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驚變

二夫人李氏臉色發青，顯然是被韓立這個昨日還一口一個「師母」，今天就敢明目張胆直視自己等人的晚輩給氣的，要知道她出身書香門第，最講究長幼輩分之分，可如今碰到韓立這個不尊師重道的傢伙，怎能不氣的發抖。

「是的，四師娘！」燕歌急忙停下腳步，恭敬的答道。

顯然韓立的這種肆無忌憚，準備扯破臉皮的做法，大出乎了嚴氏等人意料之外，讓她們亂了陣腳，各自的表情各不相同。

「燕歌，你先回去，讓韓立一人進屋即可。」嚴氏淡淡的聲音傳來，那種清冷的味道讓韓立心中不禁一動。

「你胡說什麼，分明是你下手害的。」李氏渾身顫抖的說道。

「你既然這麼說，那就把我夫君的遇害經過，給我們婦道人家講述一遍吧。若是真和你無關，我們也不會故意冤枉你的。」一直冷艷無語的五夫人王氏，突然間在此開口說話。

「幾位師母，你們想知道些什麼或想說些什麼，就直接說吧，我不想聽廢話，也不想說廢話！」韓立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一定是我害死的，你親眼看見了？」韓立不再客氣的反問道。他可很清楚，那封信可是在墨大夫本人遇害前寫的，自然不能十分肯定他就是死在自己手上，估計信中留給他這些妻室的也只是些推測之言，因此韓立能毫無顧忌的駁斥。

「是韓立和燕歌嗎？」

韓立冷冷的看著屋門，並沒有馬上推門進去，而是放開了自己的靈識，去感觸屋內的情況，他可不希望自己一進去，就被滿屋子的伏兵給亂刃砍死，還是小心點的為妙！

韓立的臉色有些發白，不過他並不是害怕，而是被死去的墨大夫給氣的。

「你……」即使是嚴氏這樣見識過各種陣仗的人，也被韓立這句硬梆梆的語氣給嗝的差點說不出話來。

剛走到二樓，燕歌還未敲門，屋內就傳出了嚴氏的聲音。

韓立深吸了一口氣，臉色就恢復了正常，接著大步走進屋內毫不客氣的找了一張單椅，大模大樣的坐在了婦人們的對面，然後一言不發的看著她們，打算看這些女流之輩到底怎麼處置自己。

而且對方沒有刀光劍影的埋伏高手在屋內，這就說明了這些婦人還沒有現在就對自己出手的打算，看來要麼是有什麼顧忌，要麼就有求于自己。既然這樣，那就更不用和她們太客氣了，反正墨大夫的死，也是咎由自取，他可沒什麼可慚愧的。

這句話一出口，讓對面包括嚴氏在內的婦人們一愣，她們以為韓立要麼一口否認，要麼會肆無忌憚的索性承認，怎麼倒說出了一句摸不著頭腦的話來。

屋內很安靜，人數也不多，只有嚴氏等寥寥數人的呼吸和心跳聲，看來並沒有不應該出的人在裏面，這就讓韓立放心了許多。

於是他上前輕敲了兩下門，就推開屋門向里望了一眼，就打算進去。結果屋內的情景讓韓立臉色大變，原本邁出的步子竟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

二夫人李氏愣了一下，但隨即就勃然大怒，顯然是認為韓立再戲耍她們。

「可以說死在我手上，也可以說是自殺的！」韓立淡淡的說道。

三夫人劉氏則與李氏大不相同，她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頗有興趣的回視起韓立來，不過憑她那驚人的魅力，倒讓韓立不敢往她那裡緊瞧，只是從她臉上一掃而過。

「好，我來問你！我夫君是不是死在了你這逆徒手上！」二夫人再忍不住，秀美的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身上的書卷之氣蕩然無存，只剩下一臉的怨恨之意。

「二姐」嚴氏皺著眉頭，輕喊了一聲，似乎想阻止二夫人這種讓雙方立即翻臉的提問。

「你膽子很大啊，我夫君的關門弟子！」在雙方對視了一盞茶的工夫后，嚴氏終於開了口，只是她話里的譏諷之意，每個人都能聽的明明白白。

韓立很清楚，如果比和一位婦人鬥嘴更糟糕的事，那就是同時要和幾位婦人進行舌戰，與其費力的去分辨事實，倒還不如開門見山的直奔問題的核心，韓立這樣認為的。

嚴氏倒和冷艷的王氏表現的差不多，她不動聲色的冷冷盯著韓立，目光中充滿了凍結一切的寒意。

很明顯他又讓墨大夫那老狐狸給擺了一大道，那封書信看來真的像他猜測的那樣，裏面另有玄機，而這些母老虎們已從中知道了墨大夫的死訊，看來正在這裏等自己這位殺夫兇手自動上門呢！

「這位李氏倒坦率的很，直接就把最關鍵的問題擺到了桌面上。」韓立暗自冷笑了一下想道。

「遵命」燕歌顯然很尊敬嚴氏，對她的命令一點遲疑都沒有，向韓立笑了一下后，就悄然的退下二樓，樓上只剩下韓立一人待在了屋外。

屋子還是他昨夜裡來過的那間屋子，裏面的桌椅、裝飾也全都和原來一模一樣，唯一不同，就是幾位美婦的穿著打扮。嚴氏等幾位麗婦人此時全都穿白掛素，一身的縞素孝服，端坐在幾張椅子上，正冷眼直盯著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