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神玉記
第四百二十六章 幫手
趙阿七笑著搖頭，自認更不是胡桂揚對手，蕭殺熊失望地重嘆一聲，「沒事，還有兩次機會，咱們再去找幫手。」
兩名再普通不過的女子，就因為接觸到神力，完全變成了另一種人。
二進院比較寬敞，只選一角也足夠施展，聞不語等人都在廳堂里忙碌，幾名東廠校尉站在外面觀望，沒有過來干涉的意思。
胡桂揚吃了一驚，小譚與大多數江湖異人一樣，原是普通人，依靠神力強橫一時，拳腳功夫極為拙劣，幾年不見，他不僅又練成內功，還學會了精妙的招數，令對手防不勝防。
蕭殺熊回來了，還帶著三名幫手。
大餅回答不了，胡桂揚向卧房看了一會，搖搖頭，向大餅道：「這裏沒東西給你吃，去別處玩吧。」
胡桂揚從院子另一頭走過來，笑道：「我說什麼來著，幫手好找。呦，還都是熟人。趙師弟、江大俠、小譚，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聞不語神情驟變，發了會呆，生硬地說：「再讓我看一眼。」
現在，他也只能欣賞一會，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轉向蜂娘手裡的東西。
羅氏終於讓開。
臉紅只在瞬間，趙阿七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咱們都不是君子，還是動手吧，說得再多也沒用處。」
公主沉默一會，「請收好玉佩，無論怎樣，這都是一件寶物吧。」
胡桂揚獃獃地看著這一幕，身後有人道：「她現在就是一個幾歲的孩子。」
「有傳言說胡校尉得到一枚特殊的玉佩。」
江東俠、小譚各自嗯了一聲，拱手還禮，趙阿七上前，急切地問：「真在你手中？」
蜂娘輕輕撫摸狗身，大餅也安靜下來，沒再撲向主人。
「都叫
這種打法果然有效，小譚在招數上仍佔優勢，拳腳不停落在胡桂揚身上，可是卻不得不邊打邊躲，形勢不佔上風。
胡桂揚已將袖子挽好，向小譚道：「看來過去兩三年裡，你刻苦練功了。來吧，讓我見識一下。」
到了前院，胡桂揚照常練功、練拳，三趟下來，身上出了一層細汗，感覺非常不錯。
蜂娘的容貌、身姿都是第一等，過去兩天里，胡桂揚卻幾乎沒怎麼注意到，每次進入東跨院，他都滿懷戒心，生怕露出破綻，被人發現自己懷裡藏著的玉佩。
胡桂揚收回玉佩，笑道：「很少有人能在面對『寶物』時如此鎮定。」
大餅回頭，張開大嘴，竟然要咬主人。
聞不語一愣，知道大餅是趙宅的那條狗，「望你好好收藏神玉。」
其他三人互相看了看，小譚上前，「今天由我向胡校尉討教。」
胡桂揚急忙用雙手緊緊掐住狗嘴，大餅掙扎不脫，似乎認識到錯誤，嗚嗚地求饒。
「你認得這是什麼嗎？」胡桂揚用另一隻手掏出玉佩。
江東俠上前扶起小譚，「胡校尉功力高深，以簡破繁，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懷恩給我這個。」胡桂揚上前幾步，掏出玉佩，輕輕放在屏風頂部。
「呃……好。她呢？」
他本想打個盹，結果睜眼時外面已是天光大亮，他這一覺睡得深沉而香甜，只是右手好像從未離開過懷裡的玉佩，一直緊緊握著。
「你笑什麼？」
羅氏拍拍蜂娘的肩膀，悄悄說了幾句話，蜂娘
胡桂揚挨了三拳兩腳，眼見身後再無退路，一發狠，不退反進，硬接一拳，再不防守，全力進攻。
四人進院，蕭殺熊叫道：「胡桂揚，比武啦！」
大餅在胡桂揚腿上蹭了兩下。
趙阿七臉色微紅，當初是他逼迫蕭殺熊出山，並且暗示神玉的線索必在胡桂揚這裏。
胡桂揚去往前院，在二進院被聞不語攔下。
「還沒確認這就是神玉呢。」
「嗯，這才像話。剛才羅氏的話什麼意思？誰需要同情？」
蜂娘將玉佩扔在地上，蹲下來與胡桂揚搶狗，嘴裏發出各種怪聲。
胡桂揚只見黃影一閃，手裡的玉佩已經沒了，不由得大怒，第一反應就是跟大餅一塊撲上去搶玉。
胡桂揚一點都不意外，「那這枚玉佩就完全屬於我了，想要的人，只能從我這裏搶走。」
蕭殺熊提醒道：「這裡有不少聞家人。」
蜂娘依然微笑，沒有走開。
狗和人都過來，一個吐舌頭，一個面帶微笑。
「隨便。」
胡桂揚垂下目光，抱緊仍在躍躍欲試的大餅，輕聲勸道：「你就是一條狗而已，也想成神？」
胡桂揚抬腿欲踢，腳尖碰到大餅時收回力道，大餅也不躲，舌頭吐得更加歡快。
「還沒確認它究竟是什麼呢。但你更願意認我當教主了吧？」
「打聽一下蕭殺熊，你就會明白我的意思。」
胡桂揚揉揉臉上的青腫，「你是見證，我的確贏了吧？」
江東俠道：「我不是來奪神玉的，只是作個見證。」
「我得到過提醒，不要觸碰神玉、金丹一類的東西，羅氏、蜂娘的變化就是警示
胡桂揚坐在台階上，向大餅招手，「過來，笨狗。」
「當然，教主原諒，我今天有點口不擇言。」聞不語躬身退下，態度的確比從前更加恭敬些。
江東俠嘆了口氣，開口道：「小譚，認輸吧，你不是胡校尉的對手。」
「在隔壁洗漱用餐，你就在這裏吃吧，我端過來。」
「嗯。」羅氏看著胡桂揚吃完，沒有收拾碗筷，也沒有讓開。
「他說這是神玉？」
胡桂揚鬆手，將玉佩揀起，驚訝地說：「在你眼裡，玉佩沒有一條狗重要？」
「好。」胡桂揚出屋叫羅氏，沒有跟著回屋，而是等在外面。
胡桂揚吃得快，拍拍肚子，「飽了，我可以走了？」
大餅比見到肉骨頭還要興奮，猛地縱身撲向玉佩，被胡桂揚一把按住，大餅苦求不得，只能張嘴在空中亂咬。
胡桂揚伸手撫摩狗頭，然後抬頭笑道：「不好意思，我叫的不是你。」
胡桂揚摸摸懷裡的玉佩，暗道：「最需要同情的人是我自己。」
胡桂揚將院門關閉，沒有上閂，去別的屋裡找水重新洗漱，然後回到卧房裡。
有人在大門口探頭探腦，老強喝道：「什麼人？不知道敲門嗎？」
「糾纏這些沒意思。」胡桂揚以手按腹，「你們是來奪玉的，誰和我比武？說明白了，一個人算一次機會，你們若想將三次機會今天都用光，就一個一個來，若是以多欺少，我可不認，看見沒有？我也有幫手。」
江東俠開口道：「不是特別清楚，他說一名太監給胡校尉神玉……」
蠟燭已然熄滅，屋裡一片漆黑，胡桂揚摸到榻邊，慢慢合衣躺下，側耳傾聽，屏風後面的呼吸聲柔和而清
「春宵一刻值千金，胡校尉睡得不錯。」
胡桂揚向東廠校尉揮揮手，那邊不做任何回應。
「請胡校尉傳羅氏進來。」
「見證？我若事後不認賬，你能怎樣？」
聞不語像是要發怒，但是強行忍住。
胡桂揚鬆手，呲牙咧嘴地說：「不公平啊，我挨了這麼多拳腳，才打三下，他就耍賴。」
「吃就是了，別多問。」
「分給誰，你嗎？」
大餅還能嗅到玉佩的氣味，圍著主人了繞了兩圈，戀戀不捨地跑開。
「慢走，不送。」胡桂揚看著四人離開，知道他們只是來試探，很快就會帶來更強的幫手。
胡桂揚笑道：「這裏地方狹小，咱們到後面說話。」
小譚還想再打，稍一猶豫的工夫，被胡桂揚夾住一條手臂，再沒辦法躲避，臉上連挨三拳，頭一歪，暈了過去。
「胡校尉的同情心這麼多，就不能分一點給別人？」
東跨院里，羅氏正等他，一見面就說：「懷太監不承認給過你任何東西。」
「嘿，我不需要。我要出趟門。」
胡桂揚急忙閃避，小譚就像是座風車，手腳輪翻進攻，一招比一招更加猛烈。
大餅目送兩人出院，轉身向舊主吐舌獻媚。
「說，誰才是你真正的主人？」
「沒事，我想起大餅。」
趙宅空屋頗多，聞家人和東廠校尉卻不肯住，都在新修成的廳堂里過夜。
胡桂揚慢慢挽起袖子，向小譚道：「請手下留情。你的功力比江大俠還要強嗎？」
胡桂揚有些意外，「好啊。就有一件事，你們商量好玉佩歸誰了嗎？」
蜂娘稍稍歪頭，盯著玉佩看了一會，似乎對它沒什麼興趣，突然長袖一甩。
「只是譴責，我放心
「唉，人人都應該得到這樣的提醒。」
屁股剛一離地，胡桂揚又坐下，手掌仍然按住大餅，臉上露出笑容，自嘲道：「跟玉佩接觸得久了，連眼前的美女都認不出來。」
傷勢不重，可胡桂揚一整天都在疼痛中度過，傍晚時才好一些。
小譚慢步走近，突然飛起一腳，直踢胡桂揚的下巴。
胡桂揚忍不住笑了一聲。
蕭殺熊怒道：「神玉是我的，當然歸我。」
羅氏送來清水和食物，食物不多，一碗米粥，幾樣小菜，入口味道極佳，胡桂揚邊吃邊問：「誰的手藝？連粥都這麼有味道，怪不得你們不吃老馬做的飯菜。」
「你家的門沒上閂，還用敲嗎？」
胡桂揚轉身看向羅氏，「你不應該帶這麼小的孩子出來冒險。」
「這個？」胡桂揚掏出玉佩，晃了一下，又收回懷中。
屏風撤開，床上沒人。
「有勞。」
「你懷疑它不是神玉？」公主坐在床上沒動。
胡桂揚再次拿出玉佩晃了一下，「蕭殺熊向你們說清楚了？」
胡桂揚翻身而起，穿上鞋子正要往屋外跑，羅氏推門進來，「你要在這裏吃早飯嗎？」
「你想讓我交出玉佩？」胡桂揚笑道。
胡桂揚搖頭，「一眼就夠了，你的任務不是尋找神玉，而是——」胡桂揚指向廳堂。
「我的神玉。」蕭殺熊糾正道。
「咦，又是你。」老強認得說話者是昨天剛走的皮包骨客人。
「肯定比你們睡得好。」
江東俠淡淡地說：「我不能怎樣，自有江湖道義譴責胡校尉的不守信用。」
「贏得光明正大。」江東俠轉身向另兩人道：「你們還要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