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榮耀
第711章 大結局
奧古斯丁表情詭異，望著許多，等待著他的選擇。
命運，總是在不經意間開著玩笑。
抬手一看，空間戒指仍然在手上，而自己的右手則是緊緊的握著一樣東西，以至於他到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拿的是什麼。
混亂之中，天空之上有悶雷的聲音響起。
身穿樸素白袍的希爾娜淚流滿面，從當初那個偷聽許多談話的位子上站起身，伸手抹去了已經抑制不住的眼淚，撲進了許多懷中。
「命運之輪的運轉方向改變了，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克里迪爾坐直了身體，漸漸歸於沉默。
天空中的三人去了哪裡，沒有人清楚，而頭頂的魔法波動也是瞬間消失不見，如同從未出現過。
許多轉頭望了望，奧古斯丁的身影並不在這裏，手中的光輝權杖消失不見，頭頂也沒有裁決之冠，低頭一看，自己穿著的是很久之前在卡羅城穿的那套傭兵皮甲。
「不多，不少。」
沙啞的嗓音，深奧晦澀的龍語，克里迪爾神上的衣服更像是龍鱗轉化而成，深黑的顏色和反射著類似金屬光澤的一道道痕迹，好似被異種金屬修補過一般。
他沒有飛行，沒有使用撕裂空間的瞬間移動，卻彷彿凡人一樣靠著自己的腳步行進，光輝權杖以一種異常樸素的木杖形象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如同拐杖。
「你的兩個兒子可並不認為你做的是什麼好事情，不過很顯然，他們的下場都不怎麼樣。」
許多沒有說話，靜靜的下起了棋。
「很意外？」
「墮落？若為秩序的穩定，我願拋棄一切。」
克里迪爾沒有等待許多做出選擇，似乎根本不對那柄不屬於羅斯洛立安的狙擊步槍干任何興趣，輕輕起身，嘆氣一聲，轉身離去，走向了看不見邊際的世界。
自己從頭到尾都身處眼前的兩人或許是巧合又或者刻意的謀划之中，從來
「你說大老闆？他去了聖蘭斯帝國奧迪托雷領開了分店，據說就是那位傳奇領主的領地呢！」
漸漸消失。
克里迪爾的聲音低沉，沒有人知道他口中那位守護者羅斯洛立安是他最好的朋友——甚至可以說是摯友，他的死亡帶給了克里迪爾從未有過的傷痛。
一盤棋終，並無勝負。
兩人僵持的瞬間，一個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了不遠處。
裁決之冠，古樸而安靜的在這個世界上靜靜的被自己握著。
還未等許多多說什麼，眼角看到了一抹白色，轉過頭，許多笑的異常開心。
……
「羅斯洛立安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這個大陸三千年的喘息，但是卻無法阻止三千年後它的覆滅。」
「我的使命已經完成，剩下的，就交給那些棋子去完成吧。」
樹藤酒吧的門被推開，廳堂內熱鬧的緊，但是保羅卻不見了蹤影，揚了揚眉毛，許多走到前台，輕輕將光輝權杖靠在吧台，動作緩慢的坐在了椅子上，問向了那個面生的新老闆：「保羅呢？」
「命運之輪已經被撥動，羅斯洛立安的預言正在逐漸成真。」
許多心平氣和，彷彿之前的驚天決戰都在瞬間風輕雲淡——因為聖器的記憶和奈里奧斯留存的那些從未解除封印的印象都在這一刻徹底在許多腦海中顯現，眼前的人，從一開始就不是瘋狂的傢伙。
而作為同樣命運的許多，雖然沒有集齊所謂的全部龍骸，卻因為三大聖器的集齊而實力跨越半神直達神位，兩人雖然命運相似，卻沒有過多的交集。
這個驚天事實已經不能讓許多有什麼心理上的震蕩，格雷希爾的下場和奈里奧斯近乎相同，都是在驚世陰謀的策劃中隕落，凱特為什麼能以女妖之姿驚艷大陸，
或者說，他的理智近乎瘋狂。
街道依舊在，許多轉過中心大街，想走向自己熟悉的樹藤酒吧，卻瞥到遠處整個卡羅城中心城主府正在豎立著一尊巨大的雕塑。
他看到了四周的樹木，卻是覺得異常眼熟，立刻站起身，低頭卻發現自己身上竟然什麼都沒穿！
斷壁殘垣，滿目瘡痍。
「接下來怎麼辦？」
許多望著他的背影，卻是有一種感覺——自己再也不會見到這位黑龍族長了。
一副棋盤，是自己曾經研究過的戰棋，兩把扶手椅，令許多驚異的是，克里迪爾正襟危坐，彷彿在等待著自己坐在對面。
奧古斯丁手中拿著的東西許多這輩子都不會陌生，一樣是他曾經使用次數最多的狙擊步槍，並非道根與瓦薩琪夫人製作的那柄，而是自己在曾經的世界中執行任務所攜帶的PSG—1，另一個則是剛剛被貝琪牧首親自加冕的裁決之冠。
溫度驟降，彷彿極寒結界般，整個戰場進入了一片混沌狀態，因為兩軍始終沒有擺脫膠著狀態，而新進的部隊又狠狠的和深淵大軍碰撞，驟然相遇，整個戰場在混亂中陷入了黑暗，一下子讓所有的士兵完全失去了攻擊的目標。
許多頭頂的星空就是這種龐大秩序反噬的前兆——雖然黑龍統領秩序，但說到底還是處於羅斯洛立安最根本秩序之下，無法撼動根基。
卡羅城，變了摸樣的卡羅城。
克里迪爾的視線焦點猛然轉移到了奧古斯丁身上，帶著一股灼人的感覺，卻沒有蔑視之感。
許多感覺不到，已經跨越半神階級的他明顯不會因為從高空掉落在地而受到傷害，可是許多很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無緣無故的摔在這種地方還一點防備都沒有。
強大到一定境界后，這種目光往往比任何
許多面色並不好看，身居三大聖器，力量卻並沒有佔據優勢，許多切切實實的體會到了這頭巨龍的恐怖之處，規則，在兩人對戰的時候完全就是不斷扭曲變化的，空中還殘留著因為過於強大的能量流而撕裂的空間裂痕——這種情景只是魔法書籍上的「理論情景」，屬於根本不可能實現的範疇，卻在兩人戰鬥過程中不斷閃現，神祇力量的恐怖可見一斑。
「呯！」
「你的選擇？」
痛？
兩人的旁邊，奧古斯丁的出現突兀異常，不過他的形象卻是讓許多瞳孔驟縮！
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連帶著樹枝折斷和草叢被壓彎的悶響，一片原始森林中，許多躺在地面上，愣怔怔的望著天空。
心裏的震驚被壓下——他很清楚這裡是自己當初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上時所見到的場景，同樣是昏迷中蘇醒，同樣是高空墜落，連位置都一模一樣。
這是經歷過戰爭過後的城市，但是並沒有蕭瑟的氣息，卻有著勃勃的生機——卡羅城的四個大門打開著，來往的商隊絡繹不絕，植物結構的城牆自我修復著，並沒有什麼精靈在辛勤的修理，一切都透著一股別樣的氣息。
轉身離開，頭戴冠冕的許多毫不起眼。
耳邊有森林特有的蟲鳴鳥叫，深吸一口氣，鼻尖滿滿的泥土的芬芳。
奧古斯丁表情詭異的笑著，彷彿計謀得逞而毫無掩飾之意。
奧古斯丁的聲音如同魔咒，緩緩地迴響在許多和克里迪爾的耳旁，這位亡靈輕輕張開雙臂，「準備好迎接命運的選擇了么？」
許多邁步走進城市，帶著冠冕的形象引來不少人的注意，但是卻沒人多說什麼，偶爾會有人類帝國的商隊成員回首，有個聲音打趣道：「那個人好奇怪，好像一條狗誒。」
喜悅。
※※※
至於他為什麼會攻擊自己，為
克里迪爾對奧古斯丁似乎忌憚的很，渾身上下毀滅的氣息好似因為這位亡靈的到來而收斂了不少——很難想象一位在歷史上出現比克里迪爾晚了幾千年的「後生」何以讓一位龍族族長如此，但是很顯然的，此刻的三人如同站在了世界的頂端，俯瞰眾生名副其實。
手中的光輝權杖已然消失，克林之刃轉換了狀態出現在許多手中，三件聖器在他手中自由轉換著，能量巨大，卻隱隱有著讓位面因此崩潰的先兆。
「這就是輪迴么？」
緩緩走過去，許多在人群的議論聲中看到了雕塑前鐫刻的話語——
不過到了如今的地步，兩位神祇的爭鬥已經超過了這個世界所能承受的範圍，繼而造成的結果就是誰也不敢用盡全力——因為後果就是被這個世界的最根本法則所反噬！
克里迪爾抬起了頭，半長的黑色頭髮被他抬手輕輕向後撫了撫，話語隨意而親和，絲毫不像剛剛許多見到的那般孤注一擲的瘋狂。
「一個計劃了三千年的黑龍，一個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普通人類，」奧古斯丁的黑袍在風中獵獵作響，「不覺得這一切結束的太快么？」
克里迪爾的話語並不顯得慷慨激昂，卻讓許多真真切切的明白他心中那從未放下的底線。
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許多輕輕的抬起手，赤身裸體的帶上了冠冕，隨即取出了一套黑色長袍穿上，向著感知中最近的城市走去。
瓦薩琪夫人第一個向空中使用了照明術，但是魔法元素竟然沒有任何反應——有人試圖點燃火把，卻發現自己能感受到手中那燃燒著的火焰所放射出來的溫度，卻根本看不到任何光明。
純白的顏色如同當初進入的那個雪山結界。許多皺眉，隨即看到了身旁的東
這種感覺，如同整個戰場上的所有人成了瞎子。
奧古斯丁聳了聳肩膀，「一個成就了深淵大陸的絕世女妖之名，一個成就了羅斯洛立安的奧迪托雷領主，不過最終還是奈里奧斯險勝一籌啊。」
他的身上穿著一身黑袍，如同當初許多在奈里奧斯記憶中看到的那個背影，深邃而內斂，雙眼清明異常，黑色的眸子如同黑洞，沒有絲毫瘋狂與憤怒。
伴隨著他的動作，已經恢復湛藍的天空彷彿有什麼東西猛然遮蓋住了太陽的陽光，黑暗從天而降，籠罩大地，整個世界瞬間漆黑一片，沒有星光，沒有任何光亮，如同這個世界從未出現過太陽。
許多不知道現在是哪一年，身為名副其實的神級強者，他如同苦行僧般穿越了森林，最終走出了森林，站在一座高大的城池面前，微微發愣。
克里迪爾望著眼前的棋局，十指交叉，眼眸微微抬起，視線在許多臉上停留，出聲道：「是不是對我心存疑問？」
此刻，距離羅斯洛立安大陸「末日審判」一戰，已經過去了一年。
落款日期和題詞者也很熟悉：「希爾娜·銀月」。
「所以，你用自己的墮落換來了今天的一絲希望？」
「精靈最偉大的將軍，我們的諾達。」
並非月亮女神，而是一個讓許多再熟悉不過的形象，傭兵皮甲，腰挎雙刀，諾達的面龐上多了一道傷疤，此刻竟然成為了卡羅城標誌性的雕塑！
許多望向身旁，天地無界，一片空白。
※※※
陽光靜靜的灑下，帶著一種聖潔的意味，許多撐起了身體，卻是猛然變了臉色。
讓許多欣慰的是這個雕塑似乎是精靈第一次為生者所鑄造，在諾達的生平旁沒有出現那個「卒于某某年」的介紹。
沒有過多的疑問，許多坐在了克里迪爾的對面，這位黑龍族長姿態優雅，黑色袍袖輕輕垂下，被他捻起一角，隨即拿起棋子落下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