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女兒國
第295章 戰旗鳳凰嶺（二）
鳳鳴郡十萬大軍森然迎戰，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弓箭搭弦，刀兵出鞘。
公孫家與柳家的老祖宗雖然帶領自家的強者子弟，不過，十萬大軍的統帥，卻是武將級別的柳心如。
「哦？那你還這麼痛快的離開。」
「不錯，雖說種族之爭無對錯。不過，人終究是有自己的種族的，人是有對錯的，最好不要犯錯，否則會很心痛的。」
大唐征北軍僅僅是派出一個千人隊，就能在鳳鳴郡十萬大軍中如入無人之境，這是莫大的恥辱！柳心如心中氣惱，柳家、公孫家的武帥強者更是抓狂，十萬大軍也是感覺十分沒有顏面。
女將官肅聲喝道：「既然是青州城來的，那便是我雪國的子民。如今強敵入侵，凡是雪國子民，一律披掛上陣。來人，給他們發放甲胄兵刃，隨時待命。」
「走吧！這裏不是我們應該待的地方，去鳳凰嶺，我有預感，鳳凰嶺必將血流成河。」王守陽看了宋楚一眼，沉聲說道。如今王守陽與素無欲鬥法，天機脈絡一團漿糊，凡事也只能靠猜了。
人群中，每一個人都帶著一股興奮。本來是平常人，突然變成了兵士，自然會有些興奮。興奮中，掩飾不住眼角的疲倦。發放甲胄兵刃，自然不是一蹴而成的事情，已經是整整折騰了一晚上。本來就沒有絲毫的戰力，又是折騰一晚上，疲憊不堪，這種狀態還妄想對抗大唐的精兵，簡直是笑話。
「你想明白了？」王守陽跟上宋楚問道
「征北軍！胃口不小啊！」
柳心如身跨大馬，拉轉韁繩，一手握著丈八長矛，面對十萬大軍高喝。鳳鳴郡中有柳家，有公孫世家。兩家玄界的強者也是傾巢而出，公孫世家的武帥強者，共有十八人，領頭是公孫家的老祖宗。柳家的武帥強者一共十五人，略少於公孫世家，領頭的是柳家的老祖宗。
「不要說了，走吧。」
征戰沙場，本就是活了今天沒明天的事情，整日里腦袋掛在腰帶上，又何必作出一副清高的模樣。享樂，只是為了明天的征戰。征戰中，霍雲路從來都是一馬當先，身先士卒，所以為了不給自己留下遺憾，每一個軍營中的夜晚，霍雲路都是當做自己最後的一個夜晚，盡情的享樂。
就算你是老弱婦孺，只要身披甲胄手持兵刃，擁有傷害大唐軍兵的威脅，那將會被統統殺死。大唐軍中認為，就算你是老弱婦孺，當你拿起兵刃的那一刻，你就是一個對敵的戰士了。面對敵對的戰士，大唐的軍人從來不會手軟。
征北軍的強悍戰力，震懾四方。鳳鳴郡中的郡守柳心如，當即下令，整個鳳鳴郡全民皆兵。全民皆兵不是為了勝利，只想拖住征北軍的步伐，讓女皇得到消息，作出反應對策。
鳳鳴郡，鳳凰嶺！
這是大唐征戰的號角聲，征北軍又要進行第三次的進攻了。
宋楚與王守陽剛剛進鳳鳴城，一個帶著幾分威嚴的中年女將官立即看到兩人。女將官
兵刃寒光照耀通紅的燈火，整個鳳鳴城一片銀亮、火紅交映。
鳳凰嶺，大唐軍帳。
統領大軍不單看修為，更重要的是名分。若是論實力，論修為，恐怕還沒有迎敵，柳家與公孫家就要先鬥上一場，分個勝負。論名分，柳心如雖是武將級別，卻是女皇欽點的鳳鳴郡郡守，統領大軍，最是適合。
「沒有。」宋楚說道。
「他們都是普通人，沒有任何的修為，他們不該死。」宋楚沉吟片刻說道。
千人隊沖入鳳鳴郡大軍中，一衝到底，緊接著，又是迴旋殺出。一進一出，鳳鳴郡十萬大軍竟然抵擋不住。一天一夜的時間，征北軍派出了兩隻千人隊，分別在鳳鳴郡大軍中殺了個一進一出。除了千人隊以外，征北軍卻是沒有發動大的攻勢。
柳心如高聲大喝，鼓舞大軍的士氣。十萬大軍同時振臂高呼，響應柳心如，呼聲震天，蕩漾山谷。
全民皆兵！
無數的人影，無數的甲胄，無數的寒兵。
奢侈的軍帳，美貌的侍女，霍雲路從來不覺得行軍作戰享樂是一件可恥的事情。霍雲路做了起來，一旁服侍的婢女，急忙為霍雲路穿衣。霍雲路喜歡這個調調，特別是在軍營中。
宋楚微微皺眉，看著滿城興奮而又疲倦的人群，猶豫不決，說道：「或許……或許我們應該殺
隱隱間，低沉的號角聲響起。
「至少他們現在還是普通人。」宋楚沉默后緩緩說道：「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定……」
甲胄再多，兵刃再亮，也沒有一絲森寒的感覺，倒是有幾分的滑稽。身穿甲胄，手持寒兵的人影，不像是威武肅殺的戰士，倒像是戲台上走場子的小丑。
宋楚來到鳳鳴城時，天還沒有亮。
「啊……」
王守陽搖搖頭，說道：「他們不是普通人。你要知道，所謂的普通人，是因為沒有實力變得不普通，所以才是普通人。普通人和好人是兩個概念。普通人也有慾望，也有原罪的種子，只不過，是因為他們沒有實力，所以才會只能做一個普通人。鳳凰嶺一戰之後，我有預感，三眼族的三眼神通將會徹底的散播雪國。到時候，這些普通人，擁有了三眼神通，他們也將不是普通人。在十大原罪的慾望下，這些普通人，將會踏入天玄，成為不普通的惡魔。」
「少給我嬉皮笑臉的！」
霍雲路睜開雙眼，懶懶的伸了個懶腰，打個哈氣。
戰鼓震天，號角破空！
大唐軍戰鼓再響，鳳鳴郡大軍一個個瞪起眼來，誓要留下大唐的千人隊。
宋楚沒有說完，王守陽就打斷了宋楚的話，說道：「那又怎麼樣？就算是個普通人又怎麼樣。你要知道，他們雖然可能會戰死，不過，他們是在為守護自己的家園而戰，為了自己的故鄉
宋楚沉吟片刻，宋楚不是沒有殺過人，相反，宋楚一身修為都是在屍山血海中錘鍊出來的。不過，宋楚覺得，這些普通人不該死。
一個高大魁梧的年輕人，大步走進霍雲路的大帳。霍雲路沒有抬頭，繼續享受婢女服侍的溫柔。不用抬頭，能夠這樣不經過稟報，貿然闖進軍帳的，只有自己的兒子，霍彪。
「敵人的千人隊再次衝下，決不能讓他們活著回去！」
缺少一種殺氣！
「你們是外地來的？」女將官問道。
王守陽雙目微垂，沒有說話，只能宋楚上了。宋楚笑道：「不錯，我們是青州城來的，是來尋找親戚的。不知道將軍有什麼吩咐啊？」
兩軍對陣，征北軍中殺出一支千人隊，千人隊像是一把尖刀，插入了鳳鳴郡的十萬大軍中。鳳鳴郡十萬大軍，竟然擋不住征北的一個千人隊。
「末將參見元帥！」
穿起甲胄就是兵？那可未必。如今的鳳鳴郡，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只要能喘氣，有力氣拿起兵刃的，都是發送了甲胄兵刃。小丑一般的人群，哪裡能抵抗得了大唐的精銳之師啊！
雪國歷代沒有什麼戰事，歷代女皇雖然勵精圖治，招兵買馬不敢鬆懈，整個雪國能戰的軍兵也有百萬之眾。不過，這百萬軍兵，也就是剿匪之類的作戰，相比大唐征北軍，那可是相去天地。大唐征北軍就從未停止過征
嗚嗚嗚嗚……
宋楚稍稍眯起眼眸，看到滿城身穿甲胄的人群，不由的微微搖頭。
霍雲路率領征北軍駐紮鳳凰嶺，旌旗漫空，威勢逼人。鳳鳴郡立即做出反應，原本守衛鳳鳴郡有八萬之眾，再加上柳家、公孫世家、各大門派的子弟，湊成了十萬大軍，開赴鳳凰嶺與征北軍對峙。
「我說服不了你，沒有宗主的幫助，我救不了他們，又何必傷神。還有，我還沒有迂腐到幫助未來的敵人，留下他們禍害人族。」
宋楚對大唐的征伐規矩還是懂的。大唐的大軍中有兩不殺，一是降者不殺，而是手無寸鐵不殺。如今，鳳鳴城中的所有普通人，都是身穿甲胄手持兵刃，已經是大唐大軍中的必殺之人。
宋楚凝視夜空南方，身形一閃，消失不見。王守陽看到宋楚消失的背影，微微一愣，隨即搖頭一笑，閃身跟上。
「哦？你憐惜他們么？」王守陽微微一笑問道。
鳳鳴郡歷代沒有戰事，鍛造甲胄兵刃卻是從未停止。柳心如一聲令下，鳳鳴郡庫存的甲胄兵刃，準備整個鳳鳴郡中人，竟然都是綽綽有餘。
黎明前正是最黑暗的時刻，宋楚、王守陽來到鳳鳴城時，鳳鳴城卻是並不黑暗。相反，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鳳鳴城的城門大開，沒有守衛盤查的兵士，相反，城內卻是一片雜亂的人影，各個都是身披甲胄，手持寒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