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榮耀
第632章 權力與追逐
瓦倫茲坐在原地，並未起身，只是輕輕用手中的木杖晃了晃，便不再多言。
「奧迪托雷需要你，並不僅僅因為奧迪托雷是聖蘭斯帝國的領地，那裡留下的東西遠遠大於它的外在表現。」
「或許是這樣吧。」
「恩。」
許多伸手拿起眼前的那塊麵餅，趁熱咬了一口——味道不好吃，不過口感尚可，許多也沒打算將它當做食物就這麼填肚子用，而是咬了幾口便收了起來。
瓦倫茲將火堆前的麵餅翻了個面，繼續烤著，「保持平衡，不烤糊了就好。」
「隻身一人，試圖挽救這個世界，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一個人。」
曾經的亡靈大騎士之位如今空蕩蕩的，那古板而簡陋的石椅一如當初它主人身上的衣物一般，在這冰冷的寒風中凝立著。
瓦倫茲長老望著站起身的許多，明白今天的談話到此為止了。
許多點點頭，接了過來，學著瓦倫茲的樣子將它插在了火堆旁，半晌之後才問道：「不回去么？」
「繼續往下走就知道了。」
「你說的是。」
瓦倫茲長老似乎是在猜謎一樣，拿起了烤的熱乎乎的麵餅咬了下去，清脆無比，熱氣騰騰。
許多說的是實話，在政治方面，他的了解水平和見解會被芙羅拉甩出好幾條街，
許多實際想的是按照常理，前任教皇死了才會換下一任吧？
或許當初的許多見到失蹤的瓦倫茲長老，定然要提出很多很多的問題——可是如今在經歷了難以想象的波折過後，許多沒有說任何多餘的廢話，只是默默地坐在了篝火旁，望著那因為寒風而微微顫抖的火苗，許多沉默不語。
許多不會隨便把話說滿，那是自掘墳墓的行為。
「回去？」瓦倫茲長老笑了笑，那斷掉的獠牙讓他的笑聲顯得異常滄桑，「仗還沒打完呢。」
許多點頭，知道瓦倫茲是不會提起返回奧迪托雷的事情了——這一番談話他並沒有獲得什麼實質性的信息，簡而言之只不過對「教皇」這個成為有了一點新的見解而已，「權力」代表什麼？許多並不在乎，重要的是，眼下的露他依舊要走下去。
「他們的政治思想和體系來源於固有的傳承，父輩，亦或者環境的熏陶，可是這些理念所貫徹的並不一定是正確的，這麼說你能明白？」
「或許吧，單就蘭巴斯來說。」
「果然是進步了不少。」
略顯蒼老的聲音，閃爍著智慧光芒的眼瞳，向前伸出的獠牙，還有那根與普通樹枝無異的短杖。
很難想象瓦倫茲說出
似乎是比較滿意，瓦倫茲長老點點頭，「權利不是用來追逐的，而是用來探尋的，什麼時候明白了權力的真諦，那便夠了。」
沉默而冰冷，這就是此刻幾位亡靈議會長老之間唯一存在的氣息。
「實際上，權力對於你來說，沒有想象的那麼複雜，但是對於一位普通的政客來說……恩，好比芙羅拉女皇，還有維多利亞伯爵等等來說，卻是非常難以理解的。」
瓦倫茲長老從隨身的行囊之中取出了幾塊造型粗糙的麵餅出來，用木棍隨便一插，隨即放到篝火邊銬了起來。
「他的失敗是正常的，但是到現在還不願意露面就是不正常了。」
不過他說的話倒是異常中肯，即使是被埃克里斯頓三招打敗，諾斯依舊像個沒事人一樣在亡靈議會談笑風生，可是這一次他卻是如同被打怕了野獸一樣，再也不敢露頭了。
「下一次見面，或許你會明白我真正為之努力的是什麼。」
「我只不過是秩序外的一個監護者而已，不在職責之內的事情我不會去管。」
「大概明白。」
許
月光因為厚實的雲層而無法照亮四周的地貌，黑暗被篝火驅逐了一小部分，如同那層層謎題和不為人知的歷史一樣，許多面前的路依舊是籠罩在迷霧之中，並不清晰。
許多不禁疑惑了。
「拉米厄爾四世能成為教皇，是因為他的虔誠，同樣因為他的野心，你有沒有想過前任教皇在哪裡？」
「諾斯的失敗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接下來的路，正確么？」
「克里迪爾……」許多的腦海之中不免再一次回想起了那個身影，他似乎變得越來越沉默了。
許多說出了這個名字，因為這已經是公認的事實。
「羅斯洛立安？」
瓦倫茲長老用一根細一些的木棍捅了捅篝火，雙眼沒有在許多身上多停留半刻。
「不，是克里迪爾。」
奎爾托斯扭了扭肥碩的身軀，那身華光閃爍的鎧甲響起了一片零碎的聲音——或許是他戴在脖子上的項鏈太多了的緣故，走到哪裡都像是一個兜售魔法裝備的商人而不是一個戰士。
六把石椅，如今
諾斯作為亡靈議會實力最強大的法師，卻是在一次信心滿滿的進攻中被直接揍得狼狽逃竄，就算他沒有受到什麼致命傷害，這種難以言喻的恥辱感對於諾斯來說已經不亞於赤身裸體的被禁咒砸在腦袋上，其所帶來的影響深遠而無法遺忘。
里奧瑞克依舊是那一身銹跡斑斑的鎧甲，血紅色的斗篷在風中搖擺著，聲音低沉而沒有什麼過多的情緒。
一旁的達斯丁用手指旋轉著一柄匕首，閃爍的寒光跳躍著，卻和他極為靜默的身體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雖然不發一語，卻是沒人能忽略它的存在。
「原因？」
瓦倫茲聳了聳肩膀，「我們總是給自己一些莫名其妙的壓力，並把罪責推到別人身上，其實這些事情最後根本只能算在自己的腦袋上。」
「上一任教皇，他已經跨越了所謂的權力巔峰，而拉米厄爾四世卻終生沒有這個資格。」
「教皇可不一定是因為死亡才會換人的，」瓦倫茲似乎是知道許多並不了解這一制度，笑著說道：「你以為教皇就是權利的頂端了？」
※※※
「要來一塊么？」
亡靈祭祀夏薇坐在里奧瑞克的對面，臉色很是不好看——因為她是反對亡靈入侵的，但是如今局勢已經無法挽救，
瓦倫茲長老，這位在許多從阿祖拉叢林返回之際便神秘消失的老巨魔，如今竟然在這種情況下再一次與許多相遇了。
「實話和你說，伊芙蘭不會瞧不上任何一樣東西，你也不要給自己一個被人瞧不起的負擔。」
似乎無厘頭的一個問題，卻沒有讓瓦倫茲露出什麼意外的神色。
瓦倫茲揚了揚手中的另一塊麵餅，問向了許多。
「伊芙蘭對你的領地很瞧不上，是不是。」
「那跟我現在要走的路關係很大么？」
許多像是一個學生那樣聆聽著訓誡，沒有絲毫的怨言——此刻看不出他是一位領地的領主，甚至是一個國家背後的君主。
「我繼續走我的路了。」
就在許多邁步繼續向著北方的深淵大軍軍陣行走之時，那冰天雪地之中正在召開著一個氣氛嚴肅的會議。
「或許很多疑問，你永遠沒有答案，也許不少的問題，你已經有了答案，」他的聲音在這曠野之中顯得很微弱，不過如今的許多卻是體會到了這位長老的不同之處——他絕非簡簡單單的一位巨魔部族長老而已，「如今你有什麼想問的呢？」
言下之意讓許多有些奇怪——仗打完了才能回去？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