的天價還是有一定的距離的。真正的專業人士是捨不得出到那種價格，也沒必要。

古風淳點了點頭，沉吟道：「氣勢磅礴，萬里江山，筆墨濃而不郁，力度蒼勁，定是范寬盛年時候的佳作。」

燈光下的，展廳中一件件稀世珍品被陳列在防彈玻璃櫃里，古風淳饒有興緻地圍著這些平時難得一見的瑰寶觀賞。當然，這裏除了葉磊，也無人認識他。在場嘉賓大多也是中老年人居多，偶有青壯之士，但也寥寥無幾，像古風淳這麼年輕的，更是難得一見了。

每一年，S市一個古董俱樂部都有一次的特別集會，與會者都是資深的收藏名家，這一天他們都會帶上這一年來搜羅的最好東西來給各位行家們評頭品足，開開眼界。最後大家還不記名投票選出三件公認最好的珍品。獲得珍品榮耀的稱號古董的主人自是大有榮光，能被這群無論是眼力，經驗和閱歷極其豐富的同行讚許，那是多麼榮幸的事情啊！所以每一年的聚會俱樂部的成員們都打醒精神，想收集到一兩件能夠在集會上大放光彩的絕世珍品。

老者聽著點了頭，說道「看不出你一個年輕人有如此涵養，難得，難得啊！」

葉磊毫不介意羅四海的態度，笑著說道「這個是我侄子古風淳，對古董鑒別倒是有一點手藝，還望羅老師指點一二。」葉磊帶著古風淳來，也就是希望古風淳能夠撐一下門面，自己那半桶水的能耐，怎麼也不敢在這群魯班面前弄板斧，貽笑大方，但是他卻對古風淳有著無比的信心。

現在我們暫時放下這裏，把視線轉移到另外一個地方。

按道理，古風淳目前是沒資格參加這種級別的聚會的，可是他有一個同窗好友名叫葉小寒，葉小寒父親葉磊是個大商人，對古董有種特殊的愛好，還開了一個古董店「品古齋」，專門用來搜集他感興趣的東西，在古風淳還在上大學的時候，他就在進貨的時候經常會請古風淳，幫忙鑒定一些文物。古風淳畢業后第一天，就是進入了這家品古齋工作，不久之後，恰好碰上了一年一度的集會，葉磊就帶著古風淳一起去了見識一下這些本地文物圈裡的頂尖人物了。S市是個文化和經濟都十分發達的地區，這裏大多數的古董愛好者都屬於像葉磊一樣的鉅賈，只是平時有一份這樣的雅緻，對古董並不是特別在行，收藏古董，實際上也算得上他們的一種投資手段而已。

古風淳一看那圖上僅有幾個藏印，都是宋朝時候皇帝，而最後一個印章和題字，更讓古風淳眼前一亮，那是宋徽宗趙佶的獨特的瘦金文。一比之下，葉磊重金購買的哥窯瓷瓶就大為遜色了。

古風淳天生似乎就是古董贗品的剋星。只要經他雙手一碰，真偽立辨，無數製造贗品的高手碰上了他，也就只有嘔血的份。

羅四海皺起了眉頭，低聲哼了一下，說道：「你們認識？」

古風淳在范寬的畫前久久佇立，心中大是喜歡。一位身著唐裝的老者走了過來，微笑著走來，對著古風淳笑道：「這位小友，覺得此畫如何呢。」看樣子，這老者就是此畫的主人了。

古風淳說：「這是宋徽宗最喜歡的那一對宮廷藏品，再加幾倍，都不急出手。」古風淳從來不捏造歷史，他敢肯定是宋徽宗用過的，那就絕對是（鬼才知道他是怎麼判斷出來是誰用過的），當文物跟名人，尤其是跟皇帝連在一起，那價格是可以翻上了天的。宋徽宗雖然當皇帝不怎麼行，但是寫得一手好字，畫工也是一流。他的瘦金體字，千古以來，能夠模仿得七八成的人也是為數不多。

古風淳畢業后，就在古玩收藏這一個行業里找了一份工作，做起了文物鑒別。由於他那天賦異稟，很快就名聲鵲起，在圈子裡小有名氣，不少收藏名家在收購文物的時候，都想邀請古風淳來看上一眼，只要古風淳點一點頭，心裏就算是吃了定心丸。古董這玩意，玩的就是眼力和心跳，如今的贗品的製造技術越來越高，不少經驗豐富的收藏家都吃了不少悶虧。這種啞巴吃黃連的倒霉事，誰都不想到處宣揚，恐怕壞了自家的名頭。於是贗品在這個圈子裡，也是越來越多了。

古風淳，一米七五的個子，國字臉，倒跟古震霆有幾分相似。對誰都是笑吟吟的，沒有一點脾氣；跟他的父親古震霆那嚴肅的樣子形成強烈的對比。

羅四海顯然不大喜歡葉磊。葉磊雖然也愛好收藏，但是在羅四海的眼裡，葉磊卻只是一個收藏界的暴發戶而已，靠投資掙了點錢，就牛吃牡丹，附庸風雅；哪像自己祖上幾代都吃這碗飯的有文化底蘊？

就在葉磊買下了這對哥窯瓷瓶的第三天，一個專業的收藏人士聞訊就想出三倍的價錢，讓葉磊轉讓，葉磊也曾經心動，但是被古風淳的一句話徹底打消了轉讓的念頭。

古風淳微笑不語，當是默認了老者的讚賞，此時葉磊從不遠處走了過來，他剛與幾個生意上有往來的朋友寒暄了幾句，看到古風淳跟老者正聊得正好，就走了過來，對老者笑道「羅老師，在給小輩指點什麼呢？」，原來這老人正是圈內大名鼎鼎的羅四海。

古風淳對每一件藏品都讚歎有加，其中一幅題跋為宋初范寬的《萬里江山》圖更是讓古風淳大吃一驚。范寬作品流傳在世上的真跡本來就不多，他的畫可謂之價值連城，這一幅《萬里江山》在歷史上名不經傳，也僅是在米芾的《畫史》等書略有上提到而已，但是其價值卻是非常之高。沒想到的竟然會出現在這裏。畫筆濃厚，墨跡深沉，層巒疊嶂，能畫出如此雄渾而不乏細膩的畫，也只有他一人而已。至於後來的宋王朝渡江之後畫壇的夏圭馬遠之流，所繪的殘山剩水，無論在意境還是筆法上都不能與之並論。

上回說到古震霆被徐夢海和考古二隊的遭遇所震驚，心急如焚，恨不得長雙翅膀馬上飛回去。多年的修養最終還是讓他漸漸安靜了下來，古震霆理解，W局行動速度肯定是非常快，最近有直升機的地方，離這裏最遠也是十來分鐘的距離，W局不可能直接從總部派遣飛機，一定是就近徵調來應急。果然，當他理順情緒的時候，頭頂上已經傳來了直升機的響聲。

南方某座繁華的S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