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九命案
第59章 偶聽奇聞
「就是你的街坊金秀才家的閨女啊。」
陳夢生問道：「天下竟有這種黑店？」
余鏢頭看了看鮮魚館里的十七，八張桌子都滿了啊，一時間皺了皺眉。陳夢生起身笑道：「兄台若是不棄，一起過來喝杯水酒吧。」
劉掌柜不信笑道：「余鏢頭就愛開玩笑，那有人能化成黑煙，死了變黑狗的啊？我在這湖州府也活了三十多年了，這等事是聞所未聞過。」
余天保抓起銀子塞入陳夢生懷裡道：「陳兄弟說哪裡話，你有事只管自便，哪有讓你花錢的道理。」兩個人正在爭執之時，劉建全笑道：「你們倆如此客套叫我劉某人無地自容了，今天我作東都別再婆婆媽媽了。」陳夢生只好作揖告辭……
「哪個金家閨女啊？」劉掌柜問道。
劉建全喝完杯中的酒，長嘆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怨只怨這丫頭生在了金家。那金秀才太過功利了，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就這麼給毀了……」
「劉老闆，來一條鰱魚兩吃配四川的二斤條指天椒辣。銀魚羹，干烤鱭魚，一壺酒。」人未進店可這聲音已經是讓鮮魚館中人人聽到了。
「咣嘡」一聲劉掌柜手中的酒杯嚇的掉在地上碎成了八瓣，兩眼緊盯著余天保道：「余鏢頭，你酒多了吧，還是趕路辛苦看錯了人？那金秀才就一個閨女金巧雲啊。那閨女二個月前就上弔死了啊……」
「啊……」劉建全和陳夢生都不約而同發出一聲驚嘆。
這金巧雲自
金巧雲的婚事就這麼一直拖了三年，今年年初湖州知府牛大人要續弦。托媒來說親這金老頭竟然應允了，說是過了端陽節便是嫁女去牛府。
「前面帶路，葉雙兒也許就被葬于紫竹林……」
「哈哈，哦，對了。今日晌午我回湖州府長豐鏢局，在城外梅花庵附近打尖。看見金家閨女怎麼做了姑子啊？」
鄭為民為了自己的戲言已經是付出了性命，甚至後面的鮑小紀和潘家兩兄弟三個人的死皆是因財而起。在桌上陳夢生畫出了八個圈，每個圈都代表了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功夫不大余天保點的菜就上來了，余天保和陳夢生是越談越投機，這走鏢的天南地北無處不去，知道的事情就多。陳夢生是天資聰慧什麼事都一點就知，兩個人相談不知不覺過了大半個時辰。
陳夢生笑道：「不認識啊，我這人啊，就喜歡瞎打聽。那金家小姐卻是因何顧自溢？」
那金秀才本名金千里，是紹興十一年鄉試考上的秀才。可是屢屢中不了舉，後來乾脆就不考了。跟人學了點五行八卦也竟有小成，沒事給人去看個風水占卜課卦。時間久了也小有名氣了，家中就有一
「啊呀，是余鏢頭來了啊。這好些日子沒見余鏢頭了，又接鏢發財了吧。」鮮魚館的劉掌柜探出身笑道。
「正是如此，我們一行人當時不知道，買了那一屜籠的包子。我手下的一個趟子手吃出了一個人指指甲，我的手下那個吐啊，連苦膽水都吐出來了。」
劉掌柜輕笑道：「改明兒要是我這店也做起了這買賣，那不用你余鏢頭出馬，街坊四鄰指著我后脊梁骨罵都被罵死了，呵呵。」
劉建全沒想到這個陌生人也會問及金巧雲，一時之間卻答不上來尷尬道：「我說的全是實話，那金家小姐出殯之日，我是忙著做生意沒去送殯。但是我卻知道是葬在離此不遠的紫竹林中，確切的位置那就得問金家的人了。」
「當然認識啊，那裡未出閣的姑娘葬身冢啊。判官為何要去紫竹林？」
言者無心聽者有竟，陳夢生立即想到了，二個之月上弔而死的葉雙兒。問道：「那金家小姐葬於何處呢？」
「那金家家裡還有什麼人？家住哪裡？」
「糊塗，糊塗的金千里。要是我非狠狠的揍他一頓，那有將閨女往火坑裡推的道理。那知府牛大人都是已過半百之人了，唉。喝酒，喝酒。」余鏢頭一連喝了三杯酒。
「哈哈，你劉老闆客氣了。不過劉老闆的鮮魚的讓余天保想了三個月呢，咋就這麼鮮呢？難不成是你劉老闆在鮮魚之中摻了人肉？」
「余鏢頭，你請稍坐。待
鮮魚館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夜深人靜的青石板路被馬掌上的鐵蹄驚醒，也打斷了陳夢生的思緒。抬頭望路上一看，黑夜之中一匹棕栗色的高頭大宛馬疾如流星一般奔來，須臾之間就到了鮮魚館門前。
「噗」劉掌柜那一口酒還沒咽下，被余天保這麼一說酒全嗆了出來咳嗽不止，不悅的道：「余鏢頭，你這玩笑開大了。劉某人魚鮮是因為湯調的辛苦，你且來看。」劉建全轉身從身後取出了一口鐵鍋。
「呵呵，在下余天保。是這湖州府長豐鏢局的鏢頭，今日有幸相識小哥，那我恭敬就不如從命了。」余天保拱手謝道。
陳夢生起身拱手作揖道：「今日偶遇兩位兄台，陳夢生三生有幸。奈何夜已深兄弟先走一步了，來日有機會再聚痛飲。」說完用懷裡取出了一錠五十兩的元寶放在桌子上，錢是窮人的膽。陳夢生身上揣著如意坊中贏來的銀子，給了肖柱子八千兩，還有五百兩呢。
「呵呵，我發哪門子財啊。你劉老闆的生意才是發財啊，我這不是走了趟咸陽，三個月沒吃你的魚了可饞死我了。」
「什麼？你莫胡說啊？我晌午看見的就是金巧雲啊，走鏢的人看人是最眼尖的，我走了三十來年的鏢能看人一眼而不忘，更況且這金巧雲是我看著她長大的，哪有看錯之理？」
「金秀才老
這事後來讓這巧雲丫頭知道了，那丫頭死活不依。結果就在閨房裡尋了短見，知府牛大人也只好作了罷。
余天保喝了一杯酒道：「那是七，八年前，兄弟我走鏢去陝西途經廣安府時。我帶著十幾多兄弟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餓了一天一夜。在荒山野嶺之中突聞得一陣異音，趕去一看竟有一家包子鋪。」
陳夢生他知道余天保是行鏢途中遇上了山精魔怪了，那化煙遁逃的定是有了道行的妖孽。當下無言也不去講明道破，只是一笑置之向余鏢頭和劉掌柜倒滿了酒。
一路無人，陳夢生從攝魂瓶中招出了鄭為民問道：「你可認識紫竹林？」
鮮魚館裏面的食客也走的差不多了，勞碌了一天的劉掌柜這時候才得以輕鬆。托著一盤魚一罈子酒，笑盈盈的坐在了陳夢生和余天保之中。
陳夢生手指蘸著酒在桌上畫著一些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字元，心裏在默默的念叨：只因鄭為民說了一句戲言才引的陸家的軒然大波。陸雲霄負氣出門借酒澆愁卻染上了殺身之禍，到最後屍身都變成了異鄉孤魂野鬼。葉雙兒應該是為了明志而弔死在鄭為民的門前，嚇死了打更的葉三爺。可憐了五歲的陸無忌枉死，好好的一家人是家破人亡，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因了一句戲言而起，人世間的悲劇慘禍就時真的是讓人扼腕嘆息。
劉掌柜問道：
劉掌柜道：「紅口白牙的難不成是我背後咒人家？金家閨女上弔死了，這裏街坊都知道啊。我還出了三兩的素份子呢，這豈能是假？」
「余鏢頭，這鍋里有著活雞，鱔魚骨，青殼螺絲放在一起。熬足三十六個時辰，用細紗篩過只取其膏湯入味之用。余鏢頭怎說我用人肉，難道余鏢頭吃過人肉？」
陳夢生低頭不語，心想著若金巧雲真是象劉建全所說那般，那葉雙兒又是不知所蹤。無論如何，自己得去紫竹林中一探究竟。
來人是頭束英雄巾，一身的玄色勁裝腰上圍的是一掌寬牛皮功夫腰帶，劍眉星目闊口獅鼻好一個英雄漢子。
「哈哈，劉老闆不必生氣。我只是開個玩笑，不過這人肉我還真是吃過。」
余天保腦袋晃的好似撥浪鼓一般，自言自語道：「我今日叫那丫頭，那丫頭竟不理不睬於我。平素那丫頭不是這樣的啊，莫非真的是我認錯了人？」
「是啊，活的好好的。幹嘛上弔？」余天保也問道。
「是啊，我們十多人沖了過去，那店老闆見勢不妙化成了一陣黑煙不見了。只抓住了一個店小二，痛打一番之後。那店小二才招了，他們用死人肉做包子。兄弟們忿恨之下把那小二宰了，誰知道那小二挨了刀顯出了原形卻是一隻黑狗。」
「余鏢頭和這位兄弟恕罪，劉某人怠慢了兩位爺，這是今天傍晚才送來的太湖白魚大家都來嘗個鮮，算我劉建全給余鏢頭洗塵。」劉掌柜自斟自飲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