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郭女王

東邊的天際，一輪紅日初升。

蒼老的聲音，自馬車中傳出。

「燕趙地，多豪傑，以一敵百人不怯。」

「手提殺人刀，身佩白玉珏，飢啖匈奴肉，渴飲鮮卑血。」

「人不怯，仇必血，看我燕趙男兒血。」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王磊便不再拒絕。

小浩帶著兩人入城，約莫半個時辰才返回。

郭女王！

營帳門帘撩起，王磊從馬車中走出來。

這小女孩，想法太兇殘了。

兩個人都瘦得皮包骨頭，臉色蒼白，一看就是餓的。小浩帶著兩人來到馬車旁，示意兩人呆在一邊，惶恐的說道：「公子，小浩擅自做主收留了兩個小丫頭，請大人原諒。」

郭昱點頭應下。

王磊手中的烏金蛇矛隨之刺出，矛尖戳中一塊巨石，應聲而裂。

歲數大點的女孩連連搖頭，希冀的說道：「大人，我不怕的，只求大人給口飯吃。我會燒火做飯，會給大人整理家務。若是大人不嫌棄，我願意侍奉大人。」

「呼！」

小浩誠惶誠恐，連忙說道：「公子，小浩入城購置物品的時候碰到她們，兩人父母雙亡，孤苦無依，和小浩身世頗為相似，尤其是姐姐不惜賣自己為奴照顧妹妹，請大人救救她們。」

昔年，小浩家中也有父母妹妹，可惜都死於災荒。看到眼前的兩個小女孩，他彷彿看到自己的親人一般，所以才冒著被王磊責罰的危險帶著兩人回來。

史載，曲梁縣置於春秋時期，屬晉國，戰國時期屬趙國。西漢元康二年（前64年），漢宣帝封劉偃之子劉敬為曲梁安侯，置曲梁侯國。劉敬一脈斷絕後，曲梁侯國又重新置縣，屬廣平國。王莽時期，改曲梁縣為直梁縣，劉秀立東漢后，又改為曲梁縣，屬魏郡。

王磊吩咐道：「小浩，你帶著她們再進一趟城，找個地方她們洗澡，再買幾套換洗的衣服，然後再啟程趕路。」

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王磊已然醒來。

「男兒血，自壯烈，豪氣貫胸心如鐵。」

王磊輕嘆一聲，皺眉道：「小浩，不是我不願意，此行前往毋極縣，我們自己都面臨重重危險，還可能會死在毋極縣。她們跟著我，反而更危險。」

「男兒仗劍行千里，千里一路斬胡虜。」

王磊神色堅決，道：「畢竟是女孩子，就這麼定了。」

小浩喜滋滋的應下，心中鬆了口氣。

為了縮短趕往毋極縣的時間，馬車抵達曲梁縣的縣城沒有入城，只有小浩一人帶著錢進城購買路上使用的物品。

他驚訝的看了眼郭嬛，瞬間平靜下來后，點頭道：「你們跟著我，不用稱呼大人，稱呼『公子』即可，也不用拘謹，隨意點。」

約莫半個小時，小浩回來了，但身後還跟著兩個髒兮兮的女孩兒。

「可以！」

歲數稍小的女孩偷偷打量王磊，眼神清澈明亮，帶著期待之色。

他看了眼兩個女孩兒，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他前往毋極縣赴任，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小浩還收留兩個小女孩，這不是添亂嗎？

大的約莫十來歲，小的約莫六歲。

馬車繼續前進，駛過曲梁縣后，一天時間已經到了魏郡和巨鹿郡的邊界處。天色暗下來，而一行人卻在半路上，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找不到歇腳的地方，只得在山路下尋了處地方歇腳。王磊看向郭昱，道：「你們姐妹和老爺子在馬車中休息，我和小浩在外面找個地方休息。」

王磊苦笑，心說，您老添什麼亂啊！

王磊和杜老爺子坐在馬車中，等候小浩返回。

曲梁縣，位於魏郡北面。

他鑽出馬車，在馬車外找了個地兒。

路程遙遠，並非一兩日可以抵達。

王磊一行人一路北行，到達了巨鹿郡和魏軍交界的曲梁縣。

「兒女情，且拋卻，鴻鵠志，只今決。」

郭昱惶恐道：「公子，這怎麼行？」

按照王磊制定的路線圖，離開魏郡進入巨鹿郡后，再從巨鹿郡抵達中山國，這是大方向。而王磊一行人離開鄴縣，第一步是抵達魏郡邊境曲梁縣，然後進入巨鹿郡，途徑巨鹿郡的廣平縣、南和縣、任縣，抵達巨鹿郡北方邊境楊氏縣，才能進入中山國前往毋極縣。

他抓過烏金蛇矛，按照矛譜上記載的招式，一招一招的練習。

洗乾淨的兩個小女孩雖然乾瘦，卻清秀可人，有著一股子靈動。兩人的一舉一動，也是舉止得體，不像是普通人家能擁有的。兩人和王磊、杜老爺子坐在一輛馬車中，小浩駕車繼續前進。王磊看向大一點的女孩，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郭昱表情略微緊張，回答道：「回稟大人，這是家父在世時給小妹取的小名。因為小妹小時聰慧，家父讚歎說：『此乃我女中王也』，故而取了『女王』的小名。」

郭嬛納頭便拜，道：「郭嬛拜見大人。」她歲數小，但揖禮卻一板一眼，極為得體。老爺子眼中閃過一抹驚詫，瞬間又恢復了平靜。

王磊頓時僵住，尼瑪，這才十歲的小蘿莉啊！

這不是歷史上曹丕的皇后么？

「是！」

王磊瞳孔一縮，心下驚訝不已。

王磊點頭，認可了小浩的提議。

「虎頭，既然是兩個孤苦無依的小孩兒，就收下吧。好歹你也是一縣之長，身邊應該有人照顧，這小女孩不錯，帶著一起上路。」

「好，好，好一個『千里一路斬胡虜』。」洪亮卻又不失磁性的聲音傳來，一個頭戴長冠，身著博領寬袖的青年信步走來。

女孩回答道：「回稟大人，我叫郭昱，我妹妹叫郭嬛！」

王磊指著郭嬛，說道：「既然叫郭嬛，為什麼稱為女王呢？」

「好嘞！」

小浩一邊駕車，一邊說道：「公子，我們已經進入曲梁縣，車上的肉乾、麵餅等備用的物品已經不夠用，不如在曲梁縣稍作逗留，補充一下糧食再前往巨鹿郡。」

老爺子知道王磊心中的顧慮，說道：「老夫知道你擔心什麼，雖說你此行赴任危機重重，但並非是赴死，你不也懷著壯志么？兩個小女孩若是繼續流浪，孤苦無依，說不得還會被人販子拐去賣了。跟著你，至少不用擔心肚子的問題，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他從馬車下取出烏金蛇矛，尋了一處空曠地方，開始每天的晨練。一開始，王磊並未使用蛇矛，按照老爺子傳授的虎形鍛煉己身。相比于典韋的熊形，虎形更添了一股兇狠暴戾之氣，都是兇狠的殺招，一趟拳練完，王磊卻有意猶未盡的感覺。

王磊沐浴在暖陽之下，渾身氣血涌動，手中蛇矛時而猶如狂風驟雨，時而猶如怒龍翻騰，到了激昂處，王磊忍不住朗聲長嘯。

「女王，快拜見大人。」

夜色漸濃，一輪明月懸挂天際。小浩撿了些柴火點燃篝火，柴火噼啪燃燒，驅散了黑暗。一行五個人吃罷晚飯後，各自休息。