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往事

沒有一絲的綺念，雖然趙天行的手輕輕的在巫女尼娜的手臂上摩挲著，但他的心思卻是不知道跑到了那裡，直到機艙里迴響起了機長的通知，飛機很快就要降落在倫敦機場了，愕然驚醒的巫女尼娜才發出了驚呼，看著一副愕然神情的趙天行，巫女尼娜卻是第一次在趙天行的面前，露出了羞澀的表情！

好懸一口氣沒將趙天行給憋死，被罵的愣住了的趙天行卻只能是任由巫女尼娜將他拉著坐在了旁邊，將他的肩膀拽了過去當成了她的枕頭，語調這是也變得輕緩起來的巫女尼娜，卻是第一次講述起了她當年的記憶。

巫女尼娜到現在都還清楚的記得，那是一場毫無反抗能力的屠殺，上千躲在森林中的男人被割掉了頭顱，而剩下的人則全部被送到了地下，成為了苦力。

機艙里陷入了沉寂，雙眸直愣愣的瞪著機窗外面的巫女尼娜，那絕美的面容上卻是帶著種凄涼，趙天行看著形如獃滯的尼娜，心裏卻是一軟，溫柔的將她摟在了懷裡，陪著她一起看著窗外的那迷濛天氣。

「現在可以結束了！你今天說過的，金錢可以將仇恨徹底的消除，那麼老蝙蝠的錢都給你保管，你的仇恨是否能有些減少？」

眼眸變得濕潤起來，很快那淚水便掉落了下來，聲音有些哽咽的巫女尼娜，馬上就轉過了頭擦拭著淚水，低聲的啜泣了起來。

中美洲的特奧蒂瓦坎，是當時中美洲最大的城市，鼎盛時達到了三十多萬的人口，還處於是奴隸社會的特奧蒂瓦坎古國，卻是沒有當今歷史學家所描繪的那麼黑暗。

皇室雖然掌握著大部分的權力，但歷代的皇室成員都是需要勞動的，從那茫茫大山和森林中走了出來，在山谷中帶領著部落的成員，以及那些被俘獲的奴隸們，經歷了數百年才將城市建造成了那種規模。

嘿嘿一笑，趙天行卻是直接搖起了頭來，隨手將那代表著費恩老頭身份的特殊卡片塞進了口袋，跟著在費恩老頭悲憤欲絕的表情下，將那十張卡也一一放進了卡包，隨手丟給了巫女尼娜，衝著巫女尼娜說道：

雖然她的生命跟青春都保留了下來，但巫女尼娜在這個世界上，卻是一個徹底的陌生人！

看著躲在機艙座椅的後面，費恩老頭還是拿副紳士淡定的模樣，但趙天行可以感受的到，在這個老蝙蝠費恩老頭的心裏，卻是正在經歷著一種煎熬，一種折磨，一種發自內心的悔恨！

在飛往英國的飛機上，趙天行拿著那份清單徹底的被震撼住了。

「不知道女孩子在哭泣的時候，該將你的肩膀送過來讓人依著的嗎？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費恩老頭的名下，在德國境內，由德國克虜伯公司擔保的一億歐元的信用額度；在英國的境內，由英國BP公司提供的一億英鎊的信用額度，還有法國，義大利，美國……

唯一令人驚喜的，就是奉命將尼娜製成木乃伊的老工匠，卻是極少數知道特奧蒂瓦坎皇室出現問題真相的人，當看到被俘獲的尼娜之後，這個善良老頭卻無法離開工房的老頭，只得讓巫女尼娜喝下了據說可以讓人沉睡的奇怪藥水，然後將她和『巫女權杖』一起封進了棺柩里，送進了那白色金字塔裏面。

她的一切都毀了，她所有認識的人，所有關心過、陪伴過、撫養她的人都沒了，甚至還有人就在她的眼前被割掉了頭顱，變成了冰冷的屍體！

而尼娜還是在嬰兒的時候，便被送到了皇室御用的巫女那裡，她是被皇室的御用巫女培養長大的，在她開始懂事的時候，便看著身邊的那些保姆們、侍從們、士兵們，成為了費恩老頭的奴隸，被送進了地下的通道里，一去而不復返了。

他沒有辦法為了滿足巫女尼娜的要求，就讓費恩老頭去死，要是費恩老頭不是受他控制，不是趙天行隨時可以感受到費恩老頭心境的話，也許趙天行還是能夠為了這樣一個可憐的女孩，去做些什麼，但面對著一個已經變得和善的老頭，一個真正已經悔悟了的老頭，一個沒有傷人意願的老頭，趙天行卻是真的無法下手！

正躊躇著不知道如何是好，巫女尼娜卻是突然將手伸了過來，瓮聲瓮氣的說道：

「十多萬居民，三百多皇室成員，十一位御用巫女，都被這個惡魔殺死了，雖然我是個孤兒，但皇室收養了我，巫女世家的那些巫女傳授給了我這些能力，讓我掌握了這些巫術，錢能解決這些問題嗎？」

雖然不知道費恩老頭在去了芝加哥以後發生了什麼，但趙天行卻是可以非常明顯的感覺到，從芝加哥回來以後的費恩老頭，變得和善了起來，如同是被突然間磨平了稜角的寶石一樣，圓潤、溫暖，散發出了柔和的味道。

說到了最後，巫女尼娜的聲音變得有些飄渺起來，她如同是在自問一般，輕聲的說道：

可惜雖然尼娜是唯一的一個，可以使用那封存了三百年的『巫女權杖』的巫女，但在費恩老頭掌控了皇室所有成員的情況下，尼娜沒有任何機會可以深入到皇宮，拯救出任何一位皇室子弟，而隨著時間的流逝，費恩老頭在將大量的居民跟奴隸都丟進了地下之後，尼娜所帶領的這些抵抗力量，也落入了費恩老頭的眼中。

看著巫女尼娜拿過來的這份資料，趙天行不由得又重新打量起了坐在一邊滿臉委屈的費恩老頭，嘴裏發出著羡慕的感嘆聲，趙天行搖著頭問道：

「紙巾……」

本不過是想要打趣下巫女尼娜的，卻沒想到勾引來了這樣的結果，尷尬異常的趙天行惡狠狠的瞪著費恩老頭，很快就指著他的鼻子怒罵了起來，老蝙蝠卻是知道這次真的麻煩了，眼看著趙天行的罵聲越來越大了，他趕緊縮著脖子可憐兮兮的嚷了起來：

雖然巫女尼娜的聲音恢復了平靜，但趙天行還是能夠感受到她那種發自心底的絕望，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本來是如同公主一般快樂的生活著，受到所有人的愛護，但卻突然間因為費恩老頭的原因，從她的童年開始，就需要帶領著那些同樣絕望，而又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特奧蒂瓦坎的居民們，在特奧蒂瓦坎古城的四周的森林里，跟費恩老頭展開了一場註定要輸的抗爭！

等茫然的趙天行將紙巾遞過去之後，巫女尼娜卻是轉過了頭來，聲音有些鬱悶的嬌斥起來：

而巫女尼娜更是被費恩老頭下令，製成木乃伊以後，送進那已經建成的金字塔里，成為巫女一族的最後一個祭品。

在全球的十個國家裡都擁有了消費能力，一夜之間費恩老頭便成為了擁有十億美金信用額度的超級富豪，他可以享有在全世界一千多家銀行里超級貴賓的待遇，以及那些只能夠憑他那張特殊的卡片進入，屬於超越普通民眾所知的超級會員制的場所，而費恩老頭在這些之屬於超級富豪的會所里，更是擁有了近乎無上限的消費能力！

而喝下藥水陷入沉睡的巫女尼娜，卻是依靠著那『巫女權杖』神秘的力量，才在沉睡了一千多年以後，被趙天行從棺柩裡帶了出來！

等最後那位親自帶大尼娜的老巫女，也因為頂撞了費恩老頭而被弔死在了廣場上之後，年僅九歲的尼娜，便在僕從的接應下，進入了特奧蒂瓦坎周圍的森林里，帶領著那些不甘心成為地下冤魂的人們，開始了跟費恩老頭的對抗。

「本公爵那些東西都不要了還不行啊，本公爵可也是一把老骨頭了，可經不起你那麼折騰啊！」

看著身穿手工裁製的高檔禮服，剛剛還在受著整個茨密希家族膜拜的費恩老頭的這幅可憐模樣，雖然知道他也是故意裝出來的，但趙天行還是心裏一軟，罵不下去了，但轉身來到了還在抽泣的巫女尼娜身邊，看著聳動著雙肩的巫女尼娜，趙天行卻是撓起了頭來，真的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

看著趙天行的舉動十分解氣的巫女尼娜，卻是沒有料到趙天行竟然會跟她說這樣的話來，愕然的瞪起了她的美目，在趙天行跟費恩老頭二人身上轉來轉去，臉色很快的轉變著，過了許久巫女尼娜才有些黯然的輕聲說道：

表情非常委屈，扁著嘴的費恩老頭很是無奈，猶豫了片刻才試探著問道：

「錢嘛，你就替本公爵收著吧，那可以進出超級會所的卡片，就讓本公爵用吧？」

「老蝙蝠，你覺得該如何處理這些東西？」

「難道這樣的仇恨也能夠被遺忘嗎？」

不由自主的輕撫著她的滿頭金髮，趙天行很是愛憐的看著倚在他肩膀上的絕美女孩，在這一刻，在這機艙里，趙天行的心裏卻是充滿了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