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等

抬起頭，競技場遠沒有索隆城那個巨大的史詩般的建築那樣誇張，但是也夠得上能容下三四千人，當然現在不會是滿員狀態，巴風特慶典似乎已經過去，競技場內的生意看起來不是特別好。

依舊是深淵族慣有的黑夜，不過這天空在許多的眼中和別人眼中有著很大的不同，他習慣性的朝頭頂望了望，隨即淡然笑著走進了一家巨大的競技場的門廊。

「有消息證實了！他的屍體就在薩摩城外，整整三天三夜都沒有人敢去收拾！」

奴隸。

離開了充滿骯髒氣息的競技場，許多隨便找了一個酒館進去，跳了一個角落坐下。

這個詞彙讓許多對於整個競技場內的經營狀態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有類似銅鑼的東西被敲響，下一場比賽開始了。

這種明顯的對比顯然是觀眾們喜聞樂見的，一方是競技場的奴隸，另一方是高價請來的雇傭兵和願意吃這碗飯的金牌打手，無論哪一方最後會贏，這其中的精彩自然是觀眾們可以享受的東西。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一件事——等。

這座巨大的城市沒有之前所見到過的幾個都城那樣的大氣，說起來這裏的氣氛看起來略微有些詭異，因為平民們的所有行為看似規規矩矩，實際上卻像是受到了什麼壓抑一樣。

要拯救一個種族，要做的不是在這種地方去做一些無意義的事情，許多心中雖然有悲憫，但是更多的則是理智上的判斷與思考。

他在等，感知告訴他，他等待的東西馬上就要來了。

看起來，他彷彿真的就為了到這裏旅遊一番一樣。

「噓……不要說他的名字。」

因為這樣，場內的比賽顯得更加過分而血腥。

許多輕輕端起杯子，望著眼前一群人在熱烈討論著這些事情，覺得還真是挺有意思。

酒館很熱鬧，各式各樣的人在開懷暢飲，幾杯酒下肚，往往肚子里有什麼話都會扔出來，而眼下的話題則不出意外的和許多有關。

「擰下他的腦袋！」

許多不回去理解這些人為什麼會如此崇尚這種暴力，他的腦海中似乎大部分深淵種族都是一種生活在整日的奔波和無盡的慾望中的迷途者，唯一能讓許多感覺好一些的，就是薩摩城內的那些信徒——別管他們信仰的那位神祇如何，至少他的教義中並沒有崇尚殺戮，只是強調了類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這種觀念。

「殺死它！殺！」

「紅袍伯爵死了！你們說這種事情可能發生么？」

三位看起來武器精良的戰士在圍攻一個杜克爾族牛頭人。

說實話，在這種弱肉強食的環境中，這已經很仁慈了。

地面上躺著四位牛頭人的屍體，而剩下的兩名暗精靈則是被那還活著的三個傢伙彷彿餓狼一樣按在了地上。

一陣沉默，似乎「魔神加隆」在這裡是一個被禁止說出的詞語。

「喂喂喂，聽我說完，昨天我聽斯但因那傢伙說……那個殺死卡林的傢伙在戰場上一個人擊敗了整個東部大陸的軍隊，殺死卡林僅僅用了一劍！」

宗教和這裡有衝突么？

觀眾們又是起立歡呼，望著台下上演的獸性，卻是更加興奮了。

暗精靈，這個充滿悲劇意味的種族，許多在這一刻卻是真的感受到了一種出身上的悲哀——這些有著羅斯洛立安大陸和深淵大陸兩種血統的種族在這裏尚且受到如此待遇，被看做低人一等的奴隸來進行各式各樣的折磨，而如果他們被自己帶到了羅斯洛立安呢？

「乾死她們！」

許多嘆了口氣，望著再一次出現在戰場上的兩支隊伍，實在沒有心情看下去了，轉身離開。

依舊是找了一處酒館呆下，許多帶著一眾女僕的做派倒是讓路人和酒店的老闆一陣咋舌——似乎這種景象在這裏很少見似的，許多也沒有在意，悠閑地進屋休息起來。

估計看待他們的眼神同樣不會友善。

偌大的酒館一下子安靜了不少，緊接著便是各式各樣的反對聲音——「那是不存在的！只不過是那群瘋子瞎編的名字而已！」

「我估計就是一頭卡魯獸殺了卡林，也會變成『它』的化身的！」

「這麼厲害？他長什麼樣子？」

「他真的死了？我不信……」

這是一個瘋狂而崇尚殺戮的地方？

許多眯著眼睛，看到的卻不是眼前的一幕。

這種殘忍至極的手法卻贏得了觀眾們的起立歡呼，那巨大的頭顱被生生砍下並拿起來當做戰利品的時候，全場的歡呼聲震耳欲聾，彷彿一場別樣的慶典。

場地邊上有六個步履蹣跚的身影，而另一側出現了五個趾高氣揚的傢伙。

在這種觀眾密集的地方，人的情緒是非常容易受到感染的，就像是很多示威遊行一開始的時候都沒有什麼過激的目的一樣，但是行進過程中這種情緒擴大加劇最後往往導致了所有人進入到了一種類似瘋狂而偏執的狀態中，看籃球足球比賽的觀眾是這樣，去反戰示威的民眾亦會如此。

買的是便宜票，許多身處的位置視野並不是很好，四周也都是挨的很近的其他觀眾，不過他還是能看清楚那面積不小的競技場內正在發生的戰鬥。

感知中，競技場的下方有著無數通道讓人通過，而在邊緣位置的個個巨大的房間中，有著很多被沉重的鐵鏈關押的牛頭人……當然，也包括了各式各樣的其他種族，甚至還有不少的暗精靈。

「到底是誰殺死的他！這個十惡不赦的傢伙早就該去死了！魔神加隆都不會收留他的！」

許多剛一坐下，他的感知中就像是靠近了一座巨大的火山一樣感受到了一種極大地壓力——那種有些瘋狂的、像是戰場上殺紅了眼的士兵們的情緒讓許多微微皺起了眉頭。

因為感知能力的存在，許多行走在大街上的時候，不用擔心自己所在的旅店內那些女僕和手下會遭遇什麼不測，索性就在這偌大的城市內慢慢的逛了起來。

說是圍攻，其實戰鬥已經接近尾聲了，牛頭人顯然身上有著很多影響他實力的傷口，被三位裝備精良的戰士打的節節敗退，最後他終於體力不支跪倒在地，然而這並不算完，那三個人殘忍的衝上前去，竟是用腳踩著這位牛頭人碩大的頭顱生生用手中的巨斧剁下了他的頭顱，那結實的骨頭和金屬製成的斧頭碰撞時發出的悶響聲整個競技場內聽的一清二楚。

「屁話，我聽說到現在他的屍體還在原地沒有人敢動呢！有幾個士兵大著膽子過去，剛靠近就被一股子殺氣嚇尿了褲子！」

這已經是非常明顯的對立了，許多殺死了紅袍伯爵——這位伯爵的所作所為不用多說就是這位陛下下的命令，軍閥的腦子可沒有興趣去考慮什麼別的東西，他聽從於薩卡拉門托只是因為薩卡拉門托曾經讓他輸得心服口服罷了，揭竿而起自立門戶的事情這位伯爵以前不是沒幹過。

因為那個隊伍一面是超過十人的精銳戰士，另一面則是手無寸鐵的一群前凸后翹的女奴隸。

鮮血澆灌的刺激感，終有一天會讓他們自食其果。

一片嘩然。

比賽很快開始，六位奴隸其中有四位身材高大的牛頭人，還有兩位身材婀娜的暗精靈，這種強烈的對比更是觀眾們的興奮點——隨著比賽的進行，看似充滿懸念實則毫無懸念的比賽很快結束了。

……

類似電影院一樣，許多購買了一張算不得上等的票，在服務生的指引下來到了競技場的一處座位，四周都是熙熙攘攘的觀眾，許多在這其中毫不起眼。

「聽說……那個殺死卡林的傢伙，是『它』的化身。」

而且很重要的一點事，許多沒有在城內發現任何有關於魔神加隆的神像或者信徒，甚至於書店裡關於魔神加隆的典籍或類似有關的著作一併沒有。

底下的人紛紛圍了過來。

……

後果已經不用去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