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判》卷十 噬魂魘

第190章 怨靈詛咒

卷十 噬魂魘

第190章 怨靈詛咒

陳夢生蹙眉道:「你說的那個蔵老三現在何處?快帶我去見他!」
上官嫣然歪著腦袋盡量的想把臉上的黑斑藏起來,不解的對項嘯天道:「項大哥,這金豆子難道就不能是這家主人打漁賣錢得來的嗎?」
老嫗打累了,手裡的拐棍也打斷了喘著粗氣尖聲厲叫道:「是你……是你引來的神靈對葫蘆鎮的詛咒,這都是龍王爺對我們的懲罰啊!……」老婦人叫嚷聲將江邊不遠的房子里的兩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吸引了過來。
兩個人見陳夢生臉上沒有黑斑頓時一愣,拖拽著老嫗對陳夢生吼道:「你們這些外鄉人,這裏的事用不著你們來管,快給老子滾出葫蘆鎮否則休要怪我對你們不客氣。」中年人的囂叫聲使得有不少住在附近的鎮子民倚門臨窗觀看,可是就沒有一個人敢出聲的。
項嘯天接過陳夢生手裡的金豆子端詳了一會道:「我說嘛,這個鎮子里都是有錢的主,你們瞧見了沒有,這地里埋金子,日能進斗金啊。不過我只聽說過長江的上游的金沙江里有金沙可淘,在這裏卻從來是沒看見過有淘金客來淘過金啊。」
陳夢生有著翠竹寶甲護身瞎眼老婦的擊打不能傷他分毫,大聲的問道:「蔵老三他怎麼了?為什麼說要讓他去死?」
這時鎮子里跑出了一個年輕人,上氣不接下氣跑到了老嫗身旁。扶著老嫗向著兩個中年人連連施禮道:「娘,娘你怎麼又跑出來了啊。達叔,桂叔我娘身上有病,你們就放了她了吧。」陳夢生打眼一看來人竟是昨天夜裡在葫蘆鎮里敲鼓的那個年輕人,好像聽蔵九叫他小青子。
「啊,大哥你別再說了……」蔵達說到這裏身旁的蔵桂突然像是像是看見了鬼一樣,大叫了一聲渾身還發起抖來。
「大爺,我叫蔵達他是我親兄弟叫蔵桂,那個藏老三本名叫蔵吉。早些年他是一直在外跟著個什麼叫白蓮宗的教會,後來就不知道怎麼回來了。我們兄弟見他是孤身一人也挺可憐的,就帶著他一起打漁做買賣,有時也把鎮子里魚販賣到安慶府。日子一久我們就和蔵吉拜了把子,鎮子里的人都叫他蔵老三。就在半年前就是抓不到魚時,那小子也跟著蔵九叔的兒子去上游下圍網了,沒想到怪魚出水把他給打落了水裡。那麼多的人都被怪魚殺了,我們想他也是會凶多吉少了,可是過了兩天他卻回來了……」
「大爺……大爺,大……大爺你別動怒,他不說……我說。葫蘆鎮上的人都姓蔵,就是幾個月前鎮子里殺了那條害人的怪魚后就凶禍四起,蔵老三就請人給鎮子來看風水。沒想到那個……那個風水先生就說了四句話,靈魚死,龍王怒。蔵姓滅,始為盡。唉!」
小青子好像很懼怕這兩個中年人,唯唯諾諾的扶起老嫗就往回走。老嫗就一直喊著她的那兩句話:「都得死,報應來了。都得死啊,龍王爺下了詛咒了啊……,都得死,報應來了。都得死啊,龍王爺下了詛咒了啊……」叫聲隨著小青子帶著她遠走,變成了一陣斷斷續續撕心裂肺的飄忽不定的聲音。
「你們都成了聾子了嗎?當我兄弟說的話是放屁嗎,快說!我可沒我兄弟那副菩薩心腸,再不說就讓你們嘗嘗老子的拳頭。」項嘯天瞪著眼朝他們厲聲喝道,握緊了一雙鐵拳像尊怒金剛似的看著就讓人膽寒。兩個中年人畏畏縮縮的看了看項嘯天,眼裡全是惶恐之色。
「這位爺,這個……這個我可辦不到啊,蔵老三已經死了啊。你們身後的屋子就是他住的地方啊,你讓我帶你們到哪裡去找他啊?他的墳地就在那屋子後面啊,不信你們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啊。」陳夢生順著中年人手指點的方向看去,所點的屋子正是昨夜一行人在裏面過夜的地方啊。
陳夢生大喝道:「住手,你們這是做什麼?欺負一個老人家算是哪門子的事,給我快放開她。」
「老婆婆,你喊的是什麼意思啊?什麼作孽啊?」陳夢生問道。
屋裡的眾人被上官嫣然狎促戲謔齊瑛給逗樂了,陰霾的了許久的氣氛終於有了一絲緩和。可就在這時從江邊蹣跚走過一個老嫗拄著拐大聲的喊道:「都得死啊,都得死啊。龍王爺派天兵來了神靈下了詛咒懲治葫蘆鎮了,作孽啊作孽啊,都得死啊,都得死啊……」
兩個中年人一見他就狠狠的說道:「小青子,你是怎麼看管你娘的?怎麼會又讓她跑了出來啊,我可警告你不是達叔我不給你面子,是你娘瘋瘋癲癲每日間竟說些妖言惑眾的瘋話。你把你娘帶回去好好的看著,下回要是她再敢胡言亂語我們兄弟可真的會把她給鎖起來的,到時候你別怪我們不念鄉里鄉親的情面啊。」
陳夢生的驚叫聲將屋裡的所有人都走了過來,在桌子底下的青石板下靜靜的躺在一個巴掌大的黑色布袋。只見黑色布袋上用金絲線綉著一個吉字,陳夢生拿起布袋入手頗覺沉,足有兩斤之重,扯開布袋上的細繩往手裡一倒。從布袋裡滴溜溜的滾出了一把金豆子。陳夢生托著金豆子道:「大哥,你看這些金豆子好奇怪啊,應該是自己熔煉而成的吧?」
項嘯天怒不可歇的道:「我們是外鄉人又怎麼了?路不平有人鏟,萬事都憑一個理字。瞧你們這幅德行就知道不是好東西,敢叫我們兄弟滾的人,還沒從娘胎里出來呢。」項嘯天說著話一雙鐵鉗大手攥住了兩個中年人的手腕子,一下子被逼的他們不得不放開老嫗的手。兩個中年人呲著牙,痛的是賴在了地上爬不起來了。項嘯天沒想到這兩個傢伙如此的膿包,往地上啐了口甩手將他們扔過一邊。
「你個老匹夫廢話那麼多,有用的一句沒有。哇呀呀,氣死我了!不給你們點顏色瞧瞧,真當我是紙紮麵糊的嚇唬你們嗎?」項嘯天鐵青著臉使勁的往地上的一塊青石板上一頓足,那青石發出一聲了沉悶的響聲后裂出了一條碎縫。
「他的金葉子管我什麼事啊?我又不是他的娘子……」齊瑛脫口說出,立覺不對硬生生的把話頭給打住了,臉上有黑斑也難看見她臉紅不紅的,反正脖子是全紅了。
兩個人徑直走到了老嫗跟前,就當著陳夢生和項嘯天的面一腳把老嫗踹到在地。嘴裏還不乾不淨的罵道:「你這瘋婆姨怎麼又偷跑著出來了啊,滿口的胡說八道也不怕被人笑話。再敢詆毀老三,小心我們拆了你這把老骨頭!」兩人架起老嫗拔腿就要走。
項嘯天忙把金豆子塞到了齊瑛手裡婉惜的說道:「這好好的金子卻叫給融煉壞了,黑墨雜質這麼多。香蘭姑娘,要是能將這金豆子重煉提純倒是一筆可觀的錢財啊。」
陳夢生問道:「蔵老三是怎麼死的?你給我把這事說清楚,為何剛才那個老人家說是蔵老三引來了詛咒?」
齊瑛指著金豆子吃驚道:「我活了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見過這麼多的金子啊,在徽州都能算得上小富人家了啊。」齊瑛自幼清貧度日,眼前的金豆子著實讓她大開眼界。
陳夢生聽見老嫗的喊聲閃身衝出,項嘯天緊隨其後也跟了出去。屋裡面的人也是面面相覷,礙著臉上有著難看的黑斑都不敢出去見人,五個人巴望在窗前盯著那大喊大叫的老嫗……
老嫗抄起手裡的拐棍就向陳夢生打了下來,神色激動的叫道:「都得死,都得死。鎮上的人都死了那麼多,偏偏怎麼沒把你蔵老三給打死!」老嫗暴怒之下亂揮著拐棍打了陳夢生數下,項嘯天剛想要猱身上前奪老嫗的拐棍卻看到老嫗眼瞼深陷,眼窩裡只留下了兩團墨黑色的皺褶。項嘯天對著這個瞎眼老婦人一時還下不了手,無奈的看著挨打的陳夢生不知如何是好了……
兩個中年人撣了撣身上的土正想要離去,陳夢生一聲斷喝:「且慢,你們不把話說明白就想走了嗎?那老人家為何說這是鎮子里是被神靈下了詛咒,事情不說清楚你們就別想離開。」兩個中年人對視了一眼,陳夢生可以看見他們臉上的黑癬在急劇的抽搐著。
梨花自姚仁貴的事後,變的不敢多和陳夢生他們說話了。守著姚仁貴和兩個小丫頭是一言不發的看著,陳夢生見梨花他們躊躇的樣子。溫和的說道:「梨花姑娘你與姚兄的深情厚意羡慕煞旁人,姚兄所做之事也是受了怨氣的詛咒並非是他的本意,梨花姑娘還請你不要再去耿耿於懷了。大家齊心合力破除了那詛咒才是最重要的,這間屋子的主人想必也是被害了。姚兄,這些金豆子還是你日後留著和她們過日子吧。」姚仁貴是萬般的推辭不敢收下陳夢生手裡的黑色布袋,最後還是項嘯天把這些金豆子平分給了珠珠小彤和齊瑛三個姑娘當作以後出嫁的嫁妝。
「大……大爺,那瘋婆姨的話又怎麼能當真啊。我們都是葫蘆鎮上安分守己的人啊,你們……你們也看見了葫蘆鎮上現在是人心驚惶,你們還是快點走吧,少管這裏的閑事了。」
上官嫣然被項嘯天這麼一鬧心情好了許多,臉上雖然是黑斑如墨但也能勉強著擠出一絲笑容道:「香蘭姐,項大哥在揚州府之時還存下了不少的金葉子呢!往後還得你好好打理,省的他有了錢就使壞。」
「丫頭,你問問你師兄,他是在錢塘江邊買過好幾年魚的,能賣出這麼多的金子怎麼估摸著也要好幾輩子吧。再說了這裏地處偏僻,想要賣魚不是划船去慶安府就是去徽州那種大地方才有大買家,等你把船劃到了都要好幾日呢,刨去路上的花銷也就最多剩下了大半。想積攢下兩斤來重的金子除非這家人是屬王八的,能活千年不死。」項嘯天揶揄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