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金身戰威名
第413章 萬里行
宋楚不知道，心裏沒譜。有人煙的地方，就是宋楚要去的地方！沒有走遍天玄，沒有見過天玄樸實善良的百姓，心中又怎麼會有那麼一股執著的守護信念呢？
宋楚點點頭，說道：「不錯，這個世家還算滿意吧。」
天漢儒聖顏家，從來沒有人知道在什麼地方，就連宋楚也不知道。當年宋楚與顏白川在戰神殿中分別，顏白川曾經留下的玉簡，只要捏碎玉簡，顏白川自會知道宋楚的位置。
人皇執著于紅流大道，若是真的以混沌息壤取代天脈，成為新的天道，必將是鎮壓天地間所有的道統，以紅流大道吞沒一切，抹滅其餘一切的道統。
宋楚不由的一笑，說道：「天玄之大，春香樓找不到的地方多了。即便是找到了，春香樓不敢招惹的地方也很多。不過，這些地方，春香樓雖然招惹不起，他們卻是未必願意收留你。我恰好知道一個地方，春香樓找不到，更招惹不起，恰好他們也願意收留你。」
「心中只有自我，都已經忘卻了平凡的眾生，心中沒有對眾生的情感，卻是口口聲聲的說著要護佑眾生，實現人道紅流，真是虛妄啊！虛妄啊！」
離開黃泥溝，走了不遠，突然間，一陣琴聲傳來。琴聲悠揚，悠揚中帶著一股幽怨。幽怨的琴聲中，隱隱傳出輕低的唱曲聲。
混沌息壤就是天道本源天脈的雛形。
不過，蔡皇妃不是普通人，也不是普通的修行者。聽到顏家，蔡皇妃美眸一閃，放出光彩，問道：「你說的可是顏家，儒聖顏家？」
離開黃泥溝，要去什麼地方？
小白一愣，說道：「大哥，我知道你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做。我也聽說過大哥很多的傳說，不過，如今沒有了力量，卻是什麼也做不了，還是跟我回獸族吧。」
因果糾扯，那就是人皇當年的殺孽，當年的逆天因果，當年的逆天的廢棄道則！
而宋楚，宋楚與其餘的魂種傳人卻是不同。
宋楚點點頭，沒有說話。小白大步轉身，剛要離開房間，宋楚突然開口，說道：「小白，我不管你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的。不過，你既然已經演化成生靈，那就是生靈。天下沒有天生罪惡的生靈，希望你少做殺孽。還有，我要離開這個村子了，希望你能幫我照看這個村子的人。」
夜幕褪去，長空青湛，萬里高遠。
青色長空天幕，白雲朵朵悠然。清冷的風吹散雲霞，撲面如刀。東天紫霞
宋楚下了山，回到了于娟的院子。回到院子時，院子里早已經是擠滿了人。夜晚，大難降臨，宋楚大顯神威眾人都是看在眼裡。晚上小白在，眾人不敢上前。如今小白離開了，眾人紛紛來到于娟院子，將宋楚視作救命恩人。
武道修行中，開闢內天地，內天地也是要受到本源世界的壓抑。可是，若是武道強者得到了混沌息壤，將混沌息壤植入內天地，自己的內天地，便是徹底的擺脫了原本天地的壓制，一旦成長起來，完全是可以演化成大千世界的力量。甚至，只要擁有了混沌息壤，若是打碎了本源天脈，以混沌息壤代替本源天脈，自己便能成為天地的掌控者，成為有意識的天道化身。
顏白川還帶來的了一個消息。原本，一年前，赤火天尊竟然摸上了顏家，與顏家老祖一場大戰。兩人在萬里星空中大戰，打的星辰崩碎，乾坤塌落，後來，兩人竟然齊齊消失了。至今，顏家老祖依舊沒有回到顏家。說起這件事情，顏白川眼眸中不禁露出一絲憂慮。
小白舉杯一口飲下，起身說道：「大哥，我要走了。」
天漢王朝廣闊無比，世家數百，這些世家中，能夠讓春香樓忌憚的不多，不過，顏家卻是其中之一。普通百姓，很少有人知道顏家。別說是普通百姓，就算是天漢的修行者，知道顏家也是不多。
小白說道：「大哥，你失去了力量，太危險了，跟我回獸族吧。天玄大陸，如今只不過是個混亂的開端，只要在混沌的歲月里，我就能保護大哥的安全。」
琴聲戛然而止，蔡皇妃按住琴弦，看向走到石亭邊的宋楚，幽幽道：「你怪我么？」
人皇的滔天戰力，又是掌控混沌息壤。也就是說，人皇可以打碎原本的天脈，以混沌息壤取代九條天脈，人皇自己化身天道，成為天地的掌控者。
混沌息壤是什麼？
迎著初升的朝陽，良久，宋楚嘆口氣，喃喃道：「青雨，你是對的，是我走火入魔了。力量掌控道心是魔道，道心掌控力量是正道！過於強大的力量，讓我迷失了方向。我曾經以為，只要擁有了強大的力量，一切都會順其自然，什麼道統，什麼人道理念，統統都會順其自然的實現
正因為如此，人族九聖，才不惜與混沌族的強者勾結，甚至與獸族的真龍真鳳勾結，也要滅掉人皇。掌控混沌息壤的人皇，已經不是天道所能容忍，也不是天下萬族強者所能容忍的了。
一旦人皇真的打碎天脈，自己憑藉混沌息壤演化為天道。那麼，天下間所有的生靈將會受人皇的掌控。原本，人皇的戰力雖然高過九聖，本來就是天地間最強大的存在。不過，人皇再強大，九聖以及其它萬族的強者也是不懼，畢竟，人皇的強大，也是在天道之下的強大，其餘強者若是聯合，也倒是能抗衡一二。
宋楚乾咳兩聲，說道：「天漢，顏家。」
「雖然沒有了力量，我卻是還能做很多事情。哈哈哈……，天下無雙的力量，至善至美的人道口號，倒是不如踏踏實實的幫人一件小事啊！」
兩人聊了許久，漸漸的臨近清晨，東方天際泛白。
小白停下，靜靜的聽宋楚說完，隨後跨步一閃，消失在天際。
蔡皇妃輕輕嘆氣，說道：「還說沒有怪我，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你可是我未來的夫君啊，怎麼會沒有資格怪我呢。如果你真的不怪我，你能讓我跟著你么？人家現在又是無家可歸的人啦。」
于娟，更是看著宋楚雙眼放光，那個少女沒有一個英雄夢啊！夢想著有個白馬英雄護佑自己，護佑一生一世。
在此之後，小白跟隨宋楚，直到天機島，被麒麟幼崽所傷，才重新喚醒了沉睡的嗜血心神。重新喚醒了嗜血的心神，萌到極點的小白，也便成了現在凶名赫赫的嘯月妖王。
直到人皇殿，宋楚解讀了人皇烙印，又是在輪迴盤奪得混沌息壤，宋楚這才徹底的明白了小白的出身。其實，小白就是一粒混沌息壤！
咳咳咳……
力量源自道心，道心源自心中的守護執著，守護執著源自對眾人的情感，不舍的情感，無法放棄的情感！
「那是在是太好了！」
小白的出身決定了，小白只有在天玄混亂的黑暗歲月才能生存下去。若是天玄一統，任何一個強大的種族勢力，都不會容忍小白這麼一個天生嗜血的罪惡之身存在的。
古路，黃葉
宋楚說道：「是么？沒有力量便什麼也不能做了么？以前我也是這麼想的。特別是，我擁有三皇神念力量時，我覺的我什麼也能做到，只要擁有強悍的力量，沒有不能做的事情。不過，現在我不這麼想了。」
蔡皇妃叛出春香樓，的確是無處容身。宋楚沉吟片刻，說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我不能帶上你，不過，我會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春香樓絕對找不到的地方。」
當年，人皇無異中得到了混沌息壤。
小白，正是當年人皇所有因果糾扯，依附混沌息壤，開啟靈智產生的生靈。可以說，小白是因果之身，是罪惡之身，是殺戮之身，是一縷邪惡的化身。
宋楚決定要離開了，黃泥溝再好，終究不是自己的天地舞台。
「嘴上說的，終究是虛妄。侃侃千言，不若踏實一行。」
三天後，顏白川找到了宋楚。宋楚託付顏白川，讓顏白川照顧好蔡皇妃。顏白川看到蔡皇妃，不由的一驚，蔡皇妃的容貌，實在是太驚艷了！
宋楚點頭，說道：「不錯，我的力量消失了。」
小白也是幸運的。當年，小白剛剛演化成型，脫離出宋楚，成為新的生靈，恰好遇上了天殺一劍。天殺一劍下，小白被重傷神魂。本來，小白以紅塵因果之身出世，出世必是嗜血的狂魔，卻是恰好被天殺一劍打散了嗜血的神智，變成了萌到的極點的毛茸茸小白。
煉化一粒混沌息壤之後，人皇行走天下，所產生的因果糾扯，廢棄道則，竟然統統轉嫁到了這一粒混沌息壤。混沌息壤竟然能夠接過因果糾扯！人皇大喜，直接將七粒混沌息壤植入自己的魂種傳人之中，以龍象虛影的形式出現。
宋楚搖搖頭，說道：「不怪。遇到危險躲避，這是人之常情，我又怎麼能怪你呢？況且，我也沒有資格怪你。」
「如今也好，失去了力量，讓我來到這片小山村，我才明白，護佑眾生，為眾生尋找道統出路，不是單單的口號，不是空泛的宏願，而是愛眾人，心中有情，才要護佑眾生，才要尋找力量，才要明確道心，才要實現人道紅流！」
矮山，青岩。
踩踏著初升的朝霞陽光，宋楚朗朗做聲，狠狠的質疑了自己一頓。一番話說完，宋楚不由得感覺心神舒暢，像是堵在胸口的石頭被掀翻，說
顏白川沉思之後，又讓蔡皇妃稍稍易容化妝，變得普通一些。畢竟，就算是聖人，只要是男人，面對蔡皇妃，難免會生出心思的。
「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眼見他東山再起建高樓……」
「以前我的道心太過虛妄了，我都不了解天玄人族眾生，對天玄人族眾生都沒有感情，卻是還大言不慚的說著要護佑眾生，為人族實現人道紅流，真是可笑啊，可笑啊！」
「大哥，你失去力量了。」小白看著宋楚說道。
宋楚是悄然離開的，臨走前，只是告訴了于娟。于娟想要挽留宋楚，不過終究是沒有說出口，只是隱隱不舍的送到村口，遙望著宋楚身影的消失。
「我知道了。」
也就是說，人皇的魂種傳人，修行九轉金身訣，身後呈現出龍象虛影。龍象虛影是由一粒混沌息壤演化，可以承接一切的因果糾扯，廢棄道則，不沾紅塵！無論魂種傳人幹什麼，作出多麼逆天的事情，所有的因果糾扯都會被混沌息壤演化的龍象虛影接過，不會影響到本身的修行。
人皇又是執著于自己的紅流大道。
混沌未開，宇宙玄黃一體。隨後，經歷了大爆炸，大爆炸中演化出道則紋絡。大爆炸中，只有以前的宇宙玄黃核心沒有破碎。以前的宇宙玄黃核心，一分為二。一部分演化成了九條原始天脈，成為了天地脈絡的主幹。另一部分，便是混沌息壤。可以說，混沌息壤與本源天脈，原本就是一體共生，相互之間可以取代。
宋楚一驚，本來是想要隨意的嘗試一下運轉內天地，沒有想到，神念運轉之下，內天地的力量竟然嗤嗤的恢復。雖然只是恢復了一小部分，卻是也彌補了燃燒精元的消耗。
人皇得到混沌息壤之後，卻是一直行走在混芒星空，為自己的伴侶採集混芒星露，沒有時間煉化混沌息壤。不過，人皇卻是也嘗試著煉化了一粒的混沌息壤。
宋楚一愣，的確，蔡皇妃隨便跑到一個地方，只要那個地方有男人，肯定會有很多人願意收留她的。蔡皇妃看著微微發愣的宋楚，笑道：「好了，快點告訴我，什麼地方能夠收留保護我吧。」
踏著初射的陽光，宋楚來到村子外的小山上。
「恩？」
「天下還有春香樓找不到的地方？什麼地方？」蔡皇妃問道。
做好事，受人感激，那種眼神，與鎮壓九天十地讓人敬畏的眼神，根本不是一
對面熱情的眾人，宋楚只能逃回房間。回到房間，宋楚感慨萬千，樸實的百姓，就是這麼善良，受到恩惠，都是千言萬語的相謝。
宋楚修行的九轉金身訣，所產生的龍象虛影，不是宋楚自己的因果，而是當年人皇留下的那一粒混沌息壤。宋楚當初修行，背負的龍象虛影，是太初年間人皇行走天下的因果糾扯！
宋楚一笑，擺手說道：「不必了。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就不跟你回獸族了。」
當時，自己追戰王輝、雲如歡等人，就是面對大唐這種樸實的百姓，竟然放棄了救贖百姓，而是要先鎮殺敵人，想起這些，宋楚就感覺隱隱慚愧。
小白走後，宋楚臉色一變，瞬間蒼白無比，像是塗了臘的白紙，沒有一絲的血色。燃燒精元換取力量，付出的代價，要遠遠超出宋楚的想象。
蔡皇妃眸若流水，笑道：「天下春香樓招惹不起，而又願意收留我的地方很多，只不過，我不想去罷了。要知道，只要有男人的地方，大多都願意收留我的。我是捨不得你，捨不得我未來的夫君不想去罷了。」
小白是龍象虛影演化凝實而成，可以說，是宋楚身體內演化出來的。男人也能生孩子？當然不能。宋楚是男人，小白卻是從宋楚身體內出來的，宋楚一開始都有些懷疑自己的性別了。
若是以前的宋楚，面對這種赤誠的感激，面對少女的熾熱眼神，怕是會難以自禁，毫不猶豫的留下來，享受這種被供著的感覺。不過，現在的宋楚，倒是有一些慚愧。
對於小白的出身，宋楚很是好奇，卻是一直弄不明白。
「我發下宏願，要以人道紅流，根植紅種於人心，人人自強不息，人人如龍掌命……，卻是沒有做下一件護佑眾生的事情，沒有絲毫功德於人族。哈哈哈……，以前的誓言宏願，我以前的道心明悟，豈不是紙上談兵，空泛虛偽！這般行徑，如何對得起道心宏願，如何陪擁有三皇神念力量，如何陪催動運轉內天地的紅道天地力量啊！哈哈哈……」
「人道紅流不是空乏的口號，是要看你在做什麼，做了些什麼。縱然擁有天下至強的力量，嘴上喊著至上的道心紅流，卻是不能回頭望一眼眾生，為天下眾生踏踏實實的做事，那就是虛妄道，不是真正的人道道統，只是一張為自己尋求力量的皮囊罷了！」
宋楚感覺有些尷尬，又是充實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