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亘古歌謠

「啊，啊，沒什麼事……」羅小丹費力地扯了還幾下，古風淳才回過神來。好一會他還是一臉的茫然。「找我有事？」古風淳臉色有點不悅。他正看到這些水晶人頭「唱完歌」，被衛士們重新裝進了盒子裏面。他正好奇這些衛士會把這些水晶人頭帶到何處的時候，羅小丹就把他從幻境當中給拉扯回來了。

那首領張艱難地張開了嘴巴，斷斷續續地說起了部族裡面的話，但是古風淳的腦海里卻徘徊起了這聲音的意思。

「永恆的天啊，亘古不變的輪迴，潮汐起伏啊，茫茫歸墟何處；世界的盡頭啊，茫茫草原被黃沙遮覆；青銅的眼淚啊，掩埋了明珠；我是那永恆的約啊，指導你永生的道路，當潮汐來臨的時候啊，我們就順風啟航……」首領突然用盡渾身的力量，扯開變得有點沙啞的喉嚨放歌，聲音激昂悲憤，當他開始唱的時候，他身後的十三名衛士也跟著唱了起來。看來這歌謠是他們部落經常歌唱的曲調。每個人都是用吼著的聲音唱著這歌謠，古風淳聽著這歌，心裏突然就有點覺得酸酸的感覺，不知不覺中，眼睛里就充滿了眼淚。

把水晶人頭裝上銅桿之後，古風淳渾身好像被電觸到一般，渾身都顫抖了一下。腦海里馬上就出現了一個畫面。在那個畫面里，古風淳看到了那個年輕的頭領胸前插著一把銀光閃閃的利刃，鮮血從他那厚實的胸膛里噴涌而出，把白色麻布染得血紅一片。其他的祭司也大抵如此，個個胸前都插著利刃，不過看樣子，這些祭司們早已經氣絕身亡。

看到古風淳蹙眉的樣子，羅小丹一呆，她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打擾到你了么？」

看到那年輕頭領一臉猙獰的模樣，古風淳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因為這張臉龐實在與他太過於相似了。見到首領痛苦呻吟的樣子，古風淳感同身受。那首領在匍匐在地上，正艱難地朝著祭台的方向爬去。而古風淳突然也看到從金字塔下面，一行帶著青銅面具的人匆匆忙忙走了上來，跪在了首領的面前。古風淳匆忙地數了一下，這一行人恰好是十三個，而且每個人的手裡，都托著一個青銅打造的盒子。

「風淳，怎麼了？」羅小丹用力地扯了扯古風淳，一臉驚訝地問道。自從古風淳跳上了那祭祀台之後，整個人都變得古怪了起來。羅小丹原先厭惡那金字塔內部逸出來的氣味難聞，遠遠地躲在了一邊，不過在遠處她就看到了古風淳的動作有點古怪。古風淳一上了祭台之後，神情開始一片茫然，然後就一臉的肅然，接著還從背囊里拿出了水晶人頭，安裝在那銅桿之上。把水晶人頭安裝在銅桿上后，古風淳就呆若木雞，手握著銅桿一動不動的。臉上的表情就更豐富了，時而欣喜，時而悲傷，更不可思議的是，過了一會，他竟然突然流出了眼淚，羅小丹見到了這一幕，連忙走了過來，詢問一下古風淳發生了什麼事。

看到這十三個戴著青銅面具的人，古風淳腦海里就閃現出一絲異樣的感覺，總覺得這個數字有點邪乎。十三這個數字，在西方是一個很晦氣的數字，它的由來據說也很邪乎，但是古風淳的心思卻不在於此，他想到的是，在瑪雅人的傳說當中，水晶頭骨就一共有十三個。

古風淳看得認真，聽得仔細，那些水晶人頭的頷骨動著，一陣滄桑的歌謠也從它們的「口中」傳了出來：「永恆的天啊，亘古不變的輪迴……」這聲音如同那首領唱出來的一般滄桑傷感。

「沒什麼。」古風淳環視了一下周圍。陳四已經給肖忠華和銳士們處理完了傷口，吸血蝙蝠的爪牙雖然厲害，但是眾人身上的布料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撕爛的，在這些布料的保護之下，大夥受的傷並不嚴重，基本都是皮外傷而已。不過這一路上，大家受的皮外傷已經足夠多，草料雖輕，但是多了一樣可以壓死駱駝的。這時候處理好傷口的人已經開始找地方固定繩索，準備下到金字塔的內部去了。金字塔裏面的穢氣也散發得差不多，此刻進去估計也不會太讓人難受。陳四見古風淳把水晶人頭給固定在銅桿之上了微微有點驚訝，走了過來。

首領的聲音越來越低，過了一會，他就僵硬不動，而就在這首領氣絕的時候，祭祀台上的水晶人頭突然就閃爍起了紫色的光芒，水晶頭骨的頷骨竟然也一張一合了起來。古風淳正看得悚然，卻看到了首領背後的十三名衛士手中抱著的青銅盒子突然就齊齊打了開來。古風淳一陣心悸，眼張得大大的，除了最先那人手中的盒子是空的，其他人的青銅盒子裏面都裝著一顆水晶人頭。不過它們卻與在祭祀台上這顆水晶頭骨略有不同，有些的眼眶裡面鑲嵌著紫水晶，有些是紅水晶，更多的是，眼眶裡空洞洞的，什麼都沒有，完全是由一塊完成透澈的水晶雕琢而成的。古風淳見到這一幕，不由地長吁出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原來十三顆水晶人頭的傳說，是真的啊！」

古風淳對著他苦笑了一下，說道：「沒有，只是突然遇到了我們剛才遇到的事情了而且。」他把話說得隱晦，不過羅小丹卻是聽得明白。知道他又闖進了一次幻境之中。羅小丹一臉驚訝，問道：「看到了什麼？」

「我的靈魂獻祭給上天之後，你們把輪迴之心分散世界各處。總有一天，會有人把輪迴之心帶回來，到時候是開始，也是結束。我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首領顫巍巍地說完了這話，就被左右的衛士扶著站了起來。此刻首領的眼神直直地盯著前面，古風淳總覺得這年輕的首領是看得到他的存在似的。他那漸漸失去神色的眼睛所望向的位置，恰好就是古風淳看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