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判》卷二 洗冤錄

第44章 暗流涌動

卷二 洗冤錄

第44章 暗流涌動

眾人隨著趙眘進了屋,殊不知就在屋外頂上還伏著一個陳夢生……
「王愛聊可是個享受人啊,哈哈。」
「不必多言,朕意已決。留下八個侍衛你們都回去吧,今日寡人是便服出訪,沒那麼多君臣之儀,難不成王御史還會害了朕?」
御史府外以王子其為首的官員,內眷跪倒一大片。執掌華蓋的內務太監拿開杏黃大傘,御駕落地后恭請孝宗與喜妃出來。宋孝帝摻著喜妃笑道:「王愛聊果然是大宋良賢啊,朕乍眼一看還當是上朝呢。百官中有半數都來了吧,呵呵。眾聊家平身,今日之宴無須行著君臣之禮。」
劉民祈忽忽悠悠的看見不遠處的白無常正對著自己笑,一條勾魂鎖鏈套上了脖頸。白無常笑道:「劉老道啊劉抓道,金也空,銀也空,死後何曾握手中,珠也罷,玉也罷不知換了多少主人翁。只因你貪財起異,如今案子發了已觸天威。走吧,幽冥四司全都等著你呢。哈哈哈……」
「臣罪該萬死,還請陛下和娘娘移尊步到寒宿納涼品茗。」
趙眘道:「今日早朝之前,朕收到了王淮的飛鴿傳書。」說完便從書桌上拿出了一封三道火蠟緘口的書信,遞給了張浚。
「這……,恐怕不妥吧。陛下乃是萬金之軀,要是有人驚擾聖駕,卑職萬死難辭其咎啊。」馬如超沒想到趙眘會把人全支開了,這六十四侍衛全是女婿楚江楓精選之人啊。
瓜山之巔的清陽觀內,老道劉民祈每日必要來著密室,將王子其送來的十萬兩白銀一一清數一遍才能放心。這不,天尚未大亮劉老道就打開自己卧鋪下的暗格,掏出鑰匙擰開機括掀起一尺來長的鐵板鑽身入內。
王子其躬身作揖道:「陛下誤會微臣了,微臣深知陛下勤儉之風又怎敢自己貪圖安逸?這冰乃是冬日里微臣讓下人挑水而凍成的,一直藏於地窖中就為了能給陛下娘娘納涼。府上所裝掇的綢緞棉布之物也都是府中人丁所用過的,微臣只是將物盡其用罷了。」
在一邊的陳夢生不忍去告訴她,應王二人仍是十世的宿怨。這一世也許是王子其對不起應天雄,可是等到應王再次輪迴相遇后,不知道又是誰欠誰的了……
「哈哈,金世宗已派出二萬的精兵混入臨安,並且有大軍便裝而南下,只等三天後若是宮中有變,那就裡應外合一舉攻下臨安。」
馬如超領禁軍回去了,只留下了楚江楓等八個侍衛。孝宗和喜妃一進御史府頓感一陣清涼,細觀之下原來是御史府內用五彩棉布包裹著大塊大塊的冰,既吸水又美觀。
內廳其實就是御史府中的雅齋,高八丈有餘四面有窗近可看西湖泛舟的美景,遠眺可覽臨安城的全貌。待孝宗帝上首坐定,王子其才吩咐開宴。
這話讓王子其頓時臉色一變,忙道:「陛下,你可要嚇死微臣了。」
「宰相莫急,朕尚未有那王子其作亂的真憑實據,現在動手王子其盤踞朝庭二十余載,朝野之中親信甚多一不小心寡人就會招了他們的筆誅諫伐。到哪時天下不明的讀書人必起異心,大宋績業自斷賢路。」
喜妃娘娘甚喜道:「沒想到王大人是如此心細,日後後宮中也可以效仿王大人了。」
錢塘村陳夢生家中,受應小憐之託陳夢生請人做了四塊金漆柏木的靈牌,應氏一家三口和義婢小菊立於桌案之上。應小憐此時已是哭的泣不成聲了,嗚咽著說道:「爹娘泉下若有知,明日就是那惡人王子其的壽終,判官大人已應允明日帶小憐去看那王子其的下場。十五年的沉冤明天終於可以得以昭雪了,爹娘,小菊你們也終於能瞑目了。」
「呵呵,不妨事。當日幸得冥判神人指點,朕尚有二十年的陽壽。那王子其必敗。朕早已密旨調派紹興府,建安府,湖州府,平陽府四府禁軍秘密進京,如今兵馬正紮營于臨安城北五裡外。就是這運河之上的這批商船著實讓寡人不安。」
「爹,那馬如超的十萬禁軍可穩妥?」
原來奉旨下揚州的王淮出了葫蘆灣下運河時,發現了運河之上有大量的商船在運河上集結。若是一般人必然不會起疑,但偏偏是遇上了聰明絕頂的王淮。王淮觀望商船有上百艘,每艘船上都有一些不諳水性哇哇嘔吐的水手。再看那些船都吃水很深,這麼熱的天船員都是頭戴笠帽的。
張浚擔心道:「那明日陛下就不要以身涉險了,那御史府之宴就別去了。」
言歸正傳,宋孝宗早朝完畢后只留下了老宰相張浚。二人一起到了御書房內,張浚見孝宗趙眘臉上有憂鬱之色忙問道:「陛下為何悶悶不樂?」
「謝吾王陛下,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起身之後王子其又跪道:「今日乃是微臣賤辰,隆蒙聖恩深感五內。」
孝宗語重心長的道:「是啊,王御史的確是用心良苦啊……」
御史府門前現在正是門庭若市,來賀壽的人打大清早就絡繹而來,府內外是張燈結綵紅綢鋪地。穿著一身赤褐色的綢衫,上綉松鶴延年圖的王子其正笑意盈盈的歡迎來賓。
數完了密室之中的財寶,外面已是日上三竿了。劉民祈滿足的笑了,正欲離開密室哪知一聲天雷轟響,不偏不依正打在了密室之中。頓時間,那密室之中的金玉珠寶皆成了飛灰……
清陽觀的天雷,對於身處江南依人來說沒有引起半點的驚奇,因為江南暑日旱天雷太過頻繁了,所以劉老道一直在密室中躺了三個月才被發現。甚至死因那就眾說紛雲了,有說老道是辟穀升仙了,有的說是歸位成宿了反正是胡說八道說什麼的都有,也鬧不清是真是假,清陽觀的香火倒是越來越旺了。
「哈哈,王愛聊啊。這太陽尚未下山,你就讓我們在你御史府外曬太陽啊?」
劉民祈望著空蕩蕩的四壁,整個人都傻了。瘋狂用手刨著那些被擊成了粉齏的財寶,可是除了飛灰什麼都沒有了。劉民祈狂笑道:「錢,好多的錢啊。」雙手不停的舞動著,憑空象是要去抓住什麼,面上時不是的有著喜怒之色,一盞茶不到的功夫劉民祈仰天噴出了一口鮮血倒地身亡……
孝宗回頭對馬如超道:「馬統領,今日五千禁軍列陣六和灣是給王御史生辰添威,如今沒事了。你帶禁軍回去吧,朕只留下幾個隨身侍衛就行了。」
御史府內賓朋雲集,總管王安正在忙前忙后著招呼著客人。這御史府中今日來賀壽的人近三四百人,這客人中大多是攜家眷而來的朝中官員,也有王子其的親朋。客人是要分三六九等的,只有四品官員以上才會這資格進大廳吃飯。四品以下的花園搭著涼棚,那兒吃去。若是從二品的大夫,侍郎才可以上內廳吃飯。這個王安深知其奧妙,把客人處理的井井有條。
王淮遣派隨行探子上小船靠近觀察,卻被商船逐開。據回來的探子報那船上的人長相和口聲都異於中原人。王淮料想來者不善,一封十萬火急信直飛臨安。
這密室兩丈見方,四周都放滿了架子,架子上有劉老道多年積攢下來的金銀珠寶,古玩字畫。當年其師傅張繼先曾幾次點撥於他,要他寧靜而志遠,淡薄于名利。可是劉民祈的回答是世間熙熙皆為名,世間攘攘皆為利……。張繼先一聲嘆息,大為失望知道他天資聰穎可是貪戀黃白之物日後難以悟道,還反被其害。
「馬如超的禁軍現在大多已經換成了他的親信嫡系軍,沒有樞密院的兵符照樣可以起兵。三日後的戍時,馬大人會起兵逼宮事成后,將以烽煙為號。那我們就能迫使趙眘寫下傳位詔書,然後會很不小心的酒後猝死。今日午時王淮又奉旨下揚州了,百官之中除了張浚這幾個老匹夫還有誰敢反我。哈哈哈哈……」
申時剛過,禁軍統領馬如超騎著高頭大馬,後面面是八騎禁軍將軍率領三千禁軍為先鋒。禁軍先鋒后是鑼鼓開道,六十四騎的御前侍衛護著孝宗帝的龍駕鳳輦趕往御史府。最後又是禁軍列陣相護,街道兩邊的百姓跪拜在地一睹皇家風範,趙眘攜著喜妃不時向著路邊百姓點頭微笑。
「臣保薦一人鄒謂,此人步馬水戰皆是有勇有謀的良將。」孝宗大喜急招鄒謂入宮。
翌日午時之後,從清波門開始禁軍林立兩旁一直到六和灣。可謂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崗,兵丁神情肅穆手按刀柄,箭起弦。
張浚看罷沉聲說道:「老臣,近兩日來也發現了臨安城中多了很多外來的商人,行腳客。莫非是有詐?定是與那王子其明日壽宴有關,待老臣這就帶兵圍了御史府捉住王子其,我就不信他不從實招來。」
張浚一看是三道火蠟屬於十萬火急的信時,不由的先嘆了一口涼氣,取出信一看不驚失色……
劉民祈自幼家境貧寒。自己父母兄弟姐妹皆餓死於戰亂逃難的路上,幸得巧遇張繼先收為徒弟。所以劉民祈他害怕窮,只有手握重金才是他畢生的夢想。為了王子其的十萬兩銀子他明知已犯天條陰律,但是心存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