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判》卷十四 鳳頭釵

第270章 艱難困苦

卷十四 鳳頭釵

第270章 艱難困苦

朱皇后三個人走近了大池就感覺到有股隆隆暖風吹來,柔福公主四下看看了道:「皇嫂,我們從汴京一路到此已有數月之久。成天被那些臭烘烘的金人看管著,真想舒舒服服的洗洗身上的污垢啊!」其實在朱璉心裏也有著同樣的想法,可是在這會寧府行宮之中又怕被人偷窺。朱皇後用手撩撥著一泓溫水,左右為難而久久無語。
可是嬪妃們的三寸金蓮走到那裡都很扎眼,用不了半個時辰就會有金人將逃出的女子抓回來。被抓回來的女子剛烈一點的會咬舌自盡,在洗衣院里四壁皆是土牆真是想一頭撞死也難啊。若是抓回來的女子軟弱一點的那就慘了,先要被看守洗衣院的幾百兵士肆意輪流施暴。完了之後要是命大的,會在洗衣院的大院內豎起兩根圓木,把赤條條半死不活的女人雙腿用繩索綳成一字型吊起。由金國的老婦往女人的下身灌入水銀,這種酷刑讓人一時片刻還死不了,水銀墜破了女人的子宮後會慢慢滲入到肝腹。受刑的女子往往會被肝腸寸斷的劇痛折磨上一兩個時辰,最後是吐血而亡……
邢氏勉強著笑道:「該來的想跑都跑不了,是死是活只能是聽天由命了。」年僅二十五歲邢秉懿因金人破城被俘時墜馬小產了,是靠著兩個側室田春羅和姜醉媚一路照顧著自己和五個女兒才挨到了會寧府的。
朱皇后豁然從水池裡霍然起身道:「國亡人命如草芥,生有合歡死有何懼!狗王,我就是化成了鬼也要回來找你索命的!」朱皇后一聲大喝,登上水池石壁縱身就跳入河水中,看似平靜的小河下暗流激涌。朱皇后再也沒有浮出水面,金太宗大怒將手中的酒杯擲碎,命宮中婢女下水將邢氏和柔福公主抓住送入行宮之內。朱皇后投水自盡,一直到了後來的金世宗才下詔稱讚她「懷清履潔,得一以貞。眾醉獨醒,不屈其節」,追封她為「靖康郡貞節夫人」。這無疑是對徽、欽兩位皇帝和大多數女性苟且偷生的最大嘲諷……
柔福公主和邢氏身披薄紗,秀色被金太宗一覽無餘。也許失去的才會讓人更加難過,在她們三人之中當屬朱皇后最為清麗動人。可是如今美人亦然香消玉殞,金太宗的滿腔憤怒全都發泄在柔福公主和邢氏身上。這個老而彌堅的女真男人,一次一次的蹂躪著她們……
氤氳低著頭望著一池氤氳的碧水坦然道:「一路而來到此,讓我自己都覺得身上被玷污了,我想好好的洗凈那些骯髒。今日尚且不知道明日之事,或許那些隨行的眾多宮女的下場將是我們將來的遭遇。」邢氏慢慢的脫去了身上的羊皮衣,解去了羅裙赤身裸體的沿著水池台階緩步而下。
朱皇後知道在眾多的女眷之中,最為苦楚的就是這位嘉國夫人邢秉懿了。腹中的孩子和自己的親妹妹鄆王妃朱鳳英一樣墜馬流了產,蓋天大王強逼邢秉懿,使她幾乎想要自盡。五個女兒現在大多還未成人,她的路遠比自己要艱辛……
粘罕將邢氏拎起送入了王平的懷裡,王平破口大罵粘罕,竟被粘罕一刀劈成了兩截。金太宗完顏晟知道此事後,一邊讓柔福公主等膽子小的女眷遷到五國城于宋徽宗團聚,一邊派出了完顏昌率領金兵南下攻宋。剛柔並施雙管齊下一定要把趙構給滅了。柔福公主在洗衣院聽到這個消息后,不禁是悲喜交加隨著金國兵士一起來到了五國城。當她看見宋徽宗趙佶和宋欽宗趙桓時,都已經不敢相認了。三年之中父親趙佶的眼睛已經瞎了,趙桓已經變的痴痴獃呆整日不說一句話了……
洗衣院,又稱浣衣院,為供金國皇族選女人以及收容宮女的地方,也作為罰宮女勞動的地方。韋氏和邢氏初到洗衣院時也當是金人要罰她們勞作,沒想到此地竟然是金軍的妓院。金兀朮和完顏昌在南宋屢屢敗仗,金人兵士的怒火和怨氣都撒在她們兩個女人身上,據說在韋氏和邢氏進入洗衣院的第一天就被幾十個金人兵士強暴。柔福公主自幼體弱哪裡經受得住這般摧殘啊,沒過幾日就大病了一場好在有兩個貼身丫頭各方照料才保住了性命。宋欽宗的嬪妃田春羅在第三日就被金人活活強暴致死,死屍就一絲不掛的懸于浣衣院大門口……
柔福公主趙嬛嬛每日都是以淚洗面,堂堂千金玉體被淪為了娼妓。韋氏因為年紀的關係到了後來也少有金人問津了,在洗衣院幾乎是天天都是公主嬪妃被金人姦淫而死。抬出來的屍首無一不是兩股鮮血淋漓,懸于門口三日後喂狗。活著的女子都想逃出這座人間地獄,可是洗衣院里有著金兵看守外,金人管事的老婦還不能裏面的女子穿衣。精赤著身子要跑全完是痴人說夢,也有膽子大的嬪妃趁著天黑穿上枕邊熟睡金人的衣服拿上出入洗衣院的通行腰牌,學著金語矇混出了洗衣院。
柔福公主在五國城住了沒多久金太宗完顏晟就給他找了一個叫徐還的男人,將柔福公主嫁了給他。就在柔福公主成親三個月後,自己的貼身丫頭靜善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在柔福公主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話,把柔福公主嚇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水池的溫水深至半腰,邢氏散發了長發彎著腰洗濯。柔福公主畢竟還是個半大的孩子,自從被勃烈極姦汙后心裏總覺得很臟。看見邢氏在水裡清洗著身子不禁也脫去了衣衫入池而浴,讓清澈的泉水洗刷身上每一寸肌膚。朱皇後轉頭四處張望確實沒看到有金人在旁,猶豫了再三后也羞澀的除去了衣衫進入了水池……
時間一久洗衣院里的女子們,被外逃抓回來受刑的嚇怕了,再也沒人敢逃了。柔福公主趙嬛嬛就在洗衣院里度過了三年這樣的悲慘生活,一直等到了南宋抗金勢力日益加劇。金太宗不堪戰事的負荷,才勉強答應宋高宗趙構派來使臣到上京會寧府探母。金國大將粘罕帶使臣帶著使臣到了上京會寧府洗衣院,宋國使臣乃是御史王平。他到洗衣院中一看完全是驚呆了,國母韋氏皇后邢氏一絲不掛的匍地大哭。王平急忙跪下向韋氏和邢氏請罪問安,沒想到這就惹惱了粘罕。
朱皇后怒道:「卑鄙狗王設計暗害與我們,就是一死我們也不會讓你遂願。」
「哈哈哈,南國佳麗果然是不同凡響啊。害的本王都不願立即回五國城了,來你們都是矜貴之體且給本王唱曲助興。」金太宗一揮手,自有宮女將琵琶放置在水池邊上。
金國的少女取出了幾件薄如蟬羽的衣裳對朱皇后道:「這是會寧府中的神池,千百年來池水溫熱是很少見的浴場。你們幾個都是金皇叫來賜浴的,就快點洗吧。不要讓金王久等了,記住你們現在的身份不再是什麼皇后公主了。你們是金皇手中的賤奴!」少女說完話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朱皇后邢氏和柔福公主被金國傳詔使叫來的金兵,死死的押解著走入了會寧府內城中的行宮之外。高高的深宮內院外環繞著一條水流湍急的護城河,朱皇后心裏明白金太宗完顏晟從眾多女眷里選出自己和邢氏及柔福公主的原因。自己是欽宗帝的皇后,邢氏是康王趙構的髮妻在路上聽說康王即將在臨安府登基為王了,柔福公主乃是宋徽宗的至愛,以三個女人足矣讓整個宋朝屈服於金國的淫威之下……
朱皇后嘆道:「嘉國夫人所言不無道理,可是眼下我們為魚肉人為刀俎萬一被金狗看到又是自取其辱。」
「啪,啪,啪」夜幕中從頭頂傳出了三聲擊掌聲響,在水池四周突然間亮起了幾盞火盆將溫水中的三人驚的大叫起來。金太宗完顏晟在行宮的露台正把酒大笑,金國的少女嘻嘻跑來把朱皇后她們的羅裙羊皮衣都丟進了火盆里。水池裡的三個女人都雙手護于胸前,半蹲在池水中怒視著完顏晟。
完顏晟喝了一口酒笑道:「死還不容易嗎?在你們身旁的小河深十丈,不要說你們這些女流之輩了,就是身懷絕技的刺客也難逃河水暗流。你們想死就給我往下跳啊,我倒要看看天底下還真有不怕死之人?」完顏晟篤定的看著三個嬌柔的女子,她們的死活對完顏晟而言根本就微不足道。
金太宗在會寧府一直住了有三個多月,直到了趙構發兵以岳家軍為先鋒金軍不敵被大敗。金太宗才帶著宋徽宗父子和鄭皇后及三位皇妃一同遷至五國城,趙構的生母韋氏,髮妻邢氏還有柔福公主等三百多宋國皇族女眷都留在了上京會寧府的洗衣院中。金太宗臨走之時還特別囑咐了洗衣院的金人守將「孕者下胎,病者調治,以備選進」。
到了行宮后,傳詔使便帶著金兵識趣的先告退了。行宮裡走出了幾個穿著金國服飾只有十多歲的小姑娘。領著朱皇后她們走到了一間碩大的水池前,水池的水是從突兀的山澗引導匯流到月牙巨岩雕琢而成石池裡。水池中被鋪灑著一層鬱郁芬芳的花瓣,池水熱氣漫溢而出到旁邊的小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